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鸢
其他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你们说王上为何不降其位份,难道对其有?情?”
“可王上都未见过她,怎会生情?”
那?位宫妃斜睨了另一位宫妃一眼:“王上心思岂是我等猜测的?”
“咱们姐们私下谈论而已,谁会将这等事传到王上口中。”
王上日理万机,忙着国策,后宫宫妃众多,却从?未有?一人得到王上临幸,前?些日子跟随他出宫的赵国女还未得到临幸便被赐死,倒让宫妃们松了一口气?。
“或许等王上忙过这段时间便会临幸,王上刚及冠三年,样貌又如?此好,也不知?谁有?幸成为第一个……”
王室最看重?子嗣,若能第一个被临幸,日后再诞下子嗣,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后宫女子哪个不想。
突然?有?道声音开口:“你们说第一个被临幸的人会不会是……燕少使?”
云渺?
一听到她的名字,宫妃们脸色变了几?遍。
那?位可是刚入宫便被赐美人的称号,入宫不到一月便牵扯上了人命,如?今虽是少使,可未来谁又能说得准,万一王上就是喜欢那?般肆意洒脱的女子呢?
闻言张芷嫣眉头蹙了蹙:“王上余怒未消,我等还是莫要谈论。”
已经是少使又是废人长得还如?此不堪,有?什么能力与她相争,她的对手从?始至终只有?司徒钰一人。
想到此,张芷嫣对宫妃们笑的更加开怀。
姜姒半路就退了场,张芷嫣头也未抬,便让她离去。
如?月愤愤不平:“魏八子真是过分!”
“人之常情,随她罢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商阙伤好了后便重?回到练武场教她射箭,她这些日子学的有?模有?样,偶尔能中靶心,这便给了她更大?的信心。
离商阙所?说的狩猎还有?月余,她再多练习,届时或许能拔得头筹。
快至宫门,姜姒突然?想起翁孟送去书信已有?半月,怎如?今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按他的脚程来算,十日左右便可归来……难道说他进不了宫,亦或者不知?道她是谁?
那?日做事太?过匆忙,倒忽略了这点,想到此,姜姒不由得暗骂自己白白浪费了机会,眼下还是想想如?何找到翁孟。
见她垂头丧气?,如?月还以为她被那?群宫妃们打击到了,宽慰道:“那?些长舌妇胡言乱语罢,王姬莫要多想。
对了,马厨最近新学了赵国的糕点,奴婢等会拿来给王姬尝尝。”
姜姒心中烦闷,折身去了凉亭:“食不下咽,还是莫要准备了。”
如?月身子微顿:“王姬心中若烦闷,可说与奴婢听。”
姜姒思忖片刻,便将那?日的话重?复了一遍:“齐宫戒备森严,翁孟肯定进不来。”
“听王姬这么一说,奴婢倒觉得翁孟此人厉害非常,来无影去无终,自然?也能来齐宫,或许是路上耽搁了。”
姜姒叹了一口气?:“只能这般想。”
近日天暖,姜姒练武之余便来此垂钓,如?月贴心准备了摇椅,她时常睡在上头晒太?阳:“我休憩片刻,晚点再叫醒我。”
如?月恭敬的站在一旁,低低“诺”了一声。
待人熟睡,如?月才折身去了未央宫。
“孤倒是忘了此事。”
每日有?姜姒相伴,商阙乐不思蜀,也忘记了翁孟递信这档子事。
商阙指尖轻敲着桌面:“将信送去南湾别苑,若姒姒母亲在信中暴露住址,便着人重?新誊写一份。”
想了想,他继续道:“取一件她的信物。”
如?此,姒姒便不会怀疑书信有?假。
如?月点头应是,迟疑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王上还要欺瞒王姬多久,奴婢观王姬近日对王上十分上心,若知?晓一切都为假……”
死士对周围环境最是敏感,故此,她能察觉到说完这几?句话后商阙的变化。
她吓得瑟瑟低头,不敢再言。
商阙冷声道:“孤自有?打算!”
如?月只得怯怯应了一句“诺”,便匆匆退去。
她很少与姜姒这般的女子相处,姜
姒柔软而坚韧,从?不因为身份而苛待她,而她除了完成任务便是完成任务。
从?未有?人待她如?姐妹、如?家人,她贪恋那?丝温暖,也数次想将真相告知?,每每想开口却又想到王上的命令。
罢了!
若真到了那?一日,她定倾尽所?有?保护姜姒。
商阙的速度很快,不过几?个时辰便将写好的书信拿来。
如?月拿着书信和信物,心虚的将姜姒晃醒,对上她迷茫的目光,小声道:“王姬,奴婢方才去殿内拿披风,却看到了这个,奴婢依稀记得孔七字也有?相似的木钗,便急冲冲赶来。”
姜姒也注意到了那?支木钗,瞪大?眼睛坐起身,双手颤抖着描绘上头的纹路,晶莹剔透的眼泪顷刻涌了出来。
这支发钗,是她十岁时亲手为母亲所?做。
母亲貌美却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心疼之余,她便做了这支发钗。
收到发钗那?日,母亲抱着她哭的厉害,一字一句念叨:“是娘害苦了你。”
娘是世?上最好的娘,只要有?她在,姜姒便不觉得赵宫的日子苦。
而今,这支发钗送到千里之外她的手中,是不是代?表着母亲已经收到了她的来信?
姜姒神色激动的打开书信,薄薄的棉布上写满了母亲的思念。
赵王赵后依旧不喜她,却为她换了新的住所?,每日有?宫人伺候,吃的饱穿的暖。
母亲还在信中说,此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便将这支钗子送到她手中,如?此,仿佛她也在身边。
自从?赵王和赵后决定让她代?替姜玥来齐宫后,她便被关到一座空旷的殿里。
里头有?宫人伺候,却从?不与她说话,也不让她外出见母亲。
直到临行前?,姜姒才遥遥见过母亲一面。
那?时的她摇摇欲坠,一副枯败之相。
姜姒双眼噙着泪,将书信死死的贴在胸口痛哭,书信上还有?孔宛秋的味道,她好想娘啊。
明?明?她可以一直与母亲在一起,上天不公,竟害得她们母女分割两地,此生也不知?晓有?无再见的机会。
姜姒呜咽着哭了许久,直至哭的发不出声音,倒在了摇椅之上。
如?月大?喊:“王姬……奴婢去请医师。”
姜姒双眼通红,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如?月,莫要张扬,我缓一缓便好了。”
请医师便意味着此事暴露,此事一暴露便意味着王上会知?晓。
若王上问起如?何得到信件,她又该如?何解释。
如?月担忧不已:“王姬哭如?此严重?,奴婢担忧……”
姜姒拿起手帕擦拭掉眼泪:“……这是你的家信。”
姜姒那?日还嘱咐了翁孟一定要去一趟如?月家,为她的家人带去消息,好在他都办到了。
第六十一章
如月神色复杂的接过“陌生”家人为她?写的书信, 不必说便知晓定然是商阙安排,她?收敛好神色,表现出一副激动之色, 拿着书信仔细看了起来。
信中只写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关心, 她?微微蹙着眉头?,实则心中没有半分波动。
姜姒以为她?也?很难过,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莫怕,宫人二十五岁便可出宫,若我有幸活到那?时, 便为你备好金银细软, 送你回?赵国。”
她的声音轻柔,令人如沐春风。
如月深吸了一口气, 压下喉间?的涩意:“奴婢想一直跟随王姬,永不分离。”
“傻子?!”姜姒将她?鬓角边的碎发绕到耳后:“能与家人在?一起?,好过困在?深宫。”
若可能,姜姒也?想有出宫与家人团聚的机会。
在?宫中终日提心吊胆度日, 总担心有一天会不会被陷害、被杀、被针对,过得太过苦楚;若与母亲在?一起?,只需要考虑一日三餐有无吃食果腹, 有无衣衫蔽体,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如月从不知晓有家人的感受,自然体会不到, 听她?如此?说, 也?不再?开口解释。
姜姒又将信读了两遍,这才舒心的整理好塞在?袖口, 瞧着天色渐黑,她?站起?身往庖屋去:“天晚了,再?不为王上炖汤怕是来不及了。”
今日能到母亲的书信,全仰仗着王上给她?出宫的机会。
她?并非知恩不报之人,相反旁人给她?一点好,若她?有机会定双倍还之。
夜半,姜姒从商阙的床榻醒来,却未见到他?的身影,略一思索便披上披风寻了去。
商阙以往不是在?未央宫正殿处理政务便是练武场,这个时候除了正殿,她?想不到别的地方。
踏着月色,姜姒提着一盏琉璃灯寻了过去。
奇怪的是,往日长乐大多在?殿门口守着,今日却未见到他?的身影。
遐想间?,突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殿门走。
此?人便是从初见周暮春时,一直守在?他?身侧的内官,可姜姒记得周暮春被罚般若寺的时候,此?人也?跟随前去,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难道是周暮春令他?传递消息?
王上与周暮春有手足之情,若他?求饶,相信王上定会心慈手软。
姜姒脸色苍白,稳下心神,劝慰自己莫要多想,却忍不住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那?人步履慌张来到一处茶室,茶香四溢,环境静逸,矮塌上坐着的便是商阙。
这间?茶室……姜姒从未来过,却觉得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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