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弘晳说:“不知道你们闹的什么。爷不亲耳听见你安好,总是不能放心的。得听听你的情形。今夜就罢了,不去宫里请太医了。明儿请了太医来园子里给你瞧。”
“瞧准了,消息就往宫里送,也要往德州送。让阿玛和额娘高兴高兴。”
苏玳想,这倒是应当的。
她有孕的消息是该放出去,堵一堵那些人的嘴。
余室存来的很快。
顶着弘晳颇具压迫性的目光,余室存感觉自己脖子凉的很。
好不容易诊脉完了,回答完了弘晳的盘问,余室存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热汗。
弘晳凉飕飕地说:“你说他们母子安好,那太孙妃这一胎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不精通女科,这也无事,只需在旁边瞧着,看看有没有人做什么手脚。太医院自会有妥帖的人来照顾太孙妃这一胎。”
余室存连连称是,听皇太孙只字不提避子汤的事,可他还是觉得自己逃过了生死劫。
弘晳心里有底了,就叫余室存退下了。
他抱着苏玳:“你得好好养胎,不能劳累了。园子里事多,你挑个人来帮你。不要叫赫舍里氏,她不懂事,会添乱。”
苏玳笑:“那就只有董鄂氏了。”
弘晳认真想了想:“可以。董鄂氏还算老实,可以先用一用。她要是不老实了。就换个人来。谁老实就用谁。”
弘晳都想好了,如果董鄂氏不老实,那就换了她的侧福晋,叫个老实的来做侧福晋帮着他的小福晋,总之小福晋是不能劳累的。
当初太子妃那一胎,就是身体没养好,孩子才没了的。
苏玳说:“妾也不能真的就撒手不管了。不过爷放心,妾会量力而行的,不会让自己累着。过两日就叫董鄂氏先过来试一试。能行就继续,不行再找旁人。”
别人府上,嫡福晋侧福晋不凑巧的时候,格格也能稍稍用上些。那两个格格自从进府就挺老实的,想用也能用用。
两个人柔情细语说了好一会儿,弘晳就抱着苏玳躺下了:“睡吧。你有孕,不能熬夜。”
“好。”苏玳绷着精神两个月,之前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后,就觉得周身困顿,便从善如流的抱住弘晳,乖乖睡着了。
弘晳亲亲小福晋白嫩的小脸蛋,大手又抚上了她的小肚子,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肉,忽而有了一种过日子的踏实感。
从出生记事起,他想起自己重生而来,前尘往事烙在心口上,时时刻刻不敢忘记。
就像一艘永远在大海上航行的船,永远在抵御风浪,无法停泊靠岸,也不想去寻找可以停泊的地方。
可现在,怀里的小福晋,还有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似乎带给了他一个可以停泊的宁静港湾。
从此,有了深深的牵挂。
弘晳与康熙话不投机,干脆又不去上朝了。
这回好歹还有个借口,说福晋有孕了,他高兴,要在家里陪福晋。
康熙还真准了。其实康熙也挺高兴的,疼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这会儿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外头的人便不能再说皇太孙和太孙妃不能生了。
且在直亲王的事情上,康熙与弘晳意见不和,康熙不想听见弘晳说什么要严惩的话,这孩子不来正好。
康熙语重心长提醒过弘晳,直亲王是他的大伯。
如严惩,又能怎么样呢?褫夺爵位,圈禁在府里?
那将来他百年之后太子登基,直亲王就继续圈禁吗?子孙生生世世一直圈禁下去吗?这并不是妥当的法子。
贻误战机,是直亲王的过错。江南那些事,直亲王就算做了,也并未损害到弘晳什么,弘晳这样严惩,会大大损伤他们本就不太和睦的关系。
这结仇就不好了。何必要在明面上闹成这样呢?
康熙就想,这孩子不来也好,在府里冷静几天,想明白了他的话就好了。
弘晳在园子里陪着苏玳,若算上上辈子,这不是弘晳的第一个孩子。
可他却觉得这就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上辈子那些个孩子,女儿大部都嫁到蒙古去了,是皇上,是雍正,还有弘历那小子指婚的。
儿子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至多就是个侍卫罢了。其余的都跟着他住在郑各庄里,不得出来。
还是太苦了些。弘晳不爱想,也不愿意去想了。
这个孩子,就当做是新生后的第一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他会好好的给这个孩子完整的精彩的一生。
绝不让他跟在郑各庄似的受苦,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经历过。
董鄂氏还挺老实的,园子里的事情交给她协理,还办的不错。毕竟从前弘晳没有娶嫡福晋的时候,东三所的事务就是交给董鄂氏打理的。
苏玳见董鄂氏,弘晳不曾回避,也一块儿见了。董鄂氏很老实,打扮的也不显眼。
不像是赫舍里氏。来正院给苏玳请安的时候,赫舍里氏打扮的很鲜亮。
弘晳看不惯,叫她无事不要出门了:“外叔祖去世时,你是破例才进的爷府上做侧福晋。原本你是该守孝的。”
是赫舍里氏正选秀的时候,索额图才没了。
康熙就破例将人册封,送到了弘晳身边。赫舍里氏该老老实实的在府里服丧才对。
结果主母这里才有孕,她就动了想要服侍弘晳的心思,指望着这么打扮能让弘晳将她看在眼里,却忘了自己还在服丧期间。
赫舍里氏委屈的不得了,可委屈又有什么用呢?
她身边的人都不会听她的,弘晳的奶嬷嬷盯她盯得紧,她现在不能随意出府,也不能去太子府了。
苏玳那边也不叫她去了,眼看着不及她出身的董鄂氏竟协助福晋管起园子里的事情,倒是比她风光多了,她就在自己院子里生闷气。
赫舍里氏什么都干不了,也不能联系赫舍里府上,更没有人能给她出个主意。
确实她曾祖母那边想办法给她递了个话来。
说是福晋那边究竟有多少仁孝皇后旧物的事不必叫她试探了,已有人想着法子去试探了。
她只管安心在园子里待着,想办法承宠,想办法也怀孕,跟在太孙妃后头有个孩子,抓住这会儿太孙妃不能和皇太孙亲近的时候。别的一概都不用管了。
赫舍里氏想问问具体的事,可话是托人传进来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她只好作罢了。
心里却觉得,要她侍奉皇太孙,找这样的时机,真是难如登天了。
苏玳刚怀上的时候,就有些妊娠反应,那会儿都是自己私底下忍着的。
这会儿弘晳什么都知道了,她也就不忍着了。
弘晳心疼她心疼的不得了,几乎是时时刻刻都陪着,甚至苏玳一皱眉,弘晳都知道她是想吐还是想吃东西了。
苏玳天天在屋子里闷着不让出门,她想出去散散心,弘晳说外头冷不让,两个人正这里闹着呢。
李固从外头进来,脸色不大好:“爷,出事了。”
弘晳眸色冷下来:“狗奴才。好好给爷说话,怎么就出事了?别吓着爷的福晋。”
第52章 052
苏玳扯了扯弘晳的衣角:“哪里就吓着了?妾哪有那么脆弱呢。”
她和李固说:“你好好儿和你们主子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弘晳摸摸她的耳朵,小声说:“你在爷心里,就是这么脆弱的。”
小福晋瞪人了,弘晳立刻改口:“娇弱。是娇弱。”
苏玳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李固这才敢开口道:“御前来的消息,有人告到了皇上跟前。说主子蓄意谋夺储位。说之前京中传言太子重病若去后,主子将为皇太孙。之后太子爷就病危了,主子果然被立为皇太孙。这一切都是主子主导的。”
“还说…还说太子爷的病症也与主子有关。若非主子,太子爷根本不会垂危病重。”
“那人说的言之凿凿,主子在太子府中藏有违禁之物,就等着将来做了太子做了皇帝再拿出来用。那些东西就封存在主子的库房里。是主子找人制作的龙袍。”
不只是告了弘晳,连苏玳这个太孙妃也一起告了。
说苏玳戴仁孝皇后的旧物不算,也和弘晳一样,准备了皇后所用的礼服凤袍,也封存在她在太子府的库房里。
夫妻俩是一丘之貉,将太子赶去了德州,接下来还要对康熙下手,只等着康熙也病重去世了,太子也活不长了,皇太孙弘晳直接即位为帝。
弘晳眸色如霜:“是谁去告的?证据呢?”
李固道:“翰林院掌院学士,纳兰揆叙。”
弘晳淡淡扯唇,他就知道,是代表八旗勋旧的人。也是支持直亲王的人。
李固说:“他们没有拿出什么证据来。只是将这些话在御前说了。并对皇上说,想要知道皇太孙究竟有没有做这些事很简单,只要将太子府中,主子和福晋的库房打开来一查就知道了。”
弘晳道:“他们还想搜查太子府?”
李固点头:“是。宫里消息出来,奴才就来禀报主子了。不知道皇上是否会允准。”
弘晳垂眸,淡声道:“谋夺储位,残害亲生父亲,这是大罪,仅凭一面之词很难判定。他们罗织这样的罪名,可见直亲王也是图穷匕见了。”
“这样的事,只有搜查太子府才能自证清白。杀人诛心,他们这是把矛盾摆到了皇上跟前。”
他逼皇上。那边更狠,也在逼迫皇上。
那皇上究竟会选择哪一边呢?
过去那些年,直亲王所作所为都是针对皇太子的。
现在皇太子离京,远在德州,他们就直接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这争斗摆在了明面上,比从前的那些事,更为激烈和凶狠。
只是可惜了,仅凭贻误战机和江南那些事,没办法将直亲王定死了。
直亲王和八阿哥所做的那些事,是想要在江南陷害太子的名声,弘晳将事情全都弄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这些事算在他们头上,就没法拿出他们陷害太子的证据了。
毕竟皇上若知道他实现知情,就知道这些是他提前设计了。
还是便宜他们了。
也叫直亲王和八阿哥得了喘息的机会。
尤其是直亲王,这样胡乱攀咬,他们是被惹急了。
弘晳恼怒的是,他们竟将苏玳牵扯进来了。
小福晋握住他的手,满眼的担心和自责:“册立大典上,还有后来一段时间,妾戴仁孝皇后的首饰,是不是给爷惹麻烦了?”
弘晳亲亲她柔软的指尖:“惹什么麻烦?别乱想。皇上知道你戴这个,还和爷说了,喜欢你多戴戴。管他们说什么。”
小福晋是为了让他高兴的。何况,玛嬷的东西,是皇上愿意给他的,那就是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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