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凤麟
“伯爷……是我猪油蒙了心,不该越过夫人去求老夫人,是我为女心切不择手段!”
“我错了,我愿意受罚!我愿意搬去偏院!求求伯爷不要让我出府……”
“我宁愿体面地死!也不能灰头土脸地出府,会影响芊芊将来说亲的……伯爷!”
“你也知道将来芊芊是要说亲的啊?她屡次犯错都没有重罚她,只是禁足而已。”
“不就是给她存些体面,怕将来不好说亲吗,可你们是怎么反省的?”
“竟然敢怨恨夫人和嫡女!你根本就不知错!左右都是争宠想要翻身的小伎俩罢了。”
“我伯府是人丁单薄,但我伯府要的是兄弟姐妹有情有义、知书达理。”
“可不是像你们这般浑身都是心眼儿,只会算计!”
“杨氏,再留你在府中到显得本伯爷软弱可欺了,你走吧!”
“先去水云庵好好反省,我会通知杨家给你重新找个人家。”
“若杨家愿意接你回去奉老,我也没得说。”
“若是芊芊敢去找你,她就不再是我陆天尧的女儿,你自带着她另寻高枝!”
陆天尧的话如一盆寒天冰水兜头泼下。
这是弃妾!
妾无婚书自然也无休书,当年从角门抬进府的妾,如今恐怕还要从角门出去。
只不过是先去水云庵过渡一下,等杨家那边决定她的归宿。
至于伯府,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
陆天尧也不会回心转意。
在说出这些话时,他就不会再要杨氏。
一个在他面前展现那么狰狞恶毒面孔的女子。
再怎么重现风姿妖娆,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画皮恶鬼。
从那以后他再未踏足春月院,就是明证。
“伯爷,妾当年滑了一个男娃……”
“但凡当年有个儿子傍身,今天也不至于落得这般无颜苟活的绝境啊。”
杨氏死死地抱着陆天尧的脚不敢松开,她怕松开就是自己死路。
她哀哀地哭嚎着,早已毫无形象可言。
“妾这么多年都没能再有信儿,就盼着芊芊能有个好归宿。”
“妾自知不得伯爷欢喜了,也从未埋怨过什么,妾一直闹腾,也都是为了芊芊啊。”
“我在这世上就芊芊一个牵挂了,我难道不知道自己若不好,会影响她的出路?”
“可是芊芊一直被禁足,年前她犯错是真无心的。”
“但她不服气闹腾,禁足已是最轻的责罚。”
“只奈何我也不能出院子,无法及时阻止到她呀。”
“那时我是后悔的,我不该急于表现自己有掌家能力,做事却没个分寸。”
“便是受到责罚,我也不曾有怨言。”
“后来生病是真生病,可是没人信我,没人相信我病了、我头很疼……”
“那时我是真的认为是大小姐在为难我、报复我打了她院中的丫环。”
“这恩怨我认,毕竟是我做错在先。”
“可请来的女医治不好我头疼,我才认为是庸医的。”
“我每天在脑袋抽筋的痛苦里煎熬,盼着伯爷回来救我,可总盼不回来。”
“我疼得不得安生,脾气才变成那样的,并非是恶毒,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解除禁足之后,妾自己出府看了郎中,说是风寒引起的头风,天暖便能好。”
“妾也知处境不好,更知该安分反省自己的行为,为自己曾做下的错事承担后果。”
“妾请了菩萨回来,安置了小佛堂,并非做戏,而是真心想要为芊芊积福。”
“本来妾也知芊芊禁足事出有因,只隔着院门教导了她几次,直到主子们都去了香云寺。”
“看着大小姐、芸芸和西府里的姐妹们那么好,妾也替芊芊难过,芊芊也是她们的姐妹啊。”
第168章 可别让她记恨上了你
“妾这才思量再三,想着是芊芊做错事在先,大小姐定然不愿意谅解。”
“夫人身子刚好些,若被妾惹生气,后果也是妾承担不起的,这才去了素心堂。”
“妾也是无人商量,为了能让芊芊跟着老夫人出门,这才去求一个机会。”
“就算有过错也由妾一人承担,妾以为最多是继续禁足。”
“没想到大小姐让人当着那些多下人的面打了我十鞭,我一时气怒才会口不择言。”
“是妾没规矩、失了分寸,妾愿意领罪,只求伯爷别让妾出府……”
“妾看不见芊芊,以后如何度日?”杨氏说到这里突然松开手,朝着陆天尧猛磕头。
“妾愿意去偏院,以后就在偏院礼佛修口德,除了初一、十五,不见芊芊。”
“求伯爷开恩!求伯爷开恩!”
杨氏不顾后背上结疤的伤口再次裂开,在衣衫上染出丝丝血渍。
她不能出府!
她不能去水云庵!
她更不能被杨家再次安排给别人!
当年虽是做妾但也是进伯府给现任年轻的武昌伯做妾,在小户人家里也是高嫁。
虽然没穿红嫁衣、没有人迎亲、没人新郎在正门外踢轿门。
但也是进的富贵窝,有如意郎君能够善待。
享受过富贵荣华的人,叫她如何再回到市井小户人家去?
一个被弃掉不要的妾,还想改嫁什么样的好人家?
不被家人卖到那生不如死之地,就算烧高香了。
可不管是哪种结局,都会连累芊芊。
以后别人说到芊芊的姨娘是那样的下场。
除非利益权衡,否则没有哪户人家愿意结亲的。
芊芊的地位身份一降再降还要成为京城笑柄。
除了衣食无忧,结局也不会比她好太多的。
这怎么行!
杨氏咬牙忍着后背上的痛楚,磕头磕到额头也开始淤青、渗血。
陆天尧没有看她,但也没有踢开她离开。
他抬头望着天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杨氏伤痕累累,终于昏了过去,他才低头看了一眼。
“用凉榻抬回偏院吧,就按她自己刚才承诺的看住她。”
“若以后真能礼佛向善,将来芊芊出嫁还是会给她一些体面。”
“她身上的伤,找细心的婆子处置好,用药别亏了她。”
陆天尧交代周管家,这才离开。
回到春华堂就懒洋洋地躺在窗前凉榻上,也不说话。
“若不出门,就回你自己那边去处理事务,这样子算什么。”
陆夫人刚吃完早饭一会儿,正在喝药。
她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但毒并未完全解开,除了继续治病,还要修养元气。
同是装病,她喝的药都是真的。
“夫人,当年父亲突然病逝,我想得太多但……是不是也太怂了?”
陆天尧没有回应夫人的那些话,而是突然缓缓开口。
一味装怂,就真的有些怂了。
弃武从商,就真的如寻常商人一般。
不想让人探知他真心、真情而纳了妾甚至宠妾,就真的变成了宠妾灭妻的人渣。
初心是什么?
机关算尽可如今又得到了什么?
夫人为他熬了多年的苦。
每到冬天都害怕她熬不过去,每次看见曲老郎中都要问可有把握?
结果,夫人为他受尽委屈,而他养大了两头白眼狼。
杨氏滑掉的那个男娃,是她自己不小心却想着借此算计正室,导致伤了身子。
而他也不客气地罚她在春华堂外跪了一天,直致昏了过去,用冷水浇醒再接着跪。
那次之后杨氏就认了错,再不提这事儿。
但他总觉得,杨氏作妖在先,但他重罚在后也是事实。
如今身为女子却无法再孕孩儿,也让他有些歉疚,成为一再放纵她的另一个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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