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春鸢
“我也是这么想的。”纪明遥打了个哈欠。
运动太剧烈,又躺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困了。
“这才多长时间,妹夫就这么让你牵肠挂肚的舍不得了?”宝庆不禁问。
“不是牵肠挂肚他。”纪明遥又打了个哈欠,“是我在想,若是宫中强令他休妻再娶,我该怎么走才能没那么丢脸……”她问,“陛下和淑妃娘娘应该不会要我的命吧?”
历史上是有先杀驸马元配再让人娶公主的事啊。
她不评价这些权势纠葛爱恨情仇,但不想做这倒了八辈子霉的元配。
“怎么会!”宝庆惊得一笑,“你也想太多了!”
纪明遥眼皮发沉,懒得张嘴。
宝庆自己又想了一想,也叹:“可你这忧心也不是全无道理。像我,都说我在外面横行霸道,可到了宫里,再怎么不耐烦也得忍着。真是人比人,就总觉得自己过得还没那么好——”
可她偏头一看,明遥妹妹竟要睡着了??
“哎呀,别睡!”她赶紧推人起来,“我好容易来一次,下次又得十天半个月才来呢,你就睡觉?”
“不睡……不睡!”纪明遥强行睁眼,让自己坐起来,靠着床头。
宝庆又倒一杯茶,塞在她手里:“快喝两口精神精神。”
纪明遥就低头喝茶。
正事都说完了,宝庆挤在她身边,嘻嘻笑说:“还没问你呢,成婚三四天了,妹夫和你到底怎么样?我看你们是拉着手去的,妹夫还吃我的醋,他是不是对你还不错?”
“姐姐都看见了还问!”纪明遥把茶杯塞给她。
宝庆放了茶杯,又打量她一回,笑道:“我看你只戴那两根簪子,就知道你过得还算自在了。”
明遥妹妹躺得鬓发微松,衣衫也乱了,不免让她更详细问:“那件事——”她半遮半掩地说:“是不是话本子里写的,索求无度——”她推着明遥妹妹问:“本来我还没这么想,可今日看了妹夫的情状,怎么和以前全不一样呢——”
纪明遥拉开了被子。
她钻了进去。
“你说呀!”宝庆把裹成一团的明遥妹妹推来推去,“就这么小气,一个字也不肯和我说?”
“你见色忘义!”她佯怒!
被窝卷儿自己动了动。
纪明遥露出半个额头,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只两个字:“挺好。”
“什么挺好?”宝庆再接再厉!
但纪明遥又把头一缩,直接装死,一个字都不说了。
怎么说嘛!
难道说除了新婚夜那一次之外,她和崔珏还再没有过吗!
宝庆姐姐肯定会问是不是崔珏不行!
她还要替崔珏解释他行!
这怎么解释啊!!
啊啊啊啊!
知道明遥妹妹的嘴有多严,宝庆只能放弃。
“时辰差不多了,”她给被子卷放到枕头上,笑道,“我走了,你别送了。妹夫婚假之后再来找你!”
“嗯!”被子卷说,“姐姐慢走!”
宝庆笑着出至院中,和青霜说:“快去叫你们姑爷回来吧。”
……
崔珏终于回到了他与夫人的新房。
卧房内,床帐半掩,被褥凌乱。
夫人胡乱裹着一床被子睡在他的枕头上。她鬓发散乱,伸一只手在外,两颊睡得发红。
崔珏轻轻坐在床边,握住夫人出了微汗的手,给她松了松被子。
“嗯……”纪明遥发出一声轻哼,热得把另一只手也甩了出来。
大片雪白中一点薄红进入崔珏眼中,他喉间顿时发紧,忙看向别处。
床内,夫人枕边,正一横一斜交叠放着两根玉簪。
崔珏瞬时站了起来。
第43章 如日耀目
纪明遥认为自己是被亮起来的日光晃醒的。
被子裹得太热,她浑身都出了汗。
想洗澡……
不该把自己裹这么紧的啊啊啊!
先费劲把手抽出来,她把被子从胸口往下推,推了两下,却发现床尾还站着一个人。
他负手背对着床边而立,也不知正在看什么。
纪明遥暂时还思考不了太多,忙叫他:“二爷?”
帮帮忙啊!!
崔珏似是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但他没有转身。
他声音发哑,说:“我给夫人唤人进来吧。”
“嗯?”纪明遥懵,下意识就问,“你不愿意帮我了吗?”
她问:“你生气了?不高兴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崔珏的手在腰后攥了攥。
“没有。”他说,“没什么。”
他转过身。
尽量不去看被子里的景象,崔珏如寻常抱夫人起床一样弯下身。
可再如何不看,当夫人的双臂也如平常环上他肩头时,她玉润微红的肩膀便瞬间在他眼前放大。
身前和手上是不能忽视的轻软触感。
夫人还不断地在他耳边小声嘟囔:“怎么回来了不坐下?站在那是做什么呢……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才不理我——”
夫人对他说话的声音,比他们初次相见那日,她唤温从阳“表哥”时更轻软……更娇媚。
君子当克己复礼。
但他只是一介凡人,并非圣贤。
这是他的夫人、他的妻子,他们身在自己房中,又何谈无礼。
崔珏偏过头,堵上了夫人喋喋不休的嘴。
纪明遥意料未及,先是一僵,又很快放松。
他的嘴唇可真软。
新婚夜过后,这可是她第一次亲到——虽然是被亲了。
夫人渐渐有了回应,崔珏因自己突如其来之举而紧张的心却并未有所平和。
可能,要控制不住了。
但正当他待放纵时,胸口传来夫人轻轻的推拒。
他立刻停下,移开脸,双手却不由将夫人抱得更紧。
是他冲动了——他想——尚在白日——
“还……”纪明遥将脸靠在崔珏肩头喘息。
她努力把话说清楚:“还有大事要说——”
她也想……也、也很期待。
但结束后她一定会睡着,再醒就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这种大事,当然要尽早说出来。
崔珏也想起,宝庆县主今日前来应有要事。
他重新用被子将夫人裹起,再将夫人放得远些,只用自己的手稍稍扶住,以借此压制自己:“夫人请讲。”
纪明遥也不嫌在被子里热了,忙三言两语就将淑妃请广宜公主一事详细说明——尤其强调了就在他们成婚第二日,只没提她和宝庆的私话,和二公主问崔珏与她的话。
朝中大事入耳,崔珏才真正冷静了几分。
“多亏公主与县主告知,”他道,“还请夫人替家里道谢。”
纪明遥不禁一笑。
“二爷可想好再说,真的要谢吗?”她问,“这样大事,一句话说出去,可就难改了。”
崔珏沉默。
他默背经文,平复内心,审慎思索后,自省道:“是不该轻易言谢。”
他又说:“多谢夫人——”
“别!”纪明遥忙说,“我不过传个话,二爷就别谢我了。”
崔珏又稍有停顿,才应道:“是。”
即便隔着一两尺距离,他们这样的姿态也颇为亲密。可开始的旖旎氛围却已几乎消失不见。
不适合再继续了。
且白日行夫妻之事,对夫人也太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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