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墩墩吃瓜
好吃的多吃两?口,不好吃的让何三郎解决,吃到下?午徐秀越忽然想起来,是不是还有个何四郎在考试?
因着藏了一千两?银子,徐秀越有些不放心?,于是就让何三郎去接人,她在客栈招呼店小二打扫残余。
等何四郎脚步虚浮地?回客栈时,屋子里已经摆了一桌荤素搭配好的四菜一汤,何四郎十分感动,吃完饭就回房温书了。
翌日,等到约好的时间?,徐秀越将银子塞进柜子里,再三确认锁好了客栈的大门?,这才带着何三郎出门?。
茶楼窗户正对的是一间?绸缎铺子,徐秀越却没有进去,而是路过那?扇窗户时微微抬头一瞥,一个留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进入她的视线。
一触即离的几秒时间?,徐秀越已经看?到了他的未来。
买粮与城内属官勾结,月余后开城门?纳入叛军,属地?所在的成王叛变,自立为王,王家一跃成为安河城第一家族。
若是拒绝合作,成王攻城,破城后屠戮三大家族,缴获钱财。
看?来除了王家,其他家族都没有选择与成王合作。
不过这也正常,如今看?来安河城稳定,本就安逸的土皇帝哪里会欢迎新帝入内,他们恐怕也没有想到,安河城的守卫,如此?不堪一击。
徐秀越得了答案便回去了。
翌日按照约定,玉华仙子乔装打扮后来客栈相见,她满脸急切,上来便问:“姐姐昨日可瞧过了?如何?王老爷的粮食生?意,可否能做?”
徐秀越知道,玉华仙子这么着急,肯定是因为昨日派人蹲守,却没有发现她的行踪,担忧之下?焦虑,才会如此?。
徐秀越反倒不着急,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疑惑的问题,笑着看?向玉华仙子,道:“可与不可,答案在仙子身?上。”
“什?么?”玉华仙子蹙眉,“姐姐莫要?再戏耍我了。”
徐秀越摇头:“不是戏耍你,答案确实在你身?上,我且问你,你是想要?保住王家荣华富贵,还是三家俱灭以报血海深仇?”
徐秀越确实有些好奇,昔日的婉君下?跪于她以求复仇,如今的玉华仙子又会选择什?么,又或是昔日的婉君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一千两?银子既然是玉华仙子给的,那?么她的答案自然是给玉华仙子,而不是给王老爷。
第57章 (捉)
听到徐秀越的问话, 玉华仙子心头一颤。
“不过?是个粮食生意,竟能颠覆三家?”玉华仙子显然不是很相信。
徐秀越不管她信不信,只是问道:“仙子选哪个?”
玉华仙子面露纠结, 过?了半晌才道:“我自然是想要他们三家俱灭, 以报血海深仇。”
徐秀越嘴角挂起一抹笑,道:“那?边简单,你回去告诉王老爷,这单生意牵扯甚大, 绝不可做,然后, 等着便是了,你若想活命,就及早离开王家?。”
玉华仙子蹙眉:“这样就能颠覆三家??”
“不错。”
玉华仙子面色犹豫,过?了会又问:“那?若是做了这一单生意呢?”
在她问出这句话?时,徐秀越就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若是做成了, 王老爷便会结交权贵,自然是王家?一家?崛起,另外两家?殒命了。”
玉华仙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只是沉默良久后,起身朝徐秀越福了一礼, 道:“多谢姐姐了。”
了解此事, 徐秀越不再考虑其他, 只全心全意地花着银子喝药、泡药浴, 吃好吃的?, 再买一堆护肤品做面膜。
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这一日?何四郎又是脚步虚浮回来的?, 显然中午再考场没吃下去几口饭,下巴上还带着几根新长出的?胡茬。
看着何四郎这沧桑的?样子, 徐秀越难得心疼了一点,将自己的?面膜分了何四郎一份。
谁知何四郎脸色铁青地拒绝了。
真是白瞎了她老母亲般的?分享欲。
考试要天不亮就去排队检验入场,何四郎此时困乏的?很,吃了顿饱饭便早早睡去了,翌日?又去找师兄弟对答案,回来的?是脸色就有些不好。
徐秀越也不好问,想着反正也考完了,何四郎因着将要来临的?洪灾,也没心情去诗会什么的?,于?是就被徐秀越抓了壮丁。
其实也是想带着何四郎散散心。
三人先去了首饰铺子,给几个媳妇和?自己一人买了一套银簪、银耳坠,又各买了一套金的?。
徐秀越留了五十?两花销,剩下的?又去另一家?钱庄换成了金子。
这年代金子十?换一,九百多两银子,也就换了九十?多两金,不过?却方便了许多。
让徐秀越冒着危险赚这一千两,徐秀越觉得累赘,可若是轻松得这些钱,徐秀越瞬间办法总比困难多。
还是一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徐秀越见府城的?棉布比他们往日?买的?更?细腻,于?是又囤了各色棉布几匹,留着回去做新衣。
这里的?棉花不如他们村里卖的?好,徐秀越就歇了心思,只留了布回去做几床新被子,路上用。
放不住的?吃食徐秀越打算回家?那?天再买,只带着两人买了些这两日?吃的?,就回了客栈。
翻过?一日?,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这日?一早,何四郎就顶着黑眼圈起床了,徐秀越也难得紧张起来,有些睡不好觉,三人早早下了客栈,不成想大堂里早已坐满了人。
穿着长衫的?,大都是本次考试的?童生,其他的?则是陪考人员。
何四郎书院里的?张先生也在下面,何四郎便先上去打了招呼。
徐秀越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先生,因着是学生家?长,便也上前打了个招呼。
张先生留着山羊胡,只是抬头看了徐秀越一眼,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显然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正好徐秀越也不想跟他攀谈。
学问上,徐秀越不知道这位先生好不好,但是从何四郎之前传达回的?一些先生的?观点上,徐秀越却不太认可。
俗称三观不一致。
于?是何四郎跟先生谈话?的?功夫,徐秀越就领着何三郎找拼桌。
不过?客栈人多,又都是等榜的?,虽说他们下来的?不完,也是已经没有空余的?桌子了,只能与旁人拼桌。
徐秀越的?目光正在四处寻找三人的?空座,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何书青,另一个是何书青的?好友。
两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转过?头来,几人视线相交,一触即离。
徐秀越是单纯不想沾上脏东西,他们两人就不知道了,总归应该不是自惭形秽。
此时忙活完的?店小二?发现?了徐秀越,忙过?来招呼道:“今日?大堂人多,婶子不介意的?话?,跟这桌的?客人挤一挤如何?”
眼下这情况,徐秀越自然不介意。
这桌只坐了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方脸书生,旁边站了个小厮。
跟着小二?走到角落坐下,徐秀越看着眼前穿着长衫的?男子,忽的?觉得有些眼熟。
“婶子可要些茶点?”
店小二?打断了徐秀越的?思路,徐秀越要了一壶茶,也不再多想,只等着张榜送喜。
何四郎结束了跟张先生的?谈话?,坐到徐秀越身边后轻声道:“儿子这次答的?不好,怕要落榜。”
说着徐秀越就见他眼眶微红,像是要哭出来,只是咬紧牙关憋着,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分清云淡的?样子。
徐秀越知道这时候不能劝,便道:“还没发榜,怎能断定?,便是落榜也无妨,娘也无须你非要走科举路子。”
何四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闭上了嘴。
周边的?读书人却一个个的?相互诉苦,徐秀越听了一耳朵,也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原来本科考试不仅出题角度刁钻,最后更?是加了一道申论?,问若是朝政昏庸,百姓苦于?压迫,读书者该当如何。
这样的?题目简直是大逆不道。
有言之凿凿写了一篇论?民生者诉苦,也有人大谈自己做官之后行动的?方向?,更?有吹彩虹屁者怒斥考题,举例说明并生动形象地夸赞了一番皇帝。
随着人越来越多,谈论?考题的?书生也多了起来,声音渐大,何四郎也听到了,见徐秀越看向?旁边谈话?的?读书人,便道:“先生说,这一科的?主考,是当朝贵妃的?胞弟。”
徐秀越瞬间明悟了。
这样的?裙带关系,肯定?是保皇党,何四郎肯定?是没有吹彩虹屁,或许还因为受到她的?影响抨击了点目前的?政令,所以才情绪低落,笃定?自己考不上了。
徐秀越想了想道:“若是这样,那?也没啥,考不上娘才以你为荣。”
何四郎诧异地看向?徐秀越,就连对面的?方脸书生,也看了过?来。
徐秀越道:“彩虹屁不是不能吹,只不过?这时候就考彩虹屁筛选人才的?考试,也没有什么考下去的?必要,考的?好坏,都没有什么意义。”
何四郎似乎明白了徐秀越的?意思,不过?还是眉头紧皱,疑惑道:“彩虹屁是何物?”
徐秀越:……
大意了。
“就是拍马屁的?意思。”
何四郎沉思过?后,点点头:“娘说的?是。”
说罢他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只等一个结果。
对面的?方脸书生听了他们母子对话?,倒是笑起来,对徐秀越道:“旁人都视功名为命,婶子的?想法倒与旁人不同。”
徐秀越方才注意到,方脸书生右边的?小厮一直在替他斟茶,却目光微垂,只盯着茶壶,不曾四处乱看,也不曾看方脸书生一眼。
这是一个很有规矩的?小厮。
也就是说,这位方脸书生的?出身肯定?不低,至少治家?很严。
徐秀越想不起哪里见过?他,他身上的?气势也并不迫人,但或许是阶级差距过?大导致徐秀越有些草木皆兵,她本能的?觉得,隐藏自己更?加安全,于?是只笑着回道:
“我们都是农家?人,识得几个字懂些道理就行,做官是不敢想的?,考个秀才功名,也就是想免个徭役,日?子好过?些。”
何四郎诧异地看了徐秀越一眼,不过?并未说话?。
徐秀越就看向?何四郎,笑着道:“等我们回去,给我这小儿子找上个媳妇,我也就满足了。”
一句话?,说的?何四郎微红了脸,垂头喝茶。
方脸书生爽朗一笑,似是想缓解何四郎的?窘迫,便问道:“不知兄台最后一题写的?是什么?”
提起这道伤心题,何四郎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自己对现?在民情的?一些看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