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夏南北
“配合什么?”她有些愣愣地问道。
“哦,就是有朋友看到我们俩说话,误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转头将你卖给我家人了,所以,你要负责到底!”霍天颢眉头一挑,看着她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模样,心情终于缓了过来,勾唇笑着说。
唔,逗人确实挺好玩的。
这次轮到夏昭芸面色难堪,“不可能,同志您不能不讲理吧?我就开了您一个小玩笑,您就赖上我了?我瞧着您对女人挺没感觉的,应该抱着孤独终老的打算吧?”
“我这个人吧,看着挺漂亮性格又好,但是我很保守的,真要谈对象是奔着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的。”
“咱俩不是一类人,我都给您真诚的道歉了,这事儿咱翻篇行不?”
霍天颢慢慢地摇摇头,“我最近被家里催相亲,催烦了,既然你真诚道歉,那就替我当个挡箭牌,将今天的应付过去,让我给家里有个交代,算作你的赔礼道歉。”
夏昭芸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真的只是挡箭牌?你没有其他打算吧?”
霍天颢冷笑声:“你以为我一年十个月在外面跑,放心在家里搁着个漂亮又爱惹事的媳妇?”
夏昭芸忍不住嘴角上扬,微微抬头,略矜持下:“行吧,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帮你个忙。”
俩人并肩往外走,出了大厅们,就看见铁门那里已经有一群男女青年骑着摩托车候着了。
“喂同志,我还没问您叫什么名字呢,”夏昭芸十分尽责地询问道。
霍天颢下颌紧了下,“别人都喊我颢哥。”
夏昭芸点点头,对于他不报全名,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俩人是陌生人嘛。
她挂上墨镜带上草帽,唇瓣带着淡淡的笑意。
“哥,你的钥匙,”柳明坤见俩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后面的女孩儿还是之前那位,惊奇地晕乎乎将钥匙扔出去。
他没有多问,暧昧冲霍天颢递了个眼色,“兄弟们先走了,老莫见呀!”
霍天颢一把接过来,走到摩托车前摘下一个粉色头盔递过去。
夏昭芸乖巧地接过来,将太阳帽收入包里戴上头盔,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只能一手按着他的肩膀,脚踩在车轴凸起上,借力侧坐上去。
不过她的右手迟疑下,还是觉得小命要紧,面色微红故作大方地揽住他的腰。谁让这辆摩托后座高翘,还没有铁架子抓。
霍天颢浑身肌肉紧绷,真不知道自己这又在做什么蠢事!
他刚刚确实被她气得,不知怎么的兴起念头,让她当挡箭牌,不过此时此刻见到太阳,他脑子清醒过来,忍不住冷声问道:“小姑娘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我将你给卖了?”
“或者你不怕我对你是欲擒故纵,回头再赖上你?”
夏昭芸笑着说:“小哥哥您想的可真多,这光天白日之下,哪里有这么多的坏人?您既然问了出来,那肯定是没有这些打算的。”
“再说,能够参加音乐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长得一脸正派,没必要对姑娘使手段的。”
“我当初确实不该欺骗您,咱们有来有往,过了今天再归于不相识的陌生人,谁心里也没了愧疚和别扭。”
“而且,我还能蹭一顿饭,赚大发了!”
就凭借着这位啥耗子哥能寻到初赛场地,她就清楚,事情不可能用两句话轻易解决掉。
男人嘛,得顺着毛捋,逆反心理没了,回头谁还记得她是哪位?
她只要表现乖巧和中庸就行,相信他对这样的女人会不屑一顾的。
霍天颢没再说话,发动起摩托车便窜了出去。
夏昭芸低呼一声,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身体本能地另一只胳膊也抓上去,闭着眼拿头撞他,声音是真得染了些哭腔:“你开慢点呀。”
她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不记得死亡多么痛苦,但是她绝对比其他人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霍天颢轻嗤一声,到底还是开得平稳些。
老莫是外国餐厅,这个年代在京都里鼎鼎有名,几乎是大院子弟标榜身份的存在了。
刚对战完的两拨人,又在这里碰上了,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呐,一个个跟斗鸡似的瞪眼伸脖子。
“许伟霖,你们输了球都要来老莫庆祝一下?”柳明坤现在极为得瑟,手里转悠着车钥匙,“呦,这位是新嫂子吧?听说是广播员,而且金话筒冠军未来钦定得主?”
走近的夏昭芸脚步一顿,接着很乖巧地跟着霍天颢坐下来。
“柳明坤,你特么找揍是吧?你现在越发出息了,请外援赢了球,有什么好得意的?脸皮厚不嫌丢人,现在还拿着娘们开涮?”许伟霖啧了声,想起自己输掉的摩托车,气得直咬牙。
柳明坤也不怕他,哼着:“那也比某些人拿着冠军将人勾搭住强!我都为满怀抱负参加金话筒的那群小姐姐们感到惋惜,要是她们知道内定了,会多难过多失望?”
坐在许伟霖旁边的女子赶忙说:“这位同志请您说话注意着点,金话筒是很公平公正的比赛,我们都努力凭借着实力参加,怎么可能内定?”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本事强,谁拿奖杯!如果真像是同志您说得般,有人暗箱操作,那么金话筒的含金量大打折扣,绝对不会是现在的盛况了!”
“霖哥,霖哥也是遵纪守法的人。”
柳明坤把玩着钥匙,头也没抬,“谁不知道您呐,百货大楼鼎鼎有名的于大播音员,主持过不少大小联欢会。要说您是冠军,没人质疑,只可惜想要杀出来的黑马,最终在门槛被绊倒咯……”
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可不是嘛,于播音员如果是二三四的名次,霖哥找人说几句话,塞两条烟,您一跃成为冠军,谁又能质疑?”
“就背诵一篇文章的事,有多难,还整个比赛,不就是给你们这样的人镀层金?”
于欢欣被说得满脸涨红。
许伟霖也觉得自己被南大院的众人下了面子,场里还有一圈女人呢!
他深吸口气说:“你们自己没有真本事,就质疑旁人?欢欣可是行里数一数二的,经得起考验和竞选!”
“不走后门?”柳明坤笑着挑眉问道。
“有真本事何须走后门?”许伟霖点点头,倒是于欢欣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捏着手帕,努力保持脸上的笑。
柳明坤满意了,“成,那我们就睁大眼睛,看看咱们霖哥找的女人怎么夺冠的。”
说罢,他扭头得意洋洋地看向夏昭芸,“嫂子,您放心比赛吧,金话筒不存在潜规则,人家主办单位负责人的公子都发话了。”
“我们看好您呦!”
在他看来,颢哥看重的人,那岂是池中之物?
只要他帮着扫除拦路虎,嫂子应该轻轻松松将冠军收入囊中!
说完,他还笑着冲霍天颢邀功,后者扶额没脸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努力降低存在感、正惋惜自己跟两百块和收音机无缘的夏昭芸,被齐刷刷投射过来的视线给埋没了。
“呦,这是哪位?来餐厅吃饭还不舍得摘下墨镜?”
许伟霖内心泛着痒意,眸子十分霸道放肆地打量着她。
刚才夏昭芸一直跟在霍天颢身后,众人争吵得激烈,倒是忽略了她。
如今众人对凭空出现个子高挑纤细、面容白皙精致、气质婉约的女子惊奇不已。
到底一个人经过怎样的淬炼,才能在这样的午间坐在这儿,戴着墨镜还霸道地将周围人与物衬得褪色,自成一景,当然眉宇清冷的霍天颢充当的是天然空调。
不过很快,霍天颢将人给挡在身后,淡淡地说:“这是我对象,不是你们能消遣的人!”
北大院的人讪讪地收回目光,就是许伟霖都略显遗憾。
虽然霍天颢只是跟他们打了上半场,可是他身姿矫健、功夫还不错,让人发自心底地佩服,不,应该说是膜拜了。
一向优越的于欢欣有了危机感,忍不住轻笑着问夏昭芸:“这位同志,您也参加了金话筒比赛吗?不知道您是哪个单位的,刚刚我倒是没注意到您。”
夏昭芸也是一阵头疼,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卷入这群纨绔中呢?
只要她不退出金话筒,势必要被人关注着。
而且她是厂文工团的,往后出来表演的机会很多,自个儿此刻藏着掖着倒没多大意思。
可问题是,她现在的身份是这啥浩哥、昊哥还是皓哥的对象!
夏昭芸再度体会到,人不能说谎,不然随时都要面临被人拆穿的窘迫。
真是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她决定今后一定要重新做人,再也不能让自己有丁点放松。
谁让她天生丽质难自弃,想让人认错都难。
不过想想霍天颢的名字,她将墨镜一摘,怯生生地探出头来,小声说:“前辈好,大家好,我叫夏昭芸,来自昭阳制衣厂。”
“我有对象的,不过不是这一位。刚才在文化宫门口遇上,颢哥非得请我一起吃饭,盛情难却,我就厚着脸皮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面对上霍天颢吞人的目光,夏昭芸硬着头皮挂着笑,又缩了回去戴上了墨镜。
她的名字大家都没听过,只是这样像是自带光环般的漂亮精致,众人却是都一次见到的。哪怕出现了几秒钟,他们脑海里的女神形象已经更换了人。
一时间两拨人格外和谐美好,许伟霖端起红酒说:“柳明坤,咱们两伙人斗了十来年,其实真正大恩怨没有多少,还不是因为父母立场不同?”
“往后咱们各奔前程,不如学着书里写得,一酒泯恩仇?”
“等离了后,恐怕咱们彼此还时不时念叨几句,比左邻右舍来得还近。”
“我们这算不算相爱相杀、不打不相识?”
柳明坤也不是太计较的人,端起酒杯笑骂道:“你甭说自个儿是文化人,乱用什么词?相杀还差不多,相爱,恶心巴拉的!”
“得,这杯酒我们喝了……”
霍天颢刚拿起酒杯,就被夏昭芸给拽住了。
他低垂眸子冷冷地看过去。
夏昭芸小心翼翼地说:“颢哥,待会你还要骑摩托车,不能酒驾!”
他将酒杯怼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道:“敢管起爷们喝酒,也不看看场合,不然你替我喝?”
柳明坤嘿嘿笑着:“嫂子,这洋人的酒没度数,跟喝饮料一样,咱们就助个兴,只一杯慢慢品,多了咱还供不起。”
夏昭芸声音软糯却极为较真,“这位同志,您别欺负我没念过大学,红酒怎么就没有度数呢?低度白酒还三十八度,这红酒能有十五度,而且慢慢品酒更容易醉人!”
“你们喝了酒骑摩托车,又一味地追求速度,都不是十来岁的孩子了,难道你们没有想过为自己为家人和路人负责吗?”
众人握着酒杯顿时觉得有些灼手,还是许伟霖笑着说:“那开车的兄弟们以茶代酒好了,待会走的时候每人拎一瓶回去再喝。”
“不过,”他挑眉说,“这酒得让后座的人帮着喝,无酒不成宴嘛。”
霍天颢的酒杯又往前递了递,“吃完饭还得去打台球,等晚上吃完烧烤,我骑摩托车送你回去。”
夏昭芸咬着唇,透过墨镜看到他眼里的凉意,想想初见的时候这小哥哥义正言辞拒绝自己的模样,心里倒是不怎么担心他趁人之危。
第75章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14)
夏昭芸其实从骨子里对男人这个称谓就有一种厌烦,毕竟自己记忆中所有的凄惨都跟男人挂上钩,谁让她身娇体软,却没有人真心实意为了这份美丽买单,给她撑腰!
但具体到人上,只要不将自己与其摆放到一处,倒也没什么。
上一篇:农家小福女:带着空间去逃荒
下一篇:这些白眼狼,我不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