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穿过这条文化巷消失不见。
江意离开时,看见时月画室一楼的吧台上堆放着礼品,她回眸看了眼时月:“能向时小姐讨个礼品吗?”
时月颔首,看了眼陶娟:“江总能看上,是我的荣幸。”
陶娟将礼品递给江意,江意伸手接过,牛皮纸袋子里装着包装好的香薰蜡烛和一套茶具。
“再见是2011年了,提前祝时小姐元旦快乐。”
时月落在身旁的指尖一僵:“同乐。”
“我的提议,时小姐最好考虑一下,我会再来的,下次来,可没这么客气了。”
这日,江意离去。
陶娟站在身旁望着时月,稍有些不解:“您为什么答应送礼品给她。”
“江意很聪明,”她屡屡被这女人的话弄得后背发凉。
她离开时讨要礼物,自然也不是简单之举。
2011年元旦将至,江意回家时,特意让钱行之停车,她去花店挑选了一把鲜艳的弗洛伊德。
玫瑰开得正盛,拳头大的花苞有几分欣欣向荣的朝气。
江意离开花店,去了趟银行。
在出来,手中提了一个袋子。
上车时就递给了钱行之:“元旦礼物。”
钱行之打开一看,里面十几沓毛爷爷,他吓着了,将袋子递回去:“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年终奖。”
“你每个月都给我发工资了,”钱行之仍旧拒绝。
江意理了理手中的花枝:“我说了,年终奖。”
见钱行之还是决绝,她脸色沉了沉:“不要就丢了,取出来的钱我不想在存,麻烦。”
钱行之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
将袋子放在副驾驶。
继续开车往别墅去。
后座,江意将玫瑰花放在身旁:“让厉行去查查,江意本身和苏声那个二世祖有什么关系。”
“发生了什么事情?”钱行之有些担忧。
“今日见他,我很心慌,恐惧感从后背爬起。”
钱行之一愕,江意从未跟他说过这些事情。
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
苏声那个二世祖仗着苏欣的名声胡作非为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若是想查他,必然能把江思那群人牵连出来。
而且这人,是个戏子,在孟家人跟前装的积极上进又纯情。
实际上是个住在女人堆里的浪子。
“傅奚亭跟时月的关系,也查。”
钱行之趁着红灯停车,回眸望向江意:“你在怀疑什么?”
“二人关系匪浅。”
“站在男人和旁观者的角度我劝你别活的太清醒。”
“如何说?”江意冷冷问。
“傅董是个极有责任感、有底线的男人,他不跟你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倘若你翻出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前程过往,你是说还是不说?”钱行之这段时间彻底被傅奚亭征服,他坚信这个男人的道德底线和良知不会让他去做什么对不起江意的事儿。
用闻思蕊的话来说,全天下的男人都成渣男了,傅董也不会。
一个人骨子里痛恨一种人,又怎么会主动去成为那种人呢?
这是对他的侮辱。
闻思蕊还举了一个例子,孟谦干的那些肮脏事儿还少吗?但在外,当着其余国家的人他仍旧维护自己的国家。
从不会因为孟谦而迁怒这个国家。
内核强大的人到哪儿都是松柏,是最有气节的。
钱行之见江意沉默,又问:“如果那是傅董不想让人知晓的过往,你知道了,岂不是扒开他的伤口?眼睁睁地看着他鲜血淋漓?”
“江意,爱人不是你这么爱的。”
钱行之这句话落地,红灯过,他启动车子离开。
在离别墅不远的路口,钱行之说了一句让江意灵魂震荡的话:“如果你是我,只要他还活着,你就满意了。”
江意沉默了。
钱行之的过往她是知晓的。
他的妻子死在何处,她也知道。
一个死在跟前连尸骨都没带回来的人,他现在并无过多奢求。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江意坐在车里沉默良久。
离开时月画室时,她还想试探傅奚亭。
拿了时月画室的礼品,带回家敲打傅奚亭。
可此时,她突然觉得那些礼品与她而言,是侮辱。
侮辱傅奚亭,也侮辱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江意下车,臂弯间挂着包和鲜花,另一只手提着时月画室的礼品。
钱行之见此,下车走向江意,接过她手中的礼品缓缓开腔:“爱他,信任他,剩下的,交给时间。”
“防备没有错,但过度的防备只会让人心寒,”这些话都不扎心,钱行之站在江意跟前,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他犹如举着刀,精准无误地扎进江意的心里:“傅董只剩下你了,如果连你都这般,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苦苦挣扎与人做斗争的意义又在哪里?”
他手中提着江意本想用来试探傅奚亭的袋子,低睨着江意,破天荒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跟大哥哥似的劝着她:“江意,聪明人不该为旁人输出的情绪所困惑,毁在别人手中远不如毁在自己手中可怕,输给别人尚且还有借口,输给自己,天理难容。”
二人身旁,别墅里亮了几盏微弱的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影攒动。
“去吧!他在等你。”
钱行之说着,提着袋子去了一旁的门卫房里。
这是他短暂的根据地。
江意推门进去,屋子里暖气袭来,散去了她一身寒凉。
站在玄关里的人浑身一激灵。
傅奚亭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包和花:“到家了不进来,在院子里吹风?”
江意一边低头换鞋一边回应傅奚亭的话:“聊了点事情。”
男人转身将江意带回来的玫瑰花插进了花瓶里,身后,江意悄默默地走过去将一双冷冰冰的爪子伸进了傅奚亭的腰间。
大概是有了心理建树,男人除了被冰时有一瞬间的紧绷,并未有多大的反应。
反手搂住江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花叫什么?”
“弗洛伊德。”
“有寓意吗?”
“信仰、矜持、宁静、希望,”回答傅奚亭问题时,江意突然觉得这是傅奚亭的人生写照。
世界以痛吻他,他却报之以歌。
男人抱着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嗓音温柔:“我喜欢,有花语吗?”
“你漫不经心穿梭于我的梦境。”
傅奚亭抱着江意的手紧了一分:“我希望我们的人生像它的颜色鲜艳而又热烈,而不是像它的花语。”
江意抱着他,蹭了蹭男人的胸膛:“会的。”
“晚上吃什么?”
江意仰着头望着傅奚亭,娇软得如同娃娃。
“饿了?”傅奚亭轻声问。
江意恩了声。
傅奚亭低头看了眼手表:“在等会儿?温子期跟梦瑶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你约了她们?”江意眉头拧了拧,约莫是觉得被人打扰有种不甚舒心的感觉。
“不喜欢?”
江意歪了歪脑袋:“那也不是…………”
她话没说话,傅奚亭掐着她的腰坐在了餐桌上,反反复复的磋磨着她。
深吻着她。
极致温柔都给了她。
良久,正当江意难以喘息的时候,傅奚亭抵着江意的额头淡淡开腔:“你今天情绪不对。”
江意脑子里的情绪疯狂闪过,似乎是想找一个合适的说辞来解释情绪不对劲。
她琢磨了片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和借口:“苏声今天找我了,问我有没有兴趣找下家。”
傅奚亭听到苏声的名字,脸色寒了几分:“还说了什么?”
“挺多的,都是一些撩骚的话。”
江意摸着男人的后脖颈,那手法跟摸猫似的。
男人搂着她的腰肢,正色道:“苏声这种二世祖,离他远一点。”
“可是人家跟块牛皮糖似的黏上来。”江意佯装苦恼。
傅奚亭懂了:“我上次打断他三根肋骨,他消停了两年,这次…….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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