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史觉
“爷爷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找到听听这么好的女孩,你们两个又彼此适合,可不要因为一点矛盾就对彼此横眉冷对的……”
祁粲眉目淡然,“知道。”
他扫了眼脚步沉重如同带上了枷锁的小哑巴,眼底闪过笑意,“我们感情很好。”
——「哈哈哈你看我好不好?啊?」
祁粲斟酌了一秒,然后用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道:“这次回国之后,时听就会搬进我的房间里,我们要正式同居了。”
控制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当然包括晚上。这是保证他睡眠质量的重要步骤之一。
时听脚步一顿,彻底惊呆了。
同、同居??
他是认真的?
——「这死男人不是神经衰弱吗?!!怎么会想和我在一个房间,不会还要在一张床上吧?啊啊啊他不是有白月光吗?!他怎么能这么做!这个渣男!」
——「老天啊啊!我痛恨我这安静,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不能吵死他!为什么?」
祁粲冷笑,呵。
希望她不要妄自菲薄。
他在庄园别墅顶层的房间,曾经的确最高宗旨是安静和安全。包括他造价几百万的声学装修体系,安保系数极高的专家设计防盗门,还有里边完全性冷淡风的一切装潢和家居,都只是服务于祁大少本人敏感的神经。
但现在,他的神经衰弱已经被以毒攻毒得差不多了。
唯一的敏感神经就只源于一个人。把她抓住,放在身边,就好了。
祁老爷子听完直乐:“好好好、好好好!听听怎么说?”
毕竟那孩子腼腆,单纯,又文静害羞。
祁粲看了时听一眼,又转而对电话那头道:“她很愿意。”
时听:?
挂了电话,祁粲没什么表情,带着团队走向机场大门。
几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很愿意??我很愿意给你下毒!毒在哪儿?为什么毒不能自己跑到我手上,然后自己跑到他嘴里!?」
——「已黑化、、已黑化、、我要疯狂报复这个世界!、、、」
时听的心声越来越破防,甚至无语凝噎,流泪猫猫头。
——「我的命好苦,我要受尽凌辱却发不出声,被他按在床上逼迫,只能空对天花板流泪,不行不行,我不能等死——」
——「找个机会先把他凶器没收了……」
祁粲:?凶器。
祁粲回头,正对上小哑巴下三路的眼神,他忽然明白了这个“凶器”是什么。
“…………”
他阴恻恻地问:“你看什么呢?”
时听乖乖地缩了缩脖子,收回视线。
——「看一下怎么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祁粲咬紧后槽牙:中不中用她知道?
从舷梯一路走出机场,祁粲已经满面冰霜,大步流星,甩上车门。
他会让她知道。
在他身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
两人一起离开机场,坐上车离开了。飞行过程中虽然是绝对私密的,但是出机场的过程就免不了窥探的目光。
目送那辆很有标识性的防弹级豪车离开之后,一个戴口罩的男子十分自然地转出了机场大门,对着耳麦里道:
“他们走了。”
对面依旧是那道儒雅随和的声音,“情况如何。”
“他脸色很差,”男人的声音带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意味深长,“情绪拨动剧烈,性格发生很大变化。那个小哑巴跟在他身后,脸色也很扭曲。”
毕竟被当成工具人一样甩来甩去,还即将要面对未婚夫的“白月光”,她的内心当然不会舒服了。看那小哑巴的样子,像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只能憋着,浑身带着黑气——而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效果。
这小哑巴当然没什么勇气真的对祁粲下手,但是只要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是足够冲突的,那小哑巴就是有作案动机的。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完美的替罪羊而已。
“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差,矛盾激化到了一定程度。”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在毒素的影响下,祁粲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会一点点受损,出现越来越多旧疾复发的情况,这是前期的反应,中期他们则需要更多的引导,让他渐渐意识到不对,然后亲手送他一个泄愤的对象。
让他的神经,进一步沸腾。
他们给左明月留下的“探险”,她已经成功走了进去。显然,那女人没有任何怀疑。
——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发现的“线索”,更让人深信不疑。
只要左明月能成为人证,在其中成为一股助推的力量,小哑巴就已经无法抽身。
她会相信小哑巴什么都没做吗?
祁粲会相信吗?
没有人能听见她说什么,她能怎么解释?
那人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从一开始,哑巴在这场局中,
就没有破局的可能。
…
——「啊啊啊,见人,他真要把我当成随身挂件?」
祁粲说到做到,时听真的被一路带到了祁氏集团,大有要陪他工作饮食起居的架势。
从前祁大少的几十个助理和保镖只簇拥着祁粲在中间,结果现在,时听也进入了这个包围圈!
四周都是乌泱泱的精英人士、黑衣保镖,她被簇拥在暴风眼中心,始终和祁粲保持一米的距离。
时听露出痛苦面具:救命!
祁大少刚刚落地就有很多事务要洽谈。
B省的项目他过一阵就要亲自去实地了,那边来了不少官方人员来开会。祁粲脸上完全看不出连着飞行加一夜赶路的疲惫,倒是有种解决了大麻烦的松弛感,身姿挺拔地带着一群人直接进最高会议室里。
进去之前,祁粲的目光扫了过来,沈助理心领神会地把时听安排在了一墙之隔的休息室里。
距离大少的直线距离依然不超过一米,很完美。
祁粲这才收回目光。
B省…也是时听的老家。
她应该挺想和他一起过去的吧。
…
休息室里有吃有喝有风景看,时听找了个地方躺下来,翻了一下手机。
她先把这几天在新西伯利亚拍的照片发给了奶奶。
[出国啦翠芬,怎么样,好不好看?等我再多赚点钱就带你也出去玩]
她知道奶奶最担心的就是她在豪门过不好,所以时听只要一有什么好事都会告诉她,力求让她知道自己过的是好日子。
奶奶过了一会也看到了消息,估计是仔仔细细一张张把她拍的照片都看了,中间有助理帮时听拍的单人照,奶奶还会着重地看好久,然后才发来一条看似一点都不在意的语音。
“国外有啥好看?这雪不和咱们这边大雪一样吗,我可不乐去。”
“你是不是瘦了妮子,他们那饭不好吃?”
时听笑了笑,她哪是不乐意,她是怕花她的钱。
时听好说歹说地打字给她说了半天,这才退出了奶奶的对话框,刚好艺祁之声艺术节的主办方也发来了消息,询问本届金奖获得者,是否有意将这幅《听》投放至下周的拍卖活动中。
时听乐了,回复了愿意。
艺术固然是高雅的,但对时听而言,她从小就知道那些画笔、颜料、画布画板、甚至于画画的知识,都很贵,是奶奶很努力干农活才供得起她的。
所以时听很向往Aron,他的画回报率非常高,有远方也有面包。她从不排斥用画画挣钱,有了钱才能让自己和爱的人过得好。
这次Aron和她一起画的那幅画也会入驻,加上她自己的单人作品,总共两幅作品参与拍卖活动。A市的豪门向来附庸风雅,对艺术圈、时尚圈趋之若鹜,他们为艺术品投资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
时听不用想,都知道她这幅画不愁卖,因为——
[啊啊啊祁大少选的那幅画,都别跟我抢,我看上了]
[我也想要!让让我嘛]
豪门群这会已经在提前抢上了。
亮晶晶呀:[不好意思了哦大家,人家已经先一步联系主办方了呢~]
时晶晶一直关注着这幅画的消息,毕竟那是祁大少在她面前表示过肯定的作品,特别是现在还来了一个左明月,她就更想要买下来送给祁大少!
[哎呀晶晶,到时候拍卖会上可是公平竞争哦]
[就是呀~就看大家怎么举牌了~]
[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哦]
他们这个圈子谁缺钱?画可以用钱买,和祁大少交好可买不来。
时听激情围观,一言不发。
打起来!打起来!
[你们别抢啊,这幅画虽然好,但作者毕竟籍籍无名,到时候还有Aron大佬的作品呢~那个值得更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