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就盼着太孙妃能劝一劝皇太孙,以后不喝避子汤就好了。
他始终是弄不懂,那位爷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想要孩子呢?
“劝我是没法子劝了。皇太孙的性子,这事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弘晳这事上执拗得很,苏玳也不想为这个跟他起冲突。她就是担心他的身体。
别哪哪都好好的,偏偏毁在这避子汤上头。
她也想过,他要是真的那么不喜欢孩子,对孩子敬而远之的话,那以后有了孩子,大不了她自己养好了,不让他和孩子接触。
苏玳早想好了,屋里的丫头都是信得过的心腹,她就直接说了:“避子汤一直是先生配的药。李固也是从先生这里拿了药方再去煎药的。”
“这全程都是皇太孙的心腹去做。先生就把药方悄悄换了,换成不是避子汤,是温补身子的药方,要瞧起来还是避子汤的样子,但实际上没有避子汤的功效,也不会伤害皇太孙的身体。就像从前那样,药量稍微换一换,补身子的药方那么多,先生看着办就成。”
余先生都有点怕:“那要是——”
苏玳微微一笑:“要是我有孕了,也不干你的事,我自去跟皇太孙说。火烧不到你身上,事儿我一力承担了。你别怕。”
余先生思考半晌,点了头:“小的听太孙妃的。”
这要是避子汤吃坏了皇太孙的身体。还是他的罪过。他就算是全族的人,也承担不起这样的罪过啊。
夜里弘晳回来,似乎心情还不错。
他在苏玳这儿用晚膳,瞧见了苏玳头上的珠串,当即便勾唇笑起来了。
“喜欢这个?”弘晳笑道,“回头让内务府再照着这个样子给你置办些。或者叫外头给你做一些。外头的手艺也有不错的。爷叫李固去安排吧。”
苏玳清澈明亮的目光中缓缓流淌着浅浅的柔意:“这一段时日,妾都想一直戴着。”
这都是仁孝皇后的。没用过,也不是什么皇后品级所能用的。都是寻常的珠花钗环。
仁孝皇后的东西,自然都是很漂亮的。苏玳想戴一戴,也让弘晳高兴些。
等过一阵子,就不戴了。
弘晳不以为意,笑道:“怎么就这一段时日?日后你想戴,一直戴着就是了。”
想册立大典那日,他的小福晋带着仁孝皇后的头面,就连皇上当时都愣了愣。
皇太后当时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但皇太后没说什么,只是事后将给苏玳的赏赐又加封了三倍。
皇上自己清楚得很,他将仁孝皇后的东西都给弘晳了,弘晳给了他福晋,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是他自个儿求来的福晋,这几年都是这么宠着的。
仁孝皇后最体己的东西,皇上还留在私库里。给出去的,都是他舍得的。给了太子给了弘晳,他都高兴。
见孙媳妇将仁孝皇后的东西带出来,还戴的那么好看,康熙也很高兴。
仁孝若是在,怕是看见太子的长子得封皇太孙,她肯定也会高兴的。
斯人已逝,可太孙妃戴着她的东西参加册立大典,就像是仁孝同他一起见证了弘晳的册封。
康熙很感慨,私底下还和弘晳说了,只要不逾制,乌梁海氏喜欢仁孝的东西,还是可以戴一戴的。
仁孝的东西总是放着不见天日,也是叫人伤感。
这话弘晳说给苏玳听了,苏玳倒想,康熙对仁孝皇后总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不过仁孝皇后的东西到底还是太张扬了,为着让弘晳高兴些,也为了表明她的态度,戴过这一段时日就可以了。
过后也不必总是这样显眼。
她还有许多别的钗环,弘晳总送她许多别的首饰,她都是可以戴的。
安寝前,弘晳照例叫端了避子汤来。
这如今是早就悄悄换了的药,如今是补药。
苏玳怕弘晳瞧出异样来,趁着他喝药就分散他的注意力,问他说:“爷今日怎么这样高兴?”
弘晳将那药汤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发觉出什么,笑着将小福晋抱在怀里:“噶礼的事都了结了。这事还是算在了八阿哥的身上。皇上将八阿哥训斥一番,他身边也不剩下什么人了。”
“噶礼官复原职,他那个母亲被褫夺了诰命夫人,送回老家去了。没有人受到什么牵连,爷得了清白,可不就是高高兴兴的么。”
他们企图用噶礼覆灭弘晳,结果却是没有成功的。
当初被陷害的皇长孙,如今也成了高高在上的被皇上亲封的皇太孙了。
弘晳高兴,容许自己在床帐间放肆快意一番,揉着怀里的小福晋,动作又猛又急。
苏玳咬着唇,心想,今日往后,再这样亲近下去,她迟早会有身孕,会怀上弘晳的孩子。
看着身上紧紧盯着她动作的年轻男人,他身上威重神秘从未变过,做了皇太孙的弘晳,越发的叫人猜测不透了。
苏玳忽然就想,为他生个孩子,好像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的可怕事情。
她那时想,想留下来,留在他身边看看他究竟会如何。
他总是受伤,从来不在意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苏玳却舍不得再叫那些避子汤伤害他的身体了。
难不成将来终于坐上皇位的那一天,他也成了个病恹恹的人么?
苏玳不想她的丈夫将来是那样的。
她被撞的嘤咛一声,眸中一热,偏偏迎了上去。
让一直凝视着她的弘晳看见了她泛红的眼尾落下了一点难耐的热泪。
直亲王在西北卖命,指望着再往身上添军功,回去也好在皇上面前增加他这个皇长子的分量。
他没再指望八阿哥,聚集在八阿哥身边的那些人都转投了他,就等着他赚了军功回去,或许还能凭借这军功在皇上面前再高出一截来。
要知道这西北战事,并未总揽全局的人。
直亲王想做这个人。这亲王,哪有大将军王威风呢?
出京的时候,直亲王就听见风声了,皇上不会一直叫西北这里松散的,会选出一个来节制八旗,封为大将军王。
直亲王想,老十三什么都没有,岳钟琪是个汉人,这大将军王还不是非他莫属了吗?
原本直亲王这头一直进展的还不错,他挺游刃有余的。
结果太子重病垂死恳求皇上立弘晳为皇太孙,皇上下旨立弘晳为皇太孙,太子转危为安,启程往德州低调养病的事穿到了阵前,直亲王肺都要气炸了。
他离京不过数月,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明珠揆叙,还有八旗勋旧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阻止?!
直亲王想立刻回京,可怎么回得去呢?
况且事已成定局,他回京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惹上天下的麻烦。
为今之计,就只能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事,如果他将青海之事平定了,一个大将军王的封号跑不了,将来大捷回京,他也有能力跟皇太孙对上。
直亲王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急躁,并且急于压住十三阿哥和岳钟琪,引起了西北许多将士暗中的不满。
但直亲王在八旗将士中还是有些威信的,他领兵数年,跟着他的人也多,这一闹起来,暗暗的就有些不和的意向了。
陪着康熙在畅春园理事的弘晳接到了来自西北的密报。
也接到了十三阿哥的密信。
弘晳微微笑着,将收到的消息都焚尽了。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他冷淡的面容若隐若现,他对赵凛道:“告诉王掞,可以动手了。”
翌日上朝。大学士王掞弹劾直亲王收受贿赂,在江南大行索取民间良女,强索官员年礼。
同时,西北送来战报,直亲王贪功冒进,深入敌后,不遵之前定好的计策行事,导致岳钟琪将军和十三阿哥都身受重伤,所领旗营兵马折损过半。
第49章 049
直亲王贻误战机,不遵号令,致使原本顺利的战事陷入僵局之中,让准部余孽得以喘息时间,岳钟琪和十三阿哥都要在营中养伤。
他一个人还想再度组织战事,让康熙一道圣旨召回京城。
康熙这两年精神不济,年纪慢慢大起来后,有些事情也不想太过于严苛了。
抓大放小,宽柔为上。
直亲王在江南的事,曹寅李煦,甚至旁人的密折中偶有几句言语,康熙都没有深究。
可王掞呈上来的折子,详尽描述了直亲王在江南的所作所为,甚至包含许多的铁证。
康熙深为震动的同时,心中也在想,这是盯着直亲王很久了,并且是胸有成竹,且是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弹劾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在这时候,直亲王贪功冒进贻误战机呢?
可直亲王的性子又确是如此。若他自己无事,旁人又何须这样盯着他,又怎会拿出这么多确凿的证据呢?
这不是让他调查直亲王,是让他处置直亲王。
康熙尚不想处置直亲王。这次西北战事,八旗营中还须直亲王带兵。
绿营是好用,可终归不能用作主力。康熙还是要用八旗的人。
这些人里头,也就直亲王得用些。十三阿哥与太子亲厚,八旗那边怕是用着不大顺手的。
太子这头已有了个雍亲王了,康熙倒是不大想再把十三阿哥提拔起来了。
九阿哥十四阿哥也是官司缠身,身上的差事都不重,康熙晓得这兄弟俩文武双全,要真是直亲王不成了,这俩儿子也能顶上去。
太子去德州养病后,行为十分低调,从不出行宫,就还跟个隐形人似的。
比之从前在毓庆宫时,更像是没这号人了。
这反叫康熙惦记。总叫人去送东西,写书信给太子,问他好不好。
弘晳跟胤礽还真不是一个脾气,这康熙是早就知道的。
这孩子打小就骄横,太子小时候乖巧懂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是合他的心意的。
虽然后来因为生病,不跟着他一道处理政事了。但那性子还是没变过。
太子不在身边,康熙想培养弘晳,像从前一样,将皇太孙留在身边一道处理政事,教他如何做皇帝,如何做皇太孙,政事繁杂,不似他从前接触的那个样子,康熙想历练历练这孩子。想要他按着规矩来。
可这孩子太桀骜不驯了。
跟太子完全是相反的心性。祖孙俩有时候说不到一起去,政见不合的时候,康熙就格外的思念太子。
弘晳年轻,锐意进取,像一把出鞘的锋利的宝剑。康熙有时候真的会觉得有些吃不消。
从太子那里没有感受到的压迫,渐渐从和弘晳的相处中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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