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笙闲
刘彻&刘秀:……
什么玩意,你们后来怎么就发展成这种风气了?
光武皇帝一时无言以对,怀疑自己因为王莽篡汉的前车之鉴,大力支持儒术进一步发展,希望强化臣下忠孝观念的举措是不是有点偏差。
怎么一个个的,忠君没看见多少,全都花式表演夸张“孝心”去了?
并且又不是只有举孝廉这一条路啊,秀才呢?秀才不是给你们好好展现自己的才学用的吗?结果一个个在这都投机取巧,不去钻研学术,想着鼓吹孝心名声就能做官了是吧!
—
比起时代更后面的刘秀,刘彻揣度的方向倒是另一个方面。
“所以我未来果然把举贤良方正固化成制度了?”若有所思着看着察举制,刘彻心中本来还有点模糊的影子进一步清晰起来。但是想到那东汉的风气,又忍不住有点神情诡异。
他们怎么夸张版表现孝心,当然实际上不关孝武皇帝本人的事情,甚至称得上是对他利益相诱政策的积极回应。
但是光顾着追求虚名,怎么突破常理怎么来——?
那能干实事的人才在哪里,怎么不去追求自己能力提升了?皇帝陛下未来还能找到很多得力好使的人才干吏吗?
稍眯起眼,刘彻提前发现了自己未来政策中,尚且没有考虑到的漏洞。
【所以曹操只要不想自己在天下人眼中沦为大逆不道的不孝子,风评跌落谷底,那就绝不可以放过张闿。
而按照吴书的说法,想要和曹操乞和,甚至甘愿派人护送曹嵩归去的陶谦,也必然要倾尽全力抓捕张闿以求曹操原谅。
结果应该干的事情两个人都没干,这种说法的可信度就急剧下降。而范晔在《陶谦传》中采纳类似的说法,却在其他传记中果断揭露,很有可能是史书常见的“本传讳而他传不讳”的手法。
于是综合来看,虽然世语中什么,曹嵩和妾室想要逃跑,结果因为妾室太胖逃不了,两个人最后逃进厕所悉数被诛杀,这种记载多半是段子手又整出来的新活。
但是曹操派应劭去接应曹嵩,结果晚去一步,曹嵩被陶谦派人诛杀的记录应该是属实的。】
曹操:……
这就着手开始写诔文,把他亲爹怎么死的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不给这种离谱谣言小道消息留下丝毫不该有的传播空间!
【甚至如果梳理一遍曹操与陶谦之间交手的恩怨,从逻辑层面也是足够清晰可以给出支持的理由的。
首先是袁术和袁绍之间的恩怨,前者求援于公孙瓒,让陶谦屯发干。但是发干县在当时应该属于东郡,曹操正以东郡太守身份领兖州牧,于是一者的利益有了第一次冲突。
结果是曹操和他的老相好洛阳竹马袁绍再一次联手,把对面袁术的势力悉数击破了。】
刘备目色稍凝,随后淡然地挪移开去。
嗯,后世人这话说得是真的。
他当时还被伯圭派去驻守高唐了来着。
—
曹操恍惚:“等会,什么叫做老相好?”他和袁绍确实认识的时间不短。尽管这份情谊,在他朝着自己掷来那块玉印的时候,便已经将多年的矛盾激化,从而淡薄了几分。
但是当故人已逝,曾经的利益冲突和恩恩怨怨已成为故纸堆中的旧事,骨子中带着文人的多愁善感,曹操倒愿意承认与怀念曾经的感情。
——可是后世人这调侃的语气像什么话啊,好奇怪,真的让人浑身发毛的奇怪。
【之后是初平四年,袁术还不死心,继续入侵兖州。曹操和他作战,在他败退的时候也锲而不舍地继续追击。
然后陶谦趁着他主力在外后方空虚的时候,和前面那个下邳阙宣合兵攻兖州,夺取了泰山华、费,掠任城——对不起,曹老板,你那个时候原来不是单纯拧巴,还是因为人烧得是你家房子啊!
忏悔.jpg】
曹操:……
没事,他也忘了。
打了太多仗了,一时之间挑出来一场问他始末,他还真有点恍惚——又不像赤壁或者官渡那样深入人心——再加上后世人那感染情绪的问法,稀里糊涂他也被绕进去了。
【所以曹操发现之后就掉头打陶谦,征徐州。
这里要说一句,不是在洗白曹老板,他确实干过屠城的事情很值得被诟病。但是第一次讨伐徐州的时候,他应该是没屠城的。
很多人以为他屠城,引用的是《陶谦传》中对于决定这次对决的关键彭城之战的描述:“谦兵败走,死者万数,泗水为之不流”。
听上去很残酷,泗水都为之断流了,也不知道死者的尸体到底该有多少。曹操你到底杀了多少人,肯定是屠城了!
额,可是这句形容得和前面半句“谦兵败走”连贯起来啊?这里很明显应该是说战败被杀死的士兵数目达到了万数。而战争之上的矛盾,就不能全然归罪于某一方不曾手下留情了。
吴书所说的征讨彭城“多杀人民”,联系它的上下文,会发现曹嵩都已经死了,也就不难得出是在第一次征伐徐州时发生的事情,甚至由于人民这个词的古今异义,我们之后还要细致剖析一番。
只止步到这里,曹操对于徐州应当是没有进行屠城之举的。
随着军粮不足,在兴平元年他从徐州退兵回到兖州,此时尚在徐州琅琊郡避难藏身的曹嵩觉得儿子既然已经和陶谦结下了梁子,琅琊应该已经不再安全。
虽然他先前藏身一年左右也不曾被陶谦找上门来,可是当时陶谦正忙着对付曹操,抽不出手来也很正常。
但之后的日子却不好说了,还不如趁着现在陶谦说不定没缓过神来,赶忙投奔儿子去。
于是不等曹操派人来接应,他就自己出发前往兖州,直到被心怀不满的陶谦派人诛杀,才有了曹操第一次的征伐徐州之举。】!
第77章
“后世人真的很厌恶屠城。”
刘备缓慢地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寻求认同的急切,他匆匆看向诸葛亮,说话的语气都有点温和的轻柔,小心翼翼着,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触碰一个极易破碎的梦。
而心有灵犀的谋士朝他回以同样欣慰的笑,开口的语调都像是清风柔和拂过面颊:“对。”
“主公的坚持,后世人肯定认可并理解着的。”
吾道不孤。
汉昭烈帝在这场本身就如同幻梦一般的境遇之中,终于感受到了自己与世不合的孤寂一步步一点点地被后世人的话语抚平,留下了心中一片服帖的温暖。
于是他们君臣相视而笑,舒展开的眉眼,连眉梢都带着些扬眉吐气般的舒畅。
—
孙权单手撑着脑袋,指尖轻点着下颌。
若有所思的吴主看着后世人透露出来的感情色彩,想着上次自己看见的一幕幕画面,沉吟许久,方才冷不丁开口。
“公瑾觉得,后世人针对的屠城,到底说的是哪些人呢?”
周瑜听完也是一愣,不知道他突然咬文嚼字起来目的何在。尽管也听孙权事后和他探讨过上次天幕的发言,但是到底不是原汁原味的信息,哪怕是周公瑾也不能无中生有和他共鸣起来。
“屠城……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用鲜血和利益,去刺激手下士兵的血性和贪欲,从而更好地发挥出军队的战斗力。
这些都是兵家或是明说或是暗示的道理,不带有任何的礼义廉耻的选择,最暴力的直白和冰冷,连周瑜在面对后世人的情绪之后,也一时难以直接明说,只能含混地闪烁其词过去。
可是孙权还是皱着眉,敏锐的政治家从后世几次三番的感情色彩中,感觉到了对他来说极荒谬到甚至背后生寒的真相。
“但是后世人对于士人的态度可称不上友好,”他喃喃开口:“批判后汉的士人追求虚名时的鄙夷,之前孝景皇帝的时候,对所谓军功集团的漫不经心……”
“它与中央站在一条线上,不喜欢看见所谓地方的割裂——所以它批判吴楚之时七国作乱,称颂孝景皇帝的做法与功绩。”
“但是当掀起这种叛乱的人,从一方诸侯变成张角那般的——”
孙权张了张口,他原本想说妖道,可是那种一步步接近真相时的不安堵塞在了喉口,于是他面色有点茫然地看着也渐渐明悟过来正色住神情的周瑜,犹豫片刻后换了个称呼。
“平民百姓,”他这么念着,还是觉得不够精确表达出后世人想要表露出来意思,于是后牙根咬紧几分,最后说道:“人民,人民的时候。”
它完全是在彻头彻尾的支持,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所谓的中央朝廷,高声嗤笑着期待着它的死亡。并胆大包天一般否认了上天的存在,将一切的根本认定在曾经为他们所忽视的百姓之上。
“……”
孙权很明白,自己肯定也会和那曹孟德一样,身处在被后世人批判屠城的行列。
可是这样的手段真的很好用,完全足够大力打击对面的有生力量以反哺己方,哪怕知道后世人的唾弃,他也好像没办法说第一时间就完全割弃。
“——但是如果我不杀人民呢……?”
他有点小声地发问,感觉脑子还因为前面的发现而有点云里雾里得糊涂,说出来的话都不像自己该有的颠三倒四:“我是说,我知道我们前面所谓的屠城也不全是照着百姓去的。”
谁不想吃饭啊,就算曾经忽视又轻蔑着百姓的存在,但是从实际利益的角度出发,谁都不想要完全打下来一座空城,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没有劳动力、兵源、粮食的窘境。
他们屠城主要针对的还是那些反抗他们的,中上层的官吏士人,对于这些平头百姓实际上更倾向于全家掳走成为己方势力的力量。
“可是,我们也确实没怎么约束过。”
刀剑是不长眼睛的,而纵容着属下杀戮以增长士气的将军,也向来不会在乎他们杀得是谁。
他们只要保证该死的去死,从来不会顾惜不该死的怎么死了。
“那么,那么……”
孙权很努力想要让自己的语言系统恢复正常,最后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努力,干脆一头倒在臣子的肩上,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反正公瑾你能懂我什么意思的,对吧?”
他需要稍微缓一下,后世人对百姓那种重视程度,难免让他感觉背后一阵发寒,很有一种将要听到长篇大论的对他们批判的预感。
周瑜揽住了他的肩,尽管也感觉自己有点摇摇欲坠的恍惚,但更为年长的谋士到底还是坚持住了,给了孙权一个肯定的答复。
【曹操第二次征讨徐州,到底屠没屠城呢?答案是肯定的。
连《三国志》在《武帝纪》,这样曹操作为传主理应有所粉饰的内容中,对此举的定义都是“所过多所残戮”。
即便孙盛为他解释了一句,主要屠杀的是陶谦的属部,也可以从陈寿的态度中看出这个数目的巨大。
徐州虽然不至于被他这一趟下来完全搞到赤地千里,在《荀彧传》中尚且还能有“前讨徐州,威罚实行,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为守,无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这样的论述,证明徐州确实还有有生力量的存活。】
被熟悉的名字突然点到了心神,原本一直静默聆听着的曹操突然一愣。
他近来一直努力刻意忽视着的名字,举棋不定,难以把握二人收场结局的名字。
……荀文若啊。
满口存留着的,是五味杂陈的苦涩。
曾经哪怕他做了如此这般为后世人所不齿鄙夷的事情,却依旧愿意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他的左右,为他的臂膀与股肱的。
他的子房啊。
但是越回忆往昔,他的神情就只能越发的沉重,越感觉到有一种冥冥之中命运的决断。
——他们真的还能在同一条道上走下去吗?
【但是这段论述不过发生在二征徐州之后的一年,却就已经沦为“子弟念父兄之耻”,成为下一代人与曹操之间的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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