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辣油粽
闻想楠怒瞪看来,“报复?你?不觉得你?对不起我吗?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定亲这?么久,婚宴都办了,你?就要这?样不管我了吗!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在世?俗的眼中?,她都已经?能算是宋云龄的妻子了,宋云龄却见了她就跑。不止这?次,闻想楠去建设局找过宋云龄几次,每次都被告知宋云龄不在。
大抵不都是不在,而是不愿意见她!
宋云龄小小的沉默了一下,他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可能吗?是我举报了我妈和我继父,也?是我举报了你?.妈和我继父的私情。”
闻想楠连连摇头,神情里带着逃避,“我、我不和你?说这?个?,我只问你?要不要对我负责!该不该对我负责!”
聂雪和闻明轩坐牢了,她和哥哥们不可能获得爷爷和闻家的原谅,宋云龄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和有理由要求他负责的人了。
“你?就没有喜欢过我吗?一点都没有吗?”闻想楠对宋云龄的迟疑和沉默非常不满,从订婚到婚礼之前,宋云龄对她都能说得上是千依百顺。
闻想楠不信宋云龄对她纯粹是演戏,对她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她的父母坐牢了,宋云龄的父母……他们正合适同病相怜、互相扶持不是吗?
宋云龄看着闻想楠,本能地往后?挪了一小步,声音很低却很清晰地道?:“没有,一点都没有。或者说,一点都不敢有。”
闻想楠对上宋云龄的目光,心头微微一颤,莫名觉得宋云龄接下来要告诉她的话会很恐怖,她本能地想要打断,“你?……”
宋云龄神情变得冷酷和坚决起来,继续道?:“知道?你?母亲和季靳亦的私情后?,你?就没有一点儿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我有,我去问过曹美英,她都不是很确定我到底是她和我爸的孩子,还是……当然,我有这?样一个?妈,生父到底是谁,于我而言没什?么差别。”
但宋云龄怎么可能喜欢存在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女孩子,他对闻想楠的“千依百顺”,大部分是演戏,还有部分也?是对娇惯妹妹的纵容。
“啊!”闻想楠尖叫了一声,她不是想不到,她是本能地不敢去想,她连连后?退,万分后?悔自己喊住了宋云龄。
“不是,不是,我就是闻家的孩子,我就是!”
在闻想楠转身?想跑走时?,宋云龄又上前两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强制闻想楠听他把?话说完,“闻想楠,你?已经?24岁了,不是4岁,你?可以听懂我在说什?么。”
“你?要做什?么事情让谁后?悔,最后?都只会让自己后?悔而已。这?个?世?上也?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不止你?有这?样糟糕的父母,我不会放弃自己,也?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
宋云龄看闻想楠应该是冷静下来了,他松开了她的手。
他对闻想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被娇惯坏了,最容易冲动上头做一些让人头疼,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没有聂雪、闻明轩那样的父母,闻想楠或还能可能掰回性子,但闻想楠未来如?何,都不关他的事情。
闻想楠眼眶红红地看一眼宋云龄,扭头朝外?面的大道?走去,宋云龄继续落后?数步跟着。
闻想楠走到附近的公交亭,转身?一看,已经?看不到宋云龄了,她知道?她以为的“救命稻草”再也?不会为她回头了。
宋云龄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到闻想楠坐公交离开,他才转身?回法院后?门附近去找自己的自行车。
“宋同志,你?也?来了呀,你?等一下。”
林琅眼尖儿地看到在推自行车的宋云龄,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看到宋云龄,不用问都知道?宋云龄肯定也?来听审判了。
他们已经?从赵冬心那里知道?,宋云龄为这?个?案件付出了许多,包括未来生活里要承担部分嫌犯家属们的报复风险,这?不是警方多加注意就能为他完全隔绝的。
宋云龄停步抬眸看来,朝林琅和闻昭非笑了笑,表情稍微有些勉强。这?样的日子,他依旧有些羞于见到闻鹤城和闻昭非。
林琅在翻闻昭非的背包,他们来前已经?猜到这?次宣判的时?间?短不了,自己带了食盒,有点心和饭团等。
林琅取出来后?,闻昭非拿背包里的油纸包好给?宋云龄送去。
“给?你?垫垫肚子。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可以去找冬心,也?可以来找我,”闻昭非将饭团和点心递给?宋云龄。
宋云龄接过,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点点头,“好。”
随后?宋云龄放好油纸,又推着自行车靠边去,闻昭非一行人来的车也?停在这?后?门附近。
闻昭非在农场时?就考了拖拉机驾驶证,春节后?又去考了汽车驾驶证。今儿来法庭听审的人比较多,就没让郭浩来。
闻昭非开车后?,作为座位正好够坐。
等所有人都坐好后?,闻昭非朝宋云龄点点头,他再将车开起来。
宋云龄等车开不见后?,他又拿过油纸包将饭团和点心吃了,和上次他在警局宿舍楼吃到的一样好吃。
原本听审和同闻想楠交谈后?,沉重又晦暗的天地忽然又明亮起来。是的,这?世?上还是有人希望他能好好生活的,他不能放弃自己。
车上,林琅和寇君君陪闻鹤城坐后?座,闻鹤城手上抱着他们从法庭证物室拿回来的遗物。
有阮琇玉陪嫁的首饰,也?有闻鹤城在结婚纪念日给?她买的一些饰品,总体价值说不上多高。
回到白玉楼后?,闻鹤城又自己待了半天书房,再出来时?,他稍显沉重的心情已经?恢复了。
快吃晚饭了,林琅和闻昭非从二楼下来在客厅练琴和等吃饭。
“佩佩过来,”闻鹤城坐下,对林琅招招手,林琅过来坐下,他拿出一对玉镯给?林琅。
“这?是你?们奶奶说要给?昭非媳妇的,我替她给?你?。”
闻鹤城也?知道?自己百年之后?,他和阮琇玉的东西基本都还是交给?林琅闻昭非处理,但还是要将这?对于阮琇玉有特殊价值的玉镯单独交给?林琅。
此外?,阮琇玉被收走的首饰只找回来四成不到,一些更有价值地宝石戒指项链等都被变卖多年,转手多人,基本是找不回来了。
林琅双手接过,点头,“好,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林琅又仔细打量两眼,“这?好像不是一对儿?这?只的质地和我的玉佩是一样的。”虽然这?对玉佩都是白玉镯,但质地触感和手工都有较大的区别。
闻鹤城笑着点点头,“对,这?只玉镯和你?们玉佩是同时?打造的,这?只玉镯你?姥姥那里应该也?有一只。”
“另外?这?只……大概是阿玉想凑成对儿,又再买的。昭非接到家里不久,她就说要把?它留给?昭非媳妇。”
闻鹤城也?是看到了玉镯才想起了这?些往事,小闻昭非被接来家里没两天,阮琇玉就外?出带回来这?只玉镯,说要留给?昭非将来的媳妇。
也?是因为阮琇玉计划得如?此早,如?此突兀,才叫闻鹤城一直记到了现?在。
闻昭非也?从钢琴那边过来,坐到闻鹤城身?侧,跟着看一眼玉镯后?,他拉过闻鹤城的手把?脉,他和林琅练琴也?是提醒闻鹤城该出书房来了。
闻鹤城每天早晚都得被闻昭非和寇君君把?几回,已经?习惯了,闻昭非把?他的脉,他继续和林琅说话和追忆往事。
“应该也?算是替昭非母亲给?你?的,”闻昭非接到家里没几天,任颜就病重去世?了,原说是帮忙照看闻昭非就变成一直照看,这?个?玉镯也?是同段时?间?出现?在阮琇玉的梳妆盒里。
林琅点头,“嗯,我会好好珍惜它们的。”
现?在戴玉镯,可能还是有些扎眼,过两年就随便他们穿什?么戴什?么,肯定不会让它们一直放梳妆盒里的。
闻昭非放回闻鹤城的手,心中?小小松口气。
案件审理了这?么久,到今天终于算有定论了,闻鹤城这?一口气松下来,但也?没有就此消沉下去,脉象和心态都算平稳。
吃晚饭前,林琅和闻昭非带着玉镯回二楼,将它们一起放到保险柜里。
林琅喃喃问向闻昭非,“爷爷说,我姥姥也?有一只,我从来没看到过诶。”这?么好的镯子,丢了或埋在哪里都太可惜了。
闻昭非想了一下道?:“有可能……在林可萱女士那里。”
“你?说的对,是我忘了,”林琅神情讪讪,她下意识以为姥爷姥姥都只有她一个?亲人,但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在国外?的女儿。
作为父母,林尧青和温如?归肯定优先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女儿。
闻昭非揉揉林琅的头发,对于林琅能如?此豁达对待自己的生母,稍感欣慰,林琅对林可萱就是非常纯粹的陌生人态度,没有爱,也?没有恨。
林可萱没资格得到林琅的爱,也?不值得林琅花费心力和精神去恨她。
林琅和闻昭非很快下楼来一起吃饭,之后?几天,他们和赵信衡寇君君都有意识增加日常在客厅和书房停留的时?间?,多多陪伴闻鹤城。
——
4月5号,清明,聂雪和闻明轩等人要被转去不同监狱和改造农场的监所等的前一天,闻向北三兄妹再次申请了探视。
分开行动,闻向北闻向东去见闻明轩,闻想楠来见聂雪。
小探视房间?里,聂雪的状态比那天闻想楠在法庭宣判日上看到时?还要差,她看闻想楠的目光里也?透着一股冷冷的颓丧感,终身?监.禁,她的余生已经?没有光亮可言。
“妈,”闻想楠尾音带颤,这?极可能是她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再见了。
聂雪才似看到闻想楠,有了些反应,又很快激动起来,“想楠?怎么是你?来?你?哥哥们呢?我让他们去求闻鹤城,他们到底去了没有?他们去的话,我哪儿至于被判这?么久!我不好,难道?你?们就能好过了吗!”
律师告诉聂雪,她获得受害者家属原谅的话,法官是会酌情轻判的。
“妈!你?害的是奶奶啊,爷爷怎么可能原谅你?!他恨不得……哥哥们怎么求都不可能的!”闻想楠忍不住增大音量喊了一句,又被探视房间?两个?警员投来警告目光后?,有意识压低了声音。
闻想楠不明白聂雪做都做了,怎么还会抱有这?样的期望,闻鹤城一向对他们严厉,亲儿子闻明轩被判刑,都没有试图求情,怎么可能会原谅聂雪。
聂雪被提醒后?,一秒从激动变回漠然,她怎么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死,不想一辈子被关起来,任何一线生机都不愿放过。
“什?么都做不了,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聂雪带着一种扭曲的仇恨目光看闻想楠,准确地说,是透过闻想楠恨真正毁了她人生的罪魁祸首。
但用不了多久,她能理直气壮恨的人都没有了,季靳亦和曹美英都被判死刑了。而她竟然不知自己是死了好,还是活着继续受罚好。
闻想楠双手握紧又握紧,宣判那天到现?在,她没有一晚是安眠的,以前不曾被注意的细节持续在梦中?重现?。
聂雪和季靳亦之间?那暧.昧的眼神,从她很小时?就经?常有,以至于她渐渐以此为常,认为聂雪和闺蜜丈夫如?此往来是正常的。
但不是……在季家提出联姻时?,第一个?反对的其?实?不是闻鹤城,而是聂雪,后?来又具体到和季麟结婚,聂雪才不再反对。
“我……我差点儿嫁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了,对吗?”闻想楠努力压低了声音,一股恶寒从心底涌现?,又变成了恶心感。
这?才是宋云龄一直对着她的感觉,哪里可能有喜欢,怎么喜欢得了啊。
聂雪瞳孔微微一缩,又偏开目光,她回答不了闻想楠。
闻想楠也?从她的反应里知道?答案了,曹美英那里是无法确定自己孩子的父亲,聂雪明显是可以的。
聂雪怀上闻想楠前,闻明轩去了广城一趟,看到前“娃娃亲”对象林可萱,还从当地娱乐报纸剪了照片带回来珍藏。
聂雪生气闻明轩的精神出.轨,又不甘心离婚,季靳亦又在那时?来招惹她,他们半推半就……
讽刺的是,闻明轩从未怀疑过聂雪,从未怀疑过季靳亦对闻想楠格外?的纵容和喜爱,还都当成季靳亦对他副部长身?份的看重,才格外?喜欢闻想楠。
闻想楠泣不成声,又忍不住控诉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啊,为什?么……宋云龄说他,他也?可能是季家私生子!”
聂雪终于又看回来,眼神里的那点儿歉意和惊讶很快不见,“你?们不是没结婚嘛。”
闻想楠很想大声质问聂雪,让她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但警卫员已经?朝她们走来,半小时?的探视时?间?即将结束。
闻想楠抓紧时?间?问道?:“哥哥们呢,哥哥们呢?你?回答我啊。”
聂雪哼笑了两声,依旧没有回答闻想楠,跟着看管她的警卫员走了。
聂雪从探视房间?出来时?,闻明轩一样从另一探视房间?被带出来,他看到聂雪时?,怒目圆瞪,直接开骂:“贱人!贱人!”
“我是贱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现?在这?情形,林可萱和慕家很快会从国外?回来吧,你?看看林可萱还记不记得你?这?个?人物!”
聂雪带着恶意笑着,她和闻明轩大抵是算半斤八两吧。
“你?!”闻明轩抬起的手被警卫员阻止了,经?过聂雪提醒后?,他恍然发现?他心中?属于林可萱的影子非常淡,还比不了任颜的记忆深刻。
他和聂雪在审讯室对峙时?提起的照片,在他看来是他对过去感情的终结,却让聂雪在心底恨了他后?半辈子。但此时?解释,已经?于事无补。
聂雪和闻明轩很快被分别带走关押,从不同出口出去的闻想楠也?和闻向北闻向东汇合上,彼此对视一眼时?,眼神都非常复杂。
闻明轩也?只能确定闻想楠不是他女儿,对未来出狱后?要依靠的两个?儿子,则是不敢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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