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她山
说罢,拉着江晚跟在他身后往城墙上走去,不多时到烽火台前,那将领指着里头的简易木梯说道,“殿下顺着此处上去就是。”
赵知行点头应下,“你继续去巡逻吧,本王看过会自行离去。”
将领沉声应下,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江晚在他耳边小声调笑,“你也不脸红。”
赵知行轻咳一声,拉着她拾阶而上,边走边说,“为何要脸红,多看一眼周边水利修的如何就是。”
江晚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逗得轻笑。
天际悬着的月不算多圆,可也足够亮堂,毫不吝啬地将惨白清辉撒向地面。
待扶着江晚坐定,赵知行便熄灭油灯挤到她身边,还不忘伸只胳膊给她借力,免得久坐腰酸。
周边暗下,衬得月色更加清冷,极目远眺,还能借着月光看到广恒城外盘踞的漆黑河道,蜿蜒着没入暗处。
晚风徐徐,不多时江晚就犯起困,打了个呵欠,靠在他肩上合眼。
赵知行垂头在她头顶蹭了下,眸色深沉地看着远方,直至天际泛白才抱起她往回走去。
日子渐渐更热了,江晚每每想出去,看一眼外头被晒得泛着金光的地面就失了心思,轻叹着窝回房间轻摇团扇,还不忘吩咐墨竹多加两块冰来。
转眼已是六月下旬。
江晚打开窗看向无云的蓝天,察觉热浪扑面,深吸口气关上窗侧目问道,“有多久没下雨了?”
赵知行正在看叶白来信,还不时在纸上记录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两月又十日。”
江晚眉头轻拧,忧虑地坐到榻上,“这么久了。”
赵知行轻声打断她的思绪,“各地已经有所动作,别担心。”
江晚点头应下,有些可惜地说道,“若北地水利修成就好了。”
赵知行轻笑,“十年前父皇也不一定顾得上修,如今无内忧无外患,已是最好的时机。”
江晚一想也是,轻叹一声不再多想。
又见他翻看到最后一页,主动上前去帮他研墨。
赵知行唇角隐晦轻扬,放下手中的信开始书写。
只是字迹龙飞凤舞,看得江晚不由头疼,小声嘟囔,“你倒是写好看些,这般去信叶统领能看明白吗?”
赵知行手下不停,漫不经心地轻笑着说道,“叶白能看懂。”
不多时就写满一页,换了张纸继续写。
突然想到什么,唇角扬的更高,“父皇私下的那手字才叫难看,还专门写给曹大将军看,可惜这么多年也没看明白,也就曹大将军脾性好,又君臣有别,不过我估摸着,私下指不定如何腹诽呢。”
江晚看他又在败坏元景帝的名声,握着团扇在他头顶轻拍,“我看是你在腹诽,自己写的难看还攀扯父皇,父皇的字迹我又不是没看过。”
赵知行被她拍的一愣,旋即轻笑着说道,“都说了是给曹大将军看的,若非有次急召我入宫,我也不知父皇的字能那般难看。”
看江晚满脸不信,轻咳一声不再多说,“日后有机会给你看看,父皇的字比我的难看多了。”
不多时就封好信封,喊来王全吩咐他给叶白送去,收拾了书桌正要搂着江晚回榻上小憩,就见王全拿着信走了进来。
“王爷。”
赵知行扫了一眼他手上的信,疑惑问道,“怎么还没发出去?”
王全笑眯眯地把信递了过来,“这是皇上给您的,您写给叶统领的已经发出去了。”
赵知行好奇地拆开信件,还没来得及看,就听王全又接着说道,“皇上派了几个稳婆来,如今在外头侯着呢。”
他神情微愣,这才想到自己忘了什么,侧目一看,江晚也面露恍然,轻咳一声吩咐王全带人进来见见。
自己则噙着笑看起信件,这次的信不算长,却洋洋洒洒写满了元景帝的自夸。
大约就是你二人到底年轻,只会要太医,不会要稳婆,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他们送来几个。
没怎么明说,字里行间却满是嘚瑟。
赵知行笑着收起,就见王全已经带人进来。
为首的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看她行礼的动作,想来是宫中老人,仔细一问,才知瑞王、靖王家中的几个孩子都是她带人接生的。
江晚轻笑着颔首,“届时就多仰仗容嬷嬷了。”
话音落下,面上却不甚自在,显然是想到了前世那位火遍大江南北的容嬷嬷。
众人自然不知她的想法,容嬷嬷也只以为她是担心,轻笑着安抚道,“王妃不必多虑,您身子骨不算弱,定然会母子平安。”
江晚尴尬一笑,收起纷飞的思绪,再次颔首行礼,“仰仗诸位了。”
几人连声说不敢,如此客套一番,赵知行便让王全带人去歇息。
等人离开,搂着江晚坐到椅上准备给元景帝写回信。
江晚看他眉头紧皱,沉思许久都没落笔,轻笑着调侃,“这般难写回信不成?”
第88章 僵持
赵知行笑着摇头,“回信自然不难,只是这信如何写的漂亮,是难事。”
江晚看他满脸算计,轻笑着摇头不再多说,只是不住轻摇团扇,还不忘给他也扇扇。
看她还能顾着自己,赵知行不由轻笑,“我不热,给你自己扇吧,待我给父皇回过信,我们回去睡会儿。”
江晚点头应下,觉得在他身侧太热,起身坐到旁边的椅上。
赵知行思索许久才开始提笔书写,满满当当写了一大片夸赞之语,只是写到最后,难免夹带私心。
满意地欣赏过,噙着笑整齐折好,喊来王全让他加急给元景帝送了回去。
江晚看清他写的那些言语,有些无奈,“你这般写,父皇又要生气了。”
赵知行摸了摸鼻尖,“这有什么好气的,我这是帮他省事,不然他回头还要想理由。”
说罢,起身搂着她往内室走去。
可惜这个午觉,他们注定是睡不成了。
还没进内室,就见叶白灰头土脸地快速走来,“王爷。”
看到江晚也在,硬生生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只沉声说道,“属下有要事禀。”
江晚抿唇,看了眼赵知行,冲叶白颔首离开。
等她回房,赵知行带叶白往外走了几步,低声问他,“出事了?”
叶白点头应下,嗓音干涩地说道,“北地这两月没下雨,有些农人急了,不知怎么想的,把河道挨着水源的那头挖通了,如今苍梧到广恒那一道被淹的彻底,根本没办法继续拓宽加深。”
赵知行面上一沉,拧眉看向他,“你没派人守着那头?”
叶白吞了下口水,“派了,可他们把人蒙头打了,当时正是夜里,那几个捕快也没看清是谁伤的,只知道人不少,河道里的工具也没来得及收,都被冲走了,周大人听闻此事气得病倒,醒来就闹着要回京,说不想再管北地水利。”
赵知行深吸口气,合眼点头,看他一脸灰尘,沉声说道,“你回去收拾下,我去跟王妃打个招呼就走。”
叶白恭敬应下,匆匆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赵知行回房的时候,江晚已经把他的衣裳收了大半,见他回来,也只是轻笑,“你看看还缺什么?”
赵知行摇了摇头,走近抬手抱紧她,言辞很是委屈,“你都快生了,我却不能陪着你。”
江晚翘了翘唇角,没忍住说道,“赵知行,我如今才六个月。”
赵知行在她颈侧蹭了下,“那又如何,总归我不能陪着你了,此番事情太大,他们都镇不住,我得去盯着。”
江晚轻叹,艰难抬手在他后背轻拍,“不是大事叶白不会来找你,再说父皇派了这么多太医稳婆来,别担心。”
赵知行闷闷轻笑,“往日都是我安慰你,今日反倒是你来安慰我了。”
江晚轻咳一声掩饰去尴尬,“我虽害怕,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何况你在也没用,还不如多来个稳婆让我安心。”
赵知行没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侧脸,“小没良心的。”
江晚也不惯着,把他拍开继续去收拾,“看看缺什么。”
赵知行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下,推开她自己快速收拾了起来,不多时就收好往外走去,“王全给你留着,我尽快回来。”
看她要出门送,挥手让她在房里待着,“外头热,别出来,我走了你再回去睡会儿。”
江晚噙着笑点头应下,看他出了院门,心头不知为何猛地一颤,扬声叫道,“赵知行。”
顿了顿,她提着裙摆大步追了出去,墨竹正端着凉粉从另一侧转过来,见她这般奔跑,随手放下就追了上去,“王妃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就是。”
没追几步,就看赵知行从院门又返了回来,满面笑容,“你是不是叫我……”
话音未落就见江晚冲自己跑来,面色微变让她停下,自己迎了上去,“小心动了胎气。”
墨竹看他回来,脚下一转往刘太医住处跑去。
江晚倒没觉得肚子有什么不适,回头想跟墨竹说话,却已经不见人影,便回头看向走近的赵知行,轻喘着说道,“我没事,你此番出门,把周太医带上。”
赵知行扶她坐到廊下,闻言想也不想地拒绝,“周太医给你留着。”
江晚却一反常态地强硬,握着他的胳膊说道,“你带着,有刘太医在我不会有事。”
赵知行微微拧眉,“我不放心你。”
江晚轻笑,放缓声音说道,“我也不放心你,如今我身边的太医稳婆够多了,你就带周太医一起吧。”
赵知行无奈,略一思索说道,“你我各退一步,我带旁的太医走,刘太医周太医给你留着,如何?”
江晚摇头,“就周太医,我不放心旁人。”
看他还想说什么,江晚便垂目摸向小腹,“刘太医说过,孕妇不能思虑过重,可你若不带周太医,想来我是没办法安心的。”
赵知行无奈,可跟父皇要周太医,就是为了防着江晚有个万一,二人一时陷入僵局。
二人正互相盯着,墨竹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叶白跟刘太医,“王爷、王妃,还是让刘太医把个脉吧。”
江晚噙着笑伸出手腕,“太过任性,有劳刘太医了。”
刘太医擦了擦额间的汗,轻笑着说无妨,随后垂目仔细给她把脉。
不多时轻笑着让她换了一只胳膊,又垂目把了一阵,才摸着胡须说道,“母子都好的很,王爷王妃可安心。”
江晚笑着收回手,又说了句劳烦,便侧头看向他身后的叶白,“叶统领去请周太医一同前往吧。”
叶白闻言,侧目看向赵知行,见他面上阴晴不定地瞪着自己,不着痕迹地吞了下口水,又看向江晚,“王妃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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