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肉锅
转头他就发了一场大火, 气势汹汹的找身边的助理。
“去!把姓薛的给开除掉!”
真以为?这样闹腾,厂里拿他没办法吗?
之前是看?在他跟进去那老头有亲戚, 是薛厂长的侄子, 姓薛的老头进去蹲班房之后,厂里年轻一辈就服他一个, 所以才暂时留着他。
谁知道这小子胆子倒大,居然?跟他叔一样的胡作非为?。
助理眼睛四下?打量,小声劝他。
“您说您何必跟他过不去, 左右这厂子现在有人愿意接。咱们?干嘛当这个小人呢?”
“那元厂长不是要接手吗?这档口可不能再闹出更多的事了。您给人开了,他再大吵大闹的,人家?不愿意买厂了, 咱俩多亏, 还得守在这里。”
“还不如?赶紧把厂子过了手, 随便她跟姓薛的怎么折腾去。”
助理劝得诚恳,毕竟谁愿意待在这样一个破厂子里啊, 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进的也不是厂子,而是张老板名下?的证券公司。
临时被?调来?处理烂摊子的,现在不赶紧把烂摊子交出去,还纠缠个什么呢?
秘书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压下?去心?头的火。
是啊,他跟这厂里的工人们?较什么劲。
有冤大头愿意接盘,赶紧把这些破事丢出去才是正经。
两人商量好了口风,马不停蹄的去找老板报告去了。
另一头,元棠一行人出了厂子门。
兴许是今天是纯来?谈生意,江沛开了一辆现在国内还很少见的奔驰。
车头擦的锃亮,江沛站在车边,更显得浑身的精英范,像是那种?金融区写字楼上班的人。
元棠郑重的表达了感谢。
“刚才要不是你解围,只怕今天没那么顺利。”
要不是江沛说她是秘书,估计那些工人真会把两个人分开要价。人在怒气上头的时候,什么蠢事都做得出,刚才那种?情况看?着轻巧,实际上却相?当于走了一次钢丝。
江沛:“你想好了?这个厂子你真打算要?”
元棠冷静道:“抛开这些工人的问题,厂子的固定资产十分吸引人。”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这种?位置的地皮,过不了几年就值钱了,就光是论地皮都是值得的。
她更意外的是,江沛为?什么不要。
江沛淡淡道:“本来?这个厂子也只是凑巧,江润马上要过生日了,我不知道送什么,就想着买个零食厂送他。”
元棠:……
这就是有钱人吗?
买个厂子送给几岁的小孩当生日礼物?。
对于江沛来?说,买厂子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正巧遇上张显明说要出手,他就想着来?看?看?。
这一看?,他就觉得不值得了。
处理这些工人的事情太麻烦,经营过程需要亲力亲为?,他哪儿来?那么多的时间管?
比起他现在的事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一家?零食厂上,是板上钉钉的回报率低。
元棠有点羡慕江沛的花钱不眨眼,不过她很认得清自己。
别?看?她现在开厂开的风风火火,但在有些大老板眼里,她这样的小厂长在沪市一抓一大把。
跟那些玩资本玩房地产的大鳄比起来?,她就是个小虾米。
元棠很满足于自己的小虾米事业。
短暂的羡慕了大鳄的豪气之后,她认真表达了谢意,并且提出邀请。
“学?长,这都已?经中午了,我请您吃个饭吧?”
她倒是不想着蹭一蹭大鳄,毕竟非亲非故,大家?也不过是个校友关?系。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江沛似笑非笑:“算了吧,下?次……”
元棠从善如?流:“那您忙,回头有时间再说。”
寒暄么,做生意不都这样。
江沛上了车,一直没插上话的徐旭终于开口了。
“江老板,刚才那厂子你真不要啊?”
他始终觉得亏,其?实来?之前江沛的意思都已?经很明确了。这家?厂子不出意外的话,基本是要收入囊中的。
说什么为?小少爷江润买的,零食厂能有什么大前景?还不是为?的地皮。
可江沛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徐旭就觉得难受。
他跟史毅拓是老对家?,现在史毅拓带来?的客人接了这家?厂子,倒是显得他矮了一头似的。
江沛全神贯注开车,没接徐旭的话。
他心?里想的是刚才元棠那句寒暄。
“回头有时间再说”。
哪个回头?
这种?看?似关?系近实则只是敷衍的话,她对着自己都说了几遍了?
光是请吃饭,自己说了两遍,她拒绝了两遍。现在她主动提出邀请,自己也拒绝了一遍。
江沛开着车,突然?笑了一下?。
然?后他在徐旭憋得要死的眼光里拿起大哥大打电话。
“江润的生日请柬,多做一份。”
“对,拿到我办公室里,我要送人。”
****
东方食品三厂的手续还没走下?来?。
元棠先把史毅拓送回去,自己则是开车到了燕子服饰厂。
胡燕正在车间里骂人。
“说好的版型都能弄错,你们?就这个态度出货啊?”
“我说没说过出货之前要检查,衣服袖子一长一短这种?错误都能犯!”
“扣工资!”
元棠静静等着胡燕发完火才出现。
胡燕对着她抱怨:“我算是知道原来?那两家?为?啥干不下?去了。”
她在接手厂子之前豪情满怀,觉得自己一定能胜任,毕竟给元棠打了几个月工,她自认为?厂子的事就那么点,只要流程顺了,后面?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那会儿元棠还提醒她不要掉以轻心?,说这家?厂子一直做不好,肯定内部有问题。
果不其?然?,她接过来?之后,就发现了厂子问题多如?牛毛。
别?看?现在厂子拆卖的七七八八,留下?的工人也就那么几十个。
可这几十个工人也很让人头疼。
抱团的,吵架的,后厨偷摸藏东西的,流水线上磨洋工的,还有人偷摸拿厂里的次货往外卖。
胡燕这段时间说话的分贝直线上升,都是气的。
元棠问:“刚才怎么了?”
虽然?名义上她是大股东,但元棠还是很少过问被?服厂的事,今天是凑巧了,所以多问几句。
胡燕把水杯一撇:“还能为?什么,出的货不合格,叫人退回来?了。”
她气的不轻,本来?这个厂子都是元棠出了大头,自己就是负责经营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叫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元棠说。
元棠哄她:“出错了下?次注意,你别?动这么大的肝火。”
胡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就一点没盯着,他们?就这样搞。后面?还怎么办?不然?我住车间算了!”
这么一说,胡燕也觉得该是这样。
这些人一眼看?不着就出事,她要想把厂子开下?去,就得时时刻刻盯着。
元棠皱着眉:“你盯着?你有几只手几只眼?现在才四条生产线,你就要住在车间里。等到回头厂子规模大了,你住的过来?吗?”
胡燕灰心?丧气:“那怎么办?”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原来?要做成一件事是这样的难。
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事业,其?过程也这样的琐碎无聊且充斥着各种?人事纠纷。
仿佛她不想做什么的时候,世界对她温和善良。而她但凡想要做点事业,身边的一切都成了阻力。
胡燕产生了畏难情绪,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步子跨的这么大。
巨大的压力,让她想趴在桌案上哭一场。哭完好好跟元棠道歉,说自己不开厂子了。
她做不来?一个真正的厂长,再往后也只是让元棠亏钱。
元棠轻轻叹气:“你啊。”
她坐在胡燕旁边,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塞给胡燕。
胡燕泪眼婆娑的接过来?:“什么啊?”
元棠:“培训班。”
胡燕带着鼻音:“培训班?培训什么的?”
元棠指指上面?的字:“商务培训班,我们?学?校老师开的。短期班,只有两个月。还发证。”
元棠深知胡燕的问题出在哪儿。
从一个个体户老板到真正的厂子老板,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要学?会管人。
上一篇:我的拟态是山海经全员
下一篇:娇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