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那裴远征直接把龚轲又领精神病院去了,龚轲想走,却被人拦着,根本出不来。
他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裴远征,不理解他到底要做什么。
裴远征笑笑:“做什么?你老子做了什么你清楚吗?还有齐婷替考的事,你有数吗?如果你知道这一切,你可以考虑跟我合作,只要你愿意大义灭亲,我不但会帮你风平浪静地把婚离了,还会让韦昊跟你见上一面,你好好考虑吧。”
“什么?你……你认识昊昊?”龚轲情绪激动,想跟裴远征好好谈谈。
裴远征却摆了摆手:“你先想好要不要出卖你老子再找我谈韦昊的事情吧,晚上我会再来的。”
结果没等晚上,龚轲就把他老子的罪状全都列了出来,包括他是怎么贿赂招生办,怎么帮齐婷修改的试卷姓名。
每一处细节,都跟霍恬恬的猜测对上了。
裴远征晚上过来拿上他的供词,看了看那末尾的签字和印章:“很好,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等你老子垮台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安排你们见面。”
两天后的下午,期中考试结束。
霍恬恬提前让沈舟帮忙借了自行车给她,如约在校门口等着宋冬妮。
面前一辆长途客车晃晃悠悠地经过,不一会,车上下来几个人。
霍恬恬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她把车子撑好,一路小跑着扑了上去:“妈!大舅!宝宝!!!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怕你第一次出诊没胆气,长荣催促我赶紧过来给你壮壮胆!”老太太眉开眼笑的,这才几天没见着儿媳妇,已经想得泪眼朦胧了。
霍恬恬高兴地抱了抱老太太:“谢谢妈,谢谢大舅,你们辛苦了!走,我先带你们去出租房那边!我妈要是知道两个大外孙来了,一定得高兴坏了!”
第253章 第253章欺人者反被欺(一更)
霍恬恬原本是要等宋冬妮的, 不过宋冬妮被齐婷拖着,要去精神病院看龚轲,只得先应付齐婷了。
霍恬恬见她一直不来, 便留了张纸条在门卫那里, 随即领着婆婆和大舅往出租房去了。
两个孩子见着妈妈, 很是兴奋, 手舞足蹈地争着抢着要妈妈抱, 霍恬恬只得轮流来,两个一起她可吃不消。
花生一向文静一点,到了妈妈怀里, 立马把他手里攥得热乎乎的炒花生往妈妈嘴里塞。
霍恬恬连壳子一起叼住,咬开后将花生米舔进嘴里, 香喷喷的, 那都是爱的味道。
吃着花生, 还不忘亲一亲小家伙。
郑锦绣提着东西, 问了问要去诊治的患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霍恬恬已经问过宋冬妮了,便简单做了个判断:“我那同学说她婆婆长期腹泻不止, 去肠胃科看了好多次了, 挂水打针吃药, 把个老太太折腾够呛,却一点用都没有。不过我觉得这不是肠胃的毛病, 而是带下之症。因为患者发过热,退烧后依旧腹胀, 掌心烦热,口干舌燥。而且我听说, 她最后一个孩子是小产没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孩子了。估计是那次小产伤了身子, 腹中留有败血,久而久之,腐化在体内,自然不好。不过我还没见到她本人,得到了她家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①
郑锦绣赞许地点点头:“不错,那个年代的人普遍没有功夫调养身体,哪怕是小产,该逃命的时候还是得逃命,该打鬼子的时候还是得打鬼子,一旦延误下来,身体寒湿交加,经年不愈,津液必然下渗,自然口干舌燥。”②
“是,因为年头久了,淤血早已腐烂,所以不能用大黄蛰虫丸;又因为病不在中而在下,所以也不能用附子理中汤。”霍恬恬琢磨过好几天了,也不断翻开医案做了确认,如果真是她推测的这样,那么该用什么方剂她心里已经有数了。③
老太太正好要考考她,便笑着问道:“那你说应该用什么?”
“应该用温经汤!她腹泻的根本原因不是肠胃不和,而是经血淤塞,血寒湿胜,陷入大肠导致的。所以应该用温经汤,以川穹、当归、芍药、阿胶、丹皮,和血通淤;桂枝达郁通阳;生姜、半夏可去水;麦冬、人参、甘草则滋液而润上燥;吴茱萸疏肝燥脾,温中除湿。这汤方虽然不是针对腹泻的,却可以从真正的病灶下手,不治腹泻而腹泻自愈。”霍恬恬已经把方子拟好了,只是用量还需要根据病人的严重程度进行斟酌。④
郑锦绣非常开心,忍不住跟霍润家夸赞道:“她大舅,这孩子过继给你,你可是赚大发了,这可是我老婆子活了一辈子才见到的好苗子啊!”
“戒骄戒躁,再接再厉。”霍润家不懂中医,但是既然老太太肯定了,那外甥女自然就是真的很优秀。
他很开心,却不忘提醒霍恬恬不要骄傲自满。
霍恬恬笑着把花生交给老太太,从大舅怀里接过来玉米,应道:“放心吧大舅,我这第一笔诊金还没赚到手呢,哪儿敢骄傲自满啊。”
“赚到了也要谦虚,永远谦虚。”霍润家一本正经,像个古板的老学究。
霍恬恬虚心地应下,到了出租房那边,霍恬恬笑着招呼道:“妈!妈你大外孙看你来啦!”
霍齐家正在帮着两个知青核对卷子,闻言抬头一看,哎呦喂,玉米这个小乖乖,正扯着妈妈的头发不肯撒手呢。
霍齐家看得直心疼,可怜她闺女,头发都被孩子胡抓乱挠得跟个鸡窝似的了,却也只能忍着疼忍着痛,笑呵呵地沉浸在这团聚的喜悦之中。
霍齐家虽然疼爱外孙,但也心疼闺女,便赶紧把玉米的小爪子掰开,从霍恬恬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小捣蛋,又欺负妈妈啦?快让姥姥把这不老实的小爪子吃了。”
玉米咯咯地笑,还知道躲着姥姥,不让姥姥咬他的小爪子。
霍恬恬看了眼手表,叮嘱了霍齐家几句,便将孩子留在这里,领着老太太一起去了校门那里等人。
老太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道:“等会到那你别说我是老中医,你就说我是你娘家妈妈,怕你一个人在外不认路,陪你过去的。到时候看看那家人会不会欺负你年轻,要是个实在人家,咱给她治好了可以少收点钱,要是个不善良的人家,咱虽然照样给她治病,但这诊金上头是可以多要一点的,不为别的,就为咱受的窝囊气。”
“哈哈,妈我知道啦,不过我跟同学已经说好了,诊金一百,药钱另算。现在临时改口好像不太好,下次吧。”霍恬恬很快到了校门口,却还是没看到宋冬妮。
问了下门卫,才知道宋冬妮也留了字条给她,让她先到三条街外的新华书店那里等她。
霍恬恬便驮着婆婆过去了。
到了书店那里等了十来分钟,果然看到宋冬妮骑着车吭哧吭哧的过来了,一问才知道,她拗不过齐婷,先把齐婷送精神病院见龚轲去了,她自己则借口回家看孩子,提前出来了。
“等会我还得去接她,要不然她会怀疑我的,所以我把你们送到我婆婆那里就走,你不要紧张拘束,我婆婆性子木讷窝囊,不然也不可能把齐婷惯得没上没下的。”宋冬妮看了眼霍恬恬身后坐着的老人家,好奇问了问,“这婶子是谁啊?”
“啊,是我娘家妈妈。”霍恬恬不得不撒谎,这是老太太交代的。
要是对方知道她是老中医,就未必肯给霍恬恬机会了。
宋冬妮笑着招呼了一声,加快速度往齐家赶去。
霍恬恬还是第一次来机关大院,刚到附近,就被周围安静到落叶可闻的环境弄得有点紧张。
这里真的很安静,院子里走着的人,个个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难得见到一个面带微笑的小媳妇,却是站在路边在被她婆婆训斥。
真是个叫人窒息的地方。
霍恬恬一路骑过去,越发觉得生活在这里很憋闷,难怪大院明明离学校很近,齐婷却一直住在宿舍不愿意回来。
到了最里面的一栋楼,楼道口打拳闲聊的老头老太太看着霍恬恬和郑锦绣这两个陌生面孔,还以为是来攀附关系的什么落魄亲戚,不禁投来鄙夷的目光。
等宋冬妮领着她们两个上了楼,外面便议论开了。
“这个小宋,整天带些三五不着调的人过来,又不是自己亲老子,她可真好意思。”
“脸皮厚呗,听说她男人那工作还是老齐给安排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亲眼看到老齐带她男人过去的。”
“老齐多两袖清风的人啊,怕不是被女人闹得受不了了,这才答应的。”
“那可不,那齐婷可是老齐的心肝宝,又是个会胡搅蛮缠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这次倒是奇怪,没带齐婷过来啊。”
“估计次数多了,不好意思开口了吧,只能直接来找老婆婆了。”
“造孽哦,得亏那小左没生个儿子,要不然老齐还不得被磋磨疯了。”
议论声不小,即便霍恬恬到了二楼楼道口,也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说话,跟着宋冬妮往走廊深处走去。
走到尽头,宋冬妮敲了敲门,屋里传出一声不耐烦的质问声,宋冬妮赔着小心,道:“是我,小宋,我带大夫来给咱妈看病的。”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是你妈,别咱妈咱妈的,跟我没关系。”开门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一脸的不耐烦。
见着宋冬妮,那是半分面子不给,直接骂了起来:“你真的很无耻哎,居然找什么中医来给那个女人看病,你不会不知道吧,她那病跑了多少大医院都没用,就凭你,也能找到厉害的医生来?”
说着,女人不屑地打量了一眼宋冬妮身后的霍恬恬和郑锦绣,挑剔地撇撇嘴,问道:“她们两个都是?”
“不不不,只有我同学是,她是郑老太的弟子,跟着郑老太学了两年的。”宋冬妮赶紧引荐,说话点头哈腰的,一脸的卑微和小心。
女人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二十岁出头的中医,你可真好意思请过来。我看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婉婉,怎么说话呢!”齐应祯听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下老花镜,出来看了眼。
等他看到霍恬恬身后的郑锦绣时,不禁愣住了,他好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问道:“你是小郑?”
郑锦绣蹙眉,这人认识她?
她怎么没印象了。
她狐疑地打量着齐应祯:“我跟你很熟吗?”
“哎呀,小郑哪,你不记得我了?当年你们红色娘子军跟我那八路军一起打鬼子,说好了请你们一起庆功的,结果你们打完仗就去了下一个根据地,把我们八路军晾了一整晚哪!”齐应祯高兴得很,像他这个年纪的老八路,不是老得动不了了,就是去了黄泉地府了。
身体好点的,也都去了全国各地高就了,再也团聚不起来了。
他身边连个忆苦思甜的人都没有。
便总是回忆当年炮火中也有战友陪伴着往前走的日子。
这会儿他见到当年的娘子军老大姐,自然激动万分,赶紧客客气气地把郑锦绣请了进来。
郑锦绣还在琢磨到底怎么回事,没注意到霍恬恬被齐婉拦在了门口。
那齐婉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被她老子热情非常地请了进去,很是不解,随即伸手拦住了霍恬恬:“你又是谁?”
齐应祯当即骂道:“混账东西,你小郑阿姨带来的人,你敢这么跟她说话?还不把人家请进来倒茶?”
齐婉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请进,郑锦绣回过神来,赶紧走到门口拉着霍恬恬的手:“孩子,你别紧张,老八路不会凶人的。”
这是直接无视了齐婉,齐婉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吭声。
那齐应祯瞧着快七十岁了,头发花白,精神却不错,见状赶紧问了问:“小郑啊,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哪?”
“是我小儿媳妇。”郑锦绣拉着霍恬恬的手,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你就是齐团长吧?可你不是叫齐大宝吗?”
“害,说起来惭愧,我那小名儿太容易叫人笑话了,是组织上让我改的名字。”齐应祯客客气气地跟霍恬恬点点头,“小同志长得挺高,精神也好,如今是在工作还是做主妇呀?”
“都没有,在医学院上大学呢。”郑锦绣心里有底了,这下不但不用怕人家欺负她儿媳妇了,还能反过来欺负欺负那个仗势欺人的齐婉。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气急败坏的齐婉,问道:“这难道就是我当年接生的小婉婉?”
郑锦绣接生这孩子的时候,齐应祯在前线作战,并不在军营里,所以两人没见过面。
后来各自领着队伍打配合,彼此也只是听过名字,她没想到,齐应祯居然知道她长什么样。
她挺好奇的,不过她暂时没问。
那齐应祯赶紧回道:“是是是,可不就是小婉婉吗?哎,怪我,没听你的,你开的汤剂没来得及给我那媳妇熬煮,产后不到一个月就血崩不止,去了。”
郑锦绣恍然,也有些无奈:“部队临时撤退,你也是没办法,都过去了,往后都是好日子。”
“是啊,往后都是好日子。”齐应祯揉了揉眼睛,赶紧说正事,“对了,小宋说请了个中医过来给我现在这个媳妇看病,是你吗?”
“不是,是我儿媳妇。”郑锦绣握住霍恬恬的手,“老齐你要是跟小婉婉一样信不过她,那我们婆媳俩就不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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