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升升
有?毛病吧?
穆景山同样发懵地看向抱着头骨,如同在和小学生吵架的詹长冬,可是这屋子里也没有?别人了啊。
宁昭昭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连忙挪到那两?个男生的身边,瑟瑟发抖:“他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哪个正常人会抱着一个人骨自言自语,说?不定在他们几人睡觉的时候,詹长冬就被鬼上身了。
两?男生也当即一个激灵,此时他们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视线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顾音。
卢森抓着穆景山:“现在几点了?”
穆景山看向手表,吞咽口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半了。”
据顾音所说?那个鬼凌晨一点半就会回?来,岂不是意味着那个鬼已经在这里,还很有?可能?上了詹长冬的身?
宁昭昭害怕地抓住卢森的胳膊:“音音该不会被那个鬼……”
一觉醒来顾音不见了,詹长冬也如同着魔似的,很难不让他们怀疑那个鬼对顾音做了什么,然后?再上了詹长冬的身。
詹长冬和旗袍女鬼反反复复用着那几个没营养的词汇,对骂了快五分钟,詹长冬终于?气不过的看向宁昭昭三人所在的地方。
“你们来评评理,我好端端在自己屋子里睡觉,这人上来就骂我,还想打我,打不到又委屈还要继续骂我,到底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
此时缩在角落,试图从?彼此身上汲取勇气的三人,听到这话愈发胆战心惊了。
这人?是谁?
这间屋子除了他们四?个以外,哪里还有?人?就连最有?本?事的顾音都不知道跑去哪了。
宁昭昭忍着要吓哭的冲动,问:“你在说?谁啊?”
气上头的詹长冬丝毫没有?察觉异常,手指过去,眼睛也气呼呼看向旗袍少女鬼所在的方向:“还有?谁,就是她——啊妈啊!鬼啊啊啊啊!!!”
詹长冬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双哭得通红的眼,没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双眼通红,还有?一张布满血泪的脸,和刚才那张俏生生,即便是生气也很漂亮的脸蛋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詹长冬也终于?发现了这个小妹妹的身体?似乎是透明的,他能?透过她的身体?,隐约看到后?面的摆设。
这是人该有?的表现吗?怎么可能?会是!
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和谁吵架,詹长冬顿时浑身僵硬,下意识抱紧了自己,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抱紧了怀里磕人的头骨,眼睛朝上一翻露出眼白?,身体?也跟着一软,彻底吓晕过去了。
这一吼,一晕,自然把宁昭昭三人也吓得不轻。
卢森的牙齿打颤:“要不,我们也晕过去得了?”
“可、可我晕不过去。”穆景山太害怕了,压根不敢晕,因为他们完全看不见詹长冬嘴里说?的那个鬼在哪,万一他们都晕了,鬼把他们全都吃了怎么办?
宁昭昭憋着眼泪决定:“那就装晕!”
短短几秒的交流,三人对看一眼,齐齐闭上眼,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打死也不敢睁开眼。
旗袍少女鬼全程没有?看向这三个局外人,见詹长冬晕过去,她立即气急败坏地站起来,飘到詹长冬身边,对他拳打脚踢:“你才是鬼,你才是鬼,你给?我起来,不许抱着我的头!”
可是作为一只小鬼头,她除了能?把阴气弄到詹长冬身上以外,根本?就没办法触碰到他。
每次捶打过去,旗袍少女鬼的脚和手也直接从?詹长冬身上穿过去了,压根没办法将?他打醒,更没办法把自己的脑袋从?这个人怀里抢过来。
从?小娇生惯养地旗袍少女鬼愈发的委屈了,再次蹲坐在地上嗷嗷哭。
等顾音推开门进来,就看到一个身穿旗袍的鬼在地上如小孩撒泼般的滚来滚去,嘴上嗷嗷哭着喊着:“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至于?其他人——
宁昭昭三人东倒西歪地躺在角落的位置,呼吸和心跳紊乱,手还紧张的握着,一看就知道装晕。
詹长冬倒是格外的平静,是真晕过去了。
顾音歪头,发生了什么?
她并不急着开口,慢吞吞地走到通往露台的玻璃门那边,刚想把玻璃门关上,又似有?察觉,朝一个不见光的角落走去:“鸡师弟?”
话音落下,阴暗的角落就跳出了一只威武大公鸡的身影,也不知道它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鸡毛看上去都有?些潦草。
高楼的风很大,又是晚上,冷得顾音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她将?鸡师弟抱到怀里,问:“你不冷吗?”
鸡师弟没吭声,它就算吭了声,顾音也听不懂。
把鸡师弟抱进房间,顾音才把玻璃推门彻底关上,很快阻断了不断涌入房间的冷风。
宁昭昭三人当然听到了房间里有?动静,全都以为是那个鬼发出来的,更加不敢睁开眼了,生怕那个鬼忽然飘到他们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们是醒着的。”
光是想想就很惊悚了!
旗袍少女鬼则是自动忽视了顾音的存在,也没注意到房间里多出了一只克她的大公鸡,依旧在地板上不依不饶的嚎啕大哭。
“咳!咳!咳!”许是着了凉,顾音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鸡师弟听到她咳嗽,立马看过去,没看到顾音咳血才放下心,它又看向那个在地上打滚哭嚎的女鬼。
吵死你鸡爷了!
眼看着鸡师弟就要扑过去“教育”熊孩子班的旗袍少女鬼,顾音抢先一步按住它:“师弟,不能?欺负女孩子。”
旗袍少女鬼的魂体?很干净,由此可见在这七八十年里她并未做过一件坏事,如果不是詹长冬无意间拿到了她的头骨,她也不会缠上詹长冬。
顾音对这种类型的鬼一向宽容,更何况对方看起来也才十三四?岁的模样,在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死去,心智也基本?停留在这个时期,不由让顾音想起了自己前?两?次的死亡。
第一世十二岁,第二世九岁,在她对世界还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时,就不得不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葬送了生命,那些侥幸逃脱一场浩劫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鸡师弟听到她的话,便也不动了,闭起眼,懒得去看那个堪称聒噪的女鬼。
许是哭累了,旗袍少女鬼的声音终于?歇了下去,一点点用手擦拭脸上的血泪,瞧见手上这些猩红的血泪,旗袍少女鬼的嘴角往下一瘪,眼里再次蓄满了血泪。
每次看到这些可怕的血泪,她才会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没有?人能?看得到她,她也没办法触碰任何人,不然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骨被人刨出来,又被奸商拿出去卖,还被一个登徒子无数次把玩自己的脑袋。
见她似乎还想大哭,顾音叹了口气:“你有?什么心愿吗?我可以帮你达成。”
很幸运,这个旗袍少女鬼是系统出品的任务鬼,这一趟她算是没白?来,不仅赚了一大笔钱,也能?赚一笔寿命,即便这次给?的寿命时间不多,顾音也认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系统甚至比她更懂,一定不会在这次的任务里面给?她太多的寿命,
听到顾音开口说?话,旗袍少女鬼抽噎着看过来,不等她看清顾音的面容,就看到了她怀里的那只大公鸡。
小鬼对充满阳气的大公鸡都会有?种本?能?的害怕,旗袍少女鬼也不例外,她不由往角落缩了缩,怯生生开口:“你在和我说?话?”
做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话。
咦?不对。
旗袍少女鬼脑袋灵光一闪,立刻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詹长冬,总算意识到这么久以来看不见她的登徒子,方才似乎不仅看到了她,还无耻的和她吵了好一会儿?的架?
意识到这一点,旗袍少女鬼眼睛一亮,忘了顾音的存在,试图伸手去揪詹长冬的耳朵:“坏蛋你给?我起来,我有?话要和你说?,快点醒醒。”
可惜这个行为依旧属于?徒劳,她还是没办法实际性的碰到詹长冬本?人。
气得旗袍少女鬼恨恨的磨牙,想咬死登徒子。
“你魂体?太弱,碰不到他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旗袍少女鬼含着两?泡血泪看过去,颇有?可怜兮兮的意味:“那怎么办?”
“简单,我帮你把他叫醒。”
顾音将?鸡师弟放下,免得它身上的阳气伤到旗袍少女鬼。
根据头骨推测的时间,旗袍少女鬼的鬼龄也算是大龄鬼了,如果不是有?一些执念存在,她的魂体?基本?无法凝实成完整的人形,要么直接烟消云散,要么化为没有?意识的阴气,供养其他鬼生存。
顾音几步走过去,伸手去掐詹长冬的人中,三四?秒后?,詹长冬悠悠转醒。
看到了顾音的脸,詹长冬又闭了闭眼,五六秒后?才再次睁开,确保眼前?人的确是顾音后?,他立马坐起来抓住顾音的手哭诉:“大师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鬼,对我又打又骂,吓死人了。”
他松开顾音,用手庆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就在他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听到顾音用不冷不淡的嗓音开口:“不是梦。”
詹长冬脑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只见顾音用手指向身侧:“你说?的是不是她?”
詹长冬条件反射的看过去,旗袍少女鬼脸上的血泪还没擦干净,见詹长冬看过来,立马气鼓鼓的瞪着眼,落在詹长冬眼里更吓人了,他眼睛再次一翻,眼看就要晕过去,顾音伸出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詹长冬只觉得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到了自己脑子里,大脑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根本?晕不下去了。
晕不下去也得晕,他当即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装晕!
看出詹长冬的意图,顾音提醒:“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忘了我们之前?说?过要如何解决此事。”
詹长冬这才想起来顾音之前?说?过她不会杀鬼,而是会选择和头骨鬼谈条件。
无比清醒的詹长冬,大脑转动的速度比平时都要快,立马意识到什么,他瞪大眼看向旗袍少女鬼,举起怀里的头骨:“这玩意是你的?”
听见他称呼自己的脑袋为“这玩意”,旗袍少女鬼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再给?这个登徒子几脚。
詹长冬见她的反应,知道自己说?对了,也忘了害怕,忍不住翻转了一下头骨,又看看有?头有?脸的旗袍少女鬼:“原来你长这样呀,还怪好看的。”
旗袍少女鬼脸一红,张牙舞爪的扑过去:“你这个登徒子,本?小姐要杀了你!”
一个无耻的登徒子竟然敢调戏本?小姐,她一定要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
詹长冬再次习惯性将?头骨抱在怀里,生怕它出现了一点意外,旗袍少女鬼见状更是要羞哭了。
谁家好人家的姑娘,会让一个男人把脑袋一次次抱在怀里的,就算现在那只是个一点也不好看的骷髅头,她也不允许登徒子对她的骷髅头动手动脚。
顾音无奈提醒詹长冬:“你再不把那个头骨还给?她,她又要哭了。”
詹长冬听到这话,连忙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将?手里的头骨丢过去:“还给?你,还给?你还不行吗?”
旗袍少女鬼下意识伸手去接。
一人一鬼都没有?意识到她根本?接不到。
唯一有?智商的顾音在头骨马上要摔到地上的时候,及时把它捞了过来。
旗袍少女鬼也意识到自己碰不到骷髅头,只能?迁怒詹长冬:“你居然敢丢我的脑袋!”
詹长冬欲哭无泪:“不是你要的吗?”鬼是不是都像她这样不讲道理?
旗袍少女懒得搭理他,飘到顾音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这位姐姐,我的脑袋是不是磕坏了?”
顾音瞧了瞧:“没有?,还是一样的漂亮。”
旗袍少女鬼闻言,青白?色的脸上恍惚浮现两?坨不好意思的红晕:“也没那么漂亮,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旗袍少女鬼近距离欣赏顾音的脸,不由又红了一下脸,顾音见她死了这么久依旧透露出天真的孩子气,莞尔,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也很好看。”
旗袍少女鬼可以感觉出顾音的触碰,惊呼:“姐姐你能?摸到我,你也是鬼吗?”
她好奇地盯着顾音的脚,鬼是没办法结结实实的踩在地上的,但这个姐姐可以,而且她还有?很明显的影子,鬼是不会有?影子的。
旗袍少女鬼不由困惑歪头,这个姐姐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