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她顿时紧张起来:“你哪位?有什么事啊?”
那穿着羽绒服的两个男青年露出了笑容,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跃跃欲试:“那个,妹头,这边是不是死人啦?”
江海潮心中警铃大震,没正面回答他们的提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不晓得你们村里的规矩。要是办斋饭的话,我们能不能来吃席呀?我们好久没吃过斋饭了。”
江海潮都傻了,虽然他们这边不忌讳白事,不管哪家死了人,全村都会过去吃流水席。
但头回听说不相干的人还要凑热闹吃斋饭啊。
可她的嘴巴比脑袋反应更快,已经脱口而出:“可以,一个人随10块钱的份子,就能上桌吃斋饭。”
按照原先的大纲,王明明的爸爸也是这样死的。不过家公爷爷被迫赔了三万块,这一年大棚挣的钱全都贴进去也不够。王家大伯没有贪这笔钱,而是给王明明存在了信用社,但信用社的职工偷偷昧下了这笔钱。(当时管理漏洞很大,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后来王明明得急病要钱救命,他大伯去信用社取钱才发现问题。职工早跑了,他们求职工的妈妈,后者一口咬进自己没见到一分钱。王明明死了。
同样被坑的还有家公爷爷和婆奶奶,他们第2年挣的钱也这样没了,老人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后来泄洪的时候,婆奶奶吐血了。
也是泄洪的时候,那个职工的妈妈藏起来的钱被水冲出来了。她想去捞钱,掉在了水里。有个战士为了救她,被洪水冲走了。愤怒的村民们把她推进水里,她冒头就再推下去,直到她没气了。
家公爷爷和婆奶奶的钱被骗了还有个后遗症就是江家在城里买房的钱不够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期房。(当时房贷政策并不面向农民工,真正的销售对象是城里有铁饭碗的人群,主要是为了房改房。农民工没资格申请贷款。)
但是期房烂尾,海潮拿不到城里的户口,失去了考高中的资格。
因为房子是妈妈挑的,妈妈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精神失常了,后来才慢慢好转。
这个故事是和《重生九零为母当自强》差不多时期构思的,先开的那一本。本来要放弃这本了,但还是写了,不过故事早就被改的面目全非。其实从卖衣服开始,最初的大纲就已经被我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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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真正要打的是鲜切花市场
让小学生们震惊的是,对农村大席充满好奇心的城里人竟然不少。
江海潮离开王家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个人过来随份子,非得尝尝村里的斋饭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修远大大和大妈要忙死了。因为斋饭的主角是豆腐啊,大盆的油豆腐烧肉和豆腐烧肉必不可少。
江海潮带着妹妹走之前,还特地跟杨婆奶强调,今天大棚别开放采草莓了,所有的草莓都采好了拿到靠田路边去卖。
如果有人问,就说田里路不好走,怕他们摔跤。
大棚门必须锁着,省得有人跑进去,万一撞到了,回头还得找他们家麻烦。
这个周末先这么来,下个礼拜再开放。
反正到时候也过了头七了,没那么多讲究。
如果有人问起死人的事,就说小福生是喝醉了酒栽在田里冻死了。
王大伯还挺不高兴的,感觉他们是想推卸责任。
江海潮半点都不给他脸:“让城里人都晓得我们村里出了个小偷,你高兴啊。你不在乎,王明明以后还做不做人啊?以为传出去好听!反正我在学校只会讲,王明明爸爸是一脚踩空摔死的,绝对不说他是贼!”
校长在旁边帮腔:“是啊,这个传出去不好听。小孩子讲话又没轻没重的,以后小孩拿这个笑王明明,娃娃听了心里也不舒服。”
于是三下五除二,这件事情就定性了。
江海潮看见小福生被转移到棺材里,这才放心回学校去。
侯主任看了半天热闹,特别稀奇:“他们家里人竟然不闹?”
不是说农村的家族都特别抱团特别厉害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一个家族都站出来,不吵个天昏地暗打的鸡飞狗跳,以后都没脸出门见人。
江海潮奇怪:“他哥哥嫂嫂已经出来了呀。”
“他们一大家族就哥哥嫂嫂吗?难道没有其他人?”
“有啊。”江海潮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把他从田里抬回来的,就是他远房堂哥。那一圈都是他们家族的人。”
侯主任更加稀奇了:“那他们怎么不帮忙讲话?”
“因为我们村讲道理呀,帮理不帮亲。”江海潮认真道,“他完全是咎由自取,又不是我们家的责任。我们家都已经帮忙办丧事了,谁还能不讲理呀?”
侯主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事向来是死者为大,谁拳头硬谁嗓门高谁说了算。
哪有这么好讲话的道理?
江海潮想了想,倒是给出了个解释:“因为我们这里不讲什么宗族呀,破四旧破的好。”
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不管电视上的农村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他们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两个家族为了点小事,能够直接扛锄头械斗。
他们这里,宗族约等于没有,除非是两家关系本来就好,碰上事情的时候才会帮腔。假如平常都不来往,就凭一个祖宗想让人家站出来帮你说话,谁搭理你呀。
就好比他们家跟她奶奶还有她叔叔基本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份上,如果换成那种宗族力量特别大的地方,肯定会有族长之类的角色出面调停。
尤其他们家现在开始兴旺了,能包工给人做了,那族里的人必须得冒头,要求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可事实上,从来就没这回事儿,大家都自由的很。
甚至连她奶奶都没出来占点便宜,大家还是当彼此不存在。
侯主任听着当真感觉长见识,果然一个地方一个规矩。
他还指着江海潮对海音开玩笑:“我看你姐姐聪明的很啊,比你都灵光哦。”
瞧瞧她办的这事儿,大人都未必有她想的妥贴。
把政府跟学校都拉上,他们家的包袱就直接甩出去了。
江海潮振振有词:“本来帮扶孤儿就是政府和学校的责任啊。”
侯主任笑着直摇头。
他可不相信这妹头没私心。
假如没学校和政府出面表示另外有减免和补助,学校还掏钱租了地的话,那一家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讲话,死活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他倒真不觉得他们有多贪婪多无耻,只能说人之常情。
毕竟如果外人不掏钱的话,勒紧裤腰带养侄子的就是王家大伯两口子了。
谁又能不给自己多争取点利益呢。
侯主任又一次强调:“你个妹头真的很精哦。”
海音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大姐最聪明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是天才,她都觉得大姐比她聪明多了,从小到大都是。
毕竟书本上的知识多简单呀,人才是世界上最复杂的。
看,原本小福生的意外死亡是颗炸-弹,大家都想藏着掖着。
可现在大姐就把他的丧事变成了农家乐的一部分。
那些城里来的客人是真不忌讳啊,除了兴冲冲地报名交钱去吃大席之外,还有人对办丧事充满了兴趣,愣是跑去听了半天吹唢呐,完全不嫌吵。
然后大姐就做主把这些吃席的份子钱全都交给王明明了,加在一起也有五六百块呢。
除了她家聪明的大姐,谁能想到这也能挣钱?
然而最最聪明的江海潮对着侯主任拿来的试卷直接绝望了。
为什么这些符号数字以及汉字单个看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合在一起她却猜不到它们到底想让她干啥?
侯主任也忍不住要叹气。是他痴心妄想了,聪明分很多种,这妹头的聪明显然不是主要放在学习上。
江海潮的心态倒是挺好的,做不出来奥赛卷子也不伤心,因为在她看来,那跟她的世界本来就没啥关系。
她又没痴心妄想跑去一中上什么竞赛班,她只不过是要去蹭个课而已。
她真正的智慧都用在挣钱上了呀。
所以一放寒假,她倒霉的小伙伴们被迫待在县城继续补课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地带人去开拓新战场了。
哪个战场?
当然是卖花的战场啦。
毕竟现在卖衣服已经走上正轨,连服装厂都已经从江口搬回来了,不过没继续待在祠堂里,而是用了以前被单厂的厂房。
之所以不选择老服装厂,是因为那儿已经成了固定的篝火晚会现场,重新换地方不太合适。
留给江海潮能发挥的空间,自然也只剩下画服装设计图。
而画画对她来讲,本就是最轻松不过的事,她有大把的时间好好去卖花。
说起这事儿,小学生们还挺郁闷的。
毕竟那个毛巾花盆,大家都觉得好看。里面种上两种花,批发价才25块钱而已,怎么看都比13块钱一盆的杯花划算啊。
可不晓得大人们到底怎么想的,捧花花盆卖的远远比不上杯花。
尤其是花鸟市场的那些老板,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找到了湖港镇,却不管江海潮如何推销,都只一门心思认准了杯花,对捧花只是看一看夸一夸,却根本没掏腰包的意思。
害得江海潮因为订单实在太多,自己一个人敲杯子敲的都手抖了,不得不把杨桃发展进来,帮着她一块给杯子打孔。
不行,杯花流行得太快。她真害怕等不到过完这个年,别人就通晓如何给杯子打孔的奥秘。
他们湖港镇的养花事业还没来得及壮大呢,必须得靠其他噱头把人给吸引来。
江海潮看着五颜六色的捧花盆栽,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明明好看又实惠,怎么人家就不感兴趣呢?
她不死心,趁着小伙伴们还没被拉去补课的时候,把人召集起来,集思广益,让大家好好想想如何把他们的捧花盆栽给推销出去。
龙龙最着急。
捧花盆栽卖得不好,意味着他爸爸挣到的钱就少呀。
王佳佳和周伟也相当上心,他们还指望捧花大受欢迎,需要招更多的人做水泥花盆呢。
他们有人猜是因为花盆太大了,比不了杯花小巧玲珑。
也有人怀疑是因为它卖的比较贵,一盆的批发价能买两盆杯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