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的小蛋糕
山庄老板如方才一般问了贾明问题,而贾明确实也是没有苏渺那样多的盘算,在问题之前只老实解释自己初衷。
“既然题目名为四季,那我便尽可能囊括四季时鲜,”贾明道,“恰好我家兄长有些本事在身上,我便借他的光,为沈老爷还有一众住客呈上这汇四季鲜美为一体的菜式。”
皇帝闻言,点点头道:“确实鲜美,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都是处理起来不方便的食物,难为你如此用心。”
皇帝说得模棱两可,不过多夸奖也不批判。
但其实只要看着两盘菜放在一起,便能看得出,虽然都是统一了色调的菜,但确实是苏渺的菜式看着更为舒适一些。
不过好歹是在宫里给皇宫贵胄做菜的,要说摆盘之道,苏渺若是输了表面功夫恐怕才是真的丢人。
只不过她知道这点,别人却不明白。
一想到这点,苏渺便隐约觉得有些偷跑了人家的,有些胜之不武。
带着点侥幸,带着点心虚,心里盘算着约莫第二次比试就不会这样幸运了,苏渺就这样和贾明并肩等来了比试结果。
比试结果由所有试吃的住客外加桌前三位的投票来计算,统共三十三票,以山庄老板唱票来结算。
于是,第一场比试,苏渺二十一票,贾明十二票,苏渺以一个十分绝对的优势,拿下了第一场胜利。
唱票之后,议论的声音渐渐响起。
“那肯定,这姑娘做的菜不论外形还是寓意都好多了。”
“就是啊,谁不喜欢好兆头呢。”
“嗐,关系到天子的事情,哪有人敢觉得不好啊?”
“我倒是觉得后面那道菜更实际一点。”
“哪里实际了?寻常人家谁能在入冬之际寻到春笋?”
“别说入冬了,有些人家哪怕在春天都吃不上一口鲜笋哦……”
……
别苑本就不大,为了戏台上的戏码出演,更是几番设计之后做成了收音极好的设计。
住客的谈论声在两人耳边环绕,苏渺倒不是内疚,只是觉得同为做菜人,贾明虽然考虑不周,但心思也不至于被这样轻贱。
正要开口,贾明摸了一把他束紧的头皮,笑叹了一声,然后回头冲苏渺正色道:“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一局确实是我只想给家兄撑场面,忽略了这些细节。”
“也是我低估了你的能耐,以为你只会在那些昂贵的食材上做花样,”贾明伸手按在了苏渺肩上,他精壮的手臂气力大得苏渺肩都塌了一下,“你确实是个出色的女子。”
苏渺笑笑谢过,又揉着肩说:“多谢夸奖,但下次还是不要拿‘女子’当食材一样施力才好。”
贾明后知后觉,连忙道歉:“抱歉,我……我没有同女子打交道的经验。”
“那现在便是有了,”苏渺同他稍一躬身,“我期待你下一次的成品。”
说完,苏渺便退下去帮那些侍从收拾起碗筷。
贾明望着苏渺离开,回头看见身边也有侍从忙不迭整理着试菜碟,便紧跟着手动了起来。
直到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两人重新站在了桌前。
山庄老板先一步开口:“如大家所见,这三场比试的第一题已经告一段落,而如约定的那般,这第二题,便落在了贾老板的身上。”
“贾老板,”山庄老板看向贾成,“您可有盘算了?”
贾成抿了一口茶,紧接着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既然第一题以山庄作题,那第二题也围着山庄来吧。”
说着,他视线缓缓前移,最终落在戏台之上:“便定为‘戏’,如何?”
贾明作为弟弟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而苏渺回眸望了眼戏台,也觉得这意识流的题目倒是更方便她发挥了,也答应下来。
定下题目,围观众人意犹未尽地四下散去,而贾明也跟着贾成一道,准备从别苑离开。
兄弟俩先后迈出了别苑长廊,贾明忽然感觉肩上一疼,紧接着就见到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石子落了地。
——还是老大一块石子。
他愕然环顾周围,被贾成叫住:“看什么呢?”
贾明捡起地上的石子儿,或者说是石块,目光扫过二楼长廊:“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块儿。”
贾成冲贾明手中探了一眼,随意扫了眼楼上,便道:“约莫是哪家小孩儿将外面石头带来玩了,小孩不懂事罢了。”
贾明应了一句,再看了眼楼上,才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一块离开。
苏渺远远望见了这一段,也跟着看向二楼。
可眼见着二楼散得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也收起了视线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宁渊声音传来:“找什么?”
苏渺被宁渊吓一跳,但很快平复下来:“找你啊。”
“找我?”宁渊稍一挑眉。
苏渺回看了一眼二楼长廊,摇摇头:“没事,”她回眸看向宁渊,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想来你也没这么无聊。”
宁渊不动声地笑了下。
“行了,”苏渺示意宁渊一同离开,“早些回去休息,明天陪我去街上一趟。”
宁渊跟上苏渺步子:“怎么?”
“去看戏。”苏渺回眸笑道。
第47章 五味虾(一)
经过第一场比试, 想来贾明已经留了心眼。苏渺若要继续在寓意上占尽先机,估计不会再太顺利了。
那回归试题来看,既然是戏, 便不能只拘泥于这别苑的戏码。
所以到了这时候要稳操胜券, 苏渺要做的还是跳脱“戏”的本身概念。
不过好在距离第二次试题仍然还有两天时间, 苏渺要找到灵感也不算难事。
坏就坏在, 宁渊竟然放了她的鸽子。
午时,苏渺谢过来传口信的门童,站在山庄门口无声失笑。
竟然还有些失望。
但宁渊的身份本就特殊, 会有临时的安排也无可厚非。
本就是宫里的人,倒也不是不能做到互相理解。
只是苏渺到了这时,却对“自由”二字,第一次有了一个具象化的概念。
眼见着似乎要变天, 苏渺探头望了眼街市便抓紧着先出了门。
听闻江南戏曲总要比京城来得有趣,想来这一趟就算得不到什么收获,也权当是转换心情了。
城里有个江南出名的戏院,来往登台的剧种不一定, 每日唱的曲目更是不固定。
只是本以为这样的形式于古人来说可能并不讨喜,谁知到了才发现这地方真是人山人海。
苏渺好不容易挤进了戏院,却在人满为患的戏台前被埋进了人潮里。
原来古人也喜欢拆盲盒的乐趣么?
随机戏码竟是这般有吸引力……
苏渺目光从面前黑压压一片的人从众里收回, 不禁垂眸叹了口气。
正要感叹今儿个真是倒霉, 却听二楼传来一声:“苏姑娘!这里!”
探头望去,竟是贾明在那招手。
不愧是城里权贵, 贾明坐的二楼雅间从位置和采光都极好。
苏渺被贾家下人接了上去,落座时还不忘夸一句:“这地方戏曲街景都不落下, 还是你会听。”
贾明被平白一夸,竟还不好意思起来:“本还觉得家兄有些铺张了, 没想到能帮上苏姑娘你,倒也不算浪费了这好位置。”
苏渺笑笑,看向戏台又问贾明:“你也来找灵感?”
“第一次比试是我思虑不周全,心想着用了心才能对得起苏姑娘你的严谨,”贾明正色,“我确实是诚心比试,还望苏姑娘莫要介怀。”
若是应了第一场比试还要怪对方不周全,那苏渺才是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她笑笑:“哪里的话,”说着她又挑了一眼戏台的方向,“你可知今日唱的什么戏。”
贾明摇摇头:“尚未得知。”
苏渺有些意外:“怎么说?”
原以为这戏院只是剧目随性,经过贾明介绍,苏渺才知道,原来这戏院每日演的戏码,剧种,都是登台演唱前才能确定的。
天气好,人来得多,便唱唱川剧,越剧,天气不好,情绪不佳,便哼几句黄梅戏。
实在难定剧目,能听见粤剧或是昆曲登台,也不是没有可能。
解释完这一通,贾明还感叹一句:“这戏院当真是随意得很,家兄外访这么多地方,都没见过这般随心的戏院。”
“是吗?”苏渺倒是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这戏院比别的戏院还要来得用心。”
见贾明疑惑,苏渺便说:“能随时随刻变更剧目,说明他们每一出戏都唱得毫无纰漏无懈可击。”
“我喜欢这样的戏院。”苏渺道。
贾明愣了愣,紧接着便高喝一声“好”。
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后,才后知后觉收敛自己的神色。
苏渺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尽可能装作自己真的是个不小心拼了桌的路人。
但无意望见窗外天色,她又感觉腿上伤处也隐约疼了起来。
正在这时,戏台上开唱了。
约莫是今天人多,兴许是今日原本天色尚佳。
戏台上唱起了黄梅戏。
一出戏码里,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男女之情唱得剔透且动人,才唱过一半,苏渺便见着楼下不少男女满怀悸动地牵上了手,相偎相依。
苏渺隐约有些吃味:“还没入冬呢,也不怕捂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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