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夏南北
褚申宇笑着拍拍媳妇的脑袋,“你也不简单,都当科长的人了。”
说完,他神色淡然地看向汪思米,“你一个人也说不明白,刚刚听到的话索性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提。我跟你去找汪科长。”
朱芸也不管这事,只拉着人到一边特别小声地叮嘱:“咱能帮的就帮,要是真出了内贼,发生了动乱,咱们得保住小命,千万别跟人拼命。”
“咱们还有后路呢。”
褚申宇笑着点点头,“知道,我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再在还多了一个在你肚子里,当然要保重了。”
北风呼呼地吹着,开个门的工夫,那风就进来溜了一圈。
朱芸缩缩脖子,又被褚母塞了一碗鸡汤。
“喝了汤,在屋子里走两步再去睡觉。等申宇回来,我也得回家一趟,跟你爸嘱咐两句。”
第55章 五零年代糟糠妻(55)
褚申宇到了大半夜才夹裹着一身寒气回家。
他狭长的睫毛上都挂了一层白霜,鼻尖泛着红,更衬得面色苍白神情冷峻。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睡了两觉了,”朱芸整天在家里,虽然楼房有暖气,但是管道保暖性不如后世好,等入户到家也就微热。
屋子里二十来度,可是窗户外寒风肆虐,还是让人有一种入股的冷意。
她这时候哪里顾得上美丽动人,直接穿上了薄棉袄棉裤,碎花蓬松,配上她随手编的俩麻花,真跟农家院服务员似的,土气和美丽倒是和谐牵手。
她迷蒙着眼睛,还不忘了给他倒杯水。
褚母听见声音看了下表,知道小两口感情好,也没起来打扰。
褚申宇赶忙搀扶住人,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好笑又好气道:“我渴了自己倒就是了,你眼睛睁不开,还挺着肚子,倒是心大。”
朱芸抱着褚母按照她的想法,用棉花粗布缝制的花瓣抱枕,就傻愣愣地瞧着他褪去外套,洗了手回来扒炉子烤火。
“吃饭了吗?晚上我跟咱妈包了饺子,是韭菜鸡蛋馅的,窗台养的韭菜很鲜嫩,不过不多,就够吃一次的,再吃只能等下一茬了。”她轻笑着问道。
褚申宇还没说话,肚子就开始咕噜响应起来。
他摸摸鼻子,有些微地不自在,“忙得忘了时间,本来是不饿的,但是听你一说就有些受不住了。”
“你坐着,”他站起身说:“下饺子我还是会的。”
朱芸现在也来精神了,就揣着抱枕跟他到厨房,倚靠在门框上指挥。
听着烧水的声音,她忍不住问道:“你们忙完了吗?”
从八月下旬就开始了大金呙饭,到现在还不到四个月,但是仓库里的粮食能支撑着厂里众人一年。
不过现在组织虽然降低了厂里粮食的供给配额,但也是一点点降低,并不会一降到底。而且哪怕以后日子艰难,这么上万号人,哪能一点配额没有?
所以只要好好规划,厂里职工和家属们还是能够平安度过未来的三年!
褚申宇等着水开的工夫,将人圈到怀里,贴着耳朵小声说:“全厂家属和职工四个月,每天积攒下一半多的存粮,得多可观?”
“所以还有的运呢,这几天都得加班加点地干。”
朱芸自然是见识过,仓库里的东西可是她一点点扣下来纪录在册的,哪怕现在她不管事,也每周都要转悠一圈的。
毕竟她现在还脸大地领着厂里发的两份工资,这菜单、教导徒弟以及管理仓库的活,她不能撒手。
“你们寻好地方了,在哪里?”她好奇地问道。
“研究所,”褚申宇笑着说:“这里可是组织十分重视的地方,没有上面指定部门开具的介绍信,谁都不能随意进出。”
“所以这个地方保密性好,足够有权威性,时刻都有重兵把守,跟之前复原老兵巡逻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不过呢,样子还是要摆摆,再者,研究所也做两手准备。”
朱芸疑惑地看向他,“研究生里的人,不都是具有足够高职业道德情操的?你还怕有人会透漏消息?”
褚申宇亲了她粉嫩的脸颊。
她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永远地香甜温软,果子总是能够残留下诱人的气息。
他嗅到了苹果的清香,忍不住一亲再亲,竟是将怜爱的吻加深。
朱芸双手扯着他腰间的毛衣,一边满心欢喜地承受着他霸道的攻城掠池
,一边有些担心婆婆,也不知道该推攘还是迎合。
这么欲迎还拒的姿态,无形中就撩到男人了。
“水开了……”男人开启二哈模式,朱芸艰难地小声开口,叮咛声让人头皮泛着酥麻。
褚申宇头也不回,脚那么一勾就将炉子给封住,打横抱着人往屋里去:“不管了,我先将你给吃了再说。”
俩人都是初当父母,没有经验,怕压住孩子,平时比较克制,加上还有褚母在家里。
他们很久没这般动情了,朱芸微眯着眼睛:“可是你晚饭没吃呢……”
“这时候你还想这个,怕你男人没力气伺候你?”
男人啃了她一口,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哪怕三天不吃饭,一样能把媳妇儿办!
耗费了力气,现在不仅褚申宇饿了,朱芸娘俩也饿得不行。
小两口偷偷摸摸收拾好,然后又挤到厨房煮饺子。
褚申宇还记得之前的问题,耐心地回答说:“就像你说的,人时刻要有忧患意识,咱们国家刚建立没多久,并非是一块攻克不下的铁桶。”
“周围和善可亲的邻里中,说不定就有被外人策反之人。”
“粮食事关重大,可能会有人耐不住性子,哪怕顶着跳出来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鼓动人闹,趁乱谋事。”
“最近研究所里刚出了成果,许多人盯着呢,难保不会打这个注意。”
“恐怕就是咱们不将粮食收进来,也会有人故意说在里面……”
这其中能涉及许多事情,褚申宇挑着明面上的给她掰扯。
“咱们单位是部队集体转业,材料供应、产品销售,都是固定的,经过一次又一次地排查。唯一能给人钻空子的,就是来往不定的家属,以及采购这块了。”
“警醒点总是没错的。”
饺子皮劲道,馅料咸香,沾着醋吃,格外上头。
朱芸吃了十来个,剩下的全进了褚申宇的肚子。
接下来几天,白日里小徒弟们上门来讨教雕萝卜花,晚上的时候就一起接受师公的辅导。
高考说难吧,考察的却是最基础不过的东西,要说简单吧,其涉及的面很广,将诸多考点串在一起糅合在一道题中,稍有不慎就掉入陷阱。
没有经历过高考,将书读薄的学生们来说,真是左揽一堆公式,右抱一沓考题,知识七零八落,刷题能刷出魔怔来。
褚申宇脑袋好用,而他又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法子,面对媳妇和媳妇的徒弟们,他没有一点吝啬,将知识点给他们梳拢一遍。
知识立马不再零散,而像是鱼骨一样,串在一起还清晰明了,做起题来都有着事半功倍之效!
徒弟们嘴甜得紧,都快将师公夸出花来了,学习变为成就感堆积的过程,难怪师娘,不对,师父如此自信能够考上大学。
如今,他们觉得自己也可以了!
等他们离开后,家属楼上的灯光一个接一个渐渐地熄灭,褚申宇才极轻地向外走去。
楼房并不隔音,尤其是冬天的晚上,除了窗外咆哮的北风,几乎达到了万籁俱寂的程度。
楼上哄睡孩子打扫卫生唰唰声,楼下半夜起来喝水杯敲击桌面声,都像是装了扩音器似的,清晰传递过来。
某日林瑾口渴起床,刚走出卧室门,就听见对面开门说话声。
她握下拳头,蹑手蹑脚地从旁边走到门口,贴着墙听。
她只听出来是朱芸和褚申宇的声音,却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没多大会,门被关上,褚申宇缓慢控制脚步声地下楼。
林瑾想起对门每天晚上络绎不绝的厨房学徒,又想起来自己从郭梅云、王老太太口里听来的八卦,忍不住走到窗户口透过帘子缝隙,看着褚申宇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带着帽子,武装得看不出身影,往厂区走去。
她倒了杯水回到屋里躺下。
王显兵翻过身将人揽入怀里,迷糊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瑾低声说:“对门褚工不知道有什么任务,刚刚出去了。”
“你也知道朱芸跟我一向不对付,我怕倒水发出声音惊动他们,让她多想,以为我整天没事,只盯着他们家。”
王显兵沉默下,这却是像是朱芸做的事情。
自家但凡有点小动静,对面就恨不能拿着瓜子坐在门口听。偏偏人不知道避讳,也没有点尴尬,哪怕贴着家里的门听也好。
像是她如此积极、正大光明看热闹的,他在村里都不见这么一个!
“你也不用太小心翼翼了,在自己家呢,管她什么?”拍拍她的后背,他又似是安抚打趣道:“咱们新换的大门,她还能再敲坏?”
林瑾轻笑着窝在他怀里,俩人说了这会儿话都没有困意。
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很多,他们给小安谋了个车队学徒的活。
老太太还闹着他们夫妻俩,给静静说个对象,三天两头就念叨着自己跟孙女的功劳,什么伺候月子、带孩子,熬汤、洗尿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反正天天都能折腾出事来,加上林瑾和王显兵这个闺女不好带,这么点的小人,就已经开始让大人抱着,光抱着还不行,得来回走动。
他们也想狠心,可是小奶娃就使劲哭,整个楼道都是她的魔音。
林瑾觉得这是老太太和静静故意惯孩子,养成了这种坏毛病。
老太太却说城里的小丫头娇气,什么样的娘就什么样的姑娘。
林瑾发狠要给闺女掰过来,特意挨个楼层跟人打好招呼后,任由孩子哭也不去抱。
结果小奶娃就一直哭到脸发青,王显兵下班回来了,她嗓子都哑了都在嗷嚎。
一家人整不过一个奶娃,只能认栽继续抱着哄着了。
再加上夫妻俩之前还闹了矛盾,差点没撕破脸,他们很久没在一起了。
这会儿被窝里暖和,俩人都有些意动,控制着声音和动作,别有一番趣味。
他们渐入佳境,结果奶娃平地一炸,突然嗷嚎声。
俩人被吓得哆嗦一下。
王显兵脸色发黑,才半分钟自己就……
朱芸这会在屋子里正看直播,忍不住痛快地拥着被子咧嘴无声笑。
估摸着情绪波动,肚子里的娃也精神地踹了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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