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鸢
人人都道统一天下的齐国天子英明神武,身高八尺,英姿飒爽,趋之若鹜的贵女数不胜数,但姜姒却听闻齐天子嗜血成性,屠城、活埋无恶不作,就连那些喜欢他的贵女也都被剥了皮抽了筋挂在城门之上。
数月前,齐天子开口要赵王最漂亮的女儿。
天下人人都知晓赵王最漂亮的女儿正是他和王后所生长女,刚出生就被封为“明珠王姬”的姜玥,她自小受尽宠爱,十五岁及笄礼后更是破例给了封地。
父王不舍得他的宝贝女儿便舍得她,可她年仅十六,自然也怕。
自从父王让她代替三王姬姜玥前往齐国后,她日日夜不能寐,每每梦到了齐
国不久,便被天子剥皮抽筋挂在城楼之上,甚至连累了母亲。
可赵王和王后以母亲威胁,她不敢不从。
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一个道理,国家强盛之时,女子是国之希望,她们能繁衍后代、男耕女织;国家衰败之时,女子是背负骂名之人,她们貌美,魅惑君主,导致灭国。
现如今,她们这些附属国的女子又成了取悦天子的玩物,说不定还会在天子心情好的时候赏给旁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折磨致死。
离齐国越近,她就越忐忑。
她怕暴露了假王姬的身份,她怕说错了话,她怕被天子虐杀,她怕被天子赏给旁人,她怕未知的一切。
生逢战乱,犹如浮萍,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听到脚步声,她又恢复成方才端庄贤良的模样,端坐在床沿,姿势与方才如月离开前无二。
如月轻敲三声,才推门而入。
见她手中空空如也,姜姒已然明白。
如月向她行过礼才恼道:“那老媪太放肆,不仅不给热水还不给炭火,风雪那样大,王姬身子娇弱,怎么受得了。王姬……是奴婢太过无用。”
姜姒与母亲在后宫中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如月与之前好似变了个人。
因着赵王后的关系,后宫中的妃嫔和内侍每每见到她和母亲都敬而远之,更有甚者以欺压她们为乐,这次要把她送给齐天子,赵王不想露馅,这才差了一个侍女给她。
她不想把人心想的那么恶劣,可深宫中的人哪里有什么善茬,要么吃掉旁人,要么被旁人吃掉。
姜姒“嗯”了一声:“既如此便休息吧,吾乏了。”
“王姬……”如月眸子里染了丝笑意:“方才奴婢趁人不注意,偷偷去后厨拿了两个包子,王姬快趁热吃。”
她不信任任何一人,赵王后或许不打算取她性命,若是趁机给她下药……她身体本就柔弱,若是没了,怕母亲也没什么好下场。
姜姒抬起衣袖遮住半张脸,轻咳了几声:“身子不适,你自己留着吃便是。”
“可是行了太远的路,导致王姬身子不适?”如月焦急踱步过来,低声说了句:“恕奴婢无礼。”
话音落,便捞着她的手腕。
没想到此人竟会诊脉。
也是。
赵王后既寻了她代替明珠王姬,就不会让她死在半路,届时假扮王姬的事情一旦暴露,齐天子的军队不日便会兵临城下。
赵王和赵王后的逍遥日子也就没了。
姜姒垂下眸子,掩盖其中复杂情绪。
如月沉思片刻:“王姬应是坐了太久才导致身子不爽利,不如奴婢帮王姬按一按?”
姜姒累了这么久,实在懒得再应付她,便冷着脸:“还不退下!”
她的声音柔弱中带着一丝清冷,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可她是王姬,哪怕她是个冒名顶替的假王姬,如月依旧吓的瑟瑟发抖:“王姬饶命,王姬饶命。”
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就能掌握人的生死,怪不得无数人趋之若鹜想要爬上高位。
有孙媪的吩咐在,即使被训斥,如月也要老老实实守在她身边。
姜姒没有让她服侍,直接褪去外衣钻进被窝,暖了会冰冷的手脚,这才有心思思考接下来的路。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间听闻大门“吱呀”一声被推来。
夜色如墨,高大的身影带着冷气朝着她越走越近。
姜姒没由来的多了几分紧张。
男人轻轻的抬起她的脸,眉心微微蹙着:“赵王姬?”
他的声音犹如山涧溪流一样悦耳,身上带着袅袅余香,清冷而悠长。
“妾在。”
头顶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她好奇的仰头看,明明只有一掌之隔,却如同蒙了一层厚厚的面纱,辨不清男人的面容。
“胆子倒是挺大。”
男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戏虐。
姜姒脸颊飞上红晕:“妾来服侍王上。”
她只到男人的肩膀处,需垫起脚才能解开他的衣服,只是他的衣服较为繁琐,而她又从未接触过的此等名贵衣服,解了许久,反而越扯越乱。
男人似乎没了耐心,大手拉住她的柔夷,一步一步,缓慢的解开衣服。
“接下来,该孤了。”
男人毫不费力把她抱起放在床沿,一手蛮横的握着她的细腰,一手解开她的衣衫。
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起了寒颤。
男人轻笑了一声:“来之前可曾学过什么?”
姜姒抿紧唇似为不齿,片刻才道:“……服侍王上。”
她只着里衣,男人却只褪了外衣,相较之下,她犹如浑身赤/裸站在他面前一般。
男人懒洋洋的靠在一旁:“哦?便让孤看看赵王姬学得如何。”
姜姒试图穿上衣服,却发现她的外衣被他压在腿下。
她面色通红费力扯开外衣,在他面前跳了一支舞,烛光摇曳,她的身姿婀娜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蝶。
男人眸中晦涩不明,在她还停留在舞后余韵中,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塌之上。
片刻,她的里衣被扯烂,男人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赵王姬,可真让孤刮目相看。”
“呼!”
姜姒猛然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在驿站,身边也没有那个自称“孤”的高大男人,更没有被撕碎的里衣和难以自持的浪潮。
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细汗,这才察觉到房间的异常。
“如月,可有人来过?”
如月匍匐跪在她面前:“无人,房内唯有王姬与奴婢。”
“为何……如此热?”
如月神色迷茫:“孙媪宿在隔壁,许是炭火足,这里便热了起来。”
也只有这种可能。
姜姒口干舌燥,脖颈间也多了几丝细汗,淡淡吩咐:“拿水来。”
“诺。”
如月毕恭毕敬的行至桌案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姜姒饮下后本想再睡一觉,奈何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男人暗哑的声音和精/壮的身体,隐隐中竟嗅到了清冷的香。
第二章
自及笄后,每每入睡后她都能梦到个高大而神秘莫测的男人,梦中往往伴随着血腥、残肢、酷刑等等,却从未看清过他的脸,也没像今天一样做那种冗长而旖旎的梦。
姜姒想也许是房间太热所致。
余光注意到房间桌案上的花瓶里放着鲜艳的红梅,被褥虽薄,仔细一摸面料格外柔软丝滑,以孙媪之心,必不会考虑的如此周全,难不成是任不凡?
他身为赵国的大将军,手中又握着兵权,以前确实对她有过不轨之心,只是……自齐天子的诏书下达后,赵王就勒令二人不许私下接触,任不凡不可能违抗赵王的命令,所以这些东西应当也不是他授意为之。
姜姒重新坐起身指向红梅:“何人所为?”
如月老实回答:“进来便有,想必是驿站所为。”
坐了许久马车又没有吃食,进来驿站后疲倦不堪,倒没有注意这一点。
见她睡眼惺忪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回话,姜姒摆摆手:“留一盏灯即可,且去休息罢。”
如月摇摇头,低眉顺眼:“奴婢陪着王姬。”
姜姒也不再勉强,从随行的包裹里取出一本书,仔细看了起来。
她和旁的王姬公子不同,无太傅教学,一切皆由母亲教诲。
自幼母亲就教导,女子在乱世之中,不能仅靠美貌生存,不然就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故此偷偷给她买了许多男子常看书籍。
约莫丑时,她才放下书籍。
这一觉睡的酣畅淋漓,梦里没有再出现那个男人。
刚到辰时,门外传来孙媪的声音,如月开门把她迎了进来。
看姜姒睡了一夜后便面如海棠,孙媪暗中鄙夷,和她那个狐狸精母亲一样,只懂得用身子魅惑君主,嘴里冷冷道:“大雪未停,车马无法前行,需在驿站修整几日。”
姜姒似是没看到她眼中的鄙夷,淡淡道:“如此,便歇下吧。”
“且慢,旁人可歇王姬不可歇。”
姜姒蹙眉:“为何?”
孙媪双手交叠放至腰间,漫不经心的朝她行了一礼:“王姬自幼不学无术,就连基本的礼数也不懂,若是到齐天子后宫中犯了错,届时谁都救不了王姬,若因
此连累了孔七子……”
孔七子便是姜姒的母亲。
听出她话中的威胁,姜姒抿嘴一笑:“何至于此,吾学便是。”
孙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眼下,她悠然自得的坐在上头嗑瓜子吃茶,姜姒则头顶着茶壶学着齐国女子的步子,走错一步便是一戒尺。
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挨了五戒尺,原本白皙的手心红肿不堪。
上一篇:乱世基建,她带跑了全文炮灰
下一篇:评论区看我剑斩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