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很奇异。
也有可能是他佩戴的香囊散发出来的,或在进宫前熏香了。
不过苏央怀疑的对象里很早就有刘衍,据调查,他多年前曾去过风铃镇,尽管行事低调,但只要是做过的事便会留下痕迹。
苏央来到长安后,她的侍卫钟幻遇见过可疑的面具男子,他追踪对方,但对方也很警惕,没让钟幻追上,最后消失在一条街中。
那条街有很多户人家。
庆王府在其中。
苏央若有所思地看着刘衍的背影,齐姑姑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出声唤:“郡主?”
听到齐姑姑的声音,她收起自己的怀疑,也收回视线。
在苏央转身继续朝宫门走时,刘衍回头看了她一眼。心腹揣测着刘衍心思,上前去,在他耳边低语:“要不要属下去……”
刘衍摆手道:“所有事皆木已成舟,随他们去吧。”
如果在前几天,刘衍是会宁愿杀错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将可能知情的人全部灭口,杜绝有阻止他炼灵蛊的事情发生。
今时不同往日,刘衍在这几天里已炼出灵蛊,他们知情也罢,不知情也罢,什么也做不了了。
想当年,落颜公主的兄嫂就是要阻止刘衍,还要公之于众。
刘衍不理解。
作为他好友的他们为何不能支持他,炼灵蛊对大周来说利大于弊,他们也不用再冒着生死到战场上跟敌人拼打,有灵蛊就好了。
有灵蛊,大周将长盛不衰。
多好啊。
刘衍不是想借灵蛊登上皇位,只是想挽回摇摇欲坠的大周,将欺辱大周的外族打得落花流水,令他们永远向大周俯首称臣。
自他大哥端敬帝登基以来,大周几乎是一直在向他国妥协。
刘衍接受不了。
可大周这几十年来的国力确实是衰弱了,不像百年前那般兴盛、强大,端敬帝还坚持“无为而治”,常说什么道法自然。
屡次进谏无果的刘衍最终当上了他的闲散王爷,但也是表面的闲散王爷,实际上,他暗中遍寻能壮大大周的办法,找到了灵蛊。
刘衍要使大周变强。
以灵蛊操控人不失为一个能走捷径的大好办法。
机缘巧合下,好友发现了刘衍做过的事,他们表示强烈的不赞同,义正言辞地说用灵蛊操纵人违背人伦天理,绝不可为。
最重要的是,被灵蛊操纵的人还有可能会失控。
他们认为自己身为朝廷中人,职责是守护大周子民,而不是置大周子民的安危于不顾,警告他再不收手,会揭发他的所作所为。
刘衍说服不了好友。
他们不愿意协助他办成此事也就算了,还要想尽办法阻止。刘衍别无办法,他只好下定决心把他们杀了,再伪装成是山贼所杀。
杀掉他们当晚,刘衍也是心如刀割,更无颜面对好友的妹妹落颜公主。这些年,他竭尽所能对她好,也是存了弥补之心。
刘衍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敛好情绪,拾级而上,进殿内见端敬帝,带着跟往常没两样的笑,先行礼,后道:“皇兄,您召臣弟入宫所为何事?”
端敬帝离开龙椅,一步一步走向刘衍,两兄弟眉眼很相似。
“二弟。”
端敬帝停在距离刘衍还有两步远的地方:“你可知刑部侍郎谢温峤正在重查卫城一案?”
刘衍像是初次得知,有恰好到处的疑问:“卫城一事不是已结案了?谢大人为何要重查此案?是皇兄您觉得此案有疑点?”
“二弟你觉得呢?”
端敬帝反问。
刘衍淡定自若道:“臣弟觉得并无疑点,难道不是守城的蒋将军过于轻敌导致卫城兵败?”
“可朕听说是有人勾结胡人,通敌叛国,泄露卫城布防机密,蒋将军才会兵败。”端敬帝又回到龙椅坐下,垂眸看刘衍。
殿内,香炉飘出缕缕香雾。
刘衍立于汉白玉石上。
他皱起眉:“竟是如此?臣弟从未听说过此事,若属实,待谢大人查到相关的证据,理应为蒋将军洗脱污名,还他一个公道。”
端敬帝凝视着刘衍,久久无言,最终却和蔼可亲地笑道:“朕有些乏了,二弟先回吧。”
刘衍退下了。
端敬帝微微失神地望着大殿的门,召来在外边守着的白公公,莫名其妙问最近的天气如何。白公公回:“奴瞧是极好的。”
“是么?”他似心不在焉,“为何朕瞧着要变天了似的。”
白公公不敢回。
*
晴空万里,丽日当空。
时隔一天,贺岁安与祁不砚又来到苏央的宅院。
而苏央刚从皇宫回来,就在院子里等着他们,沈见鹤已一字不漏地将昨日之事转告于她。
苏央请他们坐下。
她很清楚他们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来找自己的。
沈见鹤见院子没地儿坐了,跑回屋里搬一张木椅出来,他对贺岁安接下来要说的事感兴趣。
贺岁安便说了。
把刘衍将来会做的事告诉他们,至于从何得知,她撒谎成是自己做的梦,来到长安后的某一天,突然就能做预知未来的梦。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沈见鹤嘴角猛地抽了抽;苏央一贯冷淡的脸也有了丝裂缝;钟幻、钟空感觉贺岁安像是在拿他们寻开心。
祁不砚搁在石桌上的手随意地轻敲着,声声响,打破沉寂。
贺岁安垂下脑袋。
她说的话是很难叫人相信。
沈见鹤笑了几声,缓解尴尬:“贺小姑娘,不是我们不信你,我也想信,可这太荒谬了。”
祁不砚似笑非笑:“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说什么想信,却因其荒谬而无法相信,只是你们不信的一个借口罢了。”
沈见鹤讪讪。
他自认口齿伶俐,但每次到了祁不砚面前,好像都说不过对方,少年总能用最温润的语调说出尖锐、怼死人不偿命的话。
贺岁安拉了拉祁不砚的手:“他们不信也情有可原。”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祁不砚,能无条件相信她。想到此处,贺岁安顿了顿。
无条件相信一个人……
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无条件相信另一个人呢?
贺岁安看向祁不砚。
祁不砚没看她,注意力被贺岁安拉住他的手吸引了去,低眼看她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
苏央倒是沉稳,头脑清醒,稍作思索道:“事关重大,我们是不太敢轻易相信这番话,你可不可以通过一些事证明给我们看?”
沈见鹤附和。
贺岁安略一思忖,说了一遍苏央昨天进宫后大致经历过什么事——端敬帝不让她再查灵蛊。
苏央闻言愣住。
她还没来得及跟钟幻、钟空两兄弟说这件事,除了她和端敬帝,别人是不可能会知道的,贺岁安却知道,太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贺岁安真能做一些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梦?
说出来,很少人会信。
可苏央不得不信了。
沈见鹤见苏央听完贺岁安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急于求证问:“你进宫是为了什么灵蛊?皇上也当真让你不要再查了?”
苏央颔首道:“她说得没错,我昨日进宫就是为了灵蛊一事,皇上也让我不要再查了。”
贺岁安怕他们还是不信,较紧张:“那你们信我了?”
“信!”
沈见鹤大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改口改得飞快,“再说了,你也没理由骗我们,我们都信你,对吧,郡主。”
苏央没理会沈见鹤,看年纪比他们小上好几岁的贺岁安:“那你心中有没有什么计划?”
众人目光落到贺岁安身上。
她给出否定的答案。
到目前为止,贺岁安还没有想到能很好解决刘衍的计划,有时候即使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一定可以立刻想出应对之策。
苏央也意识到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想出妥善的计划着实是很为难她了,让他们先回去。
贺岁安知道苏央是想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思考解决之法。
她说:“好。”
沈见鹤送他们出巷子。
出去途中,沈见鹤频频地看祁不砚,眼神有点复杂。贺岁安说做梦做到他被祁不砚养的那条红蛇杀了,他听着挺不是滋味的。
他们也是曾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沈见鹤自恋地以为自己跟贺岁安、祁不砚的关系都还算不错,结果现在才发现是他的一厢情愿。
并不是说是祁不砚驱使红蛇杀沈见鹤的,他只是没有阻止。
照贺岁安所说,梦里的祁不砚一心想除掉刘衍,不顾他人生死,不选择出手收回那些被反操控的毒蛊,反以此耗费刘衍的精力。
控蛊会耗费不少精力,操控的毒蛊越多、时间越长,人会越虚弱,支撑不下去,露出破绽。
祁不砚也是狠。
不仅不顾他人的生死,也不顾所养毒蛊的生死。
因为毒蛊一旦被反操控太久,它们也会死。可他本性是残忍的,为得到想要之物能牺牲一切、不择手段,杀想杀之人也是。
就算他们与毒蛊死在祁不砚面前,他眼也不会眨一下,少年有着极具迷惑性的外表,内里却装满了能腐蚀人的毒,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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