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她试图用言语来缓解其中的怪异。
傅奚亭端起杯子,不动神色的喝了口清茶,恩了声。
“让一让,我去拿衣服,”江意想从傅奚亭身旁绕过去,好进衣帽间。
傅奚亭唇角微起,语气有点老神在在:“去吧!”
江意以为,傅奚亭是个好心人,可绕过去时才发现,去他妈的好心人。
这狗男人就等着她进衣帽间脱光了好下手。
江意被摁倒衣柜门上时,浑身汗毛乍起。
“宝贝儿,我这会儿要去忍得住,你明儿得陪我去看男科了,”男人吻着她的薄唇,二人几近厮磨。
不不不,应该说,是江意单方面的被碾压。
而后者,似是并不想让他得逞,伸手推开他:“傅先生,纵欲过度也会让你去看男科,男人不该爱惜自己吗?”
江意顺着他的话开口,傅奚亭听着哂笑可声:“左右都是看男科,那……今朝有酒今朝醉。”
…………
江意从沉沦中回过神来时,卧室的哗哗流水声接连不断。
她半趴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翻身,傅奚亭拿着一块热毛巾出来了。
“擦擦。”
她艰难的翻身,跟只毛毛虫似的蹭着,惹来男人一阵儿浅笑:“跟只毛毛虫似的。”
江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我的错,乖,”男人的唇瓣落在她面颊时,江意只觉得脑子里一路火花带闪电,直接劈到了她的心里。
那是一种接受并且承认这段关系的异样感。
她从未想过,自己跟傅奚亭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的模式。
从一开始的怀疑,猜忌,到现在的向内而行。
现如今的这种状态是他们一开始所没想到的。
她与傅奚亭之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关系了,或许说,现如今的她没那般硬气了。
不爱才硬气。
面对一个事事巨细,言出必行的男人,很难不在这份感情中迷失。
任何凡夫俗子都逃不掉的东西,江意并不觉得自己可以逃掉。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天使的容颜,高超的双商。
爱情这种东西,让人一寸寸的迷失,一寸寸的将自己的底线击溃。
然后在重新建立起一个将对方囊括在内的底线。
江意脸颊埋在枕头里,温热的毛巾在自己身上游走,从一开始的羞愧到现如今的坦然接受,就证明这段关系已经在无形之中进步了。
“先睡,我去洗澡,”
男人吻了吻她的发丝,温软低沉的语气带着些许蛊惑。
江意平躺在床上,望着寡白的天花板,正准备将自己的思绪放空去与周公约会。
短信进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想法:“你要的东西,发你邮箱了。”
“他邮箱里的东西确实不太干净,但很多是不能放到明儿上来说的。”
江意望着手机短信的内容,敲出两个字:面聊。
江意刚想放下手机,电话进来了,看了眼这通越洋电话,江意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感觉。
但还是伸手接起,沉默在电话那侧展开时,江意选择事先开口。
“有什么话你直言。”
“最近还好吗?”那侧,林景舟嗓音沙哑,像极了许多天未曾喝水的干涸。
熟悉感油然而生。
在首都这个城市里或许不存在许多天没有喝水的人,但在别的国家这种情况,实在是显而易见。
她听到林景舟的嗓音时,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不止是出于关心,还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江意选择问出口:“你在哪?”
“在我们曾经一起死里逃生过的地方,江意,你知道吗?我站在这里从街头走到结尾,眼前出现的,不是这个国家里来来往往的人,而是曾经我们两个一起走在街上的画面。”
“得知你去世的那段时间,我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一个这么轻而易举低头的人也不会选择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
“林景舟,”江意打断他的幻想。
开口的嗓音带着几分怒斥。
“我不想听你悲春伤秋,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与你而言是过去式了,但与我而言,不是,”他没办法跟江意那样轻而易举地忘掉过往,一个实实在在在他身命中存在过的人,一个没有死的人,他怎么忘记?如何忘记?
“你这样做,除了能让你的内心好过一点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我希望你明白,”江意说完,准备挂电话。
那侧,林景舟语气急切:“见一面吧!赵振在国外私自建立代工厂吃红利,暗地里与人有非法交易,证据我拿到了。”
江意:…………
江意尚未来得及做出回应,卫生间的水流声止住。
“时间,”
“我后天回首都,京郊网球场。”
江意听了信息,挂了电话。
傅奚亭从卫生间出来时恰见江意拉开被子往下滑。
“睡不着?”
“等你,”这种话,信口拈来。
但凡是在语言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场合,江意更愿意说好话,毕竟——甜言蜜语谁不爱呢!
而显然,这一招对傅奚亭很受用,男人笑了声,掀开一侧的被子将人搂进怀里。
与旁人而言,甜言蜜语所付出的代价是极少的可在傅奚亭这边江意在不久之后,见证到了。
她所说的每一句违心的甜言蜜语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翌日,江意进公司,闻思蕊将文件递了过来。
“昨天你哥他们公司的文件已经送过来了。”
江意嗯了声:“晚上聚餐你安排一下。”
“公司里的人?”
“恩,公司里的人。”
“好。”
晚上,江意临近下班时间告知傅奚亭晚上跟同事聚餐。
傅奚亭稍有不悦:“聚餐?怎么昨天没听你说?”
“临时决定的,”江意隐隐约约听出了傅奚亭腔调里的不悦,话语都柔了几分。
“一分钟前,我推了今晚的应酬。”
傅奚亭说这话时,关青还在跟前站着,刚汇报完行程的人拿着东西,一时间不知道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江意酝酿了番,脑海里疯狂的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同傅奚亭言语,于是,这人想了个折中的方法:“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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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在别的事情上或许是一把好手,但在哄男人这件事情上,不见得。
上辈子跟林景舟,从未有过去迁就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她控主场,她仍旧记得有一次在墨尔本,二人意见不和,江意转身就走,买了机票回国,扔下林景舟一人在墨尔本街头淋雨。
大抵是那一次之后,林景舟知道了她的脾气,往后二人只要起了争吵的苗头,伏低做小的是他,迁就退让的是他。
而傅奚亭与林景舟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人会上纲上线。
他让你,迁就你,得看事情。
一个有主见的男人会慢慢的把你带到他的主场,把你调教成他想要的那种人。
傅奚亭听见江意说的一起时,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脑子疼。
他似是没想到江意会有一起来这个回答。
一起去?
江意公司里的那群人,论学识,论经历,论条件,都不是能与他比肩而坐的那一类。
且不说这个,就说他不是个喜欢吵嚷的人,自然也受不到做到一群年轻人跟前去,让这群人拉着自己问东问西,吵吵嚷嚷。
亦或者,望着自己静默无言各种打量。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傅奚亭想要的。
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
江意唇角笑意微微勾起,一股子得逞的快意在脸面上散开:“不去?”
“恩,”傅奚亭恹恹的挂了电话,没了什么交谈的心思。
“应酬安排上,”男人看了眼站在自己跟前的关青,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关青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心想,果然只有被老婆抛弃了的傅董才会正儿八经的搞事业。
这日晚间,闻思蕊在公司旁边找了家露天好烤吧,四月份的天夜风习习,坐在天台用餐破有种深夜畅聊的快意。
再者,烧烤动手能力强,也不至于大家坐在桌子上面对领导时尴尬。
江意坐在靠阳台的位置,望着不远处的同事们,脑海中回想的是上一辈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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