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临安
——主啊,这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了啊,你等等嗷,我先去学学。
——等我嗷。
系统遁了,许幼宁麻了。
好在系统给力,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开始给许幼宁进行扫描指导,不过一会儿许幼宁就换到了不少的蘑菇干,各种样式的都有。
许幼宁高兴的像是个两百斤的大孩子:“奶奶一定很喜欢。”
系统突然就明白了,它家宿主不是感情淡漠,更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她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
也对,上辈子它家宿主亲缘浅薄,爷爷爸爸妈妈都去的早,奶奶也没有多坚持多少年,没有朋友,只有她一个人,喜怒哀乐都藏在自己心里,后来心性都像是被磨平了。现在系统才明白,并不是没有情绪的,并不是心性被磨平了,只是都被她藏起来,因为她只有一个人,不会有人在乎的。
可是它在乎呀,每一个被它家宿主照亮了的人都在乎。
系统有些难过。
许幼宁则是带上自己换来的东西出了黑|市,她发现这个路人甲技能是真的好用,在黑|市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人关注她的,会注意到她的人都是因为她主动找到对方做交易,而且交易完成之后,对方又把她给忽略了。
这真是好东西!!!
许幼宁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想灵屋空间里的那些东西该怎么处理了,有了‘路人甲技能’,千人千面现在就没有那么重要,甚至她还能趁着跑车的时候在首都下车,把仓库里的东西放到首都的哪个地方去,匿名捐赠。
但这样也有弊端,捐赠出去的东西她心里还是希望能用到贫苦百姓身上,如果自己只管把东西捐出去,物资的去向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或许她也可以留下信件,说清楚自己的诉求,但……
不保险。
许幼宁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虽然现在不是那最艰苦的三年,可现在也多的是人吃不饱饭,别说吃得饱吃不饱的问题了,甚至还有些人吃不吃的上。现在也没有什么希望工程,哪怕她是想要把物资捐给那些孤寡老人,没有父母的孤儿,那些战场上留下残疾的军人,能不能落实还是另一回事儿,要知道,现在国家还欠着外债呢。
况且,现在的情况,真是枪打出头鸟。她如果是被人发现了,那等待她的是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在她有富余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她不介意帮助别人,但如果要牺牲自己……许幼宁觉得这辈子的自己没有那么伟大。
她又有家了啊。
许幼宁陷入了纠结中。其实最好的方法是用特殊值兑换转换器,直接把物资转换成外汇,然后汇给国家,这样不会暴露自己,但也有弊端,那就是没有办法帮助到那些自己想要帮助的人。可不这么做,又要暴露自己。
“唉,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但穷和丑可以啊,不仅穷和丑能兼得,还能赠送一个单身呢。
许幼宁:“……。”
我谢谢你啊。
幸好她不穷也不丑,至于单身不单身的,十六岁的人,单身也没什么,她都还是个未成年呢。
——宿主,你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
许幼宁不管,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东西放到了灵屋空间里,又在这边的国营饭店吃了顿饭,最后去了趟这边的百货商店,然后才拎着买来的特产溜溜哒哒的回了火车。
云省这边的气温要比海市高得多,以前许幼宁跑的是去黑省的车,路上越走越冷,这次她准备的也是厚衣服。结果这回换了个车,来的云省,越走越热,为了避免暴露她外面的衣服也没敢换,只是脱了件厚衣服。虽然晚上也能在灵屋空间里洗澡,但衣服没怎么换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回了车上,火车上的临时工已经把卫生又做了一遍了。许幼宁检查了一下,觉得挺干净的也就没有多管,接了水自己装模作样的躲在乘务员休息间里擦洗了一下,再出来的时候人都清爽了不少。
跟她一个车的临时工羡慕的看着她的,但没过来凑热闹。她们这一批临时工虽然都有跟脚,但跟正式员工都不一样,何况好多人还没进铁路局做临时工,就已经被家里人提前科普了一下许幼宁了。并不是说许幼宁很有来历家里惹不起,好吧,实际上也确实是许幼宁很有来历家里惹不起。
这年头,有点跟脚的都是家里有厉害的人,像是许幼宁这样的,铁路局的人都懂,人家有个厉害的爷爷不说,还有个牛气哄哄的亲妈。
许幼宁注意到了这一幕,她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只是礼貌的朝那两个临时工笑了笑,然后站在火车外面一边透气一边根系统聊天。
看到她出了火车,知青专列上的两个临时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长得憨厚一些的人说:“我觉得许幼宁同志还是挺好说话的,大林你看她多有礼貌啊。”
长相略精明一些的男生大林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憨厚男生又说:“还有人说她不好相处,这不挺好的吗?”
大林忍无可忍:“你是不是傻,人家是软卧车厢的乘务员,平时又不到硬卧和硬座那边去的,哪有机会跟别人相处?我估计她连她们那个车的人都没怎么认全。”
憨厚男生瞪大眼睛:“那他们……。”
大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伟,以后少听别人叨叨,自己多看多观察,要不然你迟早要被人忽悠瘸了。”
要不是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他都想要忽悠一下这大傻子了,这也太好骗了。
大伟听了大林的话,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们要怎么做啊?人许幼宁同志也不会影响他们,何必这样坏她的名声。”
他都挺好多乘务员说了,说许幼宁同志看不起他们,不好相处。就连临时工都有人在偷偷说的,只是都没有人说到许幼宁同志面前去。
“大林,这样不行的,我们这么能孤立好同志,咱们过去跟许幼宁同志说话吧,以后见到别的同事,也要跟他们说许幼宁同志一点都不难相处,也没有看不起我们。”
大林看着自己这个发小一脸复杂,半晌他一抹脸:“大林啊,你有没有想过,背地里说这个话的人,想法跟你是一样的呢?”
大伟:“???”
大伟没听懂,一脸茫然。
看他这样,大林只能掰碎了给他解释,真是跟掰羊肉泡馍似的:“许幼宁同志的背景你知道吧,她的母亲救了很多厉害的人,那些人现在都庇护着她。毫不客气的说,要是有人搭上了许幼宁,将来那些人也会跟着一起庇护他。”
大伟听懂了一些。
“这些先不说,再说许幼宁同志的爷爷,海市唯二的八级钳工,老师傅中的老师傅,徒子徒孙不少,门路也多,多少厂领导都要把他供起来。”
大伟懂了,面上还有些气愤。
“许幼宁虽然有个哥哥,但从小就丢了,她现在是独生女,是许老爷子唯一的孙女,将来许家的一切都是她的。更别说许幼宁自己长得好看,高中生,自己有套房,还有体面的工作,如果谁娶到了许幼宁,那许幼宁的一切都要跟他分享。”
“你说,要是所有人都不喜欢许幼宁,孤立她,但有一个人出现在许幼宁旁边,跟她做朋友,跟她一起玩,共同进步,许幼宁会不会感动,甚至跟他结成革命伴侣?”
大伟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能这样?”
“可能一开始只是有部分人有想法,孤立也是慢慢开始的,也可能有人看出来了,只是乐的顺水推舟,毕竟谁不想摘这个桃子呢。许幼宁又在单独的软卧车厢,对于这些事情没人跟她说她就不知道,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了。”
大伟感觉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他脑子不太灵光,所以一向单纯,真没想到有人能坏到这样。他眼圈都红了,但还是表扬自己的小伙伴:“大林,你真聪明,这些你都知道。”
大林嘴里苦涩。
他并不聪明,只是因为,他家里也是想要让他去摘桃子中的一员啊。
站在软卧车厢外面的许幼宁和系统都很安静,等里面的声音都没有了之后,系统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宿主,你该怎么办呀。
许幼宁沉默不语,半晌轻嗤了一声。
“他们想的美。”
mmp,居然有变态想要对十六岁的人下手。也是她着想了,只想着这年头的女生要18才能领证,可更多的是只认摆酒,不认领证的。
人性啊……
第二十六章
许幼宁在回程的路上都一直在想这个事儿,从大林和大伟两个人的交谈中,她突然就明白了,哪怕自己才十六岁,但现在的自己就是个香饽饽。
律法确实严苛,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可以钻。
主要是,现在的人大多还是看摆酒,不是看结婚证啊。况且这个时候作风问题是真的查的很严,她有些担心有人会背地里造她的黄谣。
就在她进行自我说服,要不要找个看的过眼的处对象时,火车一路‘况且况且’回到了海市。
这个时候从海市去黑省的车还没回来,许幼宁掐指一算,自己在家还能待几天,正好也可以休息休息,到时候等黑省回来的火车回来之后,再跟车去黑省。
不得不说,现在的车比后市是要慢得多,像是许幼宁这样的,哪怕可以跟李知桃换班,她也有半个月是待在火车上的。软卧车厢活不多,现在卫生都有人做,说真的,有的时候感觉还是挺枯燥的。不过公费出差,约等于是养老职位,那种小日子美得很,简直没得说。
就说过年的时候,她就在后勤领了过年福利。一兜子苹果,一斤肉,一斤油,一斤红糖,一包大枣和一斤鸡蛋。这福利比起许爷爷所在的海一钢要差一些,但也能吊打海市其它单位了,说出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就冲这些,许幼宁也不想离开铁路局。更何况原主母亲有一半的人脉都是在铁路局,在这里,她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谁又想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呢。
就是事情还是得解决。
许幼宁下了车,先是回了铁路局这边的院子,她的院子有十多天没住过人了,空气中都有一种萧条的味道。现在天还冷,院子里的菜地也还没有开垦种菜,许幼宁盘算着等可以种菜了,她得带上刘一一,把院子里都种上菜才行,实在不行也能种点花生什么的,等收获了好榨油。
她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把带回来的东西整理整理,最后才背着背包坐车回幸福里。
火车站离幸福里有十几里的路,电车坐车走走停停得一个多钟,许幼宁准备今年下班之后主要就待在火车站这边了,宁知知留下来的房子总不好荒废了看,而且这边的房子要是一直没怎么住人,保不住又要有人打主意了。但也不能回回都是住在这里,逢年过节的还是得回幸福里,就算不是逢年过节,她也可以在这里住两次,然后回幸福里住一次。
就是这事儿得好好说,要不然许爷爷许奶奶还得以为她翅膀硬了嫌弃他们了。
人啊,就是想长大又怕长大。
许幼宁想着事儿,没有注意到她离开之后有人也悄悄从她家屋子外面的巷子离开了。不一会儿,又有另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跟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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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第一电厂附近的一个偏僻小房子里,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面,桌子上还摆着一张海市地图。一个捧着茶缸子的中年男人环视了另外三个人一眼,问他右手边一个戴帽子的青年:“情况怎么样?”
“我们的人从她一下车就盯着她了。她从火车站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家,做家里的卫生,等把卫生搞好之后,就直接带着自己从云省带回来的东西坐电车去了幸福里许家。”
“因为她到许家的时候天已经晚了,许家的人都已经回来了,我们的人在外面都很清楚的听到了她跟家里人说这一次跟车去云省的所见所闻,还说自己在云省那边的百货商店和副食品店换了一些蘑菇回来,她都问了人的,没毒可以放心吃。”
闻言桌上另一个擦眼镜的人‘噗嗤’笑了一下:“还怪有意思的。”
回话那人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对,我们打听过,这姑娘虽然亲娘早死亲爹不疼,但是家里其他人都疼她,所以她的性格其实也还好,听食品厂家属院那边的人说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是个很讨喜的孩子。”
听了这话,最年轻的那个人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讨喜的孩子?
哈,讨喜的孩子会直接给人来个戳眼,偷桃,撂腿,爆菊的连贯操作吗?想到那天的事情,江遇安都还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疼,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要是没跟他妈学过画画,一眼就能看出来别人骨头的模样,他也看不出来照片上这个叫许幼宁的姑娘是那天干翻了的小麻子。
说实话,妆画的挺好,不能说那个小麻子和许幼宁没有关系,只能说两个人看起来完全就是毫不相干。
这技术,挺行啊。
他甚至都觉得这姑娘做乘务员简直是埋没了人才,她就应该去做潜伏任务。不过人各有志,听说当初铁路局也是给了好几个工作岗位让她选的,是她自己选择了乘务员,这说明至少人家对乘务员这个工作是不讨厌的。
“小龚,王清清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江遇安听到这里,表情严肃了几分。
叫小龚的人摇摇头:“首长,我觉得王清清身上有秘密。”
李首长:“……。”
这不废话吗?小龚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接着道:“我们的人自从在海市就位之后就一直在跟着王清清,这段时间因为有许明华同志的配合,我们的人也看到了王清清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她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自言自语,还会说什么系统,什么攻略,还有迷|幻|药,听话丸之类的。”
听到这里,另外三个人都不自觉的直起身,认真倾听。