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德州行宫那边也会有人伺候的。
太子轻车简从走的低调,与之相对的,皇太孙册立典礼正在火热筹办中。
为了不让人将目光聚焦在太子身上,弘晳一概都听康熙的,康熙想要办的热闹隆重些,弘晳没有半点意见。
他阿玛需在德州安心养病,剩下的事,就交给他这个高调的皇太孙来完成吧。
皇太孙的册立大典,比照当年皇太子的册立大典来。当年许多规矩都是索额图一手包办制定的,这个弘晳倒是没有都照搬,他阿玛都已经去了德州,索额图也死了,没道理再让康熙想起那些逾制的地方。
弘晳都给改了,呈给康熙过目,康熙很满意。
太子不在京中,太子侧妃同往德州,太子妃必得与太子步调一致,不能太子病重养病,太子妃却日日高调出来见人,因此瓜尔佳氏也不得已的安静沉寂了下来。
太子府中无人出头,如今最出风头的,自然就是皇太孙与太孙妃了。
弘晳与苏玳两个人日日都忙的脚不沾地,明明一块儿住在东三所里,住一间屋子里,都在一张榻上睡觉。
偏偏就是早出晚归的碰不上面。
每每都是苏玳睡着了,弘晳沐浴着夜色回来,洗漱过后搂着她安睡。她都不知道。
晨起时苏玳醒了,而身边的床榻上早就冷了,竟不知道弘晳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人也因为忙许久未曾一处亲近了。见面都难,也说不上几句话,倒是和前三年新婚的时候黏黏糊糊的劲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弘晳以前最热衷此事,也不是没有在睡梦中将她‘弄’醒的时候,怎么这回就肯静下来这么久了?
苏玳倒是不作他想,毕竟太子刚刚重病过一回,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连她都有些被吓到了,就更别说弘晳了。
他此刻没这个心情,苏玳当然是能够理解的。
册立大典前夜,弘晳倒是在苏玳晚膳后回来了。
苏玳有些吃惊,却带笑迎他:“爷回来了。爷可要用膳?”
弘晳见她灯下盈盈笑脸,将身上带着寒意的披风解下来随手扔给李固,然后拥住了他的小福晋:“方才在乾清宫,同皇上一起用过了。”
“你别忙了。陪爷坐一会儿。”这段时日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康熙有时间,他都是在乾清宫陪着康熙一道用晚膳的。
苏玳靠在弘晳怀里,嗅着他身上久违的熟悉的清爽气息,心想,他们两个,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坐着了?
弘晳好像变了很多。更像个皇太孙了。
可他又仿佛没有变。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暖热的情愫。
弘晳亲了亲苏玳的耳朵尖,轻声说:“住东三所只是暂时的,这儿诸多不便。爷已和皇上说过了,等册立大典后就寻个时间搬出去。苏园已经整修好了,咱们先住进去。等来年太孙府建好了,咱们再搬过去。”
太孙府的选址就在离着太子府不远的地界。规制比太子府自然是要低一些的。
但是比亲王王府的规制要高一些。
苏玳主动贴了贴弘晳的脸:“好。”
小福晋这么乖,倒是让弘晳有点惊讶。进而就有点意动了,她穿着才上身的新绿小袄子,大约是屋里有点热,上头的盘扣解开了两颗,能瞧见她纤细洁白的脖颈。
弘晳这手就不由自主的捏上了第三颗扣子。
苏玳轻轻勾唇,眸光潋滟动人,她也不说话,就含笑瞧着弘晳,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弘晳这旷了多日的人哪里忍得住呢?
直接就把人压在了榻上。
手还没送进去呢,外头就有了模糊的说话声,声音只持续了片刻就没了,想来是外头伺候的奴才知道不能扰了主子们的好事。
苏玳的耳朵尖尖动了动,却推弘晳:“外头有声音,是妾的东西拿回来了。爷起来,妾要让她们拿进来看看。”
弘晳还真被她推开了点,却又不甘心的继续:“什么东西要现在瞧?乖乖,一会儿再瞧。”
苏玳太知道这位爷了,她也不依:“爷的一会儿就是一夜。那就晚了。会耽误事的。妾就得今夜瞧了才成。妾这才是一会儿呢。”
她闹腾得很,弘晳也没法子,怎么也没法得手,只好宠着她了。
叫人进来:“什么矜贵东西?瞧瞧瞧。给你们主子使劲瞧。”
苏玳这儿将身上乱乱的小袄子整理了一下,又替弘晳把衣襟弄好,瞧这位爷哼了一声,翻到床榻里头去不搭理她了,她暗笑,却也没心软,直接叫了福春福夏进来。
先头东西拿回来,听见里头的声音,奴才们不敢进来,福春福夏都不敢出声。
这会儿听见苏玳唤人,她们才敢拿着东西进来了。
东西特别好的放在一个精美的大盒子里,福春亲自拿着,福夏撩开盖绸给苏玳看。
是一副极精美的头面。
苏玳看了就笑:“对,就是这个。收好吧。明儿我就戴这个。”
弘晳也挺好奇的,什么东西值得她这么惦记,都不要他了?
弘晳早悄悄起来看了,一看之下,他倒是怔了一怔。
福春福夏两个小心翼翼地将那头面收好,就放在明日册立大典的礼服旁边。预备着明日梳妆后能第一时间就换上。
苏玳落了床帐,笑吟吟的看弘晳,弘晳不动声色的瞧着他的小福晋:“内务府不是送了一套头面过来,怎么会想要戴这个的?”
他们两个的礼服,都是弘晳最终敲定的,也是经过了苏玳的过目。
所用的头面,也是内务府精心打造的。一概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苏玳叫人拿来的头面,弘晳一见就认出来了,是他给的。
是他玛嬷仁孝皇后的东西。
他们来东三所住,这些东西都还存在东院库房里没有动过。将来搬到太孙府去的时候,再一起带过去。
这会儿特特的要戴这个,必是小福晋命人回府去库房里找出来的。
“这个头面不是皇后的规格。普通妃嫔也能戴,但是普通妃嫔的首饰头面都没有这么好的成色。”苏玳说,“妾如今是太孙妃了,戴这个不算逾矩。且这个比内务府给的更有意义些。”
“戴这个出去,更符合妾的身份。也不至于流于俗套。能让人眼前一亮。”
苏玳目光明亮,“爷和我大婚当夜,给了我一个皇后才能戴的凤钗。我是一直留着的。这几年爷给我的好东西我都好好的留着。只是都还不能穿戴。如今做了太孙妃,想起这个头面能用,就叫她们找出来了。爷的许诺,正在一步步的实现,我想,戴这个陪爷经历册立大典,会更好些。”
弘晳紧紧盯着面前的小福晋:“眼前一亮。你明日带着这个出去,那就真是让人眼前一亮了。”
“你可知道,如今老辈人还没死绝呢,玛嬷的东西,也不是没人认得的。你只要戴出去,他们就会知道玛嬷的东西在你这里。仁孝皇后的东西,多少人觊觎,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会有人想法子害你。你不怕?”
苏玳浅浅一笑:“怕就不会要戴啦。”
她轻轻噘嘴,“爷给我的东西,又不是要我一辈子压箱底放着的。我正大光明得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戴?”
“他们有本事就来抢啊。看看谁怕谁。”
“当然了,”苏玳笑嘻嘻的看弘晳,“我这是擅自做主,爷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戴了。爷说,你喜不喜欢啊?”
弘晳内心轰然一声,也不知是什么炸响了他的一整颗心。
他紧紧将小福晋抱入怀里,似乎要把他的小美人嵌进身体骨血之中。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爷喜欢。爷喜欢的不得了。”
苏玳轻巧地笑:“爷喜欢就好呀。”
以后她就是太孙妃了。仁孝皇后的东西,孝庄太皇太后的东西,她都可以找些出来戴着。
再往后,说不定能戴的就更多了。
她想,弘晳这么喜欢,这么高兴,真好。
就是这位爷久旱逢甘霖,这一夜闹得真的很过分,凌晨苏玳压根就没睡上两刻钟就被喊起来梳妆,她几乎是闭着眼睛撑过去的。
弘晳他太狠了。苏玳欲哭无泪。
瞧着盛装打扮好的小福晋,光彩照人,满室生光,弘晳的眼神黏人又甜蜜,带着满满的矜贵的骄傲。
他选的人,果然就是好。
她还是那个聪明灵秀又勇敢的小姑娘。
弘晳想,躲了她这么些时日,好似都是他自己庸人自扰。她仿佛没有变,又仿佛是变了。
那笑意漾漾的漂亮小姑娘,勾着他心中情丝缠绕,暖热生香。
仁孝皇后的东西,都有谁认得呢?
皇太后认得,康熙认得。宫里与仁孝皇后相处过的嫔妃们认得。
仁孝皇后的东西多是宫中造办处所制。
宫里早年间的奴才们自然都是认得的。
噶布喇的长子,仁孝皇后的哥哥常泰,自然也是认得的。
平妃本来不认得,可在宫里这么多年,姐姐的东西她没有,但是她认得了。
索额图的福晋认得。
这么多人都认得,总有几个口风不严的,也总是压不住瞒不住的。
皇太孙与皇太孙妃一对璧人,光芒耀眼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让多少人暗地里为他们高兴,又让多少人暗地里为他们咬牙切齿。
老福晋心里该有多恨。她本来还好,结果记恨上了弘晳的一顿训斥。得不到该有的尊重,自己的曾孙女活得跟个犯人似的,这老辈人心里就难免扭曲了。
仁孝皇后的东西,那是赫舍里氏的东西。
就算不归还给赫舍里家,也不应该戴在皇太孙妃的头上。
仁孝皇后的东西,平妃可以得,她孙女皇太孙的侧福晋赫舍里氏可以得,别人都不可以。
老福晋就在想,这东西如今该在皇家私库里,该是皇上守着的。
皇上是赏赐了太孙妃这一件,还是都赏赐了?
想来,仁孝皇后的东西,也可以赏给太子的。再不济,也是该太子妃得的,怎么太孙妃就能越过长辈得到这些东西呢?
老福晋又想,由此可见,皇太孙是真的很得皇上的喜欢和看重了。
只是这仁孝皇后的东西——老福晋动了心思。
要不然,她就拼着老脸进宫一趟,去平妃处打探打探。
噶布喇的福晋去的早,大房那边已经没有什么老辈人了。
常泰的福晋见了她也得行礼,想来也没这个脸面去要仁孝皇后的东西。
仁孝皇后的东西那可都是好东西啊,不该便宜了大房。
便是拿不到全部的东西,但凡一两件或者十来件落到曾孙女手里,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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