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春鸢
完美!!
没漏馅——太公包得好,当然没漏——也没按歪。
这可是她两辈子第一个压好的月饼哎。
纪明遥悄悄在月饼边捏了一个记号。
这个留给崔珏吃。
嘿嘿。
对她的小动作,松句只当没看见。
上炉烤之前,他额外找出纪明遥压好的前六个月饼,放在最明显的位置。
到孩子们将回家时,他又特地将这六个月饼单独包好,拿给纪明遥:“放入地窖,存上一个月也没事。”
纪明遥红着脸道谢,把月饼托在了怀里。
-
八月十五前,纪明远已回自家过节。
孟安朋也不在家。
他今次上京,一则为发嫁三妹,二则为学习进益,以备秋闱。虽未曾想到陛下会因立后加开恩科,可既有机会,他自然要下场一试,早在八月初八,便被妻子和姐妹姐夫一起送进贡院了。
——那天纪明遥还忙着整理草稿。她身份又不合适,便没同去相送。
是以,中秋佳节,崔宅里便只剩了崔瑜一个男子。
家宴摆在花园最高处的“仰月阁”,仍分两席。崔瑜、孟安然和女儿们一席,纪明遥、鲁氏与孟安和一席,中间不设屏风。
筵席过半,纪明遥只吃了两杯酒,一杯是大哥敬的,一杯是大嫂敬的。
席上没人劝酒,都只自在吃菜、说笑、观景、赏月。
崔瑜本想赋诗一首,以记今日,可惜家中女眷皆不擅诗文,他自己咬文嚼字也没意思,索性不提。
怎么弟妹这样的人物,却竟不爱词赋?倒是好一桩憾事。
他抿了一口酒想。
不过,夫妻一体。阿珏做得好,文采便当有弟妹的一半,也很够了。
会不会作诗,又不妨碍两人做好夫妻。
给妻子满上花露,崔瑜又俯下身,细听她的肚子:“戌正一刻,也该到他动的时辰了。”
另一席上。
纪明遥正与孟安和说悄悄话:“听说从明天开始,嫂子就要拘着你不许出门了?”
她和陈宇的婚期定在九月二十八日,还有一个月十几天。
大周风俗,只要求女子婚前一月减少出行,也不得再见未婚夫婿,成婚前三天不许出门。高门之家或规矩大的人家,才会要求自家女子要在婚前一个月便静守在家——比如安国公府。
但崔家与孟家都非拘泥于繁文缛节的人家。况且,现在就不让孟安和出门,也着实太早了些。
“二姐姐说,这几个月,我与三郎见太多次了,让我忍忍,成婚之后再见吧。”孟安和低声笑说,“这些天,权当在家里再陪陪她。”
“也是!”纪明遥也笑,“从前是五日才能见一次‘三郎’,真成了婚,要再见你二姐姐,能五日一次,都算回来得频了!”
姊妹相亲、父母慈爱、全家和睦一心,没有阴私算计,更无血海深仇。
——真好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孟安和垂首一叹。
真舍不得离开二姐姐。
娘和大哥大嫂都在家里,出阁之前,她也不能再见一面了。
怎么离开家之前,就没再多看娘一眼、多和娘说几句话呢。
纪明遥也想起了自己成婚前。
那时,她与崔珏几个月几个月地不见面,也并不觉得想念。
现在,才分别了九天而已。
她却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想起他,期望他能快些回家。
若按八月二十七日放榜算,还有——
十二天。
可若到八月的最后一天甚至九月才放榜——
纪明遥给自己倒了杯酒。
算了。
别想了。
喝完回去睡觉了!!
……
贡院。
崔珏与同庆中秋的诸位考官道别。
他只饮了两杯酒,毫无醉意,沐浴后便将歇息。
他并非第一次独自过中秋。
前岁秋闱,他亦身在贡院,只在号房中,心里只有考题与他将写下的解答。
去岁他身在定凉,中秋当日,正在赶往最后一处受灾地的路上。
中秋而已。今生尚有数十个中秋可与家人团圆。
今岁至少还安稳赏了月。
但此刻、甚至今日一整天,他心中都只有夫人的身影。
今生是还有许多中秋可过。
但今日,是他与夫人婚后的第一个中秋。
仰视空中孤月,崔珏心内辗转,久久未能安定。
“双庆,”他终究命,“拿壶酒。”
还有十二日。
——至少。
第71章 为何至此
中秋节第二天,纪明遥起了个大晚。
睁眼是辰正二刻——上午八点半。
她昨夜喝了两碗醒酒汤,快醒酒才睡,所以醒来头不疼、眼前也不晕。
但春涧边给她拿衣服、边回说:“安国公府太太一早派人来说,中秋佳节,团圆的日子,备了姑娘爱吃的果菜。若今明两天,姑娘哪天空了,不如回去散散,顺带把远大爷接回来。我说姑娘昨儿高兴,醉了,还没起,等姑娘醒了,再派人去回。”
——她便不禁有些希望她还醉着没醒,就不用应对温夫人的邀请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应付的话。
“你去说,可巧这几日都没空闲。”纪明遥缓缓坐起来,“今日家里要去拜望舅舅舅母,二爷不在家,我不能不替他过去问候。明日嫂子的三弟秋闱回家,我也要去贡院看看。后日要去见松太公他老人家。只能辜负太太的好意了。若明远不方便回来,我这里派人派车过去接就是。”
崔家与安国公府立场相背,并非亲密翁婿,温夫人更早知她的态度。若安国公府真出了急事、大事,要她过去帮忙,传话的人必会详细告知原因。既然没有,那便是只要她过去闲聊、“弥补、增进感情”,或许,还想从她身上得知有关皇后的消息。
她自然不能去。
春涧连忙应声。
替姑娘穿好手上这条裙子,她便把梳妆的活交给花影白鹭,自己换了衣服,带上山姜一起出门。
纪明遥也换好了出门做客的衣裳。
她让春涧去说的并非谎话。至少今天,她的确要去谢舅舅家。
大哥和嫂子昨晚说,让她只管睡饱了再起,会等她一起出发。
而明天……她是想去贡院看看了。
平白无故在贡院旁边转一圈太奇怪了,也引人怀疑。万一被人拦下查问,她只能说出她是谁,真的很尴尬!趁明天接孟安朋,顺便看了就挺好!
至于后天——
“花影,”她命,“等我出门,你去一趟松宅,请示松太公,说我后日想过去,有事要请教。”
有计划去,怎么不算要去呢!
花影也忙答应着,又问:“那若一到大后日,安国公夫人就再派人来请,姑娘怎么办?”
“那时自然还有别的话能回。”纪明遥笑,“白鹭,快去正院说我已经起了,请大哥嫂子再等我片刻。”
她先吃早饭。
青霜给她盛小馄饨:“若大后日,安国公夫人果真又派人来请,姑娘再不去,或许就要传出姑娘‘不孝顺、出了阁一有身份就忘本,连娘家母亲几次来请,都不肯回去略坐一坐’的话了。”
以前在安国府时,总有背地里说姑娘“懒、不肯上进、不敬长辈”的人,都是徐老夫人的手笔。
因安国公夫人掌着家事,姑娘在家在外见人时,又从来最知礼,这话应没太传在外头。
可现在,眼见姑娘与安国公夫人不似从前了,焉知徐老夫人的手段再用出来,安国公夫人还会不会拦?
“姑娘又替安国公夫人把远大爷养在这,断了徐老夫人的谋算,还不知徐老夫人心里正有多恨!”青霜极是担忧。
“怕什么。”纪明遥淡定吹着馄饨汤,“我身上的风言风语,难道还少过?也不怕多这一项。”
咽下这口汤,她放下勺子,笑指了指挂着的“贤夫佳妇”匾:“再说,还有太公送的护身符呢!”
青霜望了一会匾。
她暂且不再多话,只专心服侍姑娘吃饭。
到和姑娘一起上车坐好,她才又低声说:“崔家和安国公府早不是一路人了,京里谁家不知。只要那府上没人再来搅乱,姑娘就算不再管着远大爷,便是自己今后都不去,也不算什么,礼到了就罢了。姑爷更不用再往那府里去的。姑娘何必还为远大爷费事操心,反还更多麻烦呢?大爷和大奶奶虽都是好人,姑爷更体谅姑娘,可远大爷总住在崔家,到底让姑娘四处为难,便在皇后娘娘面前……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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