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江意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摸着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在疯狂躁动着。
江意忍着疼痛,冷笑了声:“你无辜?”
“知而不言,就是帮凶,你帮你父亲瞒着傅奚亭,让事态发酵的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却说你是无辜的?时月,我真后悔,当初就该弄死你的,给你这种人渣苟延残喘的机会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侮辱。”
“是吗?好巧呀!我也想弄死你,一起死吧!江意,你死了傅奚亭也活不久了,一命抵三命,值了。”
“我为了这一天,谋划了整整四个月,这四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恨不得明天就能跟你见面。”
“终于,上天从不亏待一个认真努力的人————。”
.........
钱行之一脚踢晕时月时,江意昏死了过去。
电梯门开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傅先生这日,刚与东庭集团数位老总从医院出来,一众老总都知晓傅太太孕晚期,不敢有开口约饭。
而傅先生,得知江意去了公司,吩咐方池直奔公司。
未曾想到,他到时,刚好看见钱行之抱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孕妇从电梯出来。
远远的,钱行之看到傅奚亭高扬着嗓子喊了句傅先生。
顷刻间,低头嘶吼着:“江意,傅董来了,你别睡,别睡啊!要是死在那种东西手里,你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你若问傅奚亭此生最为惊心动魄的时刻是什么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现在。
家族的动荡,母亲的背叛,舅舅的谋杀,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都比不上今日。
见到浑身是血的江意时,男人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倒在地。
“意意,意意?”
男人踉踉跄跄手脚并用爬起来跟着救护车又进了医院,救护车里,这位富商握着自家爱人的手急切呼唤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而这日啊!救护车里的人见到了这位富商的泪水。
他的哭声,像悲鸣的野鹿。
穿透高山平原直射内心。
省去了弯弯绕绕和各种五颜六色的形容,悲痛感直击内心。
12年9月25日,傅太太距离预产期的第五天,被时月捅进了医院。
且位置刁钻,医院里,妇产科专家和心内科专家紧急会诊。
傅奚亭在医院的长廊里,焦躁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频频踱步。
难以自控。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过神明的庇佑,一个唯物主义者、只信自己的男人,这一刻却在心底频繁地祈求神明保佑。
四点整,伊恬得知消息顾不上带上新生儿用品,急奔而来。
见傅奚亭浑身是血,吓得瘫软坐在了地上。
呜咽声传来时,勾起了傅奚亭的忧思。
男人紧跟着伊恬,嗬的一声,悲戚声响起。
度日如年?
不不不,此时此刻,分秒都是年。
低细婉转的哭声和隐忍悲鸣的轻吟,成了医院里的风景。
傅奚亭想、若是他就好了。
若是他,就好了。
五点半,手术室门被拉开,婴儿的哭泣声传来时,傅奚亭像是被注入了新鲜血液。
“是女孩儿。”
“我爱人如何?”
护士的喜,和傅奚亭的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位护士,乃妇产科的元老了,每日见过的新生儿实在是太多了,虽对工作早已麻木,但职业道德还是有的,新生命的降生,悲也是喜。
纵使现在手术室里的女人还没脱离危险,但她合该着给人家带来点好消息。
可显然,比起新生儿的诞生,眼前的这位富商更关心手术室里的爱人。
“我问你,我爱人如何了?”傅奚亭见护士失神,急切吼了声。
襁褓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护士猛然回神:“还未脱离危险。”
2012年,傅先生的人生大起大落。
听闻护士的这句未脱离危险,傅奚亭扶着墙踉跄了一下,转而扶着墙,抬手捂住,咳嗽声响起时,掌心有淅淅沥沥的鲜血流出来。
宛如得了绝症的濒死之人。
伊恬接过手中的孩子看了眼,又眼神示意素馨。
这才扶着傅奚亭坐在长椅上。
她规劝他,宽慰他。
但伊恬知晓,这宽慰起不了任何作用。
傅奚亭用血迹干涸的手抬手捂住脸面,呜咽声传来:“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求仁不得仁。”
傅奚亭这一生啊!
除去事业上稍有成功,其余的、不说也罢。
第392章 梦境、他会是个慈父
下午四点至晚上八点,这漫长的时间,傅先生数着分秒度过。
傅太太被推进监护室时,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过了一遍。
浑身被汗水浸湿。
吴江白急忙奔赴而来时,就看见傅奚亭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整个人颓废得像是刚刚历经了一场大劫难。
他走近轻轻地喊了一声傅董。
傅奚亭疲倦的目光地落到他的身上,眼眶猩红疲倦的像是一只数晚上都没有睡觉的狮子。
“时月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傅奚亭听闻时月二字,内心淌着后悔。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他就不应该把她送出国,而是应该让她随着那个狗男人去找她的祖宗十八代。
可此时悔恨已经来不及了:“让她活着。”
这世间多的是比死还恐怖的,让时月死简直是太便宜她了,他的妻子受了怎样的痛,他一定会在时月身上加倍收回来。
动他的妻儿,罪该万死!
“太太?”吴江白猜到江意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很好,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太太二字一出来。
一旁候着的素馨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要问。
这日凌晨,产子和手术之后的双层疼痛裹挟着江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剖腹产的伤口和刀伤的伤口相隔不远,麻药过后那种撕扯感,似乎要将她的灵魂都拉扯开。
她躺在床上,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脑海中想起傅奚亭2008年在首都大学演讲时说的一句话:疼痛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彼时,她觉得傅董这种青春疼痛文学就跟旧社会女人的裹脚布似的,虽然存在过,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但现如今,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句话。
突然觉得言之有理。
如果没有经历这一遭疼痛,她怎样才能从妻子的角色转变为母亲的角色呢?
必经之路,果然是必经之路。
她醒了。
恍惚记得昏迷之前,见到了傅奚亭。
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极其微弱,氧气面罩戴在她的脸上,所有的言语都变成了支吾声。
她醒了一次,又沉沉睡去。
直至第二日,医生查房,她被说话声吵醒。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眸光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隐隐约约听闻有人轻唤她。
她挣扎着醒来,入眼的,是穿着一身隔离服的傅奚亭。
见到江意醒来的那一刻,男人浑身的血液都好像静止了一半,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地掉落下来,他频繁喃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宝宝呢?”她微弱的嗓音与傅奚亭的喃喃声比起来,简直堪比蚊吟。
可傅先生懂。
这是他爱人啊,他怎能不清楚她此时此刻想问的是什么:“女儿,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傅先生说着,拿出手机将照片翻出来给她看。
这张照片,是临进来前,伊恬发给了他的。
不仅有婴儿的照片,还录了哭声,试图让江意听听。
江意无法言语,眨了眨眼,仅是眨眼间,泪水哗啦啦的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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