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穿成和亲公主后 第46章

作者:画三春 标签: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至于那些十几口人的小部族,能找个地方蜗居不被吞并都难,哪里还顾得上土壤好不好,大把粮种撒出去,最后的收成寥寥,全靠草根生存。

  也只有像拔都儿部这样的半大不小的部族才会四处迁徙,算得上真正的游牧一族。

  但也是因为这种游牧,他们在每处停留的时间都不算长,行踪不定,也不必担心被那些大部族盯上,落得个被吞并被奴役的下场。

  物竞天择,强者为尊。

  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尤其是在尚武慕强的草原上,稀缺的资源,向来都只有强者才能拥有。?S?

  狄霄打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若哪天草原各部不再提防争抢,说不准就集结几十万勇士,攻上望京,夺了大越辽阔疆域呢。”

  可这种团结在一起的情况,只在与大越开战时维持了几年,战争结束,草原联盟瞬间分崩离析。

  明窈沉默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狄霄不再深谈,心头一动,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两把:“好了,早些休息吧,明早喝鸡汤,等拔帐的时间定下,我们再说后事。”

  “好。”明窈应道。

  狄霄起身去洗漱,明窈却还坐在原处,她抬眸望着男人宽厚的肩背,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明明拔都儿部也有威武的勇士、勤劳的子民,也有勤勉仁爱的首领,凭什么,拔都儿部就不能在那些富庶的土地上。

  ……

  转天,全族人聚集在围栏外的空地上。

  对于迁徙一事,族人们早就习惯,春天一来,大部分人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如今听狄霄提出也没发出什么异议,只交头接耳地说着有什么是要带走的,有什么是可以烧毁丢弃的。

  只有那些新来的对此感到诧异,但因听到是为春耕,也没了争议。

  春耕的重要性,随便一个人都清楚,既然这片草原不适合耕种,那便换一处,再久的奔波,也比不得一个大好收成重要。

  狄霄又问了一遍,见不再有人说话,便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即刻起,开始收整行装,半月后,拔都儿部将迁往东南聚居处。”

  说完,他从巨石上跳下,族人们也快速散开,嘴里聊着,脚步却比来时快了许多,抓紧时间回帐里收拾东西。

  临行前,狄霄还准备去边城一趟。

  一个冬天之后,族里的粮食消耗得也差不多了,虽有牛羊供着,但总不能只吃肉,粗面和其他菜蛋也要准备一些。

  再说东南聚居地距离边城更远,这次采买后,如无意外,下次去边城就是求收之后了,中间小半年的时间,一应日用都要备全。?SG

  只这回不用购入大量木炭了,就多了银两来买其他的。

  出发前两天,狄霄叫明窈统计了族人所需,宣纸用了上百张,才将要购买的东西写完。

  望着那半人高的纸张,饶是狄霄也沉默许久。

  也就是裁缝铺的老板还欠着银子,不然狄霄还真不能保证,能有充足的银两将这些东西买全。

  明窈也惊叹于这些清单,考虑到去往边城的人手有限,她又带着念桃青杏把清单做了下分类,粗略分成五部分,再分门别类地交给狄霄。

  “如果实在不方便,倒可以在城里找人帮忙采买,给些铜板做报酬,肯定有人愿意做的,只是不能比较价格了,少不得多花些钱。”

  但要是实在来不及,也只能这样做。

  考虑到此行仓促,狄霄就没有捎带上明窈,倒是把狄宇带上了,当个识字的工具。

  明窈留在族里清点人数和物资,因事务又多又杂,便是她和念桃青杏三人也忙不过来,只好去宁湘他们那,又找了十来人帮忙。

  随着全族迁往新的聚居地,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要带走,像那带不走的土窑要封上,没用的衣饰摆件一把火烧干净,省得留下太多痕迹,徒惹麻烦。

  狄霄离开整十日,离开时只十几个人十几匹马,回来却带了整整三十多辆板车,十几辆装满,十几辆空着。

  这些货物都没有卸下,就直接放在围栏外,日后再次上路。

  明窈也在这期间清点好了各家要带的东西,按照大小分好,也能在迁徙途中尽可能的节省空间和马力。

  最后两天,他们将围栏和畜棚拆掉,当初有多高兴围栏之固,现在拆卸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好在又是水浇又是火烤的,围栏和畜棚总算拆完了。

  二月中,拔都儿部开始拔帐。

  牛羊配了二十人,一路赶去东南聚居点,同行的两辆板车供人们晚间休息和运输不肯前进的牲畜。

  他们不与大部队同行,又要照顾着牛羊的速度,不出意外,会比大部队晚到半月,好在前面有大部队探路,也降低了他们沿途的风险。

  其余族人或是牵着马,或是坐在板车上。

  每匹马两侧都挂满了行装,板车更是堆得又高又满,一指粗的麻绳缠了几圈,才能防止东西往下掉。

  为了照顾老人和孩子,板车周围的空地都留给他们,那些尚有余力的汉子和女眷就跟在后面,实在乏了说一声,也可停下歇息。

  部族迁徙的队伍庞大,行进的速度自然不会太快。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找背风的山坡,在坡下支起铁锅,煮些面糊和肉干,配着干粮以饱腹,白日则走走停停。

  一日日过去,棉袍彻底被脱下,收进有空隙的箱匣里,未婚的姑娘穿上蓝白相间的裤裙,策马疾驰,一点不输常在外打猎的男儿们。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出发半月有余,路程也行了近半。

  人们的精力有限,即便有意放慢了脚程,长久的居无定所,还是让许多人心生倦意,连情绪都低落了许多。

  终于,狄霄叫停了队伍。

  “就地休整一天,将马与板车松开,放马去四周吃草,板车集中在一起,注意秩序,小心莫要碰撞。”

  “最后面的那辆板车里有风干兔肉和羊肉包,每人一条肉干两个羊肉包,羊肉包用火炙烤过再分。”

  肉干做了牛肉羊肉和兔肉的,兔肉最少,只能分一次。

  那羊肉包却多,是明窈带着十几个阿姑赶了三四天才做出来的,做好后第一时间风干,放上一个月不成问题。

  而且山坡上新长的马蕨菜,切去根部,剩下的茎叶又甜又脆,拌在现剁的羊肉碎里,肉香和野菜的清甜全部激发出来。

  族人们早羊肉包刚做出来的时候就闻见了香味,也瞧见了这些美味被撞进板车上,只首领一直不发话,他们也不好主动提。

  如今不仅能休息,还有羊肉包吃,一时间全是欢呼。

  明窈从后面的板车上跳下来,她前几天跟着狄霄骑马,后来就有些受不住了,蔫巴巴地跑去板车上,跟宁湘她们轮换着坐车。

  乌兰木的马鞍上还挂着厚绒毛,冬日还行,春暖后就让他有些躁动,直到明窈下了马,绒毛垫子才被撤下去。

  阿玛尔还打趣说:“这有了公主,乌兰木都不得首领重视了。”

  不得重视的乌兰木打了个响鼾,用脑袋在他胸口顶了顶,叫他赶紧拉着自己去远去跑跑。

  阿玛尔大笑,跟狄霄打了声找回,解了乌兰木的缰绳,带他去了远处,可惜他试了几次也没能骑上去,只能追在乌兰木身后,远远追着。

  等狄霄身边的人都走干净,明窈也过来了。

  自明窈去了板车,他俩相处的时间就少了许多,狄霄常要去前面探路,也只有晚上才能在一起依偎。

  难得有一日休息的时间,明窈抵不住心头的蠢蠢欲动,蹭到狄霄身边就不愿离开了。

  两人寻了个人少的地方,靠着半人高的石头坐下,才说两句话,狄霄想起一件事来。

  “吃鱼吗?”他问,“我们昨天刚看过,前面过两座山坡有一条小溪,溪流里全是巴掌大的小鱼,我记得那鱼无刺,正是鲜美的季节。”

  无刺的小鱼,不管是煎烤还是炖汤,都是极佳的美味。

  只是听着,明窈就分泌出唾液,不觉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给你摸鱼。”

  “我不能一起吗?”明窈有些不情愿了。

  狄霄笑笑:“好好休息吧,明日又该赶路了。”

  明窈感受了一下自己发木的脚底,纠结半天,终于还是熄了去玩乐的心思,只嘱托一句:“那你早去早回,我去给你烤羊肉包。”

  “去吧,小心火。”

  狄霄没有去找乌兰木,只就近找了匹在吃草的马儿,看几个半大孩子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索性把他们也喊了去。

  倒是狄宇去帮忙搬肉干,等他再回来,小伙伴们早跑远了。

  问清大家去向,狄宇嘴一咧,差点哭出来。

  他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身边断断续续过了许多人,再又一次被一个追逐打闹的小孩踩到手后,他才支棱起来:“看路!”

  狄宇怒喊一声,却也做不出报复回去的举动。

  他四处看看,垂眸想了一会,终于还是去找明窈了。

  此时,烤羊肉包的柴木才堆好,火折子一点,再在上面架一只大铁锅,边缘处摆好木支架。

  铁锅是用来煮面糊的,木架则用来烤羊肉包。

  明窈挑了最大的两个,选了一处火力旺的地方,先把给狄霄的羊肉包烤上,见其余人都在忙其他事,索性帮着煮起面糊来。

  在拔都儿部待得久了,明窈也煮了一锅好糊糊,保证能用最少的面,做出最多的水。

  只当下他们不缺面粉,又是为了让族人吃一口好的,她就没再吝啬粗面,一锅面糊煮出来,粘稠在一起,每一口都能尝到肉粒。

  碗勺就放在旁边,明窈抬头看了一眼,招呼狄宇来帮忙。

  忙也不是白帮的,至少第一碗就是属于狄宇的,直到他全部喝完,才轮到给族人分粥。

  掌心大小的碗里盛得满满当当,狄宇送出去几碗,就有族人过来帮着分了,一大锅面糊能盛四五十碗,全部人分完,还要再煮几锅。

  金花阿姑已经给孩子换好了衣服,挽着袖口快步走来:“公主快去歇息,剩下的我来。”

  “好。”明窈并未拒绝,只看那羊肉包还没热透,就在这留了一会。

  她跟金花阿姑闲聊几句,无意中往旁边看了一眼,却发现有个女子单独坐在一处,背影看着格外伶仃,搭在两侧的手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而刚才送出去的那一锅粥,汉子们不知跑去哪洗冷水澡了,孩子们还只顾着玩,老人更是还没歇过劲儿来,面糊基本全是给了族里的女眷。JS?

  也不知那人是怎的,孤零零坐着,也没人给送一碗热面糊。

  正好明窈手边还留了一碗,那是留给她暖胃的,她端着碗站起来,跟金花阿姑说一声:“我去那边瞧瞧,阿姑帮忙看着点羊肉包。”

  得了金花阿姑回应,明窈奔着那人走去。

  “怎么自己坐着?这是刚煮出来的面糊,快垫垫肚子。”明窈走近后,闻声说了一句,因那女子垂着头,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