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卜元
跟上次见面相比,这次景缨看上去瘦了不少,脸色苍白,双颊凹陷进去,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倒。
但看到白瑜,她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才还在念叨着你,没想到你就来了,看来老天爷还是挺疼我的,知道我想吃你做的东西了。”
白瑜看她还有心思说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想吃东西还不容易,我带了两个椰子和鸡肉酥饼过来,后面你想吃什么,给我一个名单,我回头给你做。”
听到这话,景缨眼眸都亮了起来:“敢情好啊,我现在就给你列个名单,我要在手术之前吃个够,要不然后面可就不能随便吃了。”
白瑜嘴唇抿了抿,不知道该不该问她生了什么病。
景缨起身在自己的包里找纸币,余光看到她的样子,便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支支吾吾不是你的性格。”
白瑜:“我刚才听景菲说你的情况好像挺严重的……”
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病房门就猛地从外头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搭配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闯了进来。
男人一进来,眼里只看得到景缨一个人,直接就朝她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是因为你的病才跟我分手,我是不会答应的!”
白瑜:“?”
这是什么情况?
看这男人深情款款的样子,显然跟景缨的关系不一般,只是她记得上辈子景缨的丈夫并不是眼前这男人,而是一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男人,她丈夫后来为国捐躯了,她便一直没有再婚。
上辈子世人除了对她出色的外交能力夸赞有加外,还对他们夫妻伉俪情深的事迹津津乐道,大家都说景缨对他丈夫感情很深,但她总觉得有点违和,因为景缨极少对人谈起她的丈夫,对他们两人的感情更是极少提起。
还有,如果景缨真的很爱她上辈子的丈夫,那眼前这男人又是谁?
难道是景缨前辈的初恋?
哪怕是不喜欢八卦的白瑜,面对着偶像的感情,心中也免不了燃烧起好奇的小火花。
景缨向来是一副大女人的模样,尤其上辈子等年纪上来了,整个人不苟言笑的样子非常威严,让人望而生畏,可此时她脸上难得露出了小女人的害羞神色,苍白的脸上也显出了一抹可疑的红粉:“苏令琛,你给我放手!”
男人却没放,还抓得更紧了:“小缨,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我们认识那么多年,难道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啧啧啧。
一上来就打直球,这么猛的攻势,上辈子两人怎么就没在一起。
不过刚才那男人说景缨不能生孩子,难道这次手术就是跟这个有关?
还有苏令琛这个名字怎么听着很耳熟呢,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白瑜努力想了想,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景缨注意到白瑜炯炯的目光,脸更红了,用力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苏令琛,我相信你现在说话,可人生还长着呢,你现在是不在乎,可等你老了,别人儿孙满堂,可你膝下却空空,到那时候,你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后悔吗?”
男人想说话,却被景缨给阻止了:“你先急着否定,我知道你想说你不会后悔,可你父母呢,他们一直盼望着你早点结婚生子,你怎么说服他们?”
听到这话,男人的手颓废得垂了下去,好一会儿才道:“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我父母的!”
景缨却摇摇头:“你我都知道,你没办法违抗你的父母,就这样吧,令琛,我们好聚好散,你走吧。”
男人垂着头,没吭声。
病房里一片沉寂,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景菲和护士进来了,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景缨道:“等我。”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
护士过来给景缨抽了血,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等护士一走,景菲就忍不住道:“姐,你真要跟令琛哥分手吗?”
说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口无遮拦了,往白瑜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瑜注意到她的眼神:“需要我出去避一避吗?”
景缨摇头,脸上可疑的红粉已没了踪迹,再次恢复成平时那个淡定从容的她:“不用,没什么不可以对人言,刚才那个是我的对象,我们是高中读书时认识的,后来大学时确定了关系,他人很好,符合我对男人所有的要求和幻想,只是他父母掌控欲太强了,我才迟迟没答应他的求婚,本来最近我打算跟他定下来,不想……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输卵管癌,医生建议切除子宫,这便意味着我以后不能生育,他父母一直想抱孙子,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跟他分手,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快刀斩乱麻,向来是她的行事风格。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刀下去,不仅苏令琛痛,她更痛。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苏令琛的感情不是很深,至少没有苏令琛对她那么深,他们两人的感情若不是苏令琛一直在坚持,他们早走不下去,可直到她生病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爱的一点也不比他少。
可再爱又怎么样,苏令琛父母的掌控欲她是见识过的,他们愿意松口让他们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若知道她不能生孩子,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他们俩在一起。
她都能想象他们会用多激烈的手段来阻止他们在一起,她光是想想都觉得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去抗争,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争吵中,所以她选择了放手。
白瑜闻言,一脸的震惊。
她没想到景缨居然患了这么严重的病,切除子宫,这对还没有生育的女性来说,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怪不得上辈子她一直没有生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早被她遗忘的信息猛地闯入脑海。
上辈子她很景缨视为偶像,因为有关她的所有采访她都不会放过,有一次她在一本野鸡杂志上看到一篇有关景缨私人感情的文章,里面说景缨在嫁给她丈夫之前,有个初恋情人,可因为男方家庭不同意两人被迫分开,之后男方心灰意冷,便申请跟驻非洲大使团去了非洲,结果却在一次出任务时出事了,机毁人亡,景缨知道后,当场昏迷并被送进了医院,直到几年后,她才决定嫁给二婚的丈夫。
因为那是一本野鸡杂志,上面刊登了各种无痛流产之类的小广告,因此她当时看了一眼也没当真,像这种杂志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最喜欢的便是编造各种名人的感情故事。
只是现在看来,那篇文章未必完全是假的。
如果那篇文章是真的,那便意味着刚才那个叫苏令琛的男人会出事。
那她要不要告诉景缨呢?
想到这,白瑜抬眸看向景缨,正好后者朝她看过来。
景缨眉毛一挑:“你该不会也想说那些让我保重之类的话吧,要真那样,我劝你别说了,我这阵子已经听到耳朵生茧了。”
白瑜摇摇头:“不是,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动手术,我好在你手术之前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景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哈哈笑了起来:“还是你这性格对我胃口,手术安排在后天,我也不列单子了,医生说我不能吃太辣的东西,除了辣的不能做,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白瑜点头:“那景缨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景缨舔了舔唇瓣:“我现在就想啃猪蹄!”
白瑜怔了下,也笑着点头:“那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给你带过来。”
景缨是病人,需要休息,白瑜没呆太久就和景菲一起出来了。
景菲一脸愁容:“老天爷真不公平,堂姐还那么年轻,怎么就生了这样的病,还有,堂姐跟令琛哥真的特别般配,一想到他们两人要因此分开,我感觉比自己失恋了还要难受!”
在她眼里,堂姐跟令琛哥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每次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她就特别羡慕,还暗暗许愿将来也能遇到一个像令琛哥那样的男人。
原以为今年能喝到他们两人的喜酒,她连他们的结婚礼物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白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景缨。
如果要说的话,又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
不过就算要说,也要等她的手术之后再说,现在要操心的是给景缨做一顿好吃的。
跟景菲分别后,白瑜去肉站买了一大堆肉菜回来。
然后做了酸笋呀、不辣的酸菜鱼,还有景缨点名要吃的猪蹄。
她这次做的不是红烧猪蹄,而是糟猪蹄。
糟猪蹄是用酒糟、黄酒以及香料调和发酵后,用过滤出来的糟卤浸泡腌制一夜后做成的,用酒糟做出来的猪蹄胶质感满满,猪蹄充满了弹性,油润不腻,腰上一口,弹糯交融的口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景缨对白瑜做的糟猪蹄爱不释手,直接上手啃,末了还意犹未尽道:“等我身体好了后,你再给我做这个糟猪蹄。”
白瑜:“好。”
因为景缨这边要动手术,白瑜跟莉莎联系后,跟她推迟了见面的时间。
莉莎那边很好说话,她刚开口她就答应了。
虽然她知道上辈子景缨没出事,但在手术外和她的家人一起等待时,她还是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
好在景缨的手术很顺利。
可她的母亲在看到被切除的子宫后,还是受不了打击晕死了过去。
景缨身边有家人陪伴,白瑜确定手术顺利后,便没有久留。
景缨生病的消息白瑜没跟明舒说,小家伙对景缨的感情很深,她担心小家伙到时候去了医院会难过得哭个半不停,便想着等景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带她过去。
和莉莎见面前一晚。
白瑜确定了一下明天的时间,然后便带着明舒去二楼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咚”的一声。
白瑜下意识从梦中醒过来,然后睁开眼睛警惕朝四周看了一眼。
房间里没点灯,但外面月光很亮,浅白色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把屋里的一切照得很清晰。
她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在她以为是自己敏感时,门口突然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
白瑜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醒了,大声道:“谁在外面?!”
第160章 钵仔糕
如果说之前可能是她听错了, 那这一次她绝对没有听错。
可在她喊出那话后,后面的声音却没了。
靠在她身边的明舒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哪怕这会儿她喊得那么大声, 依然没有把她给吵醒, 不过没醒也好, 免得起来被吓着。
外面虽然没了声音, 但白瑜不敢大意, 她蹑手蹑脚起来, 然后在床头柜找了一把剪刀, 可试了两下, 又觉得这剪刀太短了, 而且不够锋利, 她在房间里环绕了一周,然后找到了放在厕所里面的一根铸铁水管, 那是之前修厕所时留下的。
这水管拿着不重,但非常坚硬, 用来打人正好合适。
找到防身武器后, 白瑜再次轻手轻脚来到门后面, 可惜现在这门没有猫眼, 没办法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
她屏住呼吸, 把耳朵放在门上面,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野猫或者老鼠?
不对,野猫和老鼠可不会开门, 刚才那声音她没有听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面没有再响起任何声音, 白瑜站得有些脚麻了,她知道自己必须出去看一下, 否则她没办法继续睡觉。
她返回床边,把明舒抱起来塞到床底下,她这次回来房间刚清洗过,床底也不会脏,她担心女儿受凉,还用小毯子把她紧紧包裹住。
整个过程小家伙就没醒过来,只眉头蹙了蹙,但下一刻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很快又睡过去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门猛地打开。
外面黑乎乎的,走廊也走廊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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