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她缩了缩脖子,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而傅奚亭,大掌掩在被子下,指尖起起落落地跟敲钢琴似的,认认真真地同江意追忆往昔:“我何时去的东南亚?”
江意想了想,不明白傅奚亭这人为何突然提这茬儿,只得如实回应:“十月初。”
“现今几号?”傅奚亭又问。
“十一月中,”
“多久了?”傅奚亭凝着她,眼眸中像是藏着漩涡。
江意咽了咽口水:“一个半月。”
男人温温点头,似是怕江意数学不好,开始给她折算了起来:“一个半月,四十六天,一千一百零四个小时,我们只做了今晚这一次,江小姐,你约莫是忘记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
江意:…………又被这个男人挖坑了。
江意抿了抿唇,也毫不认输,伸手圈上傅奚亭的脖子,讨好中带着娇媚:“傅董的一次,两个小时,120分钟,按照平常人十分钟一次的话,那也是12次了。”
傅奚亭听着江意这歪门邪理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到底是夸他厉害还是想干什么?
“一次十分钟?”男人问:“你拿我跟那些举不起来的人比?”
江意:……“假设而已。”
傅奚亭:“这个假设不成立。”
“你别…………,”
得!她又成了傅奚亭的口中餐了。
翌日清晨,傅奚亭喊了关青送换洗衣物和早餐过来,东西刚放下,一声狮子吼在卧室响起,关青听着情况不太对劲,放下东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傅奚亭进去,没在床上看见江意,反倒是在床边儿上抱着腿蹲着。
“怎么了?”男人穿着睡袍走过去,乍一入眼的是江意湿答答的内裤躺在地上。
这条内裤,一晚上脱了穿,穿了脱早就不成样子了。
傅奚亭看着,稍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鼻子:“再换一条。”
“我有吗?”江意冷着脸反问,阴嗖嗖凶巴巴的。
傅奚亭:..............
确实是没有。
这里不是豫园,这不是江意现如今住的别墅。
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临时旅馆,他偶尔来这里休息一下,这还是婚前,至于婚后,更是少来。
“洗一洗吹干?”傅奚亭给出解决方案,江意即便不愿意,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先吃早餐,”男人将爱人从地上扶起来,牵着江意的手往餐厅去。
“你下去买的?”结合男人衣衫整齐,江意不难想到。
“恩,”傅奚亭回应。
难得,实属是难得。
二人在豫园待久了,一切生活起居都有佣人来解决,任何事情都依靠别人的前提下自然会少了一些人间烟火气,而傅奚亭今日晨间的这份举动,倒让江意想起了邹茵跟江阔。
那种平常的日常起居生活。
虽然平淡无味,但最起码夹杂着真情在。
“方池呢?”
江意疑惑,这种事情不该是方池的职责?
“关起来了!”
“啊?”
“嘴不严实,”傅奚亭将油条递给江意,用简短的四个字来概述方池被嫌弃的原因。
那絮絮叨叨的性格,倘若不是对傅奚亭足够衷心,估计早就被换了。
“孟谦没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必然会有别的动作,找人盯着了吗?”江意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询问傅奚亭。
“希望他们别太磨蹭,”早点将恩怨情仇解决,这是傅奚亭的唯一要求,他们本身就是将计就计,为了放烟雾弹才离的婚,倘若孟谦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磨蹭,那他跟江意这种偷偷摸的关系还要持续许久。
显然,他无法接受。
江意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粥,一时间思绪有些漂浮:“你就不怕梦瑶将这事儿说出去?”
“他没那么傻,”傅奚亭这话说的肯定,好像这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连梦瑶也不例外。
江意含笑浅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如果没想清楚,便不会去堕胎,她大可用自己怀孕为由胁迫司柏对她负责,她没这么做,就证明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
傅奚亭的分析简单粗暴。
江意听着,一时间有些无法反驳。
早餐结束,江意接到闻思蕊电话,起身去客房接了这通电话。
再出来时,客厅已经没有傅奚亭的身影了。
她寻着声响走过去,只见卫生间里,傅奚亭站在洗漱台前挫着她的内裤,手边放着吹风机,似是准备洗完就吹干。
江意一时间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有想过今天。
一个家财万贯的男人做任何事情,如果用金钱去解决,那么众人也只会觉得他是理所当然。
江意设想过今天傅奚亭给她的解决方法是让商场的人送些新的过来,或者说让豫园的人来。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傅奚亭会亲自给她搓洗内裤。
江意装载卫生间门口有些面红耳赤:“我来吧!”
傅奚亭关了水龙头,拧干手中湿哒哒的内裤:“无碍。”
江意望着傅奚亭,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真实。
似乎看到了傅奚亭的另一面。
于是她道:“你不忌讳?”
傅奚亭那些吹风机给她吹内裤,漫不经心回应:“忌讳什么?”
“君子远庖厨的那一套思想理念,像你今天这样的举动,好多男人都接受不了。”
傅奚亭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不停地变换着内裤角度:“他们介意是因为他们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你让他们站到我的位置上来试试,一个连家都没有的男人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要计件的话,那这辈子还能剩下什么?”
听到傅奚亭这段话,江意想起了梦瑶说的那些话,她靠在门边起了闲聊的心思:“梦瑶前几天跟我说你跟司柏是不懂得。”
“虽然都是从小受经磨难,但是你们的处事方法天南地北,司柏更像是那种长在温室里的花,突然之间把它扔到天寒地冻的地方去,他有些受不了,虽然会极力挣扎,但是挣扎过后,内心还是有一些扭曲,而你不同…………。”
“不同在我从小就长在冰天雪地之中,我渴望温暖,也会珍惜温暖。”傅奚亭随口接过江意说的这番话。
语调淡然的江意好像此时不是在跟他聊他自己。
“我跟司柏不同,让女人跟着我吃苦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傅奚亭关了手中吹风机,嗡嗡声就此停住。
他走过来,摁着江意的脑袋狠狠亲可口她的薄唇:“有些苦,男人吃就够了,女人生下来就该是享福的。”
“去换上,”傅奚亭将底裤塞到她手中,江意接过,进了衣帽间还是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
“你不怕我成了下一个孟淑?”一个被家里人惯的没有底线的大小姐。
“你不是她,也不会成为她,全国也在找不出第二个她。”傅奚亭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江意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孟淑的爷爷,是这个……,”傅奚亭竖起了大拇指,指了指天。
又接着道:“孟淑的的父亲排这个……”
傅奚亭伸出两根手指抖了抖,江意懂,全国老二。
“然后,再就是现在的孟谦,”傅奚亭扯过沙发上的领带递给江意,江意极其自然的顺手给人家打领带。
“所以,你觉得这世间还能出孟淑?”
那肯定是不能的,任何事情除了努力之外还要靠机运,孟淑是集大成者。
从古代的世袭制一直走到现如今,孟淑的这种存在不会在实现。
“那孟淑为什么会嫁给你爸?”
“傻!”傅奚亭言简意赅地给出答案。
“时代的改革需要付出代价,他们想护住自己的地位必然要拿大量的金钱去填补,钱从哪儿来?”傅奚亭这句话说得赤裸裸。
钱从哪儿来?
不去杀人放火抢银行,那就只能用点手段了。
而且这个手段还不能太光明正大。
江意懂了。
她打完领带准备将手收回来,被却傅奚亭一把摁进怀里,男人的脸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我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吗?”
江意想了想:“说过吧!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格外地想再告诉你一遍,”傅奚亭的手落在她的腰上缓缓的捏了捏。
江意觉得今日的傅奚亭有些奇怪,讶异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奚亭哂笑开口:“我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干敢瞒着你?”
江意:……
二人分别,傅奚亭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孟淑的别墅。
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浓厚的中药味。
傅奚亭望正坐在椅子上的孟淑,她刚起来,俨然还没吃早餐,穿着一身合适的家居服,洗头短发竖得一丝不苟。
即便是病了,也掩藏不住周身的贵气。
用别人的话来说,孟淑这人,落难了也是公主。
“先生,”闻栖见傅奚亭来,心有些慌,这二人每每在一起时,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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