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王爷后 第60章

作者:笕素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邬喜来一脸震惊,自殿下开?府别住以来,荣昆堂一概布局都未曾更改过,殿下连用熟了的物什都要原路摆放,如今竟然愿意?为了王妃破例,实在是罕见。

  “殿下的意?思,是叫王妃住在荣昆堂?”

  才新婚第?一夜就分房别住,恐怕也太委屈王妃。

  萧北冥凝视着手?中的书,目光却没有?焦距,“夜间不安稳,怕吵着她,你将荣昆堂收拾齐整,若是有?什么要添置的,着人立刻送去。”

  他话虽这样说,但想?起她离开?侯府嫁与他,不仅没有?迎亲的郎君,如今连新婚都不得同房,心中又开?始唾弃自己。

  他的手?握紧了书页,眉头?紧锁,抿着唇,这书是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若是沈赣太傅在,定?然会?与他说心不静时不宜读书。

  可是如今,他却没有?主意?。

  就在这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女子娇柔的声音传入房门,“殿下睡了吗?”

  邬喜来身子一震,偷偷瞧了自家殿下一眼,便极为知情识趣地退下了。

  出门时,他见到王妃披了水红的披风,上上下下遮盖得严严实实,一张脸卸了妆容,却更显得小巧白皙,楚楚可人。

  他忙收回目光退下。

  芰荷看着自家姑娘入了内室,便留守在外。

  书房灯火悠悠,门窗已经掩下,只?剩上头?的囍字格外夺目,宜锦站在正中,水红的披风恰巧到她的脚踝,她未曾梳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双眸子像是盛了御河中的春水,波光粼粼。

  宜锦被?眼前人的目光打量地有?些脸上发烫,她扯了扯披风,垂下头?,低声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萧阿鲲,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萧北冥握着书的动作有?些僵硬,他沉默着没说话,目光落在她领口处,莹白的肌肤在烛火下闪着莹润的光泽,她显然才出浴,两缕发丝仍带着潮意?,像是耷拉着的兔耳朵,乖巧地贴在耳畔两侧。

  嗯,像她的人一样乖巧。

  宜锦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如何放,她见他不语,以为他不愿与她同床,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仍旧低声道:“殿下若是不便,我回荣昆堂便是了。”

  她转身欲走,男人低沉的声音却传入耳畔,“过来。”

  她转过身,抿唇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欢快地跑到床榻前,脱了绣鞋,又将披风取下,玉足上了床榻,滚进被?褥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等萧北冥反应过来,她只?剩两个?水灵灵的眼睛露在外头?,像是林间躲进巢穴的兔子,生?怕他赶她走。

  萧北冥只?觉得有?些好笑,他将手?中的书放下,灭了床头?的灯盏,月光透过窗棂倾泻而下,映着床脚处一大一小两双鞋。

  宜锦躲进被?子里,一颗心怦怦直跳,她能闻到他身上皂角的清香,又像是被?褥晒过太阳的那种味道,让人觉得很是安稳。

  萧北冥则有?些僵硬地躺着,他将那双腿挪了挪,离她远远的,甚至不敢侧过脸,对上她那双亮得像星星的眼睛。

  但她身上一股兰香的气息却令人无法?忽视。

  他闭上眼睛,想?要平稳住自己的呼吸,可脑海里却全是她褪去披风,穿着正红色寝衣的模样,她没有?穿小衣,玲珑的身材在这寝衣的掩映下若隐若现,若是能抱着她……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滴汗自额间滑落,只?觉得室内热了许多。

  宜锦渐渐平稳了心绪,她听着枕边人粗重?的呼吸,无辜问道:“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北冥看了她一眼,“无碍,只?是有?些热。”

  宜锦闻言,将被?褥朝下扯了扯,徐阿姆为她做的这件寝衣,稍微用力便露出了圆润白皙的双肩,但她自己浑然不觉,只?是扭头?看他,“殿下,我也觉得有?些热。”

  萧北冥不经意?转头?,她长发如瀑,侧首看他,白皙的肩在墨发遮掩下露出圆润的弧线,隐隐露出几分春色,偏她自己不曾察觉,那双盈盈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像极了山野志怪中化成人形的狐狸。

  他的喉头?微动,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难受,丝丝缕缕的热气几乎令他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良久,等身旁的人睡熟了,他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将被?褥往上提了提,遮住她胸前的春光,然而就在移动的那一刹,他不小心碰上那抹温热。

  像是被?烙铁烫住,他手?下的动作开?始变得艰难万分。

  知知。

  这一夜他念了许多遍这个?名字,从?未觉得这两个?字能带给他如此的激情与跌宕,终于在黎明第?一抹曙光出现时,他有?了困意?。

第57章 应战

  宜锦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她总是梦见前世的场景,梦见萧北冥提着?带血的头颅,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可她却渐渐失去了意识。

  她梦见就在皇极殿内,他咳了血,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暮气沉沉, 那双冷静乌黑的瞳仁,渐渐失去了所?有亮光。

  她在梦魇中惊呼出来, 萧北冥几乎手足无措,试着?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她眼角有泪,嘴里一遍一遍呼喊着他的名字。

  萧北冥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唤着?她的小字,眼底却逐渐冷凝。

  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才会这样伤心惊惧。

  且这个梦与他有关。

  好?不容易到了鸡鸣时分, 怀里的人才逐渐安稳, 萧北冥抚过她眼尾的泪珠, 拍着?她光滑的背脊,心底却再也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他知道她就?是山洞之中曾经割血喂他的那个小姑娘知知。

  缘分是多么奇妙。

  那时候风雪交加,他几乎认定自?己不能活着?从深山中出来,可是他如今不仅活下来了,还娶了当?初救他的那个姑娘为妻。

  可是他不明白, 长?街重?逢那次, 她见他时双目含泪, 像是与分别了许久的人重?逢,既难过又高兴。

  她知道他不喜甜食, 知道他身边的人,连蒲志林都说?,这个姑娘实在玄妙。

  他从不相信天底下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可似乎却也没有别的说?法能解释。

  除了如蒲志林所?说?那样,这么多年,这姑娘其实一直喜欢他,只是碍于?家?世不敢说?出口,因他的腿疾,燕京没有那个世家?的女儿?愿意自?毁前途嫁给他。

  只除了眼前这个小傻瓜。

  她明知道燕王府不过是个暂时风平浪静的龙潭虎穴,可是她依然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自?他幼时起,他便知道,若是有了别人能选,便从不会有别人选择他。

  章皇后是这样,父皇是这样。

  只除了眼前人。

  她坚定地选择他,相信他,不问后果,不问归路。

  萧北冥不知心底是何感受,他的下巴就?挨着?她的发顶,芬芳的兰香将他萦绕,他的双臂环着?她的肩膀,被?压得?有些发麻,可是心底却被?什么东西填满。

  直到鸡鸣时分,黑乎乎的天空开始出现一抹浅淡的亮光,他才终于?放下凌乱的思绪,抱着?怀中娇小的人沉沉睡去。

  天大亮时,已?经日上三竿,宜锦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仍觉得?困顿,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抱枕”,但今日这抱枕却一点都不舒服,硬邦邦的,她下意识按了按,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慌忙睁开眼睛,对?上一片肌理分明的古铜色,她盯着?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硬邦邦却又带着?弹性的东西,就?是她那好?夫君的胸膛,乍然红了脸,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萧北冥眼下乌青,被?她一戳,以为她又做噩梦了,便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抚道:“知知。”

  宜锦怔愣在原地,任由他拍着?背脊,不知怎得?,却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她的记忆中,肯这样哄着?她的,除了娘亲,便只有阿姐。

  但如今,又多了一人。

  她在他怀中缩了缩,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界限,被?褥上交颈的鸳鸯似乎也格外生动起来。

  她悄悄仰头看着?他,伸手碰了碰他挺拔的鼻子,锋利的剑眉,以及那张薄唇,以前娘亲在时,曾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可是萧阿鲲似乎是个例外。

  又是一声鸡鸣,萧北冥被?鸡鸣声吵醒,几乎是瞬间,他睁开了眼睛,目光怔怔落在怀中的温香软玉身上,她仍穿着?昨日那件寝衣,朦胧的晨光中,红色的纱衣与洁白的肌肤反差更为明显。

  他的手就?落在她腰肢上方,离那山谷不过一点点的距离,触及的部位无一处不软,一处不令人新生荡漾。

  宜锦见他一直盯着?那处看,她也低了头,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小衣,那萧阿鲲岂不是……

  她捂住胸口,红着?脸朝左侧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用蚊子似的声音解释道:“这是阿姆做的寝衣……”

  她欲盖弥彰的解释,似乎将事情推向了更尴尬的境地。

  萧北冥收回手,有些为离去的温香软玉而失落,他低声笑了笑,有意逗弄她,正色道:“你阿姆的手艺很巧。”

  宜锦睁圆了眼睛,两世以来,她几乎没有看见过萧北冥如此不正经的时候。

  她脸色涨红,有些懊恼昨夜自?己不该听芰荷的话?穿阿姆做的这件衣衫,她早就?说?这件衣衫有些太……,可是阿姆却说?,夫妻之间就?是该这样穿的。

  她几乎落荒而逃,下了床榻,轻轻叫了声芰荷。

  芰荷在外守着?,听自?家?姑娘叫她,便知道是要晨起梳妆了,她捧着?水盆,打了门帘进入内室,伺候姑娘梳洗。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今日还要给章皇后和隆昌皇帝请安,她虽然不喜章皇后,可是身为燕王妃,进宫请安便是礼节,众口悠悠,礼不可废。

  芰荷一双巧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替宜锦盘起一个端庄的螺髻,按照品级大妆,插了一支四尾凤钗,换了一身宫装,正是初春时宫里时兴的式样,显得?女子身材纤细,如御河边随春风起舞的柳条。

  新妇进宫请安,难免要穿的庄重?些,但这身服饰在宜锦身上却不显得?老成,反而增添了几分娇媚。

  隔着?屏风,萧北冥能瞧见他的小王妃正着?急梳妆打扮,他眼底含笑,吩咐邬喜来去后厨备膳食,“她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叫后厨备些糙米薏仁水。”

  邬喜来一惊,品味着?睡得?不大安稳这四个字,忍不住笑开了花,忙拍着?胸脯道:“老奴都明白,殿下等着?就?是了。”

  等宜锦梳妆完毕,对?着?满食案丰富的早膳,又看了眼笑得?眯缝着?眼睛的邬总管,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落座,邬喜来忙替她盛了一碗糙米薏仁汤,道:“薏仁汤安神,殿下特意吩咐后厨做的。”

  宜锦接过那碗汤,入口有些微微的涩,但却并不难喝,她仰头看着?萧北冥,见邬公公又递了一碗羊肉汤给萧北冥,嘴里道:“殿下近日容易疲乏,应当?多补一补。”

  萧北冥看着?那碗汤,似是知道邬喜来误会了什么,他扫了个眼风给邬喜来,“你什么时候瞧见本王疲乏了?”

  邬喜来瞬间又明白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附和道:“是是是,殿下天生神勇,奴才什么时候都没见您疲乏过。”

  宜锦:……

  她觉着?有哪里不对?劲,可她却说?不上来。

  她给萧北冥夹了几块水晶虾饺,道:“若是在侯府,殿下便可以尝到徐阿姆做的虾饺了,徐阿姆做的水晶虾饺是一绝,”

  萧北冥看她眉眼低垂,没有晨起时那股子活泼劲儿?,便知道她应当?是想家?了。

  他将她夹过来的虾饺一一吃掉,又给她夹了一块茯苓糕,低声道:“三日后回门,你若是想家?,我们那日可以早些回去。”

  宜锦闻言,微微一怔,看向他认真?的眉眼,却忽然生出一阵恍惚,她低声道了一声好?。

  两人用完膳,便到了入宫请安的时辰,邬喜来早就?安排了马车,宜锦本以为萧北冥不会去的,可等到他自?己转着?轮椅出来,她只有呆愣在原地。

  她抿唇道:“殿下,进宫谢恩,我可以独自?应付。”

  他的腿伤还未痊愈,况且她知道,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章皇后与隆昌皇帝,如今进宫谢恩,恐怕是为了她。

  邬喜来也劝道:“殿下,您的腿疾本就?没好?,大夫也叫你多休养……”

  萧北冥却没有听从他们二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