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肉锅
她以为自己的说法完全可以让大姐接受,谁知道一向好说话的大姐这?次忽然不依不饶了起来。
到后?来话赶话已经说的很难听。
元芹一脸埋怨:“姐,你有完没完?不就是你没上成学吗?你至于?这?么?嫉妒我跟元柳吗?那?谁叫你学习不好没考上一中,你就是想读,不也?没有条件吗?”
“还有你说你供了我们四个,我拜托你。哥那?边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跟元柳完全是爹妈供的吧?我们的学费生活费都是爹妈手里拿的,关?你什么?事。”
“你说那?钱是你给的,可你给钱是给爹妈了,你给爹妈了,就是他们的钱。”
“我老早就想说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一副讨债的嘴脸啊。是,再怎么?说,我跟元柳都用了一点?你打工的钱,我们欠你的。可这?么?多年,我们每个月回?去带的东西给的钱,不是都攥在你手里吗?爹妈死了之后?我们几?个都说好了,这?笔钱就不跟你计较了,毕竟是你给爹妈伺候到老了。你要是争这?个,咱们就得说说,爹妈动手术花的钱是不是我们四个兑的?你掏过一分吗?还有后?来丧葬费,找的锣鼓队,待亲戚的酒席……这?一样样的,你一分没掏过。”
“之前我不想说的,一家人要算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可今天你这?样实在是伤了我的心,大姐,你光想着你打工没上成学,可我们几?个谁家又容易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元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完完全全的不理解。
她不理解大姐为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更不理解为什么?大姐在听到她这?些话之后?突然疯了一样的上来打她。
她自持是优秀教?师,不愿意跟大姐在街上厮打的难看?,于?是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走了。
只留下元棠留在身后?。
元棠想,也?许悔恨就是在那?一刻产生的。
她悔恨于?自己为什么?用血肉喂大了这?样一群白眼狼。
重生之后?,她痛恨元家的一切,因为是元芹那?一席不留情面的心里话,告诉她一个道理。
大恩如?仇。
元芹和元柳,乃至元栋,赵换娣,元德发,元梁,谁不知道她的付出?
甚至这?些人都心知肚明她不是没考上一中,而是被父母藏起了通知书。
可这?些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不装,他们就无?法接受自己担了她的恩义却不想偿还的卑下心理。
元棠看?清了这?一切,所以在她离开家之后?,她没有把心思放在元家任何一个人身上。
在她看?来,不管是眼高手低的元栋,还是既得利益者的两个妹妹,以及没有任何长处的元梁,重男轻女的父母,这?辈子都跟她没了关?系。
她把上辈子肥沃别人的时间全用在自己身上,只为了让自己开出一朵花来。
就算不大,也?装点?了她重来一次的人生。
而元柳和元芹,自以为自己是吃大姐的那?个,殊不知在父母眼里,她只不过是她这?个大姐的备选。
“大姐”可以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只不过连父母都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厚道,所以他们伪装了各种各样的说辞来掩盖。甚至他们不惜把自己作为一个桥梁,好让“挖女儿贴儿子”这?件事显得没那?么?难看?。
然而他们的算盘落了空,不是人人都像她那?样傻。
元棠并不意外两个妹妹的逃脱。
兴许是自己这?个老大太好用,所以父母忽视了对另外两个女儿的精神洗脑。
元柳和元芹在过去的时间里,生活条件上再苛刻,但在心理上从?未建立起要为全家人奉献的概念。她们是被忽视的幸运儿,现在成了元德发夫妻的不幸。
在元栋落榜之后?,被要求扛起家里大旗的元柳和元芹撂挑子很正常。她们可以要求元棠这?个大姐无?私奉献,但等到了自己,她们就说起了凭什么?。
胡燕在信中还写了两人出逃的后?续。
家中的女儿们彻底走完,元栋的学业就无?人支撑岌岌可危起来,父母都不能承担农活,元家也?没有任何可以产出的东西。
元柳还算厚道,跑出去打工还晓得回?了一封信,说不愿意供大哥读书,但父母还是会养的,等到站稳脚跟就每年往家寄一百块钱。
只不过她既没有说清自己去了哪里,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才会站稳脚跟。这?封信更像是一种为了心理安慰写出来的“大饼”,什么?时候实现成了皇帝的新衣。
至于?元芹的做法就狠多了。
她嫁的这?个人是城西的,要知道小河村是在县城的东边,元芹嫁的是最西面的一个山村。
几?乎横跨了整个白县。
光是骑自行车都要快两个小时,更别说山路崎岖难走,要花更多的时间。
胡燕在信里一笔带过了赵换娣的崩溃,只说元德发进了医院,元栋复读的学费学校减免了一点?,剩下的钱都是借的,可他现在连生活费都没了,只是还没辍学,依旧坚持钉在学校里。
元梁的学费本就没交,赵焕娣本来是等着元芹这?个月的工资下来再给学校的。可元芹跑了,这?笔钱也?没了开路。元梁已经辍学在家。
赵换娣嗷嗷着要去找元芹算账。
因为元芹要了六百彩礼,她一分没给家里,甚至她走时候还带走了家里的两床最新的被子,拿走了家里最好的一个木箱子。
赵换娣气的在村口打滚,自己一个人走了一天才走到元芹的婆家。
结果却是无?功而返。
元芹像是摸准了她会来,早辞了地毯厂的工作,跟着男人一起出去打工了。
两个女儿,一个嫁人出去打工,一个自己偷跑出去打工。
赵换娣整个人都灰了,整日找人借钱,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可怎么?活啊”。
胡燕在信里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她怕赵换娣走投无?路,会来找元棠。
毕竟现在她唯一知道下落的,就只有元棠一个女儿了。
元棠把拆开的信又装回?去,提笔开始给胡燕写回?信。
信中她花了大量的笔墨介绍沪市的一切,介绍自己的大学,写了满满的三?页。通篇并没有提起元柳和元芹,也?没有焦虑赵换娣真?的来了沪市怎么?办。
从?白县到沪市,她早已不是那?个面对赵换娣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
且不说赵换娣要如?何从?白县千里迢迢的赶来沪市,就说她来了,自己就会按照她的意思做吗?
不可能的。
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旅程。
她知道,元栋应该也?知道。
***
股票认购证的发售在低迷了将近半月之后?,卡着最后?限期的五六天,突然不知道有谁传出了风声。
说今年的股票市场来真?的了,之前的预约券在认购证启用之后?彻底作废。往后?只认一证不是说说而已。
最重要的是,相当一部?分眼光长远的人一算账,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数额。
他们之前认为认购证搞不起来,是觉得这?个市场承载不起来认购证的三?十块成本。
在这?个刚刚起步的自由市场里,三?十块不是什么?大钱,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小钱。
三?十块的认购证,还不一定能确保真?的中签,那?不就是骗人吗?
股民不认,等于?白发。
谁知道在快结束的时候,他们一算市场的份额,才发现发行两百万张的认购证就算是成本高昂,也?依旧能拉起这?个市场。平摊在收入上,这?笔钱大部?分人都承担的起。
现在的问题是,你不买,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大户入场。
三?千五千张的认购证,他们眼睛眨也?不眨的买。
很快,这?样疯狂的行为就被人知道了。
散户和票贩子们都蜂拥而上。
甚至有嗅觉敏锐的票贩子察觉到,投资股票不如?倒认购证。
网点?外,多少人争先恐后?的举着钱要买认购证。
前些天还卖不出去的认购证,一时间竟然成了香饽饽。
元棠和林菲站在黄浦区的网点?外,那?些疯狂的人站在举着,有些人甚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前扑。网点?外的树上都是人,人人眼睛通红。
林菲喃喃自语:“疯了,疯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个疯子,她小金库的三?万块,她花了三?千买了一百张认购证。当她小心翼翼告诉元棠时候,元棠甚至暗示她可以再多买一点?。
林菲觉得元棠是个比自己还疯的疯子。
现在她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一张认购证三?十块,而在现场,仿佛钱都成了废纸,多少人举着一沓子钱,嘴里嚷着要买认购证。
林菲和元棠对视一眼,元棠眼里平静无?波。
已经囤了二百张认购证的林菲终于?意识到,股票的战场虽然她还未踏入,但她似乎已经领先了一局。
“小棠。”
“嗯?”
林菲咽了下口水:“之前说让你给我打工草率了,那?啥,苟富贵,勿相忘啊。”
第084章
股票市场的热火并没有随着春节的到来有些许降温。
甚至在腊月二十八这天, 认购证的热潮推上了最高的一个?高峰。
各个?网点?人满为患,所有人都想在结束之?前买到,网点?的门?被人扒着不许关。很多人声嘶力竭, 双眼通红。人群推搡中, 不少人都差点被踩踏进脚底。
随着网点?的关门?, 认购证的购买时间终于结束了。
此时,有票贩子仍旧穿梭在人群中, 追问别人愿不愿意出手上的认购证。
“一张我给你这个?数!”
手指摊开比个?三。
前脚买三十, 后脚卖三百。
但是很少人会选择这时候出手, 就像是涨停的股票, 看涨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愿意抛售。因为后面?还?有更高的价格等着。只有极少数人犹豫片刻之?后选择卖出, 当然,这些人在第二天就开始后悔了。
认购证结束购买的第二天, 票贩子收认购证的价格就变成了四百。很快, 这个?价格一路走高,变成了五百。
然后是六百, 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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