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她山
昼却笑着拒绝,“年纪大了,见不得那些东西,累了。”说着,侧目看向江晚。
他这般言辞动作,算得上无礼,可江晚面不改色地招来墨竹,“带天师去隔壁院子歇息。”
昼打量了她一眼,跟墨竹往外走去,经过曹守城时轻声提醒,“那易容之术既是非常手段,自然是非常的痛苦。”
说罢,扬长而去。
曹守城垂目思索片刻,低声喃喃,“若真是那法子,倒是个狠人。”
抬目对上江晚的视线,抱拳行礼,“现在起至回京的一应防务,下官会接手,王妃可安心。”
江晚笑着点头,屈膝应下,“有劳曹将军。”
曹守城略一颔首,带人往外走去。
第129章 墨竹之女
目送乌泱泱的众人离开,江晚忙转身回了内室。
赵知行还裸着半身昏迷着,只是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竟已诡异地生出嫩粉颜色。
江晚不由抬手在伤口周遭轻抚,拧眉观察着新生嫩肉。
赵知行有意识的时候,只觉浑身无力,嗓间也干涩难忍,又觉胸前微痒,挣扎着睁眼看去。
因着昏迷许久,眼前很是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可那身影却很是熟悉。
“江……晚……”
江晚听到声音,怔愣片刻才抬头看去,看赵知行垂目看着自己,惊喜说道,“你终于醒了?”
听他嗓音干涩,起身去桌前倒了杯热水小心喂下,“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
赵知行缓了缓神才看清眼前的事物,感受了下身子,感觉除了无力并无不妥,虚弱摇头。
想到自己那日突然昏迷,低声问道,“几日了?”
江晚轻声跟他说着如今状况,“三日,曹将军刚到不久,如今在外头办点事,府中防务也已经让他接手,你不必担忧,随行来的还有客山族的一位异人,名唤昼,你的蛊就是他解的,如今在隔壁歇着。”
赵知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微微愣神,“客山族的祭祀?怎么会是他来京城?”
江晚听他似乎知晓那位天师原先的身份,好奇问道,“你认识他?”
赵知行也没多想,点了下头轻声说道,“他就是宋氏的师傅,也幸亏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宋氏的消息,所以叶白去寻人的时候,他当初才会主动跟去京城,否则……”
剩下的话赵知行未说明,江晚却也能听懂。
若非他一直在寻找宋妈妈的线索,便是赵知行察觉宋氏身份有问题,也不会想到去开棺,更不会发现自己是诈死离京。
想到他先前意有所指的道谢,江晚无奈一笑,“原是因着这个。”
见赵知行看来,她轻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原以为他是在谢我联系了宋妈妈,使得大盛与百越的关系缓和,不曾想竟然是谢因着我找到了宋妈妈。”
赵知行唇角微扬,“阴差阳错罢了。”
江晚笑了笑,扶他坐起,“我让墨竹送碗粥来,你如今还吃不得旁的,凑合垫垫吧。”
赵知行点头应下,他对吃食不大讲究,如今昏迷许久虽不觉着饿,可也能感觉到身子虚弱,确实得吃些东西。
江晚又给他倒了杯热水,才起身去外头找墨竹。
刚出门就看墨竹顺着游廊缓步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令江晚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墨竹踌躇片刻,才犹豫着说道,“那位天师大人似乎,是宋妈妈的师傅。”
江晚笑着点头,“我知道,刚刚王爷跟我说过了。”
墨竹一愣,旋即面露惊喜,“王爷醒了?”
江晚重重点头,“是,醒了。”
不等她继续激动,好奇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墨竹神情有些尴尬,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那位大人说,宋妈妈的孙子跟我女儿有缘,想让我应下亲事。”
江晚拧眉思索许久,才低声说出自己的疑惑,“你如今还未成婚,他如何知道你日后生的是男是女。”
生男生女是由男子决定,墨竹连个夫君都没有,哪里就能说到儿女婚事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苍老的咳嗽声打断,抬眼一看,却见昼笑着站在院门处,二人对视一眼,不由有些尴尬。
江晚面上微红,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并非不信您的本事,只是如今说这话,到底有些为时尚早。”
昼也不生气,缓步上前,轻笑着点头,“王妃觉得早,在下却觉得已经有些晚了。”
说罢,又侧目看向墨竹,从袖中取出半个巴掌大的木质令牌,“律是神赐下的孩子,也会是客山族最强大的祭祀,你女儿跟他是良配,若你愿意,请收下这枚令牌。”
他面上笑着,说出的话语也有些不着调,却能看出很是认真。
倒令墨竹心生愧疚,咬了下唇才小声说道,“可奴婢并不打算嫁人,自然也不会有子嗣。”
昼举着那块令牌向她身前送了送,嘶哑嗓音带着莫名蛊惑,“世间之事大多不由人,你的打算也注定会落空,无论你如今怎么想,就当为了孩子,收下这块令牌吧。”
墨竹心中有些抗拒,却在他的声音中短暂迷失,鬼使神差地抬手接过。
昼笑着退后几步,“客山一族,都在等你女儿。”
说罢,扫了眼江晚转身离开。
墨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令牌,侧目看向江晚,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妃,这……”
江晚抬手揉了下眉心,“且先收着吧,过些年还给他就是。”
顿了顿,继续说道,“秋心一直备着粥,去端碗来。”
墨竹轻声应下,随意收起令牌转身离开。
第130章 无碍就回京
曹守城查看完尸身面容,又想到昼先前的提醒,心中便有了决断,只是翻看过他背上的伤口后,不由皱眉。
杀人者力气似乎不够,捅入的角度也犹犹豫豫,好在运气不错,匕首也足够锋利,才能顺利刺穿贼人肺部,使其丧命。
“这是何人杀的?”
仔细观察了番伤口,曹守城起身看向王全,语气很是不满,莫非端王亲卫只有这等水平?难怪王爷会被贼人重伤。
见他手上沾染了秽物,王全笑眯眯地从袖中取出帕子递了过去,“人是王妃杀的。”
曹守城垂目擦着指尖,波澜不惊的面上,听到这番话总算生了些许波动,“哦?竟然是王妃杀的?”
这端王妃看着柔柔弱弱,知书识礼的,竟敢动手杀人?
王全轻笑着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奴才听到也很是惊讶,想来王妃虽瞧着温顺,骨子里也是个有主意的。”
曹守城面无表情地点头,闷闷应声。
真如此是极好的,依着端王对端王妃的看重,她日后是铁板钉钉的一国之后,若性子太过柔弱,让旁人觉得大盛也软弱可欺,难免徒生事端。
一行人沉默着走了阵,刘太医低声问道,“不知那贼人是用的何种手段?下官用尽手段,都没发现有破绽。”
曹守城绷着脸扯了下唇角,“那张脸并非易容,自然毫无异样。”
几人穿过院门顺着游廊继续前行。
随手将帕子扔到一旁的木桶,曹守城继续说道,“天下之大,拥有相似面容的人自然也不少,再让人推骨削肉,刻意模仿,短暂迷惑不成问题。”
说着他侧目扫了眼笑眯眯的王全,“王全在外奔波不少,想模仿他的行走坐卧不难,不过能有这般相似的人出现,想来他们也准备充足,按理说以假乱真不难,也不知端王妃是如何察觉的。”
她是如何察觉,自然无人知晓,周太医当时匆匆出来,那贼人也已倒在了血泊中。
曹守城不知她一个后宅妇人为何会这般警惕,可身居高位这般思虑是好事,便不再纠结,沉声问道,“可查到人是如何混进来的?”
王全收起笑意眉眼微垂,“奴才连夜将府中查了个遍,只发现一处隐秘角落的河面,有从下往上的凿开痕迹,应当是从那里进来的。”
曹守城微微颔首,看向远处落满积雪的凉亭顶,“派人去源头看看。”
“是。”王全面容一肃,应下匆匆离开。
听着细微脚步声离去,曹守城头也不回地叫了声,“刘大人。”
“下官在。”
“去看看王爷、王妃和小世子身体如何,若一切安康,雪停就启程回京。”
刘太医神情一愣,抬目去观察曹守城的脸色,却被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回来,不由尴尬行礼,“下官明白,这就去。”
这几日当真是累傻了,曹将军既然敢越过王爷做这个主,定然是皇上的意思。
曹守城等人都离开,抬眼看了眼天色,想到出发前皇上私下跟自己说过的打算,眼中升起淡薄浅笑。
赵知行用过粥,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便搂着江晚借力,在房中缓步走动起来。
听她说起假王全那日的凶险,搂在她肩头的手不由用力,“日后定不会让你身处这般险境。”
江晚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是你身处险境,不过如今都过去了,无妨。”
赵知行随手倒了杯热水饮尽,沉声问她,“你是如何察觉那王全是假的?”
江晚看了眼外头,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两两若是不舒服,容嬷嬷会让那几个婆子前来知会,怎么会让王全来跑这个腿,这是其一,至于其二,他那日到底是急了,王全不会也不敢催促,更不会自作主张。”
顿了顿,噙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只是猜测,可房中只有我醒着,赌不起。”
清淡呼吸轻扑在赵知行侧脸,久违的燥热令他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才轻笑一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做的对。”
还想说什么,猛地想到江晚说起这几日,一直未提及叶白,皱了下眉低声问道,“叶白还未回来?”
江晚点头应下,可如今大雪封路,他又带着几十斤红薯,晚归也是正常。
赵知行等她说完,笑了笑并未多说。
曹守城都能冒雪赶到,叶白没道理三日未归,想来是出了旁的事。
江晚看他一脸神秘,不满地微微用力扯了下他的袖子,“怎么了。”
赵知行也不瞒着,将心中猜测低声说了一遍,最后则低声问道,“王全可有跟你说什么?”
江晚自然是没收到的,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赵知行搂着她坐到榻上,垂目把玩着她纤细的指,“叶白解决不了自会传信回来,先前我跟他们安顿过,我若昏迷,就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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