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孟恬恬一想也好,那箱子挺实沉的,看着不像是便宜货。
便进屋收拾去了。
孟少阳笑笑,看了眼郑锦绣:“婶儿也休息会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哎呦呦,大喜的日子,怎么好叫儿媳妇娘家人收拾呢,你明天天不亮就要赶路了,你去睡会吧,我老婆子可比你精神头好。不过你等一下——”郑锦绣说着,干脆抓住他的手把了把脉。
她其实是赌一把,就看儿媳妇的这个娘家哥哥会不会爱屋及乌。
孟少阳居然没有躲避,而是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怎么样婶儿,我身体好吧?”
“生龙活虎,精力旺盛,没病没痛,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节制。你媳妇生几个了?我瞧着你,起码得生了两个了,还得是三年就抱了俩。”郑锦绣毕竟是过来人了,一看就知道孟少阳跟他媳妇感情很好,那自然,就特别热衷于造小娃娃。
孟少阳佩服得五体投地:“准的,三年抱俩,一儿一女,我这实在忙不开了,才叫我奶奶去带孩子的。”
“你爸妈都有工作走不开吧?”郑锦绣猜到了,要么是父母双亡,要么是父母都忙,不然不至于劳烦奶奶辈的来带重孙的。
孟少阳笑着点头:“对,两个大忙人,走不开。婶儿,你真的神了,我妹子跟你肯定能学有所成,到时候我就等着沾光了。”
“哎呦,这话我老婆子可不敢当。”话是这么说,小老太太却高兴得跟过年似的,美滋滋的收拾院子去了。
孟少阳笑笑,进屋休息了会,躺在藤椅上,闭上眼,想到的都是他媳妇和两个孩子。
确实想他们了,不过他还得在老家耽误两天,为的是那个吕学良的事,不然他也不至于赶这么急。
算了,不想了,睡觉。
屋里的孟恬恬也有点困了,今天起得太早,折腾到现在早就累了。
她找了个空白的工作簿,把随礼的明细誊抄上去,再把钱数核对记账,单独收进一个小盒子里。
随后再掏出那些改口费的红包,一笔一笔全都记下来,好在郑家的子女都特别心细,似乎是知道她今天会收很多礼钱,怕她弄混了,所以红包上都写着名字。
郑长丰和徐莉夫妻俩一人随了一块,他们日子艰苦,很不容易的,她觉得能有两块不少了,好歹是份心意。
也不知道郑长荣回礼回的多少,等他醒了问问好了。
四姐和四姐夫随的也少,一人两块,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估计要亏些。
二姐家明显条件好一些,给的是两个五块。
而郑锦绣给的……
那似乎有点多?
她好奇拆开一看,原来是大的里面套了几个小的,上面分别写着她和公公白志毅的名字,以及她替三哥三嫂一家给的两份。
老人家给的是两个十块钱,三哥家的是两个五块,想来留在城里的日子也不差,而且公公还跟着他们,所以这钱,也说不准是小老太太自己垫付的还是那边知情后汇过来的。
总之,人情账都到了,她得记清楚。
再然后便是郑长荣给她的全部家当,她细细地整理归拢,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是很心细的,东西已经分门别类放好了,她只要再核对登记一下就好。
看来郑锦绣对几个孩子的家教不错,都有特别仔细的一面。
最后才是表哥给自己的那些,她想了想,还是拿出来数了数,翻到工作簿最后一页,只写了几个数字,和对应票据的数额,没记谁给的,反正要给回去的,自己有个数就好。
就这样,所有的钱款都归拢好了,她准备起身把钱收起来锁好。
就在这时,屋门被谁敲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谢玄英。
他居然备了四份红包:“咱爸的,我的,你二姐的,最后这个,是我和爸商量过的以咱妈的名义给你的,都拿着吧。中午天热,好好休息一会,哥去查下毒品的事,晚点再来找你。”
“好,哥你小心点,千万注意安全。”对于谢家给的,孟恬恬没有推辞,都没养过她一天,给她点钱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
便又回到桌子前,开开心心记账去了。
郑长荣一直睡到晚上才迷迷瞪瞪醒了,孟恬恬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系统的日常任务。
其实这些任务很简单,无非就是甜,无非就是宠,写一些日常事件和心得体会就好。
被家人朋友宠的也算。
所以她在今天的受宠日常里,写下了不少字句,其中一句是:被亲人的爱包围,我很开心,今后他们都是我要保护的人。
在甜的日常里,她红着脸低着头也写了不少,总结道:被长荣哥哥亲了好几次,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意乱情迷,心跳如鼓,满脑子就只有长荣哥哥一个人,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点傻,但有一点我非常确认,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很上头。如果长荣哥哥不介意,我愿意就这么傻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写完,每天晚上这些提到的亲人友人都会梦到这些句子,一个个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满脑子就一个念头:甜甜真是个好姑娘,咱没白疼她。
而相对应的,此时的郑长荣,便在梦中梦到了这段叫人面红耳赤的深情告白。
穿着嫁衣的姑娘牵着了他的手,脸蛋儿云霞飞舞,小手儿紧张出汗,可爱到让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抱,宠她个天昏地暗!
正激动呢,梦醒了,老婆不见了!
他的酒劲忽然就过去了,他猛地坐了起来,控制不了要跟她造小娃娃的念头,干脆不忍了。
他看着坐在桌前安静记录着什么的姑娘,眼中满是欢喜。
她一定是洗过澡了,已经换上了他之前给她做的睡衣。
天蓝色的中长裙,V领+短袖的搭配,款式偏宽松和清凉。
她虽然皮肤黑了点,但那专注的样子却有别样的美感。
尤其是埋头写字的时候,那后脖颈便随之露了出来。
她虽然胖,但颈部并没有赘肉,且线条还算流畅匀称,倒是身上有点肉,抱在怀里挺好的,不硌手,软软的香香的。
他想到白天的荒唐,不禁一时情动,下意识想喊她一声。
可他嗓子沙哑,一张嘴都是酒味儿,他很嫌弃自己,便直接去了前面洗澡间,打了几桶井水,刷牙洗脸洗澡,用香皂搓了又搓,才像个饿了二十几年的老虎似的,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小媳妇。
“甜甜,可以上床休息了吗?”二十九岁的老光棍,也有了小意柔情的时候。
他的下巴枕在小媳妇的肩上,胡子刮过了,不扎人,所以他很是放肆地蹭了蹭她的脸蛋儿:“你要是没写完,我也不急,我等你。”
初为他人妇的姑娘,自然感觉到了他那一腔的火热,不过她还是先把手里的功课写完了,然后才合上作业本,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柜子里。
转身,心怀忐忑的小姑娘低眉顺目地站在了他面前,伸出一只手,默默地扯住了他的衣摆:“我……我好了……”
“那……那咱……”刚刚还斗志昂扬的郑团长,到了临上阵的时候却有点慌神了。
他搓了搓滚烫的脸颊,就这么转身,大手拉着小手,往床上去了。
他们睡的是老式的中式架子床,用料实在,尺寸也大,足够折腾得开了。
床上挂了蚊帐,这会儿书桌的烛台上,一对龙凤高烛正热情地燃烧着,粉色蚊帐落下,将这床榻之间的光晕都染成了梦幻的粉色。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像两个二傻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头。
她咬紧嘴唇低头看着他的手,他沉默不语看着她的脸蛋儿。
打破沉默的,还得是郑长荣这个当丈夫的。
毕竟,哪有叫这娇滴滴的小媳妇主动的道理,大姑娘害羞呢,这么等下去,怕是要等到地老天荒。
不过要他主动也难,白天那会锣鼓喧天的脑子一热就亲上了,这会儿四下里万籁俱静,只有蝉在叫,只有蛙在鸣,反倒放大了彼此的呼吸声,连心跳都跟擂鼓似的,咚咚咚,嘭嘭嘭,跟在助威呐喊似的。
郑长荣瞅着蜡烛都矮下去一截儿了,良辰美景,再耽误就是傻子了。
便深吸一口气,一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一手抚摸着她的脸蛋儿。
他很嫌弃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可到了这时候了,也顾不得了。
他抚摸着她因为羞涩而发烫的脸蛋儿,指腹摩擦着她红润的嘴唇,手心向后,游走到她的后脖颈,微微用力,将他的小媳妇往自己身边捞了捞。
她就像个温顺乖巧的小白兔,他都没怎么用力,她就自己钻过来了,依偎在他怀里,紧张得攥紧了心口。
她靠近的一瞬间,似乎带着丝丝缕缕姑娘家的芬芳,以至他的呼吸一时乱了章法,他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临到考试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题而陷入了迷茫。
是的,郑团长他不会。
活了二十九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一个姑娘家共处一室,共眠一床。
该怎么做,他毫无头绪!
他只知道他很难受,心口发胀,喉头发甜,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浑身写着难受,而这份难受,他只能拜托他的甜甜帮他消解。
最终是怎么稀里糊涂就圆房了,郑长荣总是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他家甜甜真的很甜,甜到他连骨头都酥了。
他家甜甜也很软,软得像是那诱人的棉花糖,总是叫他意乱情迷,忍不住多多采撷。
夜半时分,孟恬恬起床去外面上茅坑,趁机把那些钱和票交给了狗蛋儿:“去,送去招待所表哥那里,藏到他帆布包里。”
第二天,孟恬恬起不来了,她身上好酸,四肢发软,郑长荣喊她吃早饭的时候,她抓起毛毯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声音里满是羞涩和娇怯:“我不饿,不想起来。”
怎么起来嘛,席子上一塌糊涂。
郑长荣把碗放下,笑着将她捞进怀里:“就一点血而已,等会我偷偷洗了,不让人看见,嗯?”
“你讨厌,你让人家出血了,现在还疼呢。”初为人妇的小媳妇嘴上嫌弃得不行,脑子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到昨晚的种种,就忍不住掀开了毛毯,一把勾住了她的长荣哥哥,狠狠威胁:“我不管,我要惩罚你,今晚我也要让你哭!”
“哈哈,那我今晚一定好好哭,乖,起来吃点再睡。”郑长荣耐心哄着,见她终于肯拿正眼瞧自己一眼了,心里顿时就翘起了尾巴。
瞧,他媳妇多疼他,不忍心看他一直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都主动把他拉到床上去了。
哎?慢着,这个发展好像不太对?
郑长荣刚一躺下,才发现他想歪了,小媳妇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只是想要他到床上来抱抱自己,顺便……
“顺便帮我拿条裤头好不好?昨晚的那个,不知道被你扔哪儿了。”小媳妇臊得满脸通红,小声趴在他怀里控诉着他离经叛道的荒唐举动。
那可是她最爱的小裤头,粉色的特别可爱,她才不舍得丢呢。
说起来,她来岛上这么多天了,长荣哥哥都没有给她做过裤头,丢了就不容易找到换洗的了。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郑长荣捂着脸下了地,走到床对面的橱子那里,从上面摆着的座钟上,取下了那条粉色的小裤头。
不过很可惜,他看了看上面的灰:‘座钟上面脏,穿不了了。我去给你洗洗。“
“可是……可是我一共只有两条哎,我今天穿什么啊。”孟恬恬急了,她现在只穿了裙子。
好丢人的,尤其是……
她捂着脸,还是觉得难为情,干脆拿毛毯把脑袋都盖起来了。
郑长荣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肯起床。
他笑着走过来,摘了她脑袋上的毛毯:“那你等会,我现在给你扯布做几条,很快的。
“那你以前怎么不给我做?”现在才想到她换不过来吗,粗心大意的大坏蛋!
郑长荣有理有据:“这可是贴身衣物,咱俩没结婚之前我要是给你做那个,那我不成耍流氓了?”
“那我不管,我乐意被你耍流氓。”话一出口,孟恬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臊得立马转过身去,恨不得变成土行孙溜走。
“……”被变相告白了的男人眸子一暗,走过来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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