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夏南北
“这不还有个喘气的,都是一个农场出来的,凭什么我男人有包子,他没有?”
被点名的青年连连摆手,遗憾地耸肩说:“要么说嘛,老大就是老大,干什么事都留一手。早知道如此,我少吃俩包子,说不定现在也有媳妇了……”
那位女同志脸色被他们俩的话,怼的面色难堪。
不过,随即她面上带着丝委屈,小声道:“那,那这位女同志,我能跟您换包子吃嘛?”
“我用大白兔奶糖换……”
啧啧,池芸儿从包里扒拉出一袋子大白兔奶糖,笑着道:“大姐说得是,以华哥哥给我买的这种奶糖嘛?”
说完,她暴力拆袋,抓了一把塞给副驾驶座的青年,自己剥开一颗站起身塞到男人嘴里。
池芸儿这才坐下来,打开刚才江以华带过来的包,拿出包子捧着啊呜吃了一口。“唔,真得很香耶!”
包子还热乎着,那喷香的味道在车里飘荡,略微一勾,旁边的女同志的肚子就羞耻地咕噜响起来。
可是这女同志只是脸红跟小可怜似的,抱着包缩在后座上,调整姿势,恰好能跟后视镜里的江以华照面。
然而,江以华将车开出农场,上了道之后,淡定地将后视镜调整角度,立马是满框吃得极为欢快的小女友。
一时间狗粮吃到饱的青年,沉默地剥了颗糖放嘴里,假装自己也甜得紧。
而那女同志低垂着眸子,满身不甘和无可奈何。
吃过包子后,江以华又用一只手递过来个水壶,“知道你起不早,所以我给你冲了杯麦乳精,喝完眯补会觉?”
池芸儿乖巧地嗯嗯着,车窗半开着,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紫红色铺撒了半个视野,风微凉又轻柔,似是能将一切的不安与凄苦全部吹散,只剩下美好与安乐。
喝完麦乳精,她又喝了两口温水漱漱口,才舒服地依靠着中间的行李睡觉。
渐渐地太阳大起来,炽热的光线照耀在副驾驶一侧,青年倒是无所谓,只要不下地干活,躺平任由阳光暴晒。
但是那位女同志也同样是在被阳光热烈亲吻的一面,哪怕用衣服遮挡住,可是热量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反而是趴着的池芸儿在车不快不慢地行驶中,就着那么点风睡得香甜……
等池芸儿睡醒的时候,车已经驶入个小镇,停在加油站加油。司机们都下来活动,随车人员也下来走动下,跟加油站的员工要点热水,或者去茅厕解决下。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揉揉眼睛,最近她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够离开卞家庄回到京都,两个晚上都没睡太好,加上她有点晕车,没想到竟然睡这么久。
本来抱着膀跟人说话的江以华,注意到车窗里的动静,赶忙快步走上前,取笑道:“小懒猫终于醒了,睡得这么沉,我将你在路上随便丢下,你还能摸回去吗?”
说着他还递上了刚买的橘子味的汽水。
汽水外面还带着凝结的水珠,丝丝凉气顺着风袭来,将池芸儿挣扎不出来的瞌睡虫赶去大半。
她懒洋洋地接过来,“以华哥哥,您倒是丢呀,丢了我看您去哪里寻这么漂亮聪明乖巧的媳妇儿!”
那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忒遭人稀罕了。
江以华瞥了她一眼,却低笑一声,“能耐了,希望你在床上一样跟我叫嚣。”
池芸儿一呆,汽水入肚翻滚下又顶了出来。
她打了个橘子味的嗝,忒有损形象了……
这大佬开车开疯了,竟然还要带她上路!
江以华绷住笑意,怕小丫头恼羞成怒真不理自己,便将她手里喝了三分之一的汽水抽回来,自己咕嘟一气下肚:“喝点消消暑气就行,女孩子不能喝太多凉的东西。”
“待会去吃饭,有想吃的吗?”
池芸儿瞪了他一眼,自己吃饱喝足又睡了觉,腿都没动弹一下,哪里就饿了?
“走,下来走动下,陪我吃点凉面。”
池芸儿点点头,搭着他的手跳下来,腿太久没动,刚触地一点力道都没有,直接瘫软入他怀里。
男人无奈地说:“芸儿,我是你男人,就在这里谁都抢不走,你,你没必要时时刻刻证明这一点。”
“被别人看到,不好……”
池芸儿怒视着他含笑的模样,气得哼哼地,哪里还有之前的蔫巴样子?
他们俩并不缺钱,一个是有本事,一个则是家里的娇娇女,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避开众人,自己吃点好的,顺便买些当地的特产。
虽然每天开车要在十多个小时以上,但是江以华时间和路线安排得当,总能挤出两个来小时逛逛当地的供销社,在旁边的国营饭店不紧不慢地吃顿饭。
紧张的运输任务,硬生生被他促成了自驾游模式!
第138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女配(25)
原本两天的路程,他们走走停停了三天,以至于到了京都把池芸儿等人放下后,江以华只狠狠地瞅了人两眼,暗哑着嗓子道了句等我,就转身带队离开了。
池父借了医院里拉货的面包车,带着池母早就候在原地了。
等车队一走,池芸儿转身看着这对父母。
虽然在她被拴在卞家庄后,他们也下乡探过两三次,一次比一次沧桑衰老,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记忆中的父母永远停留在自己下乡之前中年精神气十足的模样。
不过,因为她这个不孝女任性下乡,虽然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却也让时刻牵挂她的父母头发上挂了一层浅浅的霜。
她含着泪,直接扑到池母的怀里,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嗅到熟悉又心安的气息。
池芸儿再也忍受不住,哇哇哭了出来,那真像是泄洪般,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倾倒出来。
池母被她哭得心揪疼,也紧紧抱着她,安抚地一遍遍拍着她的背,“好孩子,咱回家了,往后有爸爸妈妈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也不会再让你吃一点苦!”
听着母亲温柔的话,池芸儿哭得更欢实了,约莫跟孩童般哄不得,那股矫情劲上来威力着实可怕。
结果池母被带着,也哭得不行。
池父原本还打算着,见到人后要好好跟她讲讲道理,都是大人了,哪里还能由着性子来,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跟父母好好商量,怎么着也能拿出个最佳方案来。
可是瞧着闺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媳妇儿也抹着泪,他打了三四天的腹稿全忘了,跟无头苍蝇似的,围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直转悠。
这边是个客运站,地方好找,搭顺风车的知青也能寻到回家的那趟客车。
只是相比较面包车的宽敞干净舒适,客车拥挤脏乱气味刺鼻,空前让人难以接受。
男同志倒是没那么多讲究,跟众人打了招呼,拎着两三件行李,很快就离开,迫不及待乘车往家里赶。
但是女同志们磨磨蹭蹭地,想等着池家人客套地问候两声,她们再厚着脸皮顺势答应下来,继续搭乘顺风车。
尤其是跟池芸儿并肩呆了三天的那位方玉莹,她轻笑着上前冲池父鞠躬主动打招呼:“池伯伯您好,我叫方玉莹,我爸爸是内科大夫,勉强跟您是同事。”
不过池父是京都总医院的副院长,而她的父亲不过是个京都某区医院的普通大夫。
但凡她父亲能有点本事和人脉,她也不至于被分配到,别人挑剩下贫瘠的地方,又怎么会拿钱票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跟人换位与江同志一辆车呢?
有些人能轻而易举触碰到、不珍惜的,却是她拼尽全力都企及不了的……
池父笑着点点头,“你好你好。”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方玉莹面色一僵,不过她继续笑着问:“不知道池伯伯看见我爸了吗?我跟他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我还特意将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他哪怕耽搁,这会儿也该早早来了呀?”
“难道他又被工作绊着了吗?”
她微蹙着眉头,满是无奈和可怜。
“这我就不清楚了,”池父摇摇头,往周围看了下,“你再在这里等等吧,省得跟你爸错过去了。”
自从方玉莹走上前,池芸儿哭得差不多,这会儿也不嫌热地窝在池母怀里一边打嗝缓解情绪,一边虎视眈眈地瞪着方玉莹。
方玉莹微微叹口气,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看来我爸是不能赶来了。他说这个点没到,就是临时接了重要手术走不开。”
“池伯伯,我能不能……”
没等她开口提出搭顺风车,池芸儿就跟孩子似的,气呼呼地扯池父,“爸爸,我是您闺女,还是这为不知名不知姓的女同志是?”
“您见了我一点都不热呼,反而跟人家聊得嗨。”
“我不就离开一年多,您就要移情别恋了?我不再是您的宝贝疙瘩了?”
池母哭笑不得地拍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没羞没臊,爱开你爸的玩笑?”
池芸儿是家里唯一的宝,向来独霸,若是池父池母对哪个孩子好一点,这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丫头,能够醋个把星期!
池父池母觉得好玩,时不时逗逗她,也颇为满足孩子将自己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越发宠爱她。
池父赶忙表态:“没有的事,走走走,爸爸给你定了你最爱吃的烤鸭,你妈最近更是买了一大堆你爱吃的,准备这些日子轮流给你做一遍,争取早点将你脸上的肉给养回来!”
池芸儿抿唇笑,“您养猪呢?快走吧,这几天我在路上睡不好吃不好的,浑身酸软,还臭烘烘的,得回家痛痛快快洗个澡……”
说着她一手挽一个,将人往车上带。
方玉莹被留在原地,而观望的女知青们耸耸肩,拎着行李认命地去买票坐车。
池芸儿晕车,所以她直接坐在副驾驶座上,将窗户大开。
池母坐在池父身后,正好能看着女儿的侧脸:“闺女呀,刚才那个小同志怎么着你了?”
闺女离家一年多,期间一次都没回来,信件都是他们邮寄过去两三封,那边才轻飘飘回上几句。
他们夫妻俩工作忙走不开,就是过年的时候都是在班上跟同事吃的饺子。
他们想闺女不能去看,内心愧疚得紧,只能将钱票和物品给足。冷不丁丫头回来了,他们又不知道该跟人说什么。
池母有话没话地问道。
提到这里,池芸儿气呼呼地说:“就是这个女人,明知道以华哥哥有女朋友,就在跟前,还无视我献殷勤!”
“东同志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她既然喜欢以华哥哥,那将他置于什么位置上了?”
“呵,惦记完别人的男人,这会儿又开始惦记别人的父母?她可真是时时刻刻想当三儿!”
“难道我的大腿不粗嘛?不值得她抱?非得从我拥有的爱人和亲人上寻找缺失的优渥生活?”
池父池母听了一愣。
池母也愤愤道:“现在的孩子们都怎么了?出生家庭和环境不能选择,可以自己努力学习改变命运。”
“他们只看到咱们芸芸有总医院当副院长的爸爸,和在第一百货当主任的妈妈,怎么没看到芸芸平时多认真学习?”
“芸芸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帮忙,也能寻到好工作,将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惦记谋算来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池芸儿连连点头,自己就是被坑害了一辈子,老天看不过让她重生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眯起眼睛,想起来那天卞玉敏快得手的时候,一时脑热激动下说的话。
“池芸儿,上天没能给我一个匹配上子实的身份,但是我却有第二次的机会。”
“这一次是你满身泥污地仰望我,我会当上京都总医院长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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