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络缤
石广顺出门上茅厕,正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浑不在意地哼着曲子走了。
第二天,石立夏正打算拿着证明去公社,被赵婆子叫进了屋子。
赵婆子:“广顺,立夏,你们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石广顺给石立夏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父女俩这才走了进去。
石广顺:“妈,你有什么话就不能等我们办完事再说吗,去晚了人家就下班了。”
“这事就别办了吧。”
石广顺挖了挖耳朵:“妈,你说啥?我没听清。”
“你别装糊涂,你小子长了八百个心眼,不可能听不懂我的话。”
“妈,你既然知道我是有心眼的,不是三哥那样说啥是啥的,何必又说这话呢?这不是白伤咱们母子情分吗。”
石广顺难得认真道,目光直直地看着赵婆子。
赵婆子瞥过眼:“你也当爹了,也该知道当父母的难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希望你们都能好。”
“妈,您既然知道做父母的难处,为啥还要难为我,难为我的孩子?”
“立夏是女娃,能嫁个好丈夫,带好孩子就是最大的本事,没必要跟男人一起争,那不是女人的本分。咱们家还是得靠男娃才能撑起来,外嫁的女儿再出息,跟咱们石家又有啥关系?”
“行,我让立夏把工作让给她大哥,以后给你找个城里的孙媳妇。”
石立夏听这话,一脸淡定,完全没有插话的想法。
赵婆子脸色顿时不好看:“那怎么行,丰秋太憨了,别回头在城里闹出事,还把大家都给连累了。”
“冬青太小了,他想去人家也不要。”
赵婆子忍不住道:“你别在这装糊涂,我说的是永豪,他比立夏大几个月,年纪最是合适。”
石广顺直接蹦了起来:“我这人虽然经常不着调,可绝对没有跟四弟妹有啥不清不楚的!永豪绝不是她跟我生的!我可没碰过她一根指头啊!妈,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在屋外偷听的胡桃花听到这话,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二伯是疯了啊,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赵婆子也唬了一跳,伸手就要往他身上抽:“你胡咧咧啥呢!这话传出去,咱们家还要不要脸了。”
“明明是你说的话惊世骇俗,咋能冤枉我呢?永豪又不是我儿子,他自己的爹还活着呢,我凭啥不管自己儿子去管他?外人还以为我跟他妈有一腿呢。”
赵婆子噎住了,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想过。
“那不是你儿子不合适吗。”
“妈,你试着把这话对外说说,看人家信不信吧。丰秋别的不说一把子力气,当个搬运工那绝对是没问题的,他是莽又不是智力问题的傻子。结果有工作机会我不给我这顶天立地大儿子,却要给我弟弟的儿子,这能让人不多想?弟妹还是跟我一个院子生活的。
妈也,这话传出去,我的清白是彻底没了。你信不信,早晨这话传出去,晚上就能传我怎么被弟妹睡的了,啥时候睡的,在哪里睡的都给你编排出来了。”
胡桃花是彻底听不下去了,脸涨红得快要炸了。
石广顺怎么敢这么说,他怎么敢这么说话!
她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咋啥话都敢往外吐呢!
一想到那情形,胡桃花只觉得眼前一黑,她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胡桃花心里宛若万马奔腾,又气又怒还不能进去怼,憋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得亏石广华上工去了,否则胡桃花不敢相信那个场面会是啥样子的。
赵婆子也气得直哆嗦,硬撑着才没撅过去。
“那,那这个机会不要了,你让你女婿给永豪找份活。”
“妈,你要不要去知青点去瞧瞧醒醒脑子,多少城里娃都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呢,你以为工作是厕所,想上就上啊。”
“我不管,反正这事你必须得办成!”赵婆子开始耍无赖,嚎嚎大哭起来。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可咋活啊,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啊,我真是命苦啊,孩子大了就不由娘了,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孝顺啊,老头子喂,你快点带我走吧——”
石广顺直接上前一把搂住赵婆子,比她嚎得还大声:
“娘啊,孩儿不孝,孩儿这就带着您一起去见爹啊。爹啊,我和娘来啦,您在下面备好酒菜,迎接我跟娘和四弟,我们一起下去找您去啦!立夏,站着干嘛,把耗子药找出来,放水里,一会端给我和你奶还有你四叔喝。
对了,你四叔两个孩子还小,他要是走了没法养活,你也给他们端两碗,咱们一块走。你爷爷在下面看到我们,肯定会高兴的。葬礼就不用弄太隆重,给我们裹个草席随便找地方埋了就行。”
赵婆子立马不哭了,想要抽他,可被搂紧了完全动弹不得,只能骂骂咧咧:
“放开放开!你胡咧咧啥呢,你想毒死谁呢!”
“妈,您别怕,喝一口抽抽几下就完事了,我会看着您没气了我再喝的,您不用怕被救回来半死不活的更痛苦。”
“谁说我要死了,我老婆子还好好的呢,别咒我!”
“妈,您不死啦?”
“快放开我,你这样像什么话啊!”
石广顺再次确认:“您真不死了?”
“我以后比你活得都久!”
石广顺笑嘻嘻松开手:“那不能让妈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当儿女的看不得您伤心。”
赵婆子气得快吐血,偏偏又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石广顺非常听话地溜了,不忘带走看戏看得呆在原地的石立夏。
走出院子,石立夏朝着石广顺竖起大拇指:
“爸,你真是绝了啊。”
石广顺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你奶就这几招,太容易应付了。”
“爸,你也不觉得烦,老是这么闹腾多累啊。”
石广顺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这叫乐趣,懂吗?村里的生活多无聊啊,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那多没劲啊。”
“我怎么没感受到乐趣?我咋觉得受气更多点。”
石立夏知道她奶奶占不着便宜,可看到她偏心,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目光要放长远。”石广顺意味深长道。
“再说了,人老了就是只纸老虎,只能吓唬那些老实的。真要硬刚起来,成天这里痛那里疼的老人能干啥?养活自己都成问题。那些不愿意养家里老人,让老人活活饿死的人家,有几个因为这事受到影响的?只要自己不在意,外头人的话都是个屁。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慢慢忘了。回头再做几件好事,大家也就觉得这家人其实也还是能处的。
你奶看着掌控这个家,是这个家的最强者,那是我们小时候的依赖和现在的尊重带给她的错觉,分分钟就能打破这种假象。当主动权在自己手里的时候,遇上这些事就没啥感到好生气的,想怎么走都是由自己来决定的。你的工作以后就是你的底气,铁饭碗捧着,也就靠不着人,也就不会受制于人。”
石立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石广顺,“爸,我听这些话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啊哈,被我忽悠到了吧。”
石广顺用手指在石立夏额头弹了一下。
“你就记住,你的工作不会被抢走。我都忍着没去占这个便宜,别人想占,想啥美事呢。”
石广顺气哼哼,他自己还想要个轻松的工作呢,一个个还想让他把女儿的工作让出去,什么玩意儿。
他现在也还年轻力壮呢,要是能有份工作,以后养老都不用指望儿女了,想想多美啊。
石立夏嘴巴长成个‘O’字,“爸,你竟然这么上进呢。”
“小看你爸了不是,我天生就该是当干部的,可惜没有这个舞台。”
石立夏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啥意思?”
“爸,我们去摘点桃子吧,昨天哥说咱们村的桃子熟了。”
石广顺要被这女儿气死,说话怎么跳来跳去的。
“你先跟我说说我有啥机会啊。”
石立夏愣是把这事跳过去了:“爸,我们去借大队牛车。”
“为啥借牛车啊?”
“您想走着去公社吗?那得多累啊。”
石广顺完全被她带跑了:“你可真敢想啊,大队牛车是你想借就能借的吗,大队长去公社也得走着去。”
“我们说我们去把桃子运到公社,不就结了?”
“公社那边不收咱们的桃子啊,靠近公社的小王村大队长跟收购站有关系,都去他们村收了。收购站要的不多,小王村桃子树比咱们村还多,而且皮厚不容易坏,收了他们的就收不了别的地方桃子了。”
他们村的桃子确实味道好,可没法子往外销不过是自个村的人甜甜嘴,不像小王村,能靠着桃子发一笔,不知道让大家多眼馋。
石立夏:“我又不是送到收购站的,我是拿到公社去送人的。”
石广顺瞪眼:“脑子烧糊涂啦,你要是拿几个吃,村里人没意见,你要是拿好几筐,村里人肯定不答应。”
“我用钱换呢?”
“我咋不知道你在公社有那么多认识的人呢。”
“爸,我可是在公社上过初中的,人脉可不一般。”
石广顺撇撇嘴,虽然心底觉得没必要,可想着女儿估计跟自己一样,有工作了想跟以前同学嘚瑟,也就带着石立夏一起去找大队长。
有了昨天那些布打底子,大队长媳妇看向石立夏的目光那叫个和颜悦色。
大队长态度也好了不少,听到他们的来意,却是有些为难。
他们是希望村里的桃子能销出去,可是卖给个人不合规矩啊。
石广顺递给大队长一根烟,这也是邢锋准备的。
“大队长,咱们也得学会变通。我闺女这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咱们大队,只不过自己出息了,所以才想着不管结果如何,花销都由她这边顶着罢了。”
“啥意思啊?”
“立夏可不是为了想吃桃子才买的,她一家人能吃多少啊?是为了给咱们大队找销路。”
大队长手里的烟一抖:“真的?”
石立夏:“现在还做不得数,得先拿出去探探路,也不好说结果咋样,所以我才说是给我自个换的。”
大队长还想说些什么,大队长媳妇急忙给他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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