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即将被刀了的老婆 第5章

作者:月裹鸿声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第七章 恩爱夫妻,分房而居

  那晚之后,我宽心了不少,不再整天疑神疑鬼地觉得凌青云想弄死我,只要老老实实接着演我的“失忆”。

  不过说起失忆,某种程度上我是真“失忆”吧:原作是风间月视角,所以我连风间月跟女主xxoo细节都知道,然而对凌青云这边,除了他跟风间月有交集的几场戏之外,比两眼一抹黑好不了多少。

  为了帮我“找回记忆”,幺鸡和五筒告诉了我不少安可心和凌青云日常相处的小细节。她们给我展示了安可心的首饰库,每一年,新年的日子、大婚的纪念日和安可心的生日,凌青云都会送她不同的首饰,我拿起其中几件看了看,制作精美,且绝不重样,可见凌青云不仅用心挑过,还记性极好。

  此外,她俩还说,凌青云没纳嫔妃,对宫人也绝无轻浮浪荡之举,总之,一切听起来都是恩爱甜蜜的模范夫妻。

  于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我这间寝宫,没看见一点男子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我父母的关系吧,我从小在这方面颇为敏锐,有人进过房间,他的头发、胡须可能会掉在地上那么一两根,他坐过的沙发会有一个窝,他随身的戒指、手表可能会落下,他用的香水、护肤品可能会留下气味。

  而我这寝宫,没有一点男子的痕迹。

  两个宫人互相对视一眼,瑶姬才道:“娘娘,您可能不记得了,国主后来搬出去了。”

  恩爱夫妻分房睡?我心头划过一丝疑惑。

  但我突然想起安可信小产过——便顺着问:“那是什么时间?是不是我小产前后?”

  梧桐点点头,算是承认,可又连忙补充:“可是,娘娘,您千万别瞎猜,国主他只是国事繁忙,搬出去也没有乱来的……”

  我有点好奇,这年代男子三妻四妾也合法,所以他要是有了别人,冷落安可心,倒还可以理解。但要是冷落安可心,也没跟别人在一起,那是为什么呢?

  我甚至暗戳戳地划过一个念头,他……不是身体有啥问题吧?

  罢了罢了,我赶紧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压下去。

  不过,这凌青云和安可心分房而居的消息,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然我这身体看着见好,作为合法夫妻,哪天他心血来潮,提出要跟我那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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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鸡五筒毕竟是俩小宫女,从她们这里,除了安凌夫妇的这点私事,其他有用的信息我打听出来的不多,不过也不是没有。

  比如说,我听说这宫中左拐再右拐,向前翻腾两周半曲体再向后翻腾三周半抱膝之处,有一座图书馆——当然了,在原著里它不叫图书馆,叫“无涯阁”,大概是取吾生也有涯知也无涯的意义吧。

  我寻摸着,啥时能溜到这无涯阁看看。

  原因嘛,当然是想回现代!

  虽然我在现代并没有什么亲人可以留恋,但好歹现代的生活方式是我熟悉的。

  所谓由奢入俭难,我一个习惯了手机追剧淘宝快递经期吃块巧克力的现代人,穿到这边来,天天跟幺鸡五筒“斗草”——也就是拿根草叶子拼输赢当娱乐,可以想象有多痛苦啊。

  更不用说凌青云那家伙的底我还还摸不透,到底是个未爆的地雷,哪天炸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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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打算去无涯阁转转,毕竟知识改变命运,说不定那里某本书上,会记载什么秘术,让我找到回现代的方法。

  这天我终于行动起来,在幺鸡五筒的带领下,去往无涯阁,快到的时候,有一大片石榴花,

  我突然听见花丛后头有声音,便停下脚步,从枝叶缝隙间望过去。

  是我姐安玉暖和凌青云,两人对面站着,在那里闲谈。

  “沐云,海税的事怎么样了?” 这是我姐音色略低但不失悦耳的女声。

  “不太好办,我还在一家家地说服。”这是凌青云的回应。

  “门阀盘根错节,你要一家家说服,要说服到什么时候去?”

  他们聊的事情,我虽然不太清楚细节,但可以猜到。之前提过,这里的制度混合春秋与魏晋,国主虽然是名义上的共主,但并没有一跺脚就地动山摇的皇权,反而门阀林立,诸多掣肘。

  说到门阀势力,我在现代社会多少读过一点历史,在一定时期内那地位是相当的高,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世说新语里有个故事,出身寒门的皇亲国戚去拜访士族臣子,臣子在他走后,竟将其所坐过的胡床焚毁,以为羞辱。

  当初凌氏立国,也受过门阀支持,但随着时间推移,国主与地方势力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明显了,这些高门大户都广占良田,豢养私兵,对国主政令或执行不力,或阳奉阴违,此外以清谈辩经为乐,常常唱着高调却不顾实际情况地妄议国事。凌青云祖父一辈性情优柔,被这些门阀拿捏得王命难出南海京,到他父亲一辈,也就是凌海流,差不多一辈子是在跟他们缠斗,不过也算是给凌青云斩去了不少荆棘,到凌青云继位,来自门阀的阻力已经相对小了不少,但还远远谈不上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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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的意思是,擒贼先擒王?” 凌青云挑眉道。他当着人一般称呼安玉暖为安国主,不过私下则跟着我的叫法一起叫。

  “是了,若能治了那带头的陆家,相信可以敲山震虎。”

  “陆老头油盐不进呢,” 凌青云苦笑道,“他那种人啊,一辈子欺世盗名,偏还有一帮人跟着。”

  我在现代看书很杂,他这形容,让我想起古代的一些“名士”,口号喊得响,但是非常不实干,凡事想改个革创个新啥的,都要被他们一通“不敬天地”“数典忘祖”骂得飞起。比如明朝那些东林党,不过拿着清流之名,党同伐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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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不提公事了,” 我姐姐又道,“我昨天去看可心,虽然好多事她还想不起,气色倒是好得多了。”

  凌青云怔了怔,道:“姐姐是要回去了吗?”

  “是啊,”我姐笑了笑,笑容中却说不出地有点落寞之感,“我有我的国家啊。”

  “是,是,”凌青云赔笑道,低了低头,才又笑道,“姐姐放心,我会好好待可心的。另外这些日子,还有谢谢姐姐替我向间月转圜。”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姐笑道,“间月那个性子,你也是清楚的,说开就没事了。”

  我听说过,前些日子风间月一门心思想来看我,我姐怕再起冲突,一直在中间转圜,说我身体没好不便他来,又自己居中传递消息,让他放心。

  “对了,”凌青云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姐姐,你回国之前,要不我们拉上间月和可心,一同去泛舟一次?一来间月见到可心没事,相信才可消除误会,二来如果重复过去的场景,好像利于可心恢复记忆呢。”

  我姐显出略有惊讶的神色,道:“沐云,难为你这样大度。”

  “有什么,事情总得解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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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着话,也不知我是不是因为被人在背后提起,扑哧一声打了个喷嚏。

  理所当然地,就被发现了。

  姐姐一惊,继而笑着拨开石榴花过来:“可心,你都听见了?”

  我点了点头。

  “可心,气色不错,”我那“夫君”也上来,拉着我手笑道,“你觉得怎么样?身体能乘船吗?”

  我不太确定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横竖有安玉暖跟着,我也想看看接下来情节怎么发展,于是愣愣地道:“好多了,那就去呗。”

  姐姐笑道:“太好了,想来咱们几个一同出游,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第八章 桥下清波,少年旧事

  第二天,我看见凌青云时颇有些惊诧:他穿一身微服,扎了一个高马尾,刘海碎碎地梳下来,这种打扮,一般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常用的。

  然后他上来,给我也梳了一个双螺髻,这是十四五女孩子的发式。

  我对这样公然装嫩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但似乎也明白过来,既然说了,是模仿十来年前的一同出游,想必大家都打扮成了当时的样子,而且也特地不带下人,以免被路人认出,不好应对。

  我小的时候,最小的阿姨给我梳过头发,但她性子急,每次都扯得我龇牙咧嘴,可我总是忍着,因为我明白,再粗粝的爱也是爱,如果我抱怨了,就没人会给我梳头了。

  此时我倒没想到,身为一国之主,凌青云居然会梳女子的发式,而且动作很轻柔,一点儿都没有扯痛我。

  我甚至想,他如果去现代,当个tony老师应该也能混的不错。

  头梳好了,我往镜子看了看。虽说安可心和凌青云现在二十多岁了,但养尊处优的生活本来就让人显得年轻,他俩本身的颜值能打,做出少年的打扮,竟也不显违和。

  “走吧,你姐在码头了,”凌青云笑笑地来拉我,道。

  我跟着凌青云前去码头,果然安玉暖同着风间月,已经在那里等了。风间月也绑了一个斜马尾,乍眼看去我有点想笑,这景象活像是我姐带了三个小朋友出门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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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间月看见我,激动道:“可心,你真的没事!?”

  “我挺好的呀,”我跟他点点头,小声道。

  “间月,我还能骗你不成,”安玉暖道,“你亲眼看见了,可心没事,比先前好像还胖了点儿。”

  我幽怨地看了眼我姐,最后一句您可以不说的……

  风间月又狐疑地看向凌青云,凌青云笑眯眯道:“间月啊,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但怎么能连我要杀可心的话都说的出来?你说有人跟你讲,我要对可心不利,来来,你现在说出是谁,我跟他当面对质!”

  安玉暖把话接过去:“不瞒你们说,间月已经跟我讲了,说是个头发枯黄,尖脸,太阳穴有痣的小婢女,这些天我也在凌家宫室里走动,根本没见这么个人。”

  说着,她又转向我:“是不是,可心?”

  我脑子里跑了一遍,这些天我对主要宫人也都混个脸熟,确实没见过这样的,于是点头:“真没有。”

  凌青云又笑一声,戏言道,“间月啊,是不是我家菜太好吃,喝到你都做梦了?”

  风间月看了看凌青云,又看了看我,最后看了看安玉暖,眼中显出怀疑自己的神色。

  那天宴会,大家确实都喝了不少酒,酒后记忆难免模糊。而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我活得好好的这个事实,我自己说凌青云没害我,安玉暖说凌青云没害我,难道他还能一直坚持认为凌青云就是想害我吗。

  半晌,他挤出一句:“对不住。”

  “哎呀,说开了就好了,” 安玉暖笑道,“间月,我们都知道你的性子。现在都说清楚了,这事就此翻页,不许再提了啊。”

  凌青云也上去,拉过风间月一手,竟还笑眯眯拍了两下,十分真诚地道,“就是,有什么误会不能解释的?好歹同窗一场,不管不顾就打过来,若万一伤了你,又怎么跟你兄长交代?”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风间月一直不太看得惯他,但终归还是给个面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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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磨蹭了,”安玉暖过来笑道,“再不出发都赶不上了。”

  “是啊,是啊,今儿蓬莱境可有演出呢,”凌青云听她这样说,忙也笑道。

  于是我跟着他们往前走,到了湖边,那湖广大,层层叠叠生的都是碧绿莲叶,湖边停着一排画船,供人租赁。

  安玉暖已经租好了船,招呼我们几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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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很喜欢江南美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小船撑出,在湖面荡出一道水痕,我忍不住伸手去触湖面的水,看那湖水被手指划开,又十分温柔地拥着手指,远看上去浅碧如蓝,掬起来一把,却又十分清澈。

  “可心小心!” 姐姐在船里叫了一声。

  我一惊,忙缩头,原来是船只正经过一大片藕花,硕大碧绿的荷叶噼噼啪啪地迎面打过来,飞起一片露珠。低了头,又从荷叶的缝隙中看见粉红粉白的荷花,映着日光,格外清新娇艳。

  凌青云嘻嘻笑着,摇船荡开这一片藕花,从另一头穿出,眼前赫然一亮,原来茂盛的荷花长在靠岸处,穿出重重包围,视野豁然开朗,广袤湖水波平如镜,泛着点点金光,遥望过去,湖中央又有一微微凸起的山峰,令人想起那名句,白银盘里一青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