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 第8章

作者:周鸢 标签: 重生 穿越重生

  姜姒匆忙去探她的额头,滚烫如火,可她手中除了金疮药再无其他,不禁焦灼道:“这可如何是好。”

  如月虚弱道:“王姬莫慌,奴婢忍一忍便过去了。”

  被鞭子打后,体内便会出现淤血,如今如月又发热,怕情况更加严峻,再耽误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不可。”姜姒将被褥盖在她的身上:“趴好,吾不能带你出去医治,只能请任将军买药回来。”

  如月双眼含泪,口中喃喃道:“多谢王姬……”

  姜姒手轻搭在她的手背,柔声细语:“莫怕,你是因吾而伤,吾必定医好你。”

  待她离去,从床帷后走出一人。

  原本趴在床上的如月立即下床叩首:“王上。”

  “吃了它。”

  如月不疑有他,直接咽了下去。

  “姒姒对你毫无戒心,自不可暴露身份,否则……”

  “奴不敢。”

  “明日便去近身服侍。”

  “诺,只是……”如月踌躇片刻,便道:“孙媪行事太过嚣张……”

  “聒噪。她今日已去了半条命,待行至半路找个理由处置便是。”

  “诺。”

第七章

  这厢姜姒没法大摇大摆去寻任不凡,只好让侍卫把人叫来。

  任不凡没敢入内,站在门口行了一礼:“王姬找臣何事?”

  “如月身子还伤着,请将军去差人配些去热去淤的药,尽力躲开内官耳目。”

  任不凡一早便知晓孙媪打了如月,自然知晓此事的严重性:“诺。”

  他扫了一眼房内发现与今晨大有不同,便知晓定是那位内官的手笔,想不到齐天子竟对王姬如此重视。

  忽而想到赵国之事,额头冷汗不由

  得冒了出来,又一想与他有过纠葛的是姜姒,并非眼前的“明珠王姬”,即便齐天子查出来应当也无碍,这才放下心。

  任不凡的速度不慢,很快便着人送来熬好的药汁。

  姜姒拿着药汁去寻如月,她依旧趴在原位,脸色虽苍白却比方才好了不少。

  见她进门,试图起身行礼。

  姜姒连忙按住她的肩:“莫要起身。”

  她以前被此鞭打过,自然知晓其中痛楚,越动被打的地方越痛,爬着会好受些。

  姜姒把药倒入碗中,仅仅闻着味道便知晓有多苦,好在来之前她拿了几块甜味的糕点,应当能抵消些苦楚。

  如月双眼含泪,不安的说道:“王姬,为何要对奴才如此好?”

  只要成了奴,一辈子便不得自由,若是跟了个好主子一辈子不愁吃喝可得善终,若是命不好,跟不了好主子,打骂、玩弄、发卖最后死无葬身之地乃是常有之事。

  战乱之中,奴才对于王公贵族来说与牲畜无二。

  若非天子一朝令下,姜姒也和奴才无异,她原本对如月颇有戒心,可一路行来,如月袒护自己颇多,何况今日所受之苦实则为她所受,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见药微凉,她垫高如月的身子,一勺一勺将药喂了下去:“苦吗?”

  如月垂泪摇头:“不苦。”

  一碗汤药见底,姜姒担心周暮春找来,掖上被角:“好好养伤,莫要多想。明日任将军会继续派人送药,尽管服下就是。”

  如月双手交叠,额头抵在此处:“诺,王姬慢走。”

  姜姒收敛好神情,果然刚回到屋子,便响起了敲门声。

  周暮春换了一席玄衣,头戴玄色巧士冠,腰间悬挂的玉珏叮当作响,远远看去倒比以往见过的王公贵族还要威严几分。

  他的唇角勾勒一抹笑意:“王姬在想何事?”

  姜姒放下手中的竹简:“不过是对书中某处不明,无他。”

  周暮春径直走过来,推开窗户:“夜色昏暗,仔细将眼睛看坏了,不如看看窗外的风景。”

  今日城中依旧热闹非凡,长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祥和之气。

  姜姒偶然瞥见行人手中之物,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周暮春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此乃糖人,商贩会将买主形容之物以糖稀作画,王姬若是喜欢,奴才不如将人请上来……”

  “不可。”区区赵国王姬,有何等权利,姜姒不想惹是生非:“看一看便可。”

  以前在赵宫,姜姒并未出过宫门,一路行来,也只有昨日出去了一趟,短短几个时辰却足以令她忘怀,世上还有许多未见过之物,许多未去过之地,她自然想看一看,瞧一瞧,可她的身份如此,只能极力克制。

  周暮春若有所思:“王姬莫要如此约束自己。”

  姜姒但笑不语,若非母亲被困在赵宫,若非她代替明珠王姬来齐,她自然想尽办法逃离赵宫,怎么潇洒怎么来。

  既然受制于人,只能按照既有的约束克制。

  长街上的热闹趋于平静,灯火也渐渐熄灭,天地一片墨色。

  姜姒收回视线,看似无意问道:“周内官,不知孙嬷嬷如何了?”

  “禀王姬,今日下手重了些,恐嬷嬷月余不能来此服侍,还望王姬莫要怪罪。”

  听闻此言,姜姒心下一喜,眉眼都舒展开来:“周内官无心之举,不必道歉。可请医师看过?”

  周暮春点头:“瞧过,配了药,已给嬷嬷服下。”

  “那便好,嬷嬷年岁大了,将养好身子再来服侍也好。”

  周暮春低眉顺眼立在她身侧:“奴才服侍王姬沐浴。”

  虽说周暮春的手艺确实不错,可男女有别,怎可让其服侍沐浴,姜姒耳尖微红:“可有女侍?”

  “……无。”

  姜姒点了点头:“如此……备些热水吾自己便可,无需周内官服侍。”

  周暮春停顿了片刻,很快道:“诺。”

  热气缭绕,水中洒的香气也随着四散开来,姜姒舒坦的倚靠在浴桶上,叹息了一声。

  “王姬……”

  不知周暮春在远处站了多久,他的半张脸和整个身体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眸色越发深邃。

  姜姒吃了一惊,眉心蹙起,胸脯也跟着起伏不定,眼下水中只有花瓣遮挡,若再走进便可将她看光,她眼睛一横,呵斥道:“退下!”

  周暮春面露惊恐,连忙跪倒在地:“王姬勿怪。奴才敲了半响门,未见王姬应,担心之余便推门而入。”

  明明只是个内官而已,为何会令她如此恐慌。

  姜姒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出去!”

  周暮春并未退下:“王姬在水中泡了许久,奴才再加些热水……”

  “放肆。”

  姜姒猛地拍打浴桶,可惜没看准地方,手落了空拍到了水面,水花四溅,恰巧溅落在他的脸颊之上。

  后宫内侍常常以铅粉着面示人,她如此举动便是直接打了他的脸。

  他可是天子近身侍者!

  姜姒一时语塞:“……周内官莫怪。吾非有意……”

  周暮春低个头,垂下黑色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奴才无碍。水已凉,王姬莫染了风寒。奴才知晓王姬不喜内官服侍,不如奴才将眼睛围上,伺候王姬更衣?”

  事已至此,姜姒自然不好推脱:“也罢。”

  周暮春取下腕间之物,把双眼蒙上,薄唇轻启:“王姬,奴才在此。”

  哪怕隔了一层面纱,姜姒依旧放不开,水已变凉,若是再待下去怕真会得风寒。

  她深吸了一口气,扶着他的手臂,赤条条的从浴桶中出走。

  和平日见的内官不同,他的手臂粗壮有力,搀扶她时,丝毫不费力气。

  周暮春自若的走向屏风取下汗巾。

  姜姒面色一僵,莫非他在诓骗自己,于是伸手在周暮春面前摇晃。

  “王姬?”

  姜姒咬着下唇,片刻才道:“周内官能看到吾?”

  周暮春轻笑一声:“自是不可,方才进来时,奴才看到汗巾在此,故此……”

  原来如此。

  姜姒从他手中取下汗巾,擦拭掉身上的水珠,这才套上亵衣和外袍:“吾已好,周内官可取下此物。”

  房间温热,她只着了亵衣和外袍,脚上套了一层足衣,半跪在矮榻之上,拿着细葛布擦拭长发。

  方才透着纱布隐隐约约看到的一幕已足够他身心荡漾,再看到如此美景,周暮春眸色渐深,喉结也难耐的上下滚动,恐眼中的深意吓到她,便走至桌案往铜色香炉中投入新的香料:“奴才换了种香料,望王姬夜间能安眠。”

  没想到他还记得此事。

  “多谢周内官。”

  周暮春半跪在她身侧:“王姬,奴才既已在此,入宫后便会一直服侍王姬。奴才不奢求王姬的十分信任,能得五分即可,求王姬莫要疑心奴才。”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脆弱与暗哑,声声勾人心弦。

  此等人物跪在她面前,姜姒期期艾艾开口:“……吾会试着信周内官。”

  周暮春红了眼眶:“如此奴才便心安了。”

  他的手掌宽大,擦拭头发的动作轻柔,姜姒被他服侍的昏昏欲睡。

  将人抱到床榻上,周暮春终于卸下所有伪装,神色不明的看着她,似乎只要沾染上她,他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午时甚至不顾她在沉睡中亲了上去,结果便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