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夏南北
解小琴眸子微缩,但是她仍旧满脸无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觉得一不如意,就是我在搞破坏。如果你们节目没有问题,怎么会被人举报成功呢?”
可夏昭芸没再继续理会她,而是接着迈步到一个队伍前,轻笑着说:“而你们,恰好听到解小琴故作担忧地说,《柿柿如意》确实立意不错,但是呢不论服饰、舞蹈风格,都带着对古代舞蹈的欣赏,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是吧?”
几个姑娘强作镇定,却也理直气壮:“这位同志,我知道你们不能入选节目很失落,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啊。”
夏昭芸学着她们的口吻:“那你们也不能因为我们抢了你们的风头,随便陷害人啊?”
“难道你们不知道匿名信能够查出字迹,追踪至人?”
“你们举报内容属实的话,倒也就罢了,但是如果你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那这将会被定为诽谤罪!”
“你们不过是参加个节目而已,这次没能如愿大出风头,还有下一次机会,没必要被人当枪使,葬送了一辈子的幸福。”
她们涨红着脸,“我们才不会做卑鄙小人,也没那么傻被人当枪使。”
“确实,我们在厕所听到了有人嘀咕,说我们的节目其实最好,在技巧方面胜过所有队伍,却被你们投机取巧,险胜了。”
“可是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理由。”
“我们哪怕愤愤不平,但也很有骨气地认下来,下一次我们绝对会堂堂正正赢回来的!”
她们身后的姑娘们纷纷举着拳头喊口号。
倒是闹得夏昭芸哭笑不得。
那几个姑娘,还怕自己被人怀疑,将上厕所听到这些话的时间给准确说了出来。
解小琴面色有些难看,身旁好几个小姑娘已经侧头看过来。
因为当时她们可是卡着上台的点,结伴去的厕所,当时她们人都先出来的,只有解小琴在里面墨迹了一会。
没想到这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就能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细思极恐,她们都忍不住想想自己平时有没有得罪她,别不知道的时候被人给卖了。
夏昭芸冲着解小琴轻嗤一声,“你可以继续辩解、死不承认,但事情已经摆在眼前。对,你轻飘飘的几句话,确实没法被扭送到局子里宣判。”
“可是,你这几句话很有可能会影响我身后姑娘们的职业生涯,这跟侩子手有什么区别?一个杀人头点地,一个诛心话来刺!”
“我就瞧瞧你这种人,有几个人愿意与你深交,你的余生又能过得多好。人的名声不一定是入局子才能被毁……”
解小琴浑身泛着冷,嘴唇哆哆嗦嗦,看谁都觉得那人眼睛里带着厌恶与害怕,至少苏老师看都不看她一眼。
通往总政的路,彻底被她给毁了!
是啊,来之前袁平莹一再地叮嘱她安分,不要耍小心机,可她还是被夏昭芸给逼得受不住。
明明一组入围了,成为昭阳制衣厂第三次正式登上舞台,向领导们做文艺汇报。
苏老师也能凭借这次的捷报,重新回归总政,那时候自己是她带走的不多人选……
如今,全完了!
她的总政梦,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不过,解小琴看向夏昭芸,冷笑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我的人生都完了,但是你们这两个月的训练不也白费了吗?”
“哈哈,我就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你们节目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不过是糊弄外行人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凭什么入围?”
“这对于其他人公平吗?再说,谁能想到哪些人就真得顺从内心的嫉妒、不甘和愤愤不平,递交了匿名信,又真将你们给卡住了?”
那群被算计的姑娘们气得不行,“你这人怎么如此狠毒,自己团里的人也见不得好,我们有那么蠢吗?”
解小琴挑眉,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性子,嗤笑道:
“蠢不蠢你们自个儿说了不算,事实证明确实够蠢的。”
“你们其中一个人,绝对耐不住性子,递交了匿名信!”
“节目既然能申报成功,而且过了初选,被那么多观众以及外地参选团队看去,即便哪里违规,也能够被忽略。”
“不然,一旦出事要被追责的人,可就多了。演员为主责人,那么给通过的评委、同意节目确立的团领导、观看节目还反响如此热烈的观众们,难道不会受到波及?”
评委们脸色难看,确实如此,要是昭阳制衣厂抓住这件事情,那么他们这群人就左右为难了。
他们看向解小琴的目光,带着不善,也对昭阳制衣厂众人充满了不喜。在他们看来不就一次稀疏平常的演出,怎么还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呢?
顺带着他们对可能有人匿名举报的京都纺织厂文工团众人,也目光森然。
解小琴轻笑着,这些评委里有三分之一出自总政。
哪怕以后夏昭芸有幸进入总政,日子也不会多好过的,而且这次苏老师说不定会受到牵连,往后也没有机会再入总政。
毕竟,众人喜欢舞技高超、安安稳稳训练表演的人,而非惹祸精!
不就是下地狱嘛,她不好过,也绝对不让其他人好过。
三组姑娘们都要气炸了,偏偏夏昭芸一直冲她们使眼色,不让她们轻举妄动。
两个半月的朝夕相处,姑娘们对夏昭芸极为信服,安安静静地当背景板,但是人人眸子像是一对烧得极旺的火苗。
夏昭芸还没开口说话,坐在观众席的霍天颢领着俩孩子走过来。
霍天颢虽然只是运输队的技术员,不过呢他算上是这一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有汽车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
而且他交友广泛,各方面能力超群,起码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还真听过他的名号,甚至还见过,有些交情。
见到他来,有两三个评委带上笑冲他点点头。
霍天颢笑着拍拍俩孩子的头,让他们去找自个儿的妈妈,而他则步到评委跟前,压低声音说:
“老师们,虽然夏昭芸同志是我媳妇儿,但是这次八月金秋文艺汇演是咱们全市大型向领导们汇报的活动,不是讲究个人情分的地方。”
“我并不会刻意向着我媳妇儿说话,不过呢,据我所知,”他声音更低了,让主要负责的两位听清楚。
“最近开始有些国际友人不正式访问咱们国家,说要进行文化交流。”
“其中就点名了舞蹈方面,所以这次八月金秋文艺汇演,关系到咱们国家体面。您们以专业角度来评判,《柿柿如意》真得拿不出手嘛?”
“还是说有哪些节目,能够代表咱们夏华悠久璀璨的文化?”
评委们浑身一震,若真如此,那《柿柿如意》必须得入选呀!
霍天颢又加了一把火,“正因为这个原因,初选的时候,就有些领导秘书们亲自观看了表演……”
这句话他没有多说,但是评委们不傻,要是《柿柿如意》有问题的话,不可能在这一个星期内,他们没接到准确的指示。
负责人想起来自己做汇报工作的时候,领导拍着他肩膀,郑重表达了对这次汇演的期待。
他再琢磨下霍天颢的话,想得更多了,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感激地拍拍霍天颢的肩膀:“谢了,天颢,回头带着你媳妇和孩子到家里吃饭。”
霍天颢笑着点头,“等我媳妇调来市里,肯定要去叨扰您跟婶子一番的。”
说完,他冲孩子们招招手,给夏昭芸比了个手势,就带着娃们去了外面。
评委们凑头说了会儿话,然后冲众人说道:“我们经过严肃地探讨,决定恢复《柿柿如意》登台的资格,不过其他入选的节目仍旧保留,不再做淘汰。”
且他们还决定将这个节目,作为对祖国的献礼,放在压轴的位置上!
“大家都是行业里拔尖的人才,不要听风是雨,被人左右了认知,成为枪头子。”
“艺术是很严肃的事情,我们对待传承要剔除糟粕取其精华,只要是向上的、体现咱们国家强大的艺术,都是好的。”
“《柿柿如意》是歌颂金秋,符合献礼祖国的主题。”
“要是谁对此存有疑惑,可以明确提出来,我会层层往上申报,也给你们准确及时的回馈。”
“这一次匿名举报的事情,我们当作没有看到,希望大家理性对待这次汇演,不要参杂丝毫个人恩怨与喜恶!”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来,对这个结果反而比较满意。
只有解小琴面色铁青,一副大势已去的颓然。
苏老师走到她跟前,冷声说:“解小琴,你要记住自己的责任。我不管你做过什么,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境况。”
“一周后的正式演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懂?”
解小琴咬着唇瓣点头,想起来时夏昭芸在车上的话,内心又生出些希冀来。
如果除了总政,还有其他单位挑选人,那么入围最终节目单之一、担任领舞的她,很有可能会被人挑中。
只要她去了其他单位,谁又能知道且在意她的过去呢?
时间能够抚平一切的,就像是她的亲生母亲,不也调岗抹去失败的青春痕迹?
三组姑娘们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最后的结果如了她们的意。
如了她们的意?
她们后知后觉自己此刻已经到了哪一步,激动得紧紧捂着嘴巴,眉飞色舞地跟身边的人无声交流着。
评委老师离开的时候,有一位还过来拍拍苏老师的肩膀:“老苏,我们都期待你的回归呢,对了,记得带上你这位高徒啊。”
苏老师顺着那位的目光,看到了夏昭芸。
她低笑声:“老李,这你就说错了,她可不是我的高徒。她曾经跟高老学过段时间,是个颇有天赋的孩子,水平并不在我之下。”
在老友诧异的目光中,她又说:“《柿柿如意》不论编舞、编曲、服饰,还是道具,都出自她的手!”
那人更是兴奋道:“那我可真是好奇,这孩子是多么有天赋的舞者了。她若是不进总政,可没有旁的人选了。”
苏老师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总政这个大舞台,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姑娘们对于舞蹈的把控力已经很精准了,最后一个星期,她们只需要平常心态对待,每天保证一定的训练度,让肌肉记忆保持下去。
夏昭芸仍旧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抽出一个小时,帮姑娘们继续恶补,让她们不仅拉近与一组姑娘的距离,还在各方面超越一组姑娘的路上越行越远。
后世人对舞蹈系统的总结,是一代代人精辟归纳后的,对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效果。
她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夏昭芸希望这些知识和技巧,能助力她们在梦想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些。
在大家伙盼望中,八月金秋文艺汇演拉开了序幕。
夏昭芸给大家伙化完妆,便轻笑着继续跟她们讲着各种趣事,缓和着众人的紧张。
夜幕由淡变得浓稠,观众们对于或欢快或舒缓的音乐与整齐划一的舞者们,从最开始的期待欢喜到平缓、渐渐审美有了疲惫感,甚至会场里也有了些窃窃私语声。
突然舞台暗淡下来,淡蓝色的光束照射在一角,空灵遥远的笛声响起,袅袅的身影若隐若现……
上一篇:农家小福女:带着空间去逃荒
下一篇:这些白眼狼,我不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