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 第122章

作者:一夏南北 标签: 穿越重生

  江以华从没有这一刻般,厌恶自己的病症。

  他紧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开,淡淡地道:

  “不过,我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娶妻生子。有人曾说过,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起多重的责任。”

  “我注定要将自己奉献给组织,没有多少时间能挪给家庭。与其我当个甩手掌柜,让妻子瘦弱的肩膀扛起一切,那我还不如不结婚,误了另一位女同志的幸福。”

  池芸儿那好奇心在他纵容之下,如疯草般乱长,“以华哥哥,你不会是在感情上受过伤,所以心灰意冷准备单身到底?”

  “我可没听说哪个厉害人物,或者哪个行业的同志们,人生只有奉献、工作,连组建家庭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呢。”

  江以华紧绷着脸,“夫妻之间是相互的,可能我要求比较高,不想让未来妻子承受太多。”

  池芸儿点点头,轻笑道:“如果谁成为以华哥哥的媳妇,那就幸福了……”

  “我说过我不会结婚的,”江以华强调道。

  池芸儿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以华哥哥,你还年轻着呢,时间会让你有无数次后悔的机会。所以年轻人,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要轻易说出口哦。”

  江以华忍不住笑出来:“丫头,说的好像你多大年纪了般。”

  “对,你说的不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以前池芸儿是自个儿不想走,如今她有了回城的念头,池家夫妻俩肯定会尽快运作将她调回去。

  他们俩还能相处多久呢?

  江以华从记事起就在充实自己、不停地学习和努力,哪怕来到农场他也没有一刻清闲,不是在干实事,就是与本地各个经验丰富的老者学习。

  他在感情方面与其说是空白,不如说他深知自己的病症,用忙碌来麻醉自己,忽略他这辈子都不能拥有完整的人生。

  这样的日子孤寂又带着丝凄苦,谁不眷恋黑夜里独独为他亮起的那束暖光?尤其池芸儿这如此满足他对另一半所有幻想的人出现!

  他决定顺从内心的渴望,放肆段时间,也算是在情感上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所以,以华哥哥你的工作让给了谁?”言归正传,池芸儿继续满足自己的八卦,笑着问道。

  江以华瞪了她一眼,知道今天他要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说不定以后见面她次次都会提起。

  “就是我妈同事的女儿,两家有意撮合我们。不过我明确拒绝过了,长辈们没再提起来,她偶尔来家里做客。”

  “有次我晚上回家,在桥上看到她要跳河自杀,就因为她要到这个艰苦的地方下乡,被旁人口里探听到的话吓到,一时想不开。”

  “我正巧想要报名下乡,索性就将工作名额给了她,替她来到了昭阳农场。”

  池芸儿撇撇嘴,“以华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她是故意卡着你出现的点,假惺惺地上演场自杀的闹剧,只为了让你主动让出工作?”

  江以华笑着点头,“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我也没吃亏,工作不是让出去,而是卖给他们的。”

  “我的单位比较好,工资福利也不低,所以卖了个好价。”

  听到这里,池芸儿有些替他忿忿不平:“以华哥哥,那关于你被她甩的传言呢?我不信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见她跟炸毛的小白猫儿似的,江以华手有些痒。

  他将手抄到口袋里,好笑地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被人利用、不知道争辩的傻子?”

  “你想想舆论到底偏向谁?”

  池芸儿眨巴下眼睛。

  江以华不由地弯着唇角,自己跟她在一起脸上表情也都跟着丰富起来,笑容由内而发。

  以前他不相信截然不同的男女之间,除了让人一时沉迷的男欢女爱外,有什么刻骨铭心、非你不可,以及书中一见钟情从何而来。

  年轻时不论多激情热烈,最终要被平淡漫长而消磨掩埋殆尽。

  但此时此刻,他体会到俩人仅仅并肩走在麦浪中,已然是极致的浪漫,看着身旁软萌清丽的女子,这一切都足够他余生缅怀了!

  他低咳一声拉回思绪:“我是不是有些小气、卑鄙、记仇?”

  “我将工作让给了她,哪怕是卖了钱,但我偏偏谁也没卖,唯独卖给了她。”

  “那家人以为我怜香惜玉,为了将他们女儿跟我凑到一起,便四处散播我与她俩人好事将近的谣言。”

  “而且所有人还都信以为真,连我父母都前前后后问了我三四遍!”

  “或许在那家人看来,我暂时下乡很快就能回来,而且我能力出众,前途注定光明,是特别合适的女婿人选。”

  他耸耸肩,给池芸儿表演了下历经生活凄苦、被人抛弃的怨夫表情:“不过呢,当大家问到我跟前时,我就这样苦着脸叹口气,说工作多难找啊,我下乡没有归期,哪能耽搁人家小姑娘?”

  “你也知道人们传话的功力,俩字能最后硬生生给你扩充成一部戏。”

  池芸儿被他逗乐了,“所以,那家人虽然将你跟他们家闺女是对象的谎言散播出去,可同样的那位女同志也得了势利眼的名声?”

  “是的,”江以华点点头,“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池芸儿抿抿唇,轻笑着迈步。

  一时间俩人沉默下来。

  江以华眼见快到卞家庄,开口说:“小池,哪怕明后天你的工作落实,我也建议你抓紧跟家里联系调回去。”

  “以前你是跟着子实下乡,如今他娶了别人,你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乡下还是比较乱的,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将你看顾好。万一你有个闪失,别说池叔池婶寻我算账,就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小池,你是个好姑娘,别赌一时意气,悔恨终生!”

  池芸儿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以华哥哥,这次我托你捎带的家信里,就说了这件事情。”

  “我觉得我爸妈肯定时时刻刻给我准备上工作了,只能着我回心转意呢。”

  江以华笑着说:“那就好,不知道等你回了京都,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池芸儿歪歪头看向他,“现在又不是古代,出行很方便的,只要人有心,哪怕天涯海角的距离,也不成问题呀!”

  “对,你说得对,”江以华紧握着拳头,站定将竹篓递过去,“我还要回去干活,就不送你进院子里了。”

  池芸儿接过竹篓,那竹篓瘦长,中间吊层竹篾编制的隔断,倒是个小巧素雅的双层饭盒。所以竹篓上面的把手比其他的小而短了些,俩人交接的时候,难免会碰触上。

  他们浑身一颤不由地齐齐松手,又惊吓地上前抓竹篓。

  结果竹篓那小调皮太重,没等他们接到就自己滚落在地,江以华跟池芸儿却直接抓上了。

  一只手大而宽厚,温暖又充满了无尽地安全感,似是能撑起一片天地,让人此生无忧。

  大手包裹的小手纤细滑嫩,带着些微的肉感,一触上瘾。

  江以华还醉心于这两秒钟美妙的触感,一股熟悉难耐的感觉顺着手往全身窜去!

  他低垂下眼睑,自己的手背已经起了细密的小疙瘩。

  江以华很自然地收回手,弯腰捡起竹篓,拍打去上面的浮尘,递过去。

  这次俩人都很小心,顺利完成了交接。

  “明天我七点来接你,”他轻笑着道,示意她往回走。

  池芸儿点点头,抱着竹篓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笑着冲他挥挥手,才一路小跑回了院子。

  刚迈入门槛,她抬头就看到院子里坐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的俩人。

  见到她回来,江子实下意识先往旁边迈了一步,随即他板着脸对池芸儿说:“大中午的,你去哪里了?”

  “你这动不动生气乱跑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还好村里人都认得,等你去了砖厂,那岂不是很容易出事?”

  池芸儿抱紧竹篓,静静地看着虚伪的俩人,一个为了男人陷害她谋人性命,一个为了能顺利拿到工农大学的名额,不惜将她推入狼窝。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各个用软刀子一下下生磨人脖子!

  凭什么他们能够双宿双飞,毫无罪恶地幸福过日子?

  而她必须为了小命提心吊胆,随便一句话都要琢磨半天才行。

  她像是看到了前一世,这俩人锦衣还乡,特意到她面前刺激下,生怕她疯得不够彻底。

  池芸儿微垂下恢复清冷的眸子,上天有眼让她重生回来。

  他们不是喜欢往上攀爬吗?

  那她就要让他们尝尝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

  她瞬间内心下了好几个决定,装作生气地冷笑声,抱着东西回了屋。

  江子实无奈摇头叹口气,低声跟身旁的卞玉敏说:“玉敏你先回去,我好好劝劝池芸儿,尽快将她打发去砖厂。”

  “她离开后,知青点腾出一间小房子,我每天收拾下,置办些东西,等双抢结束咱就领证结婚!”

  卞玉敏脸上的难堪褪去,羞涩笑着点头:

  “我听你的,虽然现在条件艰难了些,但我相信咱们有手有脚,努力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一定能红红火火的!”

  江子实自尊心很强,不愿被人说他是入赘女婿,所以坚持俩人婚后住在知青点。

  在他看来,不论是城里还是知青点,能拥有间独立的房子,已经不错了。可在备受村长一家人宠爱的卞玉敏眼里,就成了条件艰苦!

  他遮去内心的不快,捏捏她的手,转移话题,声音暗哑道:

  “敏敏你整天在我跟前晃荡,我是一天都等不及了,恨不能,恨不能现在就狠狠地欺负你……”

  卞玉敏羞地跺跺脚,“子实哥你说什么呢?你太坏了,我,我不理你了!”说着她捂着脸跑走了。

  等人一离开,江子实脸上哪里还有一点的情深不悔!

  他走到池芸儿的屋前,低咳一声,“池芸儿,我进去了?”

  说着他推门走进去,见到人低头摆弄着坛子里的野鸭蛋,眉头微蹙,“谁给你的?”

  池芸儿托着下巴微微鼓着腮帮,“以华哥哥呀。”

  刚才竹篓落在地上,让塞满小坛子的野鸭蛋破了好几个,她一一挑拣起来,准备坏得晚上给安排上!

  “我哥?”江子实一愣,“农场不忙吗?他专程只给你送野鸭蛋?又没来看我!”

  池芸儿嘴角带着抹笑意,空气里似是都飘散着酸甜,“嗯呢,以华哥哥说,以后你结婚再照顾我就不方便了,让我有事寻他呢。”

  “我不知道子实哥没下地,不然就请他进院子了。”

  江子实紧紧盯着她漂亮的小脸。

  他享受她为自己而喜怒哀乐,可如今有另一个人牵扯着她的情绪。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突然窜出一抹邪火,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拽着她的手腕将人给拉扯入怀:“池芸儿,我要结婚了,你似乎并不难过?”

  池芸儿的双手顶住他的胸膛,愤怒和害怕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