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汁感谢
今日他本来还想看看百姓们是如何议论沈玉耀,结果打开情报一看,上面写满了对申王沈清瑾的期待,有人说,他对沈玉耀好,完全是爱屋及乌,他主要是看重三皇子沈清瑾。
这一下可把皇帝的血压给干上来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是倾向于沈玉耀的,甚至看着那些百姓们的谈话,会不禁幻想,如果百姓和臣子都能接纳沈玉耀该有多好。
都是他的孩子,前人又不是没有让女儿继承家业的先例,只要女儿留在家族招赘,生下的孩子,依旧延续他们沈氏的血脉啊。
但一般那种女儿留家,都是因为家里没有儿子,皇帝也只是想想罢了。
结果现在连想都不让他想了!
他真是小看他这个三儿子了,竟然用这种办法来逼迫他立太子!
沈玉耀一抬头,就看见皇帝那张被气成了猪肝色的脸,她心下一惊,赶忙将东西放下,端起一旁的茶水,递给皇帝,“父皇,何事让您如此大动肝火,快喝口水压压火气。”
皇帝一抬头,看见女儿关心的神色,心中舒服了,“还是玉阳懂事。”
他说道,接过茶水喝下,温度适中的茶水一下子就浇灭了他心中的火气。
但却无法浇灭他对沈清瑾的不满。
皇帝是真的双标,传言说沈玉耀会成为太女,他就偷摸的看传言更新,跟追文一样,乐见其成,传言变成沈清瑾会变成太子,他马上就换了脸色,认为是沈清瑾狼子野心,制造传言。
沈玉耀的余光看见了皇帝手中的情报,心中轻笑。
“父皇,是什么事让您如此生气啊?您看这琉璃都烧出来了,日后必定有许多财富聚拢在国库之中,我们再不缺钱,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听到让人舒心的话题,皇帝的脸色确实好看了很多。
“哈哈哈,玉阳说的没错,以后蔡有志再也不能跟朕哭穷来了。”皇帝想到这点,还是挺爽的。
蔡有志也算有些本事,能将一国之君搞得如此憋屈,想心中爽快一下,都只能暗戳戳的。
“蔡尚书为国为民,其心可鉴,父皇得如蔡尚书一般的臣子,乃是国之幸事,也是百姓之幸。”
沈玉耀说的是实话,户部尚书若还是杨成业,她是绝对不会将玻璃的方子拿出来的,前脚赚了钱,可能后脚就进杨成业自己的腰包了。
“他确实是个好臣子,朝中也有不少像他这样的人。”皇帝感叹道,“就是他们丹心一片,反倒显得朕昏庸不堪了。”
“父皇何出此言?父皇英明大度,有容人之量,他们在父皇手下才能一展才华,若是换成前朝任何一个皇帝,他们早就牺牲在官场斗争中了。”
沈玉耀半是真情,半是假意的说着。
真情是觉得皇帝确实挺有容人之量的,正如她所说,臣子的能力,从来都需要君王的成全。
名臣是时代造就,而非天降奇兵。
在封建时期,一个时代是否能孕育名臣,要看君主是否明智。
而这假意,就是在说皇帝英明这一句了,皇帝千好万好,但英明二字实在是称不上,他和他的儿子们有一点儿相似之处,那就是他有时候也会恋爱脑。
准确来说,是感情脑。
凭一时感情做事,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这一点。
最典型的例子,十四年前因为同情皇后,便允了皇后将沈玉耀从曲贵妃身边抱走。
十四年后,为了自己的名声,同时也是为了兄弟之情,明知道敬王有问题,还一直默许敬王胡作非为!
“你年纪不大,但是每每发言,都会令人耳目一新,说是振聋发聩也不为过。玉阳,朕的公主,你拥有一双有别于他人的眼睛,日后必定成就不凡。”
皇帝突然说起了有些肉麻的夸奖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率的夸奖他的孩子。
甚至此刻,他的心态发生了改变,开始认真的思考,如果让沈玉耀继位,到底有多大的可能。
“父皇怎么突然如此夸奖女儿?”沈玉耀害羞的笑了笑,“女儿只是想为父皇排忧解难,不想再让父皇,笑起来时,都忧心忡忡。”
“唉,若是你的兄长们也能如此便好了。”
皇帝一直觉得,沈玉耀最难得可贵的一点,就是她对他的纯孝。
能有一个孩子,长于这片充满肮脏的皇宫中,还能出淤泥而不染,是上天赐予他的恩典。
与之相比,她的兄长们是真的面目可憎。
还有他的兄弟,敬王。
“父皇,此物能大量生产了吗?女儿想去琉璃窑看看。”沈玉耀见皇帝露出深思的表情,直觉有人要倒霉,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现在最看重的是她的窑。
“父皇将制作琉璃的工匠给你叫过来,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
皇帝不同意沈玉耀去琉璃窑,那边多脏啊,到处都是热窑,沈玉耀过去走,别不小心的再伤着。
“父皇,女儿就是想亲眼看看,那方子说的如同道士炼丹般神奇,女儿还没看过呢,绝对不靠近琉璃窑好不好?”
“你这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确实有几分神异。”
海边随处可见的沙子,最后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琉璃,可谓是神仙手法。
“就是一本游记里,似乎是从西方小国看到的方法,他们那边还会用一种叫碱的东西制造琉璃呢。可惜我忘了游记的名字,只记得些许内容。”
皇室藏书何其庞大,沈玉耀说的笼统一些,皇帝就找不到了。
皇帝没有多想,那浩如烟海的藏书,确实有可能发现宝贝。
“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倒是半句不差。你既然非要去,那便出宫去看看。最近几日,看你常与你曲家表兄说话,难为你不怕他,不如叫他陪同你前去,他是大将军,叫他保护你,父皇也能安心。”
“是,多谢父皇。”
沈玉耀和曲川每日下朝后会寒暄两句,这种事情就发生在大殿外,她没想过要躲过皇帝的眼睛。
有些时候,事情就摆在明面上,反倒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越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越会叫人心生戒备。
没错,沈玉耀说的就是沈清瑾。
沈清瑾之前养了一批人,在杜高俊的事情中,他们没少出力,或许是尝到了手底下有人用的好处,沈清瑾一直想要将情报网铺到京城来。
京城才是他的大本营,以后他常年居住在京城,手底下没人怎么能行?
他绝对不会步太子后尘,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他一定要有足够的力量,能将那东西从任何人手中夺过来!
欲望驱使,沈清瑾开始偷偷摸摸的干活了。
跟一些小官私下接触,让那些官员为他所用,与高官勾勾搭搭,和敬王还有来有往。
他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实际上连沈玉耀刚刚发展出来的情报网,都能捕捉到他的一举一动,更不要说皇帝了。
也不怪皇帝对皇子们那么大的戒心,要是沈玉耀也跟那些皇子一样,做事就只会偷偷摸摸,一副怀有二心的模样,皇帝肯定也会戒备她。
丝毫不知道皇帝已经盯上他的沈清瑾,在沈玉耀出城的那一天,还找上门来了。
他不是找沈玉耀的,是找曲川的,结果就那么正好,三人碰到了一起。
曲川本来想去宫门口接上沈玉耀,结果沈玉耀说她想看看曲家的琉璃窑,若是从宫门口离开太显眼了,打算私下过来。
这才有了现在的尴尬场面。
沈清瑾看曲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抛弃自己的渣男。
沈玉耀承认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儿太搞笑了。
“三哥,没想到今日你也有空闲,我今日要同表兄出去游玩,不如先将表兄让给妹妹一日啊?”
沈玉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她知道沈清瑾不喜欢听让不让这种话,尤其是不喜欢让给她东西。
果然,沈清瑾听到后,本来想离开的心思,瞬间就被压下去了,沈玉耀让他退,他就偏偏不退!
“玉阳,表兄很忙,不可能像你一样,整日沉迷玩乐,你休要胡闹,影响表兄处理正事。”
曲川并不想掺和进兄妹俩的矛盾中,但是听到沈清瑾这话,他就不满了。
这几日接触下来,他觉得沈玉耀比沈清瑾更加实诚,实诚的好孩子不应该被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人欺负。
“申王,今日在下是奉陛下之命,陪玉阳公主游玩,这是今日在下最大的正事。申王今日不请自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曲川表情不多,平日里说话也不多,但他每次对自己不喜的人开口,都能将攻击拉满。
之前在朝堂上为沈玉耀出头,讽刺陈御史时是这样,现在讽刺沈清瑾,也是一把好手。
申王刚说沈玉耀影响人处理正事,曲川就说他最大的正事就是陪着沈玉耀,同时曲川又说,你是不请自来的恶客,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着主人家和主人招待的贵宾,指手画脚。
沈清瑾要是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深意,那真是白活二十年了。
他实在没想到曲川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曲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母族,他来曲家,难道还要跟像去其他人家一样,送上帖子,等着主人家允许吗?
如果曲阳侯或者曲老将军还活着,曲家自然是来去自如,可现在曲家是曲川掌权。
曲川以前在边疆戍守,最近几年才回到京城,和沈清瑾并不是很熟悉,而在曲川未曾获封将军前,其实曲家是有些没落了。
曲阳侯立下滔天战功,但他人死了,留下的孩子不过十四,他人自然是瞧不起曲家的。
后来曲川离京,沈清瑾也渐渐长大了,却从来没想过和表兄走动走动,俨然是将曲家视作没有多少助力的小家族。
曲川将沈清瑾长大后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当然不喜欢沈清瑾,认为沈清瑾为人太过唯利是图,不可为明主。
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对于曲川来说,沈清瑾便是那个锦上添花的人,他当然对沈清瑾没什么好态度。
沈清瑾笑容僵在脸上,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出反驳的话,曲川却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申王殿下若是无事,可否让开?在下还要护送公主出城。”
“好,好!本王自然无事。”
沈清瑾咬牙切齿的让开了路,他无法相信曲川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他,难道曲川就不怕等他登基后对付曲家?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沈清瑾就已经在脑海中形成既定现实了,沈玉耀看了眼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有一些疑惑。
沈清瑾真的是曲贵妃的儿子吗?为什么曲贵妃那么聪明,沈清瑾却傻啦吧唧的?
问题是之前沈清瑾也没给沈玉耀一种他很自大的感觉。
甚至看沈清瑾对先太子挖坑的手段,可以看出沈清瑾是有几分智慧的,他同样善于伪装,从来没有出过错,现在他这是被下了降头不成,变得如此不知所谓。
等离开曲府,沈玉耀没忍住,撩开车帘问骑马在车旁缓慢前进的曲川,“之前三哥对待表兄,都是如此态度吗?”
曲川想了一下,摇摇头,“此前,川常在塞外,并未与申王有过多接触,以往倒是曾照过面,申王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和现在并不一样。但人是会变得,或许是太子和皇后的事情,刺激了申王殿下。”
曲川并不觉得沈清瑾现在的表现有什么问题,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胜利在望的时候,有可能会变得猖狂。
或许本来沈清瑾就是一个很自大的人,只不过以往他头顶有太子皇后压着,所以他不敢露出来,现在他头上两座大山都被炸了。
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沈清瑾身上便是被印证了这句话。
这种人才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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