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夏南北
夏昭芸下巴示意她拿着笔和纸,将步骤给说出来,而且贡献了辣口、咸香两种口味。
贺青冉记录下来,又挨句念了遍,“是这样吧?还有什么注意事项不?”
“没有了,”夏昭芸笑着说,“步骤略微复杂,我觉得你播放完后,最好再手写几张贴到公告栏上。”
贺青冉连连点头,“嗯嗯,对的,我将昨天的菜谱也整理下来,今天闲暇的时候去厂报办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将我每天整理出来的稿子给塞进厂周刊里,让更多的人看到。”
“我觉得他们肯定乐意。厂报办跟我们广播室一样,每天或者每周都有任务,千篇一律下来很难出成绩,容易被人忘到脑后,哪怕突然被领导想起来,也是批判我们不思进取。”
“这么利民的素材,他们保管抢着要呢!”
“不过芸芸,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啊?”
刚问出来,贺青冉就有些后悔了。
但凡不会做饭的,除了她这个被小娘捧杀的奇葩外,都是被家里娇养的宝贝蛋子。只有芸芸,她从小就被养父养母各种操练,几乎成为各方面完美的小可怜虫。
夏昭芸抿唇笑笑:“因为家里人都不喜欢吃食堂,所以宋家阿姨到处搜罗各种菜谱,还特意送我去一个祖上做过御厨的厨师亲戚家,学过一个暑假。”
“人家不可能将绝活传给我,但好歹让我在旁边帮忙学艺,能学到多少就看我的悟性、勤奋和有没有眼色了。”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学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受益终身,并不会成为特别难以接受的经历。”
“就像是你,能让你有动力学习做饭,不就是想要给所爱的人做好吃的?这种满足和成就感,能击碎许多不堪的记忆。”
贺青冉托着下巴看她,“芸芸,你瞧着像是菟丝草一样娇软脆弱,需要攀附着别人生存,可是偏偏你不是这样的,你内心强大到让人心疼。”
“我要是你,隔三岔五就被打出一身伤,早拿着刀……”
看到俩娃瞪着大眼瞧自己,她没继续说,吐吐舌头侧身挡住俩小家伙的视线,手在脖子上一划,极小声地道:“拼了命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夏昭芸抿唇笑着:“我也没有你想象到的强大,只是觉得生活本就像是茶,有苦涩的一面,有平淡的一面,却也有香甜耐人寻味和幸福的一面呀。”
“我经历了这么多,如今日子越过越好,我更应该积极向上!”
“如果我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谁还会在乎?”
贺青冉使劲点头,“对,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们都要努力。”
她以前日子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但是最近她目标明确,那就是要往市中心调,带着弟弟一起彻底离开这糟心的一窝子。
曙光似乎越来越近,她浑身都是动力。
送了孩子,夏昭芸跟贺青冉挥别后,就去了练习室。
她来得比较早,想着将昨天的曲子再弹奏两遍找找感觉,而且她觉得如果再添上应景的词,效果会更好。
这一批姑娘中,有几个唱功相当可以的,到时候让她们提前录制好磁带就行。
等她到的时候,三组的姑娘们已经在做拉伸了,是前所未有的积极,见了她来,都洋溢着笑纷纷脆生生地打招呼。
有几个姑娘都换上了昨天借到的衣服,腼腆地解释道:“小夏老师,我觉得穿上这身衣服,应该更好带入到角色中。”
夏昭芸点点头,笑着放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拍掌将她们都集合在一起,“我昨天将动作和曲子抠出来了,动作都不难,但是也不能太过于简单,这样显得咱们不专业。”
“不过呢,你们彼此间擅长的不一样,组合起来绝对比台柱子要惊艳。不是有句话叫做,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你们这么多人,还唬不住外行人?”
“咱是慰问演出,只要让观众们从咱们的舞蹈中感受到传达的精神,就是成功的演出。”
“你们先跟我一起做拉伸和热身,然后我挨个跟你们讲动作。”
众人神色肃穆点头,认真地跟在夏昭芸身后。
夏昭芸带领她们做的,是后世经过几十年的摸索,才得出来最佳的一套拉伸动作,能让身体每个部位得到伸展,解除肌肉僵硬,可以迅速进入到状态。
大家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不一样了,她们竟是觉得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跟向阳而生的太阳花伸展得彻底,又如同刚上了弦的玩偶动力十足!
虽然她是挨个给人扣动作,但夏昭芸还是让大家围着自己。
舞者看似机械的按照编舞者的设计跳舞,可她们也需要灵感,不同的人跳出来的感觉不一样,舞蹈中传达出来蕴含精神的多寡也不同!
她们对整体音乐剧的感知,会帮助她们理解自己那部分的舞蹈。
夏昭芸看了众人一圈,目光停留在厨师扮演者的身上:“王惠文同志,你觉得哪些舞蹈动作最符合厨师的身份?”
“动作可以夸张,但是你要记住自己是女性、是舞者,得要尽可能表现出劳动者的优美来。”
被点名的王惠文浑身一僵,其他小伙伴早就嬉笑着把她推到练习室中间,开始看热闹了。
王惠文无奈地笑笑,深吸口气眸子一转,倒是将厨师切菜、颠勺、打饭给加入到舞蹈动作中,最让人惊喜的是她神清活灵活现,再现了当代大厨的精髓,还真符合了夸张、优美和喜庆于一身。
众人眼睛一亮,可个劲地鼓掌,她们被禁锢的思维好像破防,许许多多想法蜂拥而至,原来舞蹈还能这么玩呐!
几个活跃的小丫头都忍不住,上前跟着也比划起来,还加上自己的创意,一时间练习室热闹欢乐,压根没有前两组备战慰问演出的紧张感。
夏昭芸脸上始终挂着笑,时不时低头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将厨师这一角的动作更完善些。
舞蹈看着难,可都是一个个基本动作通过不一样的组合,再添加上技巧而成,更是来源于生活,对其一种提炼与美化。
夏昭芸现在带着大家做得,便是让她们亲自体会到这个编舞的过程。
等大家伙关于厨师舞蹈的“头脑风暴”结束后,夏昭芸也拿出了定稿,继续扣下一位舞者的动作。
小姑娘们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加入到舞蹈中,得到了极大的鼓励,散发出更大的积极性和热情,跟一颗颗小火球般投入到编舞中。
夏昭芸都被她们一个个脑洞大开,却异常不错的舞蹈动作惊艳到,频频对自己原有的设计进行了改动。
往常中午,团里没有比这些姑娘更为积极奔赴食堂的。
如今她们一个个忘我地争先表达自己对职业的理解,那是对舞蹈前所未有的热枕,是深埋在她们心底、被所有人以及自己否认过的卑微的喜爱。
还是夏昭芸叫停,大家伙才恋恋不舍地捏着饭盒离开练习室。
若是以前,她们会疾步到食堂,然后来回溜达好几圈,选择自己想吃的饭菜,再嬉笑着占座排队打饭。
吃饭的时候,她们说说笑笑能磨蹭大半个小时,用热水烫刷完餐具,慢悠悠晃荡回宿舍。
现在小姑娘们人人都像是按了小马达般,生怕浪费一秒钟,将自己涌动的灵感状态给打断。
夏昭芸比她们好些,有贺青冉打饭送上来。
吃过饭后,她就在钢琴前弹奏了遍曲子,经过一上午的润色,曲子的灵性一下子出来了,像是不受她手指的控制,直接能够跃出来在人间四处疯狂。
“冉冉,回头我们还得麻烦你,”夏昭芸笑着掰着手指说:“配乐要录制,姑娘们还得配上声音,来来回回得好几趟呢。”
贺青冉戳着她的额头,“芸芸你在跟我见外吗?不说咱们的关系,就是厂里对这次汇演的重视程度,也会要求各个部门配合你们。”
夏昭芸抿唇扒拉下她的手,轻笑道:“哪里,我这是给你打招呼呢,下午我们扣完动作,我再改几遍配乐,填上语词。”
“明天我带她们做完拉伸,就要进行录制。”
贺青冉点头,“成,那我早播结束后,就把家伙什搬到你们琴房,那里录制效果好。”
下午小姑娘们的思维彻底被打开,一组组动作设计得职业特征性明显,又不乏优雅漂亮帅气于一体,张力十足,人物性格也塑造得鲜明。
下午四点不到,她们就已经将十八个人的都做全部扣完定稿。
每个人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疲惫来得突然,一个个跟晒蔫了的花似的,耷拉着脑袋。
夏昭芸笑着招呼她们到自己身边,“今天咱们就跳到这里,给你们半小时休息时间,去拿了笔和纸,听着我弹奏的音乐,给自己的人物配上心理独白。”
大家伙蓦然精神过来,“小夏老师,您是说到时候录制音乐的时候,将我们的话也录进去?”
夏昭芸点头,“对,不过咱们的声音也跟跳舞一样,需要富有变化,来彰显人物性格。”
“不需要多华丽,但一定要符合职业,还得让大家伙印象深刻……”
这一次是大家伙陪着夏昭芸一起干到了八点,终于将所有创作内容完成。
每个人觉得日子充实精彩,还满怀向往,原来认真工作生活,是这样让人浑身都洋溢着幸福和愉快呀。
夏昭芸还纳闷今天贺青冉怎么没带孩子来,心里有些着急,跟小姑娘们告别后,脚步匆匆往外走,可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那抹一半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半融入漆黑夜幕中高大熟悉的人影。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小跑过去,到人跟前仰起头。
不过两日没见,她忙得晕头转向,冷不丁见到真人,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霍天颢低笑声,被她乖巧泛着喜悦的神情愉悦到了,撸撸她一天下来用脑过度而炸起来的毛,手下滑牵住她的。
“天颢哥,你怎么来了?”她感受到男人宽厚温热的手掌,脸上不由地泛着热意。
夏天柔和的晚风带着醉人的花草香,在他们身旁打着转,一股股地让人心情跟着都飞扬起来。
夏昭芸抿着唇浅笑,心里已经清楚这是恋爱中的女人,独有的欢快和心安。
“想你了,就来了,”霍天颢回答的倒是直接。
夏昭芸咬着唇瓣瞪了他一眼,还心虚地左右看看。
结果她发现姑娘们已经火速地端着盆子结伴去洗澡,这会儿猫着腰瞧乐子呢。
“小夏老师好,师公好!”被发现了,她们嬉笑着推攘地出来,脆生生地喊道。
夏昭芸被臊得脸通红,倒是霍天颢大大方方笑着点点头,“你们好。”
小姑娘们也没有多大的胆子,能跟师公打个招呼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都哈哈笑着跑远了。
然后她们从洗澡到回宿舍,都在议论着小夏老师和小霍英雄的爱情,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呐。
夏昭芸和霍天颢一时谁也没说话,就牵着手慢慢地往家里走。
“你……”
“你……”
经典的桥段现实中上演了,夏昭芸扑哧笑出来,“我给你写了信,你收到了吗?”
俩人走得是文工团前面的小树林,这里树木繁茂,隔绝了外面朦胧的灯光,自成小世界,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入耳。
霍天颢手微微用力,将人抵到树干上,额头紧贴她的,“就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想你想得难受,只能巴巴下班赶来了。”
说完,他贪婪地盯了她几秒钟,欺身而下缓解心里盛满的想念。
男人霸道而强势,密密麻麻的吻让夏昭芸很快迷失自己,只能无力攀附着他,偶尔娇气挣扎地哼哼唧唧。
霍天颢觉得自己就是在饮鸠止渴,那股想她的劲非但没压下去,反而渴望地恨不能将这几乎化作水的女人给吞下去。
突然,他一手环住夏昭芸,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人带到一颗粗壮的老树后,彻底隐进了阴影中。
夏昭芸眨巴下眼睛。
霍天颢吻了下她的耳朵,几乎用气声道:“有人。”
没一小会,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一前一后地走过来,转悠了会,也选择了夏昭芸俩人刚才的位置停下。
“袁阿姨,这么晚您喊我出来有什么事?”开口说话的是解小琴。
夏昭芸一听就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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