作者:瀛洲玉羽
沈菡犯愁地和玄烨嘀咕一通,倒在他的怀里仰天长叹:“怎么办啊?做婆婆好麻烦呀!”
她既不能和太子妃说“你别卷了,在屋里待着就行”,也不能和大福晋说“她卷她的,你看着不用管”。
玄烨原本回来后看她愁眉苦脸的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这都是她们小辈自己的事,她们尽孝心,你只管高坐接着就行了,剩下的让她们自己解决。这点小事哪里还用得着你这个皇后操心。”
他觉得菡菡可能是这段时间太闲了,没事干太无聊,才会在意这些小事。
“老三和老四的婚礼就在眼前了,我看你还不如操心操心这个。”
沈菡闷头想了想:“嗯……”
其实她本心里还是希望一家人都能和和气气的,不要闹矛盾,希望畅春园能一直保持稳缓平和的环境,这样她生活才舒服。
不过玄烨说得也有道理,晚辈之间的问题,应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自己学着解决。她是长辈,只要看着别出大事就行了,胡乱干涉只会起反作用。
“你说得对。”
她还是先观望一下,交给两个年轻人自己去磨合吧,要是最后实在解决不好……到时候再说。
第269章 福晋
太子妃进门之后紧接着就是胤祉和胤禛的婚礼, 内务府已经将诸事都安排好了。
车马、仪仗、流程中要用的所有礼服,常服,喜服, 宫中赏给福晋的嫁妆,给福晋娘家的赏赐,宫外要开的宴会,宫里要开的婚宴, 当天要燃放的烟火,福晋进门的喜轿, 各个宫殿要挂的灯烛,新婚之夜的合卺宴……
桩桩件件都是沈菡亲自核对验看的, 务必要让两人的婚礼圆满成功, 不留遗憾。
毕竟胤祉和胤禛可是等了这好多年, 才终于把福晋娶进门的。
沈菡虽然没刻意打听, 但一些明面上的事情在那摆着——胤祉和胤禛都没有在婚前生下庶长子, 连个怀的都没有。
她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去碰侍妾,但从这件事上,她隐约感觉到了, 大阿哥和太子之间从小复杂纠葛的关系, 确实给这两个年龄相近的弟弟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就像大阿哥自己, 大福晋至今没有诞下阿哥,他却依然宠爱着福晋, 看起来也是打定了‘长子必要嫡出’的主意了。
虽然胤祉和胤禛的婚礼规模不比太子,但玄烨和沈菡并没有厚此薄比,在婚礼当天也都专门回了紫禁城, 为两个孩子举行仪式,然后第二天再赶回畅春园。
三福晋是个十分文静的姑娘, 笑起来腼腆羞涩。沈菡和她不很熟,因为这姑娘以前来畅春园玩的时候话也不多,是个很低调的姑娘。
至于胤祉,沈菡一见他眉梢眼角带着的笑意,就知道他心里对福晋应当是很满意的。
沈菡嘱咐他:“这边儿流程走完了,记得领着媳妇回宫给你额娘瞧一瞧,陪你额娘说说话。别嫌麻烦,你额娘盼今天不知道盼了多久,现在肯定正等着你回去呢。”
胤祉心里一酸,明白皇额娘的意思——额娘早年还生过三个阿哥,尽数都夭折了,他从小到大,额娘就没有一日不害怕他生病的。
“是,皇额娘,我明天就带福晋回去。”
董鄂氏其实是个内秀型的姑娘,话不多说,但心里明白,人也有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从前进畅春园的时候,她就觉得主子娘娘待她很亲近,私底下甚至比太子妃还要亲近一些。
只是那时她不明内情,不敢随意接话,怕会错了意,给家里或是三阿哥惹麻烦。
现在真正直面皇后和三阿哥相处,她才发现原来皇后和三阿哥的关系竟然这样好,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庶子与嫡母。
董鄂氏心中思忖片刻,在回去的路上试探着问三阿哥:“爷,我瞧着皇额娘待你十分亲近……”
“嗯,额娘和皇额娘关系一直很好,我与老四排行又近,小时候经常去皇额娘宫里玩,这些年受了皇额娘许多照拂。”
胤祉是个直率爽朗的性格,说话从不爱藏着掖着,又正是新婚,对貌美的三福晋正是最满意的时候,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董鄂氏静静听三阿哥说他小时候与四阿哥在永和宫的趣事,面上浅笑着回应。
原来三爷和皇后系关系真的这么好……
这倒是真的出乎她们家的意料了。
看来往后她也该多来皇后这里走动,不要生疏了,免得叫皇后误会三爷。
忙过老三的婚事,沈菡终于要给亲儿子娶媳妇儿了!
这种感觉与之前几个阿哥结婚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沈菡摸着心口和玄烨道:“说不上来,就是心里怪怪的、酸酸的……”
这种感觉百味杂陈,又是喜悦,又是惆怅,数年的回忆涌上心头,叫人感慨万千。
沈菡想起当年自己在怀上胤禛之前就开始百般盘算,生怕孩子被别人抢走。
怀上他之后,更是不知遭了多少罪。
孕吐到几乎全程闻不得一点儿饭菜味,肚子大了之后夜夜睡不好觉。
耻骨痛,韧带痛,盆底肌撕裂般地疼痛,漏尿、喘不上气,夜里不停地翻身起夜。孕后期每走一步路都像是小美人鱼在跳舞,托着肚子都止不住大腿根的巨痛。
手脚肿的像个发面馒头,一按一个坑坑,生完后脚直接大了一码,从前的鞋都穿不上了。
更别提撕心裂肺的产程,孩子出生后日日夜夜的哺乳、脱发、抽筋。
在沈菡成为母亲之后,她才真正的理解了‘为母不易’这句话。
可惜,她再也不能去亲一亲、抱一抱她的生身之母,只能将满腔爱意倾注到孩子身上。
看着胤禛从只知道吃吃睡睡、哭哭闹闹,万事不懂的小婴儿,学会认娘,学会笑,学会翻身,学会坐、学会叫阿玛额娘。
为他每一次的生病焦心,为他每一次的进步喜悦。哪怕只是学会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新东西,都会叫做父母的开心不已。
看着他一点点站起来、走起来,慢慢跑远……
沈菡埋头在玄烨的怀里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好想哭……”
为这个曾经在她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终于将要拥有自己的家庭。
玄烨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道:“嗯,哭吧……”
从此以后,他们这里,真的就只是‘父母的家’了。
……
胤禛的婚礼规模自然是比不上太子的,不过他们母子都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要过程是和和美美的就好。
紫禁城热闹了一整天,胤禛在阿哥所的院子被里里外外装饰一新。
外院里,兄弟们拉着胤禛不住地灌酒,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走——四哥(弟)平时那么板正克制,难得有个机会看他出丑,一定不能放过他!
胤禛知道大家就是图个热闹,不愿意扫兄弟们的兴致,来者不拒。
最后还是胤祥和胤祐看四哥面色通红,整个人都开始犯迷糊了,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开始给四哥拦酒和挡酒。
吵吵嚷嚷又热闹了大半宿,胤禛这才得以从众人的围攻下脱身出来,回到新房。
宁楚格已经坐在床榻上等了一晚上,不敢吃不敢喝,也不敢随意走动、说话。
见四阿哥摇摇晃晃满身酒气地推开门走进来,宁楚格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心里犹豫该不该上前。
喜妈妈还在一旁看着,她这样主动上前会不会不够规矩?可是不上前伺候四爷,会不会不够贤惠?
教养嬷嬷说规矩说得没有那么详细,宁楚格又过度紧张,站在原地踟蹰不前。
还好胤禛只是看着昏沉——其实他是个隐藏的‘海量’,这会儿见福晋绞着帕子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放缓声音安慰道:“没事,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宁楚格犹豫了这片刻,到底还是拿定了主意,红着脸上前扶住胤禛,小声道:“爷,我扶你……”
胤禛有点儿惊讶,心里也有点高兴,不过面上不显:“好。”
苏培盛在外头早就备好了醒酒茶和热水,这会儿见爷回来了,就要使人往里抬水。
宁楚格看着准备进来的一串太监——都是男人的样子,十分不自在。
胤禛察觉了,抬手止住苏培盛:“送到偏殿去吧。”
说完回头对宁楚格说了声:“你累这一天是不是还没用膳?”
额娘之前嘱咐他来着,说是新娘子今天一天不给吃饭。
见宁楚格点头,胤禛对一旁的喜妈妈道:“去给福晋取些膳点来。”
“我去偏殿洗漱,正好你也用些餐饭,我去去就来。”
四阿哥这样体贴,看着也不像是醉昏了的样子,这叫宁楚格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可再想起等一下四阿哥回来,便要行周公之礼,不免又红透了脸颊。
……
胤禛的婚礼圆满结束,第二日夫妻两个照旧是随着圣驾一起回园子,‘待晓堂前拜舅姑’的仪式也被放到了九经三事殿。
四福晋宁楚格是沈菡的亲儿媳妇,沈菡难免偏心,这几年经常会单独叫她来园子玩,婆媳二人,包括雅利奇,互相都是极熟悉的。
有时候沈菡看着机会合适,也会创造机会叫胤禛提前和福晋接触一下,几年下来,两人之间虽谈不上多么熟悉,至少不是盲婚哑嫁了。
至于其他的,只能婚后慢慢培养了,在这个时代,不是掀盖头才见新郎,竟然都能算是一种福气了。
沈菡从来不强行要求自己高尚,她的原则就是她可以对所有人好,但她必须对自己人更好!
规矩上的礼仪流程走完后,夫妻两个留下小两口说话。
沈菡看看胤禛,左想右想也不知还能嘱咐他些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和你福晋好好的。”
胤禛面上挂着温顺的笑意:“是额娘,您放心。”
“嗯。”
玄烨看他们母子没什么想说的了,就把胤禛叫到前面说河务的事情去了——结婚这父子二人都不休息的。
留下沈菡和宁楚格进了里屋悄悄说私房话。
沈菡拿出一份单子给宁楚格:“这个你收好。”
宁楚格接过这长长的一摞单子,低头一看,上面满满当当列了很多东西。
打头一张单子全是成套的家具,长桌圆桌方桌、炕桌棋桌书桌,每张都配着相同花纹或镶嵌的椅凳。
再往下都是单独的大件,两张罗汉床、贵妃榻、八扇六扇的巨大屏风,竟然还有一张光看名字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
再有各种样式的紫檀、黄花梨立柜、书柜、多宝阁,用来储存衣物的黄花梨官皮箱、黄花梨的镜台、妆匣,紫檀的炕屏等等名目繁多的家具。
家具下面的单子上记的是各种摆设、器皿、首饰、布匹等等。
宝瓶、如意、盆景、寿山石……珠翠头面,各项首饰,绫罗绸缎,锦纱貂裘,甚至还有诸如丁香油、石花油、玫瑰花露、薰衣草花露这种宁楚格听都没听过的东西,看得她眼花缭乱。
单子的最底层,写着金一千两,银三千两,另附两张二百亩的田契,都是京郊的上等田。
“额娘,这是?”
这是沈菡从自己库房里挑出来,专门给宁楚格添补的一份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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