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教育学原理
坐在里屋的宋慧娟搂着坏家正伙喂他,小明安躺在小床上滚来滚去,自有乐趣。
天?越黑雨势越大,直到入了夜才稍稍放小,待到凌晨时又猛然听到那雨落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声?响。
若是那麦垛子的屋顶常年没修整过,这时屋内就要漏了雨来,还得找些盆桶之类的接着,以防打湿了床铺。
待到天?亮时,地上还落着雨,却小了很多。
地上的路很是泥泞,更下不了地,因?此这一天?大人不需上工,小孩还是要去上学?的。
宋慧娟找了身最小的蓑衣,可陈明守穿上还是大,下摆拖在地上走不动。
“要不今儿不去了?”宋慧娟看着被套着的陈明守。
宋慧娟说这话?在常人家里是无可厚非的,平日里若是下了大雨或是雪,多数是不让孩子们跑出去上学?的,但陈庚望是不允许的。
“这么点雨就不去了,以后能成什么事?”
闻言,正抓着裤腿往上卷的陈明守立刻站起了身,“我?去。”
说罢,自己板板正正的跨上了书包,对站在门边一直怜爱的看着他的他娘说,“您在家等着我?。”
宋慧娟点了头?,她明白自己是不能阻拦他走出去的,她大儿如此,坐在案桌前正扒饭吃的小明安如此,甚至连她怀里的这个坏家伙以后也是如此。
此刻她只能抱着坏家伙看着她那今年还不足八岁的大儿两手托着比他还高的蓑衣一步一步往前走,脚下的泥溅在身上也毫不知。
坐在灶屋门边的陈庚望看着不成势的雨落在地面上,那坐在屋内的妇人终于?收了心,低着头?一根一根的纺起了线。
他想,这妇人总还是分得清的,儿女的路是要他们自己走出来的,平白操心只是拖累。
忙着纺线的宋慧娟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手上的工夫比着平日慢了很多,连小明安也看了出来,“娘,你慢了。”
小姑娘挨着她坐,手上拿着几根线像她娘炫耀,似乎她终于?比她娘快了,为?此很高兴。
坐在高椅上的陈庚望闻言看了眼?刚从屋外收过眼?的妇人,她还晓得应和两句,“明安有长进了,再过几天?就是巧手了。”
她这样?说话?,可还是止不住的往外看,毕竟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好似要把?陈家沟就此淹了一般。
虽说夏秋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但这两天?的雨既猛且大,还不见?停。自打那年的大雨过后,连着好几年都没有再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临到中午快要下学?时,还是不见?雨小,陈庚望身旁的妇人还是坐不住了,终于?站起了身来。
第128章
宋慧娟看?了看?地上的水,一落脚鞋便要湿透的,他那小小的人怕是要淹过脚了。
陈庚望叫住了要踏出门的妇人,“哪儿去?”
宋慧娟抬头看了看天,“雨大?了,我去接接明守,面先不着急,我回来再下。”
面条已经?切好了,只等锅里的水烧开就能下面煮了。
“明安给你娘烧锅,”陈庚望安排了小明安坐在灶下,快步走到?门边把怀里的坏家?伙交给了她,又?拿起了放在墙边的蓑衣,“我去,你守着家?。”
看?着他往身?上披蓑衣,宋慧娟一手抱着坏家?伙,一手拿起了斗笠递给他,还是?温温和和的嘱咐,“路上慢些。”
面前的男人毫无波动,只是?轻应了一声,而后抬起脚就?出了门,却在转过?身?时不动声色的展了眉。
宋慧娟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可过?了小半个钟头还是?没瞧见人,雨势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坐不住。
她想去瞧瞧,往外多走上几步,可怀里的坏家?伙和身?边的小明安教她迈不出去一步。
正当她在院门口往外瞧时,那两父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小路上,越走越近,她才发现?她大?儿无碍,只是?脚上的鞋子难免湿透,浑身?湿透了的却是?前去接人的陈庚望。
她心里惊讶疑惑,却还是?先放下了怀里的坏家?伙,照顾起了这两个大?的。
宋慧娟顾不得先吃饭,把锅中烧着的热水舀了出来,倒进盆里端给男人,“先洗了头,擦擦身?子,别?着凉了。”
他还是?能照顾自?己的,那个小的没什么大?事?,宋慧娟还是?端了水去给他擦了擦身?子,又?找了条短裤替换。
这时,她才问了她大?儿,“咋回来的这么晚哩?”
“叶先生住的屋子漏了雨,我们帮先生找了麦垛子垫了新顶子,”陈明守提前刚刚发生的事?还是?很骄傲,他和同学们帮着大?人找到?了能用的麦垛子,解决了困扰他们叶先生的大?问题。
这般说,宋慧娟心里就?有了数,大?抵是?陈庚望帮着上了屋顶给铺了层新麦垛。
等他们爷俩收拾利落,宋慧娟才下了热乎乎的汤面条教他们吃了好出出汗,就?怕淋了雨发烧。
等到?这一觉醒,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原本宋慧娟还担心她大?儿要冒着大?雨跑着去上学,这会儿便放下了心,把人叫起来背着书包跑去了学校。
看?着露了面的太?阳,宋慧娟捡起了他们爷俩刚换下的湿衣裳坐到?了水井边上,洗好搭在绳上,又?进了屋去看?坏家?伙身?下的尿布。
两天的雨,攒了小半盆的尿布,搂着人翻了身?给他换下新尿布,这一抱就?不肯松手了。
宋慧娟搂着哄了会儿,又?给喂了一遍奶,坏家?伙还是?不肯松,她便抱着去到?了大?床上,还没开?口叫人,一低头先注意到?了那有些泛红的脸。
她探了手去摸,烫人,这就?要忙起来了。
宋慧娟把坏家?伙交给了小明安看?着,不许他们两个进来,又?倒了暖瓶里的热水,坐到?床边湿了帕子,还先是?喊了几声,人还是?有意识的,烧红了脸的男人睁开?了眼问她,“发烧了?”
“有点烧,”宋慧娟回过?身?拿着湿帕子挤掉水,叠成条状搭在了他那额上,“外头要是?不急,就?睡会儿罢。”
“嗯,”生了病的男人有些打蔫,听着守在床边的妇人又?取下帕子浸了水,感受到?那粗中带软的指腹按在脑门上,心里竟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何时睡了去。
等陈庚望再度醒来,屋内已经?瞧不见了太?阳,一层阴影把人罩在其中,只有窗前还有余晖,他静静躺着听得外头的声音。
“娘,爹也会发烧啊?”
“会哩,大?人小孩都会。”
“我知道了,爹肯定没有听话,他不是?说出去玩不能嫌热脱衣裳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的不少哩。”
“爹自?己说的,他自?己没有说到?做到?。”
“明安也懂道理了,回头等你爹醒了好好给他讲讲。”
“我都听话了,爹不听话也得教他喝药,苦苦他。”
……
屋内的陈庚望听着他大?闺女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公报私仇的小心思说给那妇人,她倒是?乐得看?热闹。
不等他把人喊进来,那蹦蹦跶跶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了。
于是?,陈庚望平缓了呼吸声,静待着小姑娘的招数。
小明安扒着床沿仔细看?了看?她爹,还特意轻轻喊了两声“爹”。
一见人毫无反应,又?蹦蹦跶跶的跑了出去,“娘,爹还没醒哩,他不醒咋吃药哩?”
“你再喊喊,正好等你大?哥回来就?该吃饭了,”宋慧娟很配合鬼马精灵的小姑娘逗逗乐。
“诶,”小姑娘又?巴巴的跑了进去,非是?爬上了床晃着胳膊好容易把人叫醒了,还特意搬出了她娘,“爹,娘说该吃药了。”
心知肚明的陈庚望配合着他们娘俩睁开?了眼,问面前的人,“你给爹买药了?”
“啊?”小明安被问住了,她哪里去给她爹买过?药啊?转头一想家?里指定还有治这个病的药了,于是?又?跑出去问她娘。
宋慧娟听了小姑娘问的话倒有些迷糊了,难不成还没退烧?虽然按着往年陈庚望这平日不发烧感冒,可一发烧感冒就?得拖上四五天,于是?也顾不哄她就?撂下了柴火,“娘去看?看?,要是?厉害了还真得吃药哩。”
如此这般,宋慧娟快步放了进去,人一走到?床边就?忙问,“还烧哩?”
即使宋慧娟这样问,手还是?主动探了上去,可她摸了一会儿,没觉出烫来,又?放到?自?己额上摸了下,还是?没觉出来,又?要伸手去探时,一抬眼对上男人那等着她往下说的老神?在在的模样她心里就?明白了。
他这是?早听见小明安和自?己说的话了,现?在就?故意等他们娘俩上钩哩。
于是?,宋慧娟看?也不看?那倚着箱子的男人了,干脆利落的收回了手,拿起枕边的帕子啪的一声扔进了盆里,可等了好一会儿的小明安还没瞧出来,她已经?迫不及待了,“烧不烧了?”
“不烧了,”宋慧娟端起床边的盆就?出了屋。
没有得逞的小明安还不信,非得伸着手自?己再确认一遍“我摸摸,我摸摸。”
说着,小手就?放了上去,学着她娘的模样摸了摸她爹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
陈庚望眼看?着那被骗过?来的妇人有些恼怒,心里只想笑,可面上还是?故作镇静,“咋样?”
“不烫手哩,”小明安撅着小嘴叹得一口气?,抬起头来见她爹眉眼弯弯的往外看?,又?鼓起了劲儿要和他讲讲道理,“以后出去可不能脱衣裳了,这回好得快,下一回再病就?得吃药了……”
小姑娘拉着她爹好一通道理好讲,直到?饭桌上还不肯停下,非要拉着陈明守一起教训教训他们老子。
陈明守还晓得点规矩,给他妹妹解释清楚了他老子发烧的缘由?,小明安一知道她老子不是?贪玩生的病,于是?那小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立刻调转关头夸起了他老子的乐于助人。
宋慧娟看?陈庚望的脸色还好,便抱着坏家?伙自?吃饭了,没有出言阻拦,难得孩子们乐会儿。
哪料到?,后果到?了晚间就?来了。
夜间安置好了孩子们,吹熄了灯,宋慧娟终于躺到?了床上。
睡意还不曾袭来,身?上的被子已被掀了去,剩下的事?顺其自?然。
自?打生下坏家?伙,到?现?在已经?满了三个月,她不知崔大?娘和他到?底说了什么,竟教他忍到?了今日。
虽然他从来没提过?,但她心里也是?有数的,只怕是?不大?好,不然他也不会时隔这么些日子只要这么了一回,更何况身?上的动作从未如此轻缓。
事?毕,喘着粗气?的男人同从前一般翻身?而下,自?然而然的把枕边的妇人搂在了怀里,手中拢着她耳边的一缕头发。
这头发原是?每日睡前宋慧娟都会提前编好,省得第二日早起再收拾麻烦,这会儿子倒全散了,落在了脑袋后面,她只闭了眼由?着他去。
等到?两道轻喘着的气?息声渐渐平稳,身?体不再发软泛酸,外侧的妇人坐起身?来披上了衣裳自?去打了水来,她把自?己收拾好,又?拿着温热的帕子擦拭着他的身?体,安安静静的。
或者说整个屋子都是?安静的,也只有外头青蛙的声音传了进来。
妇人重新拢好头发再度躺下,不久身?边的男人蓦的出声问了句,“要茶不?”
“不要了,睡吧,”阖上眼了的妇人拍了拍身?上的被子,掩不住的困意。
听到?有些哑的声音,男人还是?坐起来下了床,而后端着他的茶缸子进了来,放到?了床边,“不烫了。”
等陈庚望上了床,却还是?无人应他。
他低了头去看?,一条辫子枕在脑后,她安安静静的,面上泛着旎红,已是?睡了过?去。
陈庚望一手掀开?被子,一同躺了下去,两床单被子今夜只盖了一床。
不大?,算是?正好。
凌晨时分,陈庚望醒来去了茅房,回来后身?旁的妇人却睁开?了眼,摸着自?己的额头对他说了句,“我,好像发烧了。”
上一篇:文武百官听我心声:我只管吃瓜
下一篇:星际龙女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