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遇卿
女子?说话的声音低柔温婉,眉目平和。
周崇柯眉梢微挑,对贺景明简直是刮目相看。
褚瑶之前叫嚣虞秋秋是妖怪的疯癫模样?还历历在?目,这都能掰回来?
贺景明笑了?笑,事在?人为。
当?初所有人都说瑶儿这癔症是治不?好了?,他不?信那些,执意带瑶儿离开了?京城,瑶儿起初不?愿意,但在?这住了?一段时?间后,心境倒是意外地平和了?许多,那癔症也许久没再?复发了?。
“那这么说,你们还能回去赶上褚——”
“咳咳咳!”
周崇柯说到一半,贺景明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周崇柯:“???”
“我今日不?知怎的,总觉得?喉咙有些痒,劳烦夫人帮我煮碗梨汤。”贺景明急忙将褚瑶给支了?开。
待人走后,贺景明这才告诉周崇柯:“我大舅子?和虞小?姐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她,你不?要说漏嘴了?。”
周崇柯:“……”
合着这疯病是好了?但又没完全好,不?能提的?
周崇柯:“你能瞒她一时?,难不?成还能瞒她一世?”
贺景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主要瑶儿一听到和虞秋秋有关?的事情,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激动,他实在?是心有余悸。
这次,虞秋秋直接要成她嫂子?了?,他怕瑶儿知道后疯上加疯,好不?容易正常回来了?还没稳固又前功尽弃。
总之——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第二天,周崇柯准备启程回京,贺景明去送他,因不?放心褚瑶一个人待着,便将褚瑶也一并给带上了?。
只是到了?地方,却只见到了?周崇柯一个人在?渡口码头。
贺景明左看右看,问道:“你那小?白兔呢?”
他也是昨儿后来刨根问底才知道,周崇柯口中那所谓的小?白兔竟然说的是他丫鬟。
这可真是奇了?。
他倒是不?知道,周崇柯何时?对一个丫鬟这般上心了?。
周崇柯:“别提了?,就这几天的功夫,她竟还去打了?几床新?被子?,唯恐我在?船上冻着,这会儿正在?船舱里收拾着呢。”
贺景明:“……”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姓周的在?炫耀。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上船了?,你回吧。”周崇柯朝贺景明摆了?摆手,转身走得?潇洒。
贺景明轻笑了?声,暗骂:“见色忘友的东西!”
估摸着船就要走了?,世子?爷还没上来,阿芜推开窗趴在?窗沿边朝码头望了?望。
“嗯?人呢?已经上来了??”
找了?一圈没看见人,怕风灌进来把厢房给吹冷了?,阿芜赶紧又把窗给关?紧。
而?在?码头之上,一直安安静静的褚瑶却忽地朝已经开始收梯即将离岸的船奔了?去,贺景明眼疾手快,拦腰将她捞了?回来。
“瑶儿,怎么了??”贺景明紧张地问道。
褚瑶怔怔地摇了?摇头。
她刚才看见……看见……
褚瑶目光紧盯着船上那扇紧闭的窗,刹那间心如擂鼓,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慌乱。
不?会的,也许只是她看错了?。
那人明明已经被火烧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对!一定是她看错了?。
……
周崇柯回京后没几天,便收到了?褚府送来的请帖。
随从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要不?要小?的替您去回绝了??”
那褚大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谁会给新?娘的前未婚夫送帖子?啊?
这不?是让他们世子?爷去了?尴尬么?
周崇柯只觉好气又好笑:“回绝了?做什?么?他敢送我怎么就不?敢去了??”
他现在?代行左都御史之职,不?出意外,这位子?应该就是他的了?。
他不?仅要去,他还要给褚晏挑一份大礼。
毕竟,褚晏为他的升迁可谓是出了?不?少力的,他还得?感谢他呢。
周崇柯在?自己收藏的一堆字画里挑挑拣拣。
最后,选了?一副最大的。
那是一幅山居图。
这山居图出自名家?之手,当?初收这幅画的时?候,他可是掷了?不?少银钱,一度还是他的心头好,本准备是挂在?自己书房的,但是吧……
周崇柯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不?知怎的,他现在?看着这幅画,却老是莫名的心里不?爽。
尤其?是这画上的景色,他每每看了?都有一股想要咬牙的冲动。
简直莫名其?妙。
周崇柯将画卷起,放入了?锦盒。
这邪门玩意儿还是送给褚晏吧。
第88章 第88章
临近大婚之日, 褚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而这时,随从却步履匆匆, 手里拿着一纸讣告快步走进了褚晏的?书房。
“大人,陈御史昨晚去了。”
褚晏闻言, 翻动书页的手顿了顿。
他?抬头?诧异看向随从:“陈御史死了?”
“是。”随从应声,将手里的?讣告呈了上去。
褚晏略微翻看了一眼,神思?逐渐飘远。
陈御史本就年事已高,寿数将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他?记得, 上辈子陈御史是在今年入秋,也就是虞青山被问斩之后才病死的?。
这一世, 时间却是提前了许多。
褚晏指尖一下一下在桌面?上轻点着。
不知从何?时起,事情开始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宣平侯没有死于非命, 周崇柯也没有因守孝而错过最好的?发展时期, 而陈御史, 也没能将虞青山拉下马。
仔细想想, 导致这一切的?桩桩件件, 他?竟是或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到了其中。
褚晏闭眼, 抬手揉了揉眉心?。
是巧合么?
知道这一切的?不止他?一人, 虞秋秋又在这其间起了什么作用?
重生以来的?求而不得蒙蔽了他?的?双眼, 他?似乎忘了,虞秋秋这女人本就诡计多端。
褚晏沉思?着, 一时间脑海里的?思?绪纷繁复杂,仿佛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而他?却屡屡错过。
雾里看花的?感觉并不美妙,褚晏眉头?渐渐凝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到了半空,四?顾茫然,两脚落不到实处,心?里也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大人?大人?”
随从问了一堆,却半响没有听见回复,抬头?一看,好家?伙,他?家?大人在发呆呢。
得了,随从叹了口气,刚才说的?全都白?说。
果不其然——
“你刚说什么?”褚晏回过神来后问道。
随从:“……”
不得已,随从只好将方才问的?又重复了一遍。
陈御史死得实在不是时候,他?家?大人的?大婚之日?已是近在咫尺,而陈府这白?事想也知道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关键陈府这位置偏偏是在褚府去往虞府的?必经之路上,强行绕路的?话,那可真是要兜好大一个圈子。
可这不饶路吧,又总觉得不太吉利,再者,万一冲撞了怎么办?
人家?那白?幡招招,他?们这迎亲敲锣打鼓的?……
“您看,咱是不是绕段路避开为好?”
“那就避开吧。”思?及陈御史被水鬼缠身的?事情,褚晏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说完后,他?却又愣了愣。
他?的?目光落向放置在书案侧边的?一摞志怪话本。
他?向来不爱看这些,可那日?在船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令他?心?有余悸,事后便令人搜罗来了些时兴的?话本,其中倒是有几篇关于水鬼找替的?传说,可无一例外?,找替的?水鬼都会将人给拖进水中当场毙命,倒是没见过像陈御史这般只是被吓晕的?。
那日?陈御史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可……那水鬼找上陈御史,真的?是因为要找替死鬼么?
又或者,那鬼根本就不是水鬼呢?
褚晏眉头?紧锁,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先?入为主?了。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