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笕素
她在他面前总是理?智温和的时候的多,现在这样却更亲昵自然。
宜锦见他这样,心里反而又有?些羞愧了,论起?来,昨晚似乎是她先动的手。
宜锦觉得他身上有?些烫人,朝旁边挪了挪,也?不肯再窝在他怀里。
萧北冥没有?强求,只是将手放在她腿上,低声问:“还痛不痛?”
宜锦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才迟疑着点了点头,“痛的。”
萧北冥抿了抿唇,他下了床榻,将放在斗柜一侧的小匣子打开,玉色的瓶身握在手里冰凉凉的。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低沉,“知知,我给你?上药。”
上一次他要?她要?得太狠,虽然给了芰荷药,但按照她怕羞的性子,恐怕不会让芰荷涂药,只会自己忍着。
宜锦用头蒙住被?子,不肯看他,嘟囔道:“不要?你?涂。”
萧北冥掀开她的被?子,挑了挑眉,“那你?叫谁涂?还是我现在唤芰荷进来?”
宜锦看着他那张俊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抓花这张脸。
她最近好像越来越暴躁了。
“我自己涂。”
萧北冥捏了捏她的脸蛋,给她提供了绝佳的策略,“你?要?是害羞,就用被?子把头捂起?来,我保证只上药,不做别的。嗯?”
最后一个字的音微微上扬,又带着刻意的低哑。
宜锦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她好像很喜欢他这样的声音。
最终她还是屈服了,捂住了脑袋,但视觉上看不见,触觉感官却只会更灵敏。
她能感觉到他的指尖蘸了药,轻轻地划过那等私密之地,湿漉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随即而来的是凉冰冰的药效,那处的疼痛与?肿胀感果然好多了。
萧北冥本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但知知也?许是因为羞囧,总是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指排除在外,可反而因此更紧了。
他垂下眼眸,呼吸开始有?些沉重,上药这事,简直也?成了酷刑。
宜锦一直没敢露脸。
等上完了药,他将药放回原处,自己则起?身去洗了个手,用帕子擦干,回来后便更衣,打算起?身了。
萧北冥看了眼被?子里鸵鸟一样的小王妃,唇线弯了弯,任由她赖着,自己则穿好了衣衫,整理?衣冠。
临出门时,他掀开她的被?子,用手指捏了捏她布满红云的脸,落下一吻,“我去书房了。若是有?事,不必通报,随时可以来。”
这话本来是正经的,但是想到他的手方才才做过那种事情?,这会儿又来捏她的脸,她莫名的羞耻。
等听他的脚步声远去了,她才把头从被?窝里挪出来,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净室前的屏风,似乎又回到了昨夜的荒唐中,他抱着她一路从净室到榻上,期间也?没有?停歇。
她小看了这个男人,也?确实不敢再撩拨。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泄气,想不通为什么?萧阿鲲总能在春风一度后精神?抖擞地离开床榻,而她却不能。
她想着后院众人也?许仍在王府被?禁卫军包抄的恐慌下,她是时候该安抚人心。
芰荷到了时辰来给自家姑娘梳妆,却见她眉如远山,一双杏眸如春水粼粼,脸色白里透红,唇瓣没有?涂口?脂,却莹润红艳。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姑娘浑身上下充满一种温柔而又美艳的气息。
芰荷给她梳了发髻,簪上步摇,更衬得明眸皓齿,肌肤如雪,连她这个女子看了,都想要?一亲芳泽,更别提……
想到昨夜一进内室姑娘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模样,可见昨夜殿下……
芰荷咳嗽了一下,把那些想法逐出脑外。
宜锦见她走了神?,问道:“府里月薪都发过了吗?”
芰荷应道:“都发过了。按照姑娘的吩咐多发了两个月的,也?核算了三遍。”
宜锦点了点头,她开始发现,只要?她给芰荷一个机会,芰荷就从不会让她失望,从一开始连算盘都没摸过的小姑娘,到现在商铺的账簿都能盘,芰荷的潜力远不止如此。
她握住这姑娘的手,杏眼里满是笑意,“芰荷,你?觉得宋骁如何?”
芰荷被?乍然一问,只以为姑娘要?选人家把她嫁出去,一种恐慌油然而生,她摇了摇头。
宜锦纳闷,“是他不好?”
可是前世她死后成了游魂,这丫头一直没有?嫁人,宋骁也?没有?娶妻。
芰荷摇了摇头,“姑娘,宋大人很好,可是没有?姑娘好。”
这稚气的话语像是孩子才能说出口?的。
宜锦笑弯了眼,“你?说这话,我既高兴,又替宋大人难过。”
她知道这姑娘还没彻底开窍,拍了拍她的手,“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割不断的亲情?。可是以后,你?也?会有?男女之情?,我只希望你?开心愉悦。”
“倘若你?真?与?宋大人在一起?,他跟随殿下身侧,前途绝不会差,你?也?能时常出入王府,一切与?从前无二。只是多了一个人疼你?,难道不好吗?”
芰荷红了脸,这么?遥远的事情?,她没有?想过,印象里宋骁也?从未直言过喜欢她,也?许他只是感激她照料了蔡嬷嬷,所以才待她有?几分特别。
“姑娘,我只想陪着你?,把商铺的生意做好,其他事情?,我还想不了那么?远。”
宜锦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你?家姑娘都支持你?。”
芰荷立时又开心了。
她是个极简单的姑娘,爱恨都写在脸上。
宜锦笑了笑,莫名有?些感慨,梳妆完毕,她照平时的惯例见了各处的管事,生意上虽然受风声影响,但总归没有?亏太多,府中的下人们?虽然也?吃了苦,但月钱多了几倍,也?都乐呵呵的。
后厨做好了早膳,芰荷问宜锦:“姑娘要?不要?给殿下送去?”
宜锦还没办法在早上他替她上完药后坦然地见他,她耳垂有?些发红,低声道:“殿下在书房有?的忙,你?去送就好了。”
芰荷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书房。
段桢换了之前的飘飘白衣,一身青色的衣衫,更显文人风骨。
相?比之下,蒲志林的衣衫大多都是锦缎,奢华为上,使人一见就能嗅出铜臭味,但他人高马大,穿起?这些衣裳来,倒也?丝毫没有?萎靡浪荡之风。
魏燎身为武将,是在座唯一一个容貌威严,带沙场铁血之气的汉子。
蒲志林算起?来也?有?许久没见过魏燎的面,他率先开口?热场,问道:“魏将军一路归途,可还顺利?”
魏燎朝他看了一眼,道:“遇上了几波忽兰散兵,但都被?我斩杀,不足为虑。”
魏燎说这话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就如同杀个鸡鸭一样常见,但给蒲志林的冲击却不小,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仿佛刮过一阵阴风。
萧北冥眼看着氛围有?些僵硬,及时将话题拉了回来,他问道:“你?赶回来也?用了半月光景,北境那头善冲可还需要?增援?”
魏燎摇了摇头,“属下离开北境之时,便有?风声传出老忽兰王病情?加重,之所以派散兵游骑侵犯边关?,不过是狐假虎威,想要?装出忽兰雄风仍在的假象。善冲一人足以应对。怕只怕忽兰王储之争后,新王一旦站稳脚跟,势必与?大燕有?一战。”
萧北冥低下头看着图纸上被?忽兰人剥夺的北境十三州,一阵杀意在他眼中涌现。
北境十三州,是帝王之痛,更是燕朝之痛,像是一根耻辱柱,将所有?的帝王与?臣民钉在上面,不得超生。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龙骁军现在如何?”
魏燎心知龙骁军是燕王殿下一手带出来的心血,因此他接受先皇调令暂且掌管龙骁军,也?一日都不敢放松,今日,他终于能无愧于殿下,笃定说出:“宝剑已锋,只待出鞘。”
萧北冥对上魏燎那双沧桑的眼,两个人心底有?了一个同样的答案和声音。
他们?不确定这想法是否能成功,可是总要?试一试。
光复北境十三州,是多少将士的愿景,在漫长的冬季来临之前,唯有?忍耐。
第77章 出头
燕京兵变的风波在初冬降临之时彻底平息。
王齐身为三朝老臣, 却在皇极殿受辱,原本在此之前他欲归隐山林,却记起?先帝的托付还未完成, 奏请燕王继位后紧接着便请辞。
萧北冥再三挽留,但王齐执意告老,他只好同意。
他还未举行?登基典礼,朝中大小事务以及朝臣奏章朱批却都经他之手, 在众人?心中,已?然是新帝, 连带着邬喜来、骆宝随萧北冥出行也能沾到不?少好处。
珍宝玉器虽然难得?,邬喜来却没有被迷昏头脑,这些巴结奉承他的官员都是在殿下面?前有所求的,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因此?来了礼, 他分毫不?敢有所取。
骆宝本就年少老成, 见师傅这般, 对送礼之人?都是笑脸回绝, 既不?得?罪,也不?受贿。
高凛因宫变那日率军平叛有功,萧北冥升了他做禁卫军总领,他并非出身世家,又因从战场上退下来旧疾复发, 没有门路, 便屈居在禁卫军中做个?小小军士, 如今升了职位,他事事亲为, 整顿禁卫军也做的有声有色。
作为皇帝的亲兵,如今的禁卫军实在不?够格,世家子?弟靠荫蔽,少有血性,遇事就逃几乎成了本能。
高凛先是整顿了那些酒囊饭袋,随后又在平民?子?弟中挑选军士,一来而去,禁卫军确实改颜换貌,不?比从前散漫无章。
段桢、蒲志林、宋骁也新授了官职,大多时候在宫中议事,并不?能常在府中见到。
芰荷虽然如之前一样照料蔡嬷嬷,却明显比之前低落了许多。
宜锦看?出她的心事,却并不?点破,只是派她去宫里送糕点,芰荷也时常能见到宋骁。
宜锦则比之前更加忙碌,后院常有女客来访,有各大世家的夫人?,还有沾得?着几分亲缘关系的宗亲过来套近乎,宜锦也不?得?罪人?,遇谁都面?带三分笑容,遇到求人?办事的也适当挡回去,不?做越矩之事。
她这样滴水不?漏的作风,反倒让人?无法从她的态度中琢磨出新帝的态度,也因此?得?了许多埋怨。
宜锦并不?在意,直到这日,宜兰并魏燎将军的夫人?邹氏一起?前来拜访。
邹氏与魏燎是少年夫妻,家世上也是门当户对,感情极深,且邹氏又深明大义,将魏家上下老小照料得?井井有条,使得?魏燎无后顾之忧,京中上下无人?不?羡慕魏将军有位贤内助。
芰荷烹茶,边纳闷道:“魏夫人?不?是凑热闹的性子?,怎么今日和大姑娘一起?登门拜访了?”
宜锦没有多说话,“请人?进来吧。”
邹氏出身文人?世家,与魏燎的草莽之风天差地别,她着一身月色衣衫,披了白狐狸毛的披风,削肩瘦腰,气色莹润,整个?人?都温婉可亲,透着一股书卷气。
她浅浅屈身行?了一礼,笑道:“妾身见过王妃娘娘,前些日子?府中杂乱,没来得?及拜访,还望王妃娘娘见谅。”
宜锦忙扶她起?来,“魏将军与王爷是生死之交,邹夫人?不?必客气。”
魏燎作为萧北冥的左膀右臂,常年驻守北境,难得?归家,邹氏留守京都,魏家上下都服这位当家主母,宜锦也敬佩邹氏这样的女子?。
芰荷为在座三人?都奉了茶。
邹氏有些受宠若惊,她在外听闻燕王妃治下极严,本以为是个?严肃的人?,可见面?才知王妃不?仅貌美,脾性也极为柔和,心里瞬间生出了好感,紧接着便随宜兰落了座。
三人?闲话了一阵,邹氏才放心说明来意,“王妃,听人?说,忽兰这两月不?安分,王爷预备派魏燎前往。但我夫君……身上有伤,不?宜再?鏖战了。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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