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史觉
所有礼物都已经从豪车上拿了出来,摆在一楼客厅里,堆成了小山坡。
时听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高兴地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拆,最后决定遵循年龄来拆——毕竟二十二个礼物是按照她的每一年给准备的。
从一开始拆出来的,果然都是一些给小朋友用的、非常可爱的东西。
有24K金锁,有小孩子的玩具,有画笔画册颜料画板一整箱,甚至十八岁那年的礼物是成人礼——一套非常漂亮的礼服裙子和一双高跟鞋。
时听眨了眨眼,到这里她都已经觉得很用心很感动了。
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东西。
再往后,礼物渐渐有了保护嗓子的保健品、理疗仪、最先进的手语翻译器。
时听又眨了眨眼。
——「真的都是大粪车准备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
这一点也不霸道,一点也不癫呀?
又像一个温柔癫公了。
祁粲抱着胳膊坐在一边,冷哼:呵。
时听最后拆到几个礼盒,里边很轻,像是没有放东西。
她甩了甩脑袋,还是小心翼翼地拆开蝴蝶结,打开包装盒——
然后从里边拿出了几张照片。
最先进全自动农机。拖拉机。载人三蹦子。鱼塘。百亩田地。
时听:???
这、这这?
她终于震惊地抬起头。
祁粲已经欣赏了半天她的感动和惊喜,眼底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猝然对上目光,才转过脸。
他竟然连立体环绕声音都给忽略了,他也别太…
祁大少别开视线,淡淡道:“嗯,王助理调查的。”
王助理:?
王助理:“是的,太太。”
时听太感动了,真的!这几个盒子看上去那么轻,实际上却重逾千斤!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送到奶奶手上,她会把他们捯饬得有多好!
成为整个火子沟全村最羡慕的女人——
时听简直太期待了,恨不得明天就能刷够四千万句心声,飞到她身边。
昨天那条语音发出去之后,奶奶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声音听着已经很淡定了。但时听知道她为什么一开始回不了她——这个犟脾气的老太太。
嘿嘿。
下一次她再见到她,至少要能说一句话才行,就算后边用嗓子不适来推脱,然后慢慢等恢复,奶奶也不会知道她这几年说不出话来了。
时听激动地窜起来,像小仓鼠一样把她这一个个的礼物盒运回自己的房间,保镖大哥说要帮她,她都没让。
祁粲心底呵了声,知道她有多期待见到她奶奶。
祁大少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自己的肩颈,从旁边的窗户倒影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高大,从容,外表可观,财力雄厚,条件完美。
她奶奶怎么可能不认可他?
没有可能。
更没什么好紧张的。
时听这小哑巴说不定还暗搓搓地想求他陪着一起去,让全村人羡慕羡慕。祁粲冷冷地勾起唇角,只要她开口求他——不,心里求他,他可以答应。
——「Aron,我们可以开拖拉机回火子沟了!」
祁粲:“?”
祁大少的脸色陡然难看了起来。
开着他买的三蹦子,和那个金毛去见他奶奶?!
祁大少震怒。
然而此时,沈助理恰好走了过来,“总裁,左阳先生有一个来电。”
祁粲蹙眉。
接起电话,那头左阳诚恳地说:“祁总,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左家是真的希望你能不受人所害。你一定要小心时听,如果你愿意合作,我和明月愿意向你提供一个邮箱证据。”
祁粲眉梢轻轻一扬,“还有别的事吗。”
“等等——”左阳嘴里发苦,怎么听说祁粲精神状况出问题了却还是这么难应付,和他谈判简直像登天一样难,“还有,我妹妹问你——”
“既然没有爱了,那幅画能不能还给她。”
“她最近要办个人画展。”
另一头。
时听兴冲冲地把消息告诉了准备回国的Aron,她知道他也很想念翠芬。
Aron又在世界上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回了一条噪音很大的语音。
“太好了宝贝!”
“徒步我可以带你走到火子沟。”
“如果可以,我们还可以再找回到那座火山”
“另外很遗憾,我走访了几个国家,都没找到你当初的那幅画——有人说那个女收藏家已经把画封存了,又或者是意外被人销毁了。”
时听眨了眨眼,慢慢打字:[没关系,会有新的]
再次找到那座火山,再次用火山灰画一次,这次一定又是不一样的声音。
Aron:“ok,宝贝,我们B省见~期待见到翠翠~”
那头。
祁粲冷漠地对左阳道:“还你?可以。”
“按照通胀率来算,加上收藏价值,让左白月自己估个价买回去。”
“她叫明月!不是……”左阳咬牙,“你就这么狠心?”
让明月自己估价,估低了是看不起自己,估高了他们家又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阴,太阴了,他祁大少明明还是那个祁大少!
而祁粲已经挂了电话,懒得关心阳光白月有什么心情,阴着脸大步走向时听的房间。
带着别的男人,去见她奶奶,嗯?
他的世界里还在不停地环绕她的声音,她怎么敢?
祁粲穿过走廊,让自己的脸色平静,但一把打开了房门。
“翠芬。”
——「啊啊啊好开心。」
“翠芬。”
——「生活实在太美好了!」
看来他还是太纵容了,才让她的情感如此摇摆不定,祁粲就应该直接解决好自己的问题——用更亲密的肢体接触消解她的音效!
他怎么会连这种无时无刻立体环绕的东西都能忍了?
沈助理刚好迎面走来,“总裁?”
祁粲直接越过他走进去,走到时听面前,“明天就启程,等火子沟路完全修好就去见你奶奶。”
时听眨了眨眼,嗯?
“翠芬。”
祁粲冷笑:“她一定也想见见自己的孙女婿。”
时听:嗯??
——「我们不是商业联姻吗,怎、怎么就孙女婿了??」
“翠芬。”
祁粲:…翠芬是一个标点符号吗?
——「而且他巅疯对决之后我们不是要解散的m——」
时听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忽然低头。
时听:“!”
祁粲掐着她的腰,终于忍无可忍地亲了下去。
这次不是擦唇而过,是结结实实地碰在了她无法张开、却莹润漂亮的唇瓣。
时听:“!!!”
冷冽的气息和极淡的木质调男香,透过皮肤的温度,充斥在鼻息之间。
时听整个人被他紧紧箍住,抠着他衣襟的手都开始蜷缩。
祁粲眼睫垂落,唇角却轻勾。
…明明很害羞。
密不透风的怀抱里,祁粲的齿尖最后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才松开她。总裁往后退了点,过了几秒,心情明显地好了起来。
“…别误会。”
祁粲抱着她,别开脸,轻轻喘了口气。
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消解她的音效而已。
时听捂着唇瓣,好半天才回过神,心跳咚咚咚,在心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