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153章

作者:君子生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这是她想象的苗疆天水寨。

  贺岁安跟崔姨住的那几天,对方曾和她闲聊说过一些关于苗疆天水寨的事,她都记心上了。

  苗疆天水寨人护短。

  外人伤了苗疆天水寨人的心,一定是此人不好,该杀;外人杀苗疆天水寨人,一定是此人主动招惹、意图不轨,也该杀。

  苗疆天水寨人还讲究不许伤害同族,因为有德高望重的长老坐镇,所以他们的寨子很是和睦,向来不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

  行走江湖多年的崔姨还挺怀念当初在苗疆天水寨里的生活。

  可惜回不去了。

  偷取苗疆圣物的她是叛徒。

  贺岁安也听崔姨说过一些关于祁不砚小时候的事,他刚被带回苗疆天水寨那年还不满十岁。

  寨里人得知祁不砚是祁舒的血脉,在他回来当日纷纷到山间小道那里看,他们瞧他的长相,还以为祁不砚是个极漂亮的小女孩。

  贺岁安记得崔姨的形容。

  祁不砚穿的是小件靛青色衣衫,戴着精巧的银抹额,抹额之下,一双眼很亮,像能洞察人心、人性,唇红鼻高,粉雕玉琢似的。

  寨里人见祁不砚的第一面,印象最深的是他长了一张好脸,令他们刮目相看的是祁不砚小小年纪居然能反操控别人养的蛇。

  苗疆天水寨人养的蛇对外来人有一定的攻击性。

  有条蛇攻击了他。

  祁不砚是第一次进寨,对守护着天水寨的毒蛊来说是外来人。

  正当苗疆天水寨人想阻止毒蛇之际,祁不砚反操控了它,尽管年幼的他对反操控毒蛊还不熟练,时间很短,但也足以震惊众人。

  苗疆天水寨长老立刻便断定祁不砚日后会是优秀的炼蛊人。

  炼蛊人稀少。

  他们非常需要炼蛊人。

  苗疆天水寨信奉、尊敬炼蛊人,毕竟他们只有炼出蛊才能护寨子的周全,不受外界侵扰。

  历年来,外界战乱频繁,却从未殃及过苗疆天水寨,他们会用蛊是主要的原因,他们不会干涉外界,却也不容许外界干涉他们。

  违者,杀无赦。

  而炼蛊人在炼蛊、驭蛊、下蛊、解蛊、杀蛊等方面皆十分的出色,是普通的苗疆天水寨人无法超越的,他们很高兴祁不砚会是。

  崔姨都不用开口请求他们留下祁不砚,他们便答应了。

  祁不砚就在此住下。

  他们对他是有求必应。

  祁不砚一开始不是独自住在苗疆天水寨孤山上的,与他们同住在寨子里,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日险些杀了一个跟他同岁的孩子。

  原因是对方踩死了他的蛊,祁不砚反手将对方推进了水里。

  众人大惊。

  他们开了惩戒大会。

  没办法,祁不砚此举涉及残害同族,按照苗疆天水寨的规矩是要开惩戒大会,接受惩罚的。

  惩戒大会在事情发生后当即开了,天水寨长老全来,浑身湿淋淋的孩子躲在母亲怀里哭泣,祁不砚孤身蹲在角落看掌心的死蛊。

  他们最终也没惩戒祁不砚,只让他搬上孤山住。

  这一住便是十几年。

  不是他们不准祁不砚下山,是他自己不想下山,相反,他们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上山找他,请他炼蛊,也替他接外界的生意。

  这些事都是贺岁安通过崔姨知道的,原著并未提及。

  此刻,沿通风口进来的细风吹得房内的烛火摇曳,又被炭火烘出来的热意覆盖,冷不到人,贺岁安轻扯了下祁不砚的微卷发梢。

  他看她碰自己长发的手。

  贺岁安似自言自语:“苗疆天水寨一定很美。”

  “你还没去过呢。”

  少年笑。

  贺岁安掀开被褥给祁不砚进来,不想他再隔着被褥抱她了:“俗话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看见你,便知道苗疆天水寨美了。”

  话音刚落,贺岁安发觉自己在间接地夸祁不砚长得好看,她埋脑袋进软枕里,贺岁安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略感难为情。

  祁不砚的眼尾微抬:“你是说……我长得美?”

  贺岁安不吭声。

  她脸朝软枕,没看他。

  祁不砚将贺岁安的脸转过来,她目光一和他相碰,又转走了,祁不砚不厌其烦地转回贺岁安的脸,她终于不再转,脖子要断了。

  贺岁安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然后捂住他盯着自己看的双眼:“你、你不许看我。”

  他睫毛在她掌心下眨动。

  “为何。”

  “时辰不早了,我们现在该歇息了。”贺岁安避而不答,祁不砚兴许不知道他盯着人看时会有股强大的存在感,叫人无法忽视。

  祁不砚却道:“我想看你,以后莫要捂住我的眼了。”说罢,他闭目,贺岁安的手还覆在上面,能感受到他睁眼或闭眼。

  贺岁安心跳漏了一拍。

  她收回手,也闭了眼睛。

  他们共同陷入睡梦中,祁不砚随意搁置软枕上的左手手腕挨着贺岁安抬起的右手手腕,他们手腕中间皆有道因钟情蛊而生的红线。

  形状、长度都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颜色深浅程度,祁不砚的红线颜色很深,但贺岁安的红线颜色很浅,若有若无似的。

  贺岁安动了动手。

  床榻的帐幔早已垂落,遮掩住他们的身影,万籁无声。

  *

  五日后。

  今日是他们成婚的日子,雪飘如絮,银霜遍地。

  公主府很热闹,牵起红绸带,铺满红毯子,双喜贴得到处都是。房内,贺岁安坐在镜子前,苏央就在身后,给她梳妆打扮。

  他们原来是想到别处成婚的,落颜公主却要留住他们,她觉得公主府冷清了这么久,在自己远嫁前替人操办一桩喜事也挺好的。

  贺岁安倒是对在何处出嫁没什么要求,她父母又不在。

  苏央帮贺岁安挽好发髻,看着桌上的一整套银饰,有点无从下手。普通人成婚是以金饰为主,她的却全是银饰,款式倒很特别。

  一般来说,金子比银子贵重,但这套银饰是花更多的金子也难买到,异常精致,表面刻有一个小小的岁字,一碰就咣当响。

  苏央拿起银冠放贺岁安发顶,又往里插了一支银簪。

  贺岁安看镜子。

  她化了妆,脸色白而温润,皮肤有恰到好处的明艳胭脂点染,眉心一抹红,额间戴抹额,小巧的耳垂上戴着银耳坠,流苏轻晃。

  别人的嫁衣是绣着凤凰、鸳鸯等动物,贺岁安穿在身上的嫁衣绣的是蝴蝶,还掺杂了些复杂图纹,宽袖窄腰式,裙摆较长。

  她看了这样的自己半晌。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贺岁安很紧张,又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似踏不到实地。

  苏央还在为贺岁安戴银饰,听到他们要在今日成婚的消息,她是吃惊的,既诧异他们要成婚,也诧异他们在这个时候成婚。

  尽管她一早就看出他们关系不同寻常,但也没往不久后便会成婚的方向想,最重要的是,刘衍之事未解决,成婚时间有些敏感。

  仔细算来,刘衍会在他们成婚后的第三日行动。

  因为那一日是落颜公主远嫁南凉国的日子,前后相隔的时间并不长,叫人不禁心生担忧。

  到那时,他们可是刚新婚不久,见血不太吉利。

  苏央这几日是待在宫中的,今日特地出宫来参加贺岁安的大婚,还主动请缨要给她化新娘妆,苏央也没多少经验的,全凭感觉。

  贺岁安透过镜子看纠结着如何装扮自己的苏央,笑了笑道:“苏姐姐,您随意来就行。”

  苏央顶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道:“事关成婚,岂能随意。”

  她继续琢磨戴银饰。

  贺岁安:“苏姐姐……”

  苏央摆弄着跟寻常首饰戴法不同的银饰,也不知祁不砚从哪里弄来这种好看又奇怪的银饰:“还没到吉时,我能帮你戴好的。”

  贺岁安指了一下戴反的银项圈:“我想说的是你戴反了。”

  她微顿:“抱歉。”

  苏央重新戴一遍。

  贺岁安难得看见为人镇静的苏央露出这一面,眼弯了下,笑容生动。苏央瞧着镜中爱笑的小新娘子,唇角不觉也跟着微动了动。

  花了不少时间,苏央总算帮贺岁安戴好银饰了。

  她道:“好了。”

  “谢谢苏姐姐。”贺岁安拿过搁在托盘上的蝴蝶团扇,转了几圈,红色嫁衣袖摆微滑到手腕下,隐约可见戴在上方的蝴蝶银链。

  贺岁安戴的蝴蝶银链自然不是祁不砚那种,是他亲手做的。

  她握着蝴蝶团扇起身。

  距离迎亲时辰越来越近了。

  贺岁安频繁看向门处,没经历过成婚的她不太能坐得住,又觉口渴,接连喝了两杯水。苏央等贺岁安喝完水,给她补唇上胭脂。

  苏央直来直去:“你这是想快点见到祁公子?”

  “才不是呢。”贺岁安否认了,渐渐地,她腮帮旁的胭脂色深了点,却又比胭脂色更自然。苏央看在眼里,也不问她了。

  苏央陪贺岁安等。

  等了顷刻,苏央想开窗看院子外的雪景,发现窗被封死了:“怎么回事,这扇窗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