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史觉
她也不会深想,这些信息为什么能以亿分之一的概率刚好被相关知情人得到。
她更不会留意到,这个邮箱每次的登录时间,都有记录。
左明月只觉得,这是老天给她的旨意——
她要救粲,她一定要救他!
那个女人,如此愚蠢,如此狠毒,她怎么能成为粲的未婚妻?
左明月非常清楚不能打草惊蛇,她愿意给她机会,让他出手,然而她再挺身而出、成为粲的救赎!
她会再次成为他心中的一轮明月,映出他的璀璨。
到那时,他一定会回忆起她的好。
风雨同舟过后,他们才是最能懂得彼此内心的人啊。
…
——「总之,我这次回去的主要任务,肯定就是成为背锅侠!」
时听在心里大大地盘算着。
此刻正在祁氏新西伯利亚分公司里,整个公司所有工作人员都出动来迎接顶头大boss的视察。因为时听已经参观过一遍了,所以就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祁粲装逼,一边在心里想自己的事。
虽然剧情已经做出了有利于时听的调整,但毕竟只是小小地改动了三次,而其他所有角色还在按照他们的行为逻辑来走剧情,而以时听绝佳的哑巴背锅设定,终究是有可能以各种形式成为这场阴谋的替罪羊。
此番回去,必定是九九八十一难。
——「但是没关系,好心态成就女人命运!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我就当他们都是来给我刷经验的了。」
发癫!
谁找她麻烦,她就在心里发癫!
调动她的情绪,激活她的心声,帮助她尽快刷够下一梯队。
她只需要清清白白、安安静静地发癫!
祁粲隔着人群扫了她一眼,然后就继续听下属汇报。
他现在已经能做到一边听着她的声音一边处理其他信息,大脑多线程处理,像电脑一样不受干扰。
毕竟只要不是佛音,正常的音量对他而言已经谢天谢地。
而这次虽然说来新西伯利亚是意外,不过他在这里也不是没有收获,这边的地质勘探数据和国内情况有类似之处,正好可以发给时家那个在德国做地质学研究的长子,为祁氏即将在B省动工的巨大工程提供更多的理论支持。
他是一个成功且成熟的商人,最善于从一切现状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可是祁粲为什么非要把我接回去,除了当工具人以外啊,沈助理说他甚至飞了两次,两次啊!?这么紧迫,一定不止因为这个吧?就算是为了气他的白月光,也不值当他这辆日理万机的人浪费这么多时间啊。」
——「难道……他有什么不得不找到我的理由,他有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祁粲的手指微微一顿,双眸微眯。
他现阶段不能让时听知道,他能听见她的心声。
这是他目前的人生中最大的弱点,最大的软肋,他不会让任何人知情。
尤其是时听。
这几天对他的影响已经如此剧烈,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可以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开始加以利用
那他就完全、彻底地、对这个人认输了。
他决不允许。
不然——祁粲唇边冷笑,他也很想让时听知道。他都能听见她心里那些猥琐的想法,以及她每天念叨的那些东西。
祁粲回头,微微抬手,沈助理立刻上前,“给太太找点吃的。”
打断她漫无边际的思考。
沈助理立刻微笑:“好的总裁。”
很快,时听接过了沈助理送来的小点心,并告诉他这是大少亲自吩咐给太太拿过来的。
——「??立人设?」
——「我懂了,他跑两趟可能也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切都是标签,都是fake,都是虚伪的嘴脸。」
祁粲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呵。”
分总司的人如临大敌:“祁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祁粲抬手指了指一片定点:“这里,细说。”
“是、是!”
时听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从一万到十万,再到一百万,跨度都不算非常大,但如果从百万跨度到一千万,以在祁粲身边时刻保持20倍速左右的速度,也需要大概两个月的时间。
或许五百万的时候,会给她做出一些调整吗?
时听双手合十,放在胸口。
——「信女愿用未婚夫十年寿命,换五百万福利。」
祁粲:“…………”
他十年寿命,就值五百万?
祁大少误以为这五百万指的是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只需要一秒,就可以给她五百万。她就这点出息?
——「实在不行,二十年寿命也行!老天爷,您看着拿吧!就是他,就是那边那个最高的男人。」
时听闭着眼睛许着愿,没有看到远处的祁大少唇角冷笑。
他一定会活得很久很久,让她好好看着。
不过——
她看着那小哑巴低头吃点心时头顶的发旋。
他不希望时听发现他不得不来找她的真实原因。
但他倒是可以开始实践一下……
如何才能让她的心声减弱,甚至趋近于无声。
他们之间的距离要多近,才算近。
…
从分公司出来之后,祁大少就带着团队直奔机场了。
他在这里不能久留,毕竟集团还有一堆事务等着他。
私人飞机就这一点好,除了受天气限制,其他的限制都降到了最低,随时可以起飞,机组人员和飞行员随时为祁大少待命。
时听跟着祁粲进了机场,最后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这座城市,挥挥手。
——「我还会再出来玩的,再见啊!」
祁粲面无表情,很遗憾,他是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来玩了。
一行人进入机舱之后,由于来回行程的人员这次是一起回去的,王助理两个保镖加时听,以及祁大少沈助理和他的随行团队,现在都在同一机舱里,一下子就显得高档奢华的私人飞机没有那么宽敞了。
然而祁大少竟没有表示不满,他眸光微动,然后指了指时听。
“你坐我旁边。”
时听:?
什么招数。
但是她表面上当然不能表现出不愿,时听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显露出几分惊喜,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的舱位坐了下来。
两人座是连着的,祁粲也坐下来的时候,他毛呢大衣下的胳膊甚至几乎碰到她。
这已经很近了。
一直以来,祁大少是一个神经衰弱、对人过敏的总裁,这已经是他过往人生中难得的靠近了。
——「有古怪,他是不是没憋好屁?」
时听的声音响起,果然变轻了很多。
祁粲不动声色,淡淡道:“回去之后,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
时听一脸懵懵的、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像是对一切一无所知。
——「果然,果然啊!果然是拉我去做工具人,为他们的爱情添砖加瓦,我呸!」
?她到底从哪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在这个距离下,她的声音比起声如洪钟的远程暴击,已经缩小了几千倍。
这就证明,她的心声音量的确是可控的。祁粲眼底带出了幽然的兴奋感。
他转头,看着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时听。
“你这次被送到国外,开心吗?”
时听点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
啊不对!她在他面前还是一个人淡如菊、向往爱情的可人儿。
祁粲严重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然后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开口道,“好。”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半步。”
“不要随便乱跑,去哪要告诉我。”
“超过一百米,如果我不在,就报备给沈助理。”
时听震惊了。
她甚至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这些话。
听着都是中文,为什么不像人话?!?
祁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呆滞的样子。
——「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