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史觉
近亲……你们居然近亲……
祁连国拿着检测报告足足晴天霹雳了十分钟,抬手就给自己扇了一个大嘴巴,然后又反手给了项晚苑一个。
“贱人!你们要不要脸?你们要不要脸啊!”
祁连国整个人都崩溃了。
项晚苑也彻底疯了,脸被打到一边,却还在笑。
近亲?项隽舟是假的,他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而她,背负着道德的审判,担心着祁瑞的智力会不会因为近亲而有影响,日思夜想怎么才能在偌大一个祁氏给瑞瑞挣出一份家产。
是,她是贱,可是没想到哈哈哈哈,那个男人……都是骗她的。
骗她背上道德的枷锁,骗她一步步被精神控制,配合着他一切的谋划。
完了,现在全完了……
所有的一切,依然掌握在祁粲手里。
再也无人能撼动了。
项晚苑一边脸肿了起来,祁连国还不解气,反手又想再来一下,却被项晚苑的指甲狠狠掐住,终于对着这个蠢猪破口大骂:
“你就不贱?你又是什么东西?”
祁连国满身虚肉,被她厮打得竟然还不上手,一连吃了好几个嘴巴。
“当年我姐姐躺在病床上,我是贱,但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现在全推我头上?你才是最对不起项凝的人!”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尖锐得全破了,项晚苑哭着跪倒在地上,到今天这一步,她终究还是要对天祈祷项凝原谅她,日日夜夜祈求她的原谅。
祈求项凝教出来的那个孩子,能心存最后一点点仁慈。
给瑞瑞留条活路吧……
她会在狱中让项隽舟那个恶鬼不得好死的。
…
这场轰轰烈烈的大瓜最后传遍了整个A市。
祁粲在要求时听连续照顾他两天之后,人退了烧,心情也彻底好了。
他踏着夜色来到了项家老宅。
母亲去世之后,祁粲很少回来,探望项家二老也常常是在外边。
现在,项隽舟代表的名字正在迅速身败名裂,这两位老人只是听见了只言片语,已经遭受了巨大打击。
他们应该是在项隽舟这件事上最痛苦的人。
人到晚年,本以为自己找回的是失散多年的儿子,却没想到招来的是一只豺狼。
女儿不在了,还险些把孙子害惨了。
项老先生和夫人几乎是老泪纵横,那到底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啊!
他这么多年自己不婚不娶,全部用来悉心照料他们,陪伴他们,隽舟的孝心在全市都出名。他那么风度翩翩,儒雅随和,他怎么会是那样的呢?
他们真的想不明白,就算是假的,他已经得到了这些,为什么还不知足呢?
祁粲轻轻拍着二老的肩头。
或许只有他明白。
因为项隽舟从没真正脱离过那个乞丐。
他已经查到了当年项隽舟被项家人找到带走的地点,那是一个极其落后的瓦窑,他在那里的人生甚至比火子沟还要惨烈得多。这一切和豪门落差太过震撼,以至于他抢来的不是幸运,而是深埋骨血的不甘和恨意。
无论他表现得多从容,穿得再光鲜,接受了再多的赞誉和欣赏,他的心里始终知道这一切转瞬即逝。
他恨别人的得天独厚,每恨一分,就多提醒自己一分——那个乞丐一直活在他的脊髓里,吸食他的一切。
他的生存法则最后变成不停偷,不停骗。
“但没关系。”祁粲淡淡地说。
项家二老知道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不痛不痒。项隽舟真正对祁粲做了什么,那些真正惨痛阴暗的过往,就没有必要让这些老人知道了。
亲者痛,仇者快。
祁粲已经看过太多。
而现在,他稳定,强大,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对他们而言最有力的安抚。
“没关系,项家不会变。”
“我会去亲自告诉母亲。”
项家二老看着年轻有为的孙子这张英俊的面孔,想到很多年前那个优秀的女儿,流着眼泪握住他的手。
还好,还好,阿粲还在,阿粲也有自己的家庭了。
“那个丫头,听说是她救了你。…”项老小心翼翼地问。
“嗯,”祁粲的眼底多了几分温和笑意,冷意消融,“是的。”
“好、好!”
有家庭,有爱,他们终还有希望。
项老夫人希冀地问:“可要好好对人家,什么时候——”
祁粲笑着站起身,按住他们的肩头,“会的。”
他已经在准备了。
…
祁粲从项家回去的时候,时听还在画画。
她没有关注外边的风起云涌,她的一亿任务还剩下最后的两千多万,除此之外她报名参加的这场全球美术大赛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截稿了。
时听有很多事要做的!
她要把这一场事件里得到的所有灵感,完全表现出来。而这一次的画,竟然终究还是和祁粲有了关联。
时听粘着颜料的手指戳了戳画板。
虽然这次对Aron的心情很复杂,但是那年他告诉那个山野丫头的话并不是假的——她要有真正灵魂的震颤,才能画得出她自己的声响。
现在她越来越深刻理解了。
A:[听,我真的很抱歉,为之前的一切]
A:[我会一直反省这件事,继续寻找我的哥哥,哪怕我们的母亲已经放弃]
时听看着Aron发来的消息,轻轻叹了口气。这次祁粲全部收网、清算之后,Aron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什么,但从此已经被禁止入境。
祁粲走过来,瞥见屏幕,冷笑一声。
他对这个智障已经算是仁慈。
况且尽管禁止他再次入境,祁大少还是借调了一部分人力物力给他,让这个愚蠢的金毛找他的哥哥。
毕竟他就是当初游走在西欧寻找S.的神秘东方力量,他出手,比这个洋鬼子全球流浪乱窜高效多了。
A:[请替我转达对Mr.Qi的谢意]
祁粲:呵呵。
你以为呢?
从此以后这个金毛再也没有任何竞争力和威胁性。
你拿什么和我比?
A:[但我还是期待在这次的画展上和你的作品再次重逢]
A:[听,这是第一次我们不再合作出现,是你一个人的发光]
A:[我依然相信你,绝对可以的]
时听认真地点了点头,正要回复,就被祁粲抽走了手机。
“没完了?”他都抱着胳膊看半天了。
全世界就只有这个金毛懂艺术?
他也有幅画要和时听交流呢,和她渊源更深。
祁大少面无表情地不爽。
而时听非常有恃无恐地从他手里抽了回来。
她消息还没看完哪。^^
谁管你。^^
祁粲眯着眼睛,轻微磨了下牙。
他才刚要真正给她肆无忌惮的宠爱,她就已经恃宠而骄成这样?
是不是真要骑到他头上,坐到他脸上。…
祁粲:“。”
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画面。
祁大少转过头,全自动地又爽了。
时听:“?”素白的小脸越看越黄。
我怀疑他有点色情,这是可以说的吗。
时听一脸义正言辞地点开了晶晶的消息:
【所以姐姐你到底是怎么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的?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姐姐,别那么自私,告诉告诉我吧!】
时听一脸的正义缓缓转为凝重。
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但是又无法解释。
那一头,时晶晶对着手机露出微笑,哈哈,她一向知道自己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