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而钱行之,从战地出来的人,这点儿苦难算得了什么,不理会司翰的叫苦连天,闷头往前:“你要是受不了,就回首都当你的小少爷去。”
司翰一愕,三五步追了上去:“不是,我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吗?但好歹你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事情吧!我这两眼一抹黑跟这种在建州游荡好几天了。”
“你————,”司翰的话语止在了钱行之的脚步之中,他抬眸望去,入目的是建州墓地的字样。
刹那间,一股阴凉之感从他的脚底爬起来。
即便此时青天白日,也依旧挡不住这股子恶寒。
“我们不会要进去吧?”司翰嘀嘀咕咕。
钱行之看了眼门头,脸色暗黑:“当然。”
钱行之进去,倒也是没跟看门的人废话,丢了几张毛爷爷过去:“查个人。”
话虽是客气的话,可配上钱行之这张脸,难免让人瑟瑟发抖。
保安大爷吓得轻颤:“我这儿是墓地,不是派出所啊!”
“就问死人,”钱行之擒着保安大爷的脖子,点了点桌子上的钱:“一个名字,一千块。”
“你问。”
“袁海,葬在哪里?”
“我翻翻,”大爷拿出桌面上的记录本该是翻着,翻到袁海名字时,点了点:“这里。”
“不报警,下来再给你九千,我们就上去看看,不给你整破坏,”钱行之神兽拍了拍大爷的肩膀,大爷听着,连连点头。
这种人傻钱多的人来的越多越好,他求之不得,他就是个墓地的看门保安,能捞点钱是点钱。
“袁海是谁?难道是前谈判院的那位袁海?”司翰莫名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望着钱行之的后背带着防备。
司翰了解袁海还是从那些狐朋狗友的口中得知的,听闻,他是国际谈判官江芙的秘书之一,且专业能力极强,翻云覆雨的本事与江芙相差无几。
说的一口流利的德语,且对国内法律也颇为精通,算是个全能型人才,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才死在了空难中。
与江芙双双殒命。
彼时,那些狐朋狗友还笑嘻嘻的劝他,不要去干什么谈判官的事情,毕竟是高危职业,指不定那天就一命呜呼了。
而钱行之,似是也没想到司翰会知道前谈判院落的人。
停住脚步回眸望向他:“你认识?”
袁海其人,一直在江芙的后方,按理说除了工作上与之有过交集的人,鲜少知道他这号人才是,可他竟然知晓。
“跟着江总之后查过一些,你来查人家干嘛?”司翰不解。
“江总没跟我说,只让我来查,你很烦,行走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司翰:“.......我还没有知情权了?”
“万一你带我来杀人放火我是不是得欣然接受?我又不是傻子,”谁知道这钱行之是个什么人物,江意这么不清不楚的将人招进来,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得不偿失啊。
“你放心,真要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我也不会带你。”
“为什么?”
“菜!”钱行之的刀子捅的极深,嫌弃司翰的目光丝毫都不带掩藏。
一口一个菜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
这日,建州烈日当空,树叶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微风,如此安静的气氛,在墓园中出来时,显得尤为吓人。
钱行之因职业习惯原因大步流星而去,司翰跟在后面,三步并做五步紧跟上去,好似再慢一点,身后的鬼就要追上来似的。
“你能不能等等我?”司翰叫唤着。
钱行之步履未停:“青天白日的你怕什么?”
“万一有厉鬼呢?”
“狗血剧看多了,”
钱行之找到袁海的墓碑,望着照片上带着眼镜的青涩男子,眉头微微紧了紧,疑虑涌上心头。
江芙说他在登机之前因为不舒服未曾下飞机,而最终报道出来却说他死了。
这件事情说不好就是有内鬼在其中捣乱,如果真有,那活下来的那个人必然是最大的嫌疑者。
“我们怎么做?”司翰看着墓碑上的男人缓缓蹲下去,看着男人照片时,也觉得颇为奇怪:“别人的遗像都是灰色的,为什么他的遗像是白色的?看起来像是登记照,不像是遗照。”
是的,钱行之也觉得,不像是遗照。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司翰又指了指旁边的杂草:“你看,别人去世很多年的墓碑旁都是干干净净的,证明时常有人来祭拜清理什么的,而这个袁海的才死了一年,墓碑旁的杂草比别人死了十年的都高。”
钱行之近乎确定,这人要么就是没死,要么是没后人了。
“要么没死,要么是家里没活人了,你猜哪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钱行之嗓音带着几分轻嘲。
司翰看了眼墓碑上袁海的出生年月日:“三十不到,父辈结婚时间本就很早,父母这会儿再年长也不会超过六十五岁,刚刚退休的年纪,不至于家里人都死绝了,那只有第一种可能。”
钱行之一副孺子可教也似的伸手拍了拍司翰的脑袋:“走。”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
晨间八点,江意正站在客厅落地窗前,双手抱胸望着水池里悠哉悠哉的金鱼。
茶几上电话响起时,恰好傅奚亭从二楼下来,顺手将手机递给了江意。
她看了眼号码,伸手接起,钱行之的话语顺着听筒传来:“你猜的没错,袁海立了墓碑,但是墓碑的草都快盖过坟头了,要么是家里人都去世了,无人来祭拜过,要么就是人没死,不需要祭拜。”
“我现在去找他。”
第272章 爆更四
江意听闻这个消息,唇边笑意散开,果然,是有内鬼。
且这个内鬼还是她当初最信任的人。
“找到他,不要打草惊蛇,派人盯着他,也不能让他死了。”
袁海如果活着,那绝对是关键性的证人。
江意眸色微微暗了暗:“甩了司翰,别让他跟你一起。”
“恩?”钱行之微微扬眉,这声恩代表所有。
“他不是我的人,关键事情不要让他参与其中。”
钱行之拿着手机,懂了。
他还以为司翰是江意的人,毕竟还正儿八经的想过怎么江意怎么会找这么个憨憨在边儿上。
江意收了电话,刚一转身,见傅奚亭还没走。
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
傅奚亭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怎么了?”
“袁海没死,你知道吗?”江意清明的眸子落在傅奚亭身上时带着几分试探。
毕竟,傅奚亭是整件事情的受益者。
江意眼眸中的探究一下就扎进了傅奚亭的心里,那种不信任、怀疑的眼神实在是伤人,若是往常,傅奚亭的性子是不会同江意有过多的解释的,可今日,大抵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傅奚亭搂着江意的腰,开始原原本本的解释,尽管已经做过解释了。
他说:“我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们的筹谋是什么,找了谁,做了什么事情我都未曾插手半分。”
“你信我吗?”
从一开始,赵振他们几人就希望傅奚亭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就必然要拿出什么东西交换。
而傅奚亭,素来瞧不起这群老东西,自然也不会去要求什么。
信吗?
应该信。
只是刚刚的情绪有些压不住而已。
江意的掌心在傅奚亭后腰摸了摸,轻轻的安抚他:“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傅奚亭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未曾言语,低头亲了亲她的发丝。
到底是有隔阂,只是二人都在慢慢的将隔阂消除。
过程而已,他想。
总有一天他们会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袁海还活着?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先确定,只要林清河还在,一切就都还有机会,”欠她的,不还是不可能的,赵振死了,林清河跟林翰也得付出代价。
“需要帮忙跟我说。”
“好。”
.......
这日中午,一辆深蓝色奔驰停在庄园门口。
她伸手按响门铃,却久久无人应门。
与前几日来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时月撑着太阳伞站在门口有些疑惑。
指尖又落在门铃上。
仍旧是无人开门。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一个看门的大爷从后方出来,见时月,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找谁?”
“我找傅夫人。”
“傅夫人不住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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