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遇卿
虞秋秋没有回答,空气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凝滞, 安静得不像话。
褚晏唇角勾了勾,虞秋秋这是因识人不清懊悔得说不出话来了?
“打扰了虞小姐和人共度良夜, 褚某实在?抱歉——”褚晏心?情愉快地?说着回头,话音却忽地?顿住。
虞秋秋撑着下巴,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
她拖长了音调:“那——”
“褚大人要怎么补偿我呢?”
褚晏:“……”
他渐渐瞪大了双眼。
补偿?
她还敢要补偿?
褚晏给气笑了。
抓走?了一个假贺景泽,她莫不是还想?让他赔一个真的?
虞秋秋却起身袅袅走?到了他的面前?。
褚晏死死地?盯着她, 大有一股她要是敢开口就同归于尽的冲动。
虞秋秋立在?他身前?, 微仰着头,看着这一脸凝重、严阵以待的某人, 噗嗤一声就笑了。
她还笑?
褚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薄唇微启刚想?要说些什么, 虞秋秋却突然靠近, 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了他的后颈。
褚晏愣住, 这样的转折令他始料未及。
然而, 两人的距离却还在?拉近。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褚晏眉头舒展, 心?跳猛地?加速, 渐渐屏住了呼吸, 他怔怔地?看着她甚至都忘记了抗拒、也忘记了躲避。
然后,他闻到一股极淡的栀子花香, 再然后,她柔软的唇便吻上了他的唇角, 很轻,一触即离, 短暂得像是一场幻觉。
褚晏瞳孔震颤,心?底忽然有个声音开始不停地?叫嚣。
不够。
这远远不够。
轻若鸿毛的一个吻,却好似打开了一道闸门,欲望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
褚晏的眼底染上了汹涌的欲色,他抬手按住了虞秋秋的后腰,手臂用力,紧接着,她退开的距离便被他再次拉近。
他低头寻向了她的唇,却在?即将抵达的时候,被她用指腹挡住了。
褚晏不解,眼底一片迷茫。
虞秋秋却眉眼弯弯,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今天的鱼就钓到这里?。”
“褚大人的补偿,我已经收到了。”虞秋秋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
“大人,大人?”一旁的随从见他家大人盯着前?面的马车许久都没有回神,忍不住出声唤道。
神思回笼,褚晏唰的一下就把?掀起的车帘放下愤愤坐回了原处。
所以……他这是被调戏了?
褚晏越想?越气,忽而又?掀开车帘探出头往上看了这酒楼一眼。
随从以为他要下来,跳下马车准备替他放凳子,谁料,他脚刚落地?,那车帘却是又?歘地?一下落回去了。
随从:“……”
沉默。
还是沉默。
大人这到底是想?上去,还是不想?上去啊?
随从立在?一旁,一下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过了一会儿,紧闭车帘的马车内终于传出了一道声音。
“回府!”
随从抿了抿唇,行吧……
停顿的马车再度开始在?雨中前?行,褚晏坐在?其?内,脸色却是风云变幻。
“今天的鱼就钓到这里??”
褚晏复念了着那天他听到的话,紧接着又?是一阵气血上涌。
虞秋秋这是在?把?他当鱼钓?
一想?到上次自己居然直挺挺上钩了,褚晏就懊恼不已。
吃一堑长一智,人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他必不可能再去找虞秋秋!
褚晏恶狠狠地?想?着。
酒楼上。
看着底下的马车渐渐走?远一去不回头。
系统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你的鱼跑了。】
虞秋秋却是唇角勾了勾,语气更是风轻云淡:“跑了就跑了呗。”
一切尽在?掌握,她一点都不着急。
现在?狗男人还会跑,那就说明火候还是差了点。
等他哪天疯得不管不顾冲了上来,她这强取豪夺的剧本估计也就差不多能成了。
“这鱼能钓一次就能钓第二次,多大点事儿。”
虞秋秋说得是胸有成竹。
系统听了却疑惑不已:【你鱼饵都没了,拿什么钓?】
“……”
虞秋秋无语极了,很是嫌弃其?智商地?道:“你见过哪个钓鱼的只有一个鱼饵?”
系统震惊:【你还有别的鱼饵?】
它怎么不知道?
虞秋秋笑而不语。
它当然不会知道,就是鱼饵自己那都还不知道呢。
虞秋秋午膳吃到尾声的时候,雅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进来的是她派出去探听消息的护卫。
护卫走?近,俯首在?虞秋秋耳边耳语了几句。
虞秋秋听后,唇角渐渐勾成了一抹冶丽的弧度。
翌日,虞秋秋在?寻味斋约见了周崇柯。
周崇柯是孤身一人过来的。
进屋后,他看了看手里?信笺,又?看了看坐在?里?头的虞秋秋,双眸微微眯了眯。
“这是你派人送来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上面的字迹和那姓褚的如出一辙,结果他到了这,见到的却是虞秋秋?
周崇柯眉头不由得皱起,看向虞秋秋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审视。
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不是在?联合起来戏耍他?
虞秋秋却笑得一脸坦然:“略施小计罢了。”
她不模仿狗男人的字迹,周崇柯这无利不起早的会肯来?
周崇柯将信将疑,他看着坐在?那不见丝毫心?虚的虞秋秋,再次问道:“这真的是你写的?”
虞秋秋微笑:“如假包换。”
周崇柯眉梢微挑,当即便起了兴味。
褚晏的字迹却被一女子模仿得分?不清真假,这里?面……只怕是有点故事。
想?要模仿那也得有参照才行,这可参照物,虞秋秋能拿到那便说明其?与姓褚的那厮关系匪浅,可……现在?这个与褚晏关系匪浅的人,却拐了弯地?要见他?
有意?思。
周崇柯摇着扇子坐到了虞秋秋的对面,一双桃花眼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虞大小姐找我是想?说什么?”周崇柯问道。
虞秋秋笑了笑:“听说世?子爷最近在?为你那弟弟奔走?谋职?”
周崇柯当初是自己考的进士,因而朝廷给侯府的荫庇名额还在?。
那周崇阳断了手,眼见着明年的春闱是无望了,这会儿便打起了荫庇出仕的主意?。
只是,这荫庇得来的官可不会给你什么好位置,一般都是芝麻小官并且大都还会外?放,那周崇阳是既想?留在?京城,又?想?得个肥差,这不就得撺掇他爹让周崇柯帮其?走?动么?
毕竟他爹宣平侯自己都还在?床上躺着呢,就是想?帮亲儿子都有心?无力,这可不就得使劲给唯一健全的周崇柯施压么?
据说,周崇柯这阵子可是被烦得不轻。
果不其?然,周崇柯一听她说起这事,脸上的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泡了。
“虞大小姐找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周崇柯面色不佳。
“当然不是。”虞秋秋否认,但又?没完全否认:“不过,跟这也有点关系。”
周崇柯皱眉。
虞秋秋知道他耐心?不多,便也没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你帮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